若是任由柳予安这般下去,这文远侯府保不住还真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了。
这可不好…
文远侯想到这便半眯了眼睛开了口:“霍家那个小丫头素来就喜欢予安,她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嫁给予殊?”
这话却是并未否决秦氏的意思了。
秦氏一听这话,面上的笑意便越发深了几分,她笑着伸出手在人的胸前轻轻打着圈,一双媚眼若有若无得朝人看去,口中是娇声一句:“这明着不行,暗着却是可以的…”
她这话说完是又拿着腿往人腿根上磨了几下,跟着才又说道:“若是让咱们这位郡主娘娘也尝过了一回这其中的滋味,等到这生米煮成熟饭,哪里还会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何况咱们的予殊又不差,等他们日后相处起来把这日子一过,想来这位郡主娘娘也会感谢咱们这一番安排的…”
“你这妖精——”
文远侯的喉间漾出一声笑,他笑着在人身上捏了几把,等听到人又娇声喘息起来,他一双沾着情/欲的眼睛仍旧带着未曾遮掩的笑意,口中是跟着浑浊一句:“就依你的。”
“郡主…”
杜若耳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面色苍白,身子更是忍不住气得发起抖来。
这两个混账在这做着这样的混账事也就算了,竟然,竟然还敢打起郡主的主意!秦氏那话说得明明白白,这两个畜生是打算寻个机会让郡主与这柳家的二公子也行上这样的事,到得那时,郡主已非清白之身自然什么都是由他们说了算。
她只要想到这,身子更是忍不住打起颤来,若不是碍着那两人的身份,她这会早就要提刀上去把两人砍了。
霍令仪的面色也有些不好。
她还真是未曾想到今儿个听了一遭竟然还听出这样的事来,怪不得上回李怀瑾与她说这柳家的水深着。原本她以为李怀瑾说得是冯氏和柳予安,如今看来…这柳家一门上下竟然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霍令仪听着杜若话语之间的颤意和愤怒,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远处传来两人穿衣的声响,细细碎碎还伴随着娇笑声。
她抿紧了红唇却是什么话都未曾说,只是握着杜若的手往外头走去。
等离了那处地方——
杜若终于未再遮掩什么,她虽然还强压着声调,面上的气愤却是没有半分遮掩:“郡主,这秦氏实在太过分了,她怎么,怎么能…”
她说了好一会也委实说不出来那些混账话,只好转了个语调继续说道:“奴这就去与侯夫人说,让她好生管管这秦氏,没得她把这些腌脏的心思胡乱往您身上戴。”
这好在是今儿个听了一遭话…
若是什么都不知晓,按着郡主对柳家的信任只怕还真中了那秦氏的道…到得那时,郡主要么嫁给柳家这位二公子,要么只能一死了个干净。
她想到这,心下更是气愤不已。
“与冯氏说?”霍令仪闻言是止了步子,她的面上没有半分情绪,只是一双潋滟的桃花目却带着几分深沉:“杜若,你还不明白吗?这柳家从来就不是一块干净地,不管它表面装饰得再好,可都掩不住它内心的丑恶。”
霍令仪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她未再看人,只是合了一双眼睛继续说道:“无论是冯氏还是秦氏本就不是什么善茬…何况,我要得可不是冯氏的那几句好话。”若是与冯氏说,倒是正好给了她机会趁机惩戒秦氏,到得那时,即便文远侯再是疼爱秦氏,只怕也免不得要给她一个交待。
一直以来——
秦氏都是冯氏心中的一根刺,若真当拔了这根刺,岂不是正中冯氏的下怀?她可没有这么好的心肠。
她呀就希望这柳家越乱才越好。
杜若紧蹙着一双眉心,她先前是焦乱了心思,此时听人这番话也就冷静了下来…就如郡主所言,这柳家其实远不如表面所表现的那样。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谁会想到这素来温文儒雅的文远侯竟会是这幅模样?
何况先前侯夫人明明白白说着这位文远侯是在书房里研究画作…
可此时想来先前侯夫人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却是有几分不对劲的,想来她心中也是早就知晓这位侯爷和秦氏是个什么样子。
大抵是杜若先前瞧见了这么一桩事,心中已生了几分厌恶,如今连带着对冯氏也生出了几分反感…她想到这便也未再说什么与冯氏告状的话,只是另择了话头问着人:“那您就打算这么放过秦氏?”
“放过?”
