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死了我登基——潇湘碧影
时间:2018-09-07 09:06:59

    紫鹃不信,只道:“那是你们家大人哄你的话,你还当真了。
    老虎性子最可恶,吃饱了还要咬死活物做耍。
    见了老虎还能逃得命的,都是有大富贵的人。”
    阿颜朵道:“都说了它咬你们汉人。
    我还摸过老虎崽呢,它阿妈都没咬我。”
    紫鹃震惊了:“真的假的?”
    “真的呀!”阿颜朵翻身趴在床上,上下摆着小腿道,“我老奶奶告诉我的,蜘蛛妈妈替我们跟老虎说了,不要咬我们,我们也不打它们。
    横竖山上那么宽,我们打猎又不碍着它的事。
    你不知道山上有多少野兔子,见天的咬我们的庄稼,讨厌死了。
    打都打不完。
    我们巴不得老虎吃完呢,哪里知道老虎也吃不了那么多。”
    说起兔子,阿颜朵又发散思维,“你们汉人毛病比兔毛还多。
    兔子皮上有洞,就要压一半的价,有些都压的我们快折本了。
    有洞就有洞嘛!补一补又不漏风,干嘛那么讲究。
    要想没有洞,又不沾血,兔子得抓活的溺死才行,不放血的肉难吃的紧,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陆观颐解释道:“破了洞就只能做小件,不如大件值钱,所以便宜。
    自己家穿与卖给人是不同的。”
    管平波却问:“兔子真有那么多么?”
    阿颜朵道:“有啊!这里有田,兔子定来偷吃,做个夹子藏在田里,几天就抓住了。
    以前我们家也养,不过养的是家兔,不是野兔。
    野兔凶死了,会咬人的,还会咬坏笼子跑掉,不好养。
    你想养兔子,得赶场去买家兔。
    一对兔子一年能生十五六只,一下子就发起来了。”
    管平波太知道了!所以才想养兔子改善伙食。
    然而羊头寨的人就似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把他们解决了,什么事都休想。
    防御工事还不够完善,明日且有的忙,管平波不再搭理叽叽呱呱的阿颜朵,闭上眼睡觉。
    羊头寨的土匪们亲手斩杀了孟志勇,按照约定,独占了五千斤粮。
    此外还抢了不少金银兵器。
    又因百户所距离羊头寨太远,周遭的土地抢了不好管,便与石牛冲的换了粮食武器,可谓挣的盆满钵满。
    一齐出去三十几个汉子,死了五六个,剩下二十多人怎么也搬不回那多物资。
    不过土匪么,自有土匪的行事。
    在云寨城内外大肆扫荡,抓了四十来号壮丁,自己也背上一些,驱使着往家中赶去。
    一行人嘻嘻哈哈出现在山顶时,石茂勋就在瞭望台上冲下面喊:“有人来了!预备!”
    守在下面的罗康立刻往里头报信,老虎营火速列队,几条狼狗也开始躁动起来。
    管平波灵巧的爬上瞭望塔,看着驮着重物的土匪,下令道:“把楔子拔了,我们出门迎敌。”
    韦高义怔了下,问:“不是防守为主么?”
    管平波道:“从云寨到此四十里山路,你们当日仅带了少量的水与饭团并各自的兵器,就累发昏。
    他们这个点到,必定是早上出发。
    便是他们体力甚好,也折损一半的力气了。
    既然如此,索性宰了他们,一劳永逸。”
    
    木门的楔子都有机关,管平波命人先拔了外头的。
    
    又把阿颜朵唤来,在她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回。
    一切准备就绪,阿颜朵爬上了瞭望台,登时嘹亮的歌声响彻山谷:“哥哥何时归哟——妹妹心中盼咧——我想过河唉——来看你哟——想作鲤鱼唉——却无鳞哟——”
    对河就有男声回应:“不用你变鱼咧——我已生出翅