霍令仪扯开红唇漾出一个冷笑,她拧头朝那花园看去一眼,即便离得这么远却还是能瞧出里头的那些姹紫嫣红…秦氏竟然敢打她的主意,她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只是秦氏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罢了,日后有得是法子对付她,如今还不如由着她活在这个世上让她再给冯氏头疼几分才好。
她想到是便淡淡开了口:“如今先不必管她,你去与母妃说,便说我身子不舒服这就要回去了。”
霍令仪这话说完便先迈步朝府外走去。
天空依旧是一片湛蓝,白云也依旧徐徐挂在那天际…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未曾有什么变化。
杜若眼看着她的身影也未敢停顿,只小跑着朝冯氏的院落去。
…
“什么?”
许氏耳听着杜若的话,一时却有些未曾回过神来,她手撑在紫檀木的扶手上,素来柔和的面上此时却是一副遮掩不住得担忧,连带着声也急了几分:“晏晏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怎得出去了一趟就这样了?”
冯氏的面上也有几分担忧,闻言便也跟着开口说道:“你这丫头,明知道郡主身子不舒服怎得还让她一个人待着?家中有大夫,若是晏晏着了凉受了风寒也能马上诊治…”她这话说完是朝身边的丫鬟说道:“芷湘,你快领着人抬着轿子去把晏晏接回来,再去把王大夫请过来。”
杜若闻言是又朝两人打了一礼,口中却是说道:“夫人还是莫去了,您知道郡主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是绝不会更改得…王妃,咱们还是快些回府中去罢。”
后话却是与许氏说得。
“你这丫头…”
冯氏还想说话。
许氏却已坐不住了,她统共也就这么两个宝贝孩子,素来都是当心头肉疼着呢,若真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她想到这便也顾不着别的,只由知夏扶着站起身便与冯氏说道:“今日委实对不住姐姐了,等到改日我再请姐姐来家中做客。”
她这话说完也不等人开口,便由知夏扶着外头走去。
杜若见此也忙朝冯氏一个礼,而后便跟着许氏的步子告退了。
冯氏眼瞧着许氏这一行没一会功夫便走了个干净,动作快得却是连喊也喊不住。她眉心止不住是又轻拢几分,一面是让人去送一遭,一面是与芷湘说道:“你且遣人去看看,郡主今儿个是去了什么地方?”她这话说完是稍稍停顿了一瞬便又开了口:“算了,你去查查侯爷和秦氏先前是不是在房中。”
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即便是当真受了什么风寒也不该是这幅模样,难不成这事当真是与那个贱人有关?
若当真如此…
冯氏袖下的手紧紧攥着,眉心紧锁,连带着面色也添了几分暗沉。
芷湘闻言却是一怔,她刚想开口说话待看到冯氏面上的暗色心下却是忍不住一凛,她忙垂了头朝人打了一礼,口中是跟着轻轻应了一声“是”。
…
许氏心下着急,步子自然也迈得快,没一会功夫一行人便到了影壁处。
杜若上前打了车帘,许氏便由知夏扶着坐上了马车。
等上了马车,许氏眼瞧着霍令仪背靠着车厢坐着,面色比起先前的确有几分苍白…她的心下骤然便又是一疼,许氏松开知夏的搀扶改为握着霍令仪的手,一面是拿着手背贴了帖她的额头,一面是拧着眉心说道:“好端端得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才出去这么一会功夫就成了这幅样子?”
晏晏从来都算不上体弱…
这么多年许氏还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她想到这便又拧头朝知夏说了一句:“让人快些赶车。”
知夏闻言忙应了一声…
她朝外头说了一句,没一会功夫这马车便又快了些。
霍令仪眼瞧着母妃这幅模样,心下却是一叹,她任由许氏握着她的手,口中是跟着一句:“母妃,我没事,你别担心。”她这话说完眼见许氏面上的怔楞,忙又开了口继续说道:“原先我是真得不舒服,这才着杜若请您归家,只是我却不是感了风寒…”
许氏听她这一字一句越发不明白起来。
她仍旧握着霍令仪的手,口中却是说道:“你都快把母妃给弄糊涂了,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霍令仪闻言却是停顿了一瞬,她一双眉眼微微低垂了几分,红唇一张一合,却是过了许久才开了口:“杜若,你来说吧。”
许氏看霍令仪这般却是越发疑惑起来,她拧头朝杜若看去,见她微垂的面色也有几分难堪,一双柳叶眉更是忍不住紧皱了几分…她重新端坐后,双手交握放于膝上,跟着才问了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王妃…”
杜若终归是开了口,她声调还带着几分难堪,说起来自是也算不上顺畅,只是那话却总算是说了出来:“打先前奴和郡主在外头闲逛偶经花园的时候却撞见两个人…”她说到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正是府中的文远侯和那位秦姨娘,他们,他们正在那处行欢好之事。”
她到底未经人事,说起这些话来免不得又红了几分脸颊…
待这话说完便弯了一段脖颈埋了脸。
“什么?”
说话得却是知夏。
她素来持重的面上此时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连带着声调也沾着几分不敢置信:“那文远侯平素瞧起来再是儒雅不过,怎么,怎么会是这幅样子?”她一面说着话,脸上也是一片绯红意:“真是太,太不知羞耻了些。”
即便是那些小门小户里的老爷们只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他一个正正经经的侯爷竟然带着妾氏在那外处行着这样的事,实在是太过不堪。
许氏虽然不曾说话,面上却还是有几分遮掩不住的难堪…柳、霍两家素来交好,这位文远侯她往日也瞧见过几回,哪里想到他私底下竟然会是这样一幅模样。偏偏还让晏晏撞见了这样的事,她面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红唇一张一合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是过了许久——
她的喉间才漾出了一声绵长的叹息:“我以往看冯姐姐那副样子,想来家中必定是十分和睦才是,哪里想到…”
后话却是未曾说全。
霍令仪虽然背靠着车厢坐着,一双桃花目却依旧关注着母妃的神色。她知母妃素来信任冯氏和柳予安,即便如今听闻这样的事,所厌恶的也只是文远侯和秦氏两人…她原本是打算借此事让母妃知晓柳家私下的不堪,再说些其他的话语让母妃消了这几分好感。
不过这会…
霍令仪取过桌上放着的茶盏,亲自奉于许氏,跟着才开口说道:“若只是此事也就罢了,您却不知道那文远侯和秦氏私下说了些什么话。”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心一直都是紧拧的,连带着素来明艳的面容也有几分暗沉。
许氏握过茶盏耳听着这话便又抬了脸,待瞧见霍令仪的面色,她心中的疑惑是又深了几分:“他们说了什么?”她这话说完也不曾听霍令仪答便又朝杜若看去,口中是又跟着一就:“你来说。”
杜若闻言是又轻轻应了一声。
她仍旧低垂着一双眉眼,口中是轻声答道:“那位秦姨娘肖想郡主,想让郡主嫁给柳家那位二公子…”
“呸!”
知夏拧着眉心啐道:“不过是一个妾氏一个庶子,竟然还敢肖想咱们郡主?真是吃了她熊心豹子胆!”
许氏的面色也有些不好,只是还不等她说话,杜若却又紧跟着一句:“那秦姨娘知晓郡主身份贵重绝不可能嫁予柳家那位二公子,便与文远侯寻思了一通,他们打算寻个日子给郡主下药,让郡主和那位二公子有了首尾便再也没有办法拒绝了。”
杜若这话说完便觉得马车里头是一片死一样得寂静,她不敢抬头便只能继续这样伏跪着。
许氏手中仍握着那盏茶,身子却忍不住打起颤来,她的唇畔轻轻抖动着却是强抑着心底那股子气…手中的茶盏因为身子的颤动已落出不少茶水来,霍令仪眼瞧着忙把茶盏握了过来放到了案几上,跟着才朝许氏看去。
“母妃,您…”
许氏闻言却未曾说话,她只是紧紧握着霍令仪的手,素来柔和的面上此时因为生气而泛着青白之色。
那两个畜生竟然敢如此肖想她的晏晏!
真是,真是…
万死都不能消她心头之恨!
好在今儿个晏晏误打误撞听了这么一遭,若是她懵里懵懂得真吃了那两人的暗亏,真与那位二公子发生了关系可如何是好?她的晏晏素来就是个要强的性子,怎么会受得住这样的境况?
许氏想到这,身子更是忍不住颤抖起来,连带着握着霍令仪的手也用了几分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等略微平了心下那股子紊乱才开口说道:“晏晏别怕,母妃不会让那两个畜生有机可乘的…一个妾氏竟然还敢如此肖想你,等明儿个我便与你冯伯母去说道一声,让她寻个法子把那秦氏弄走。”
她虽然生性柔和,可但凡涉及到自己这一双儿女的时候,却也是狠得下心肠的。
秦氏敢如此想,就该有承担这个后果的准备。
霍令仪闻言却未曾应声,反而是开了口:“这事若只是秦氏也就罢了,偏偏还与那文远侯有着脱不了的干系,这秦氏又是文远侯的心头肉,若冯伯母当真责罚了她,没得令他们夫妇之间也起了冲突。”她这话说完看着许氏拧眉思索便又跟着一句:“何况咱们两家素来交好,若真把这事说上一遭,难免日后相处起来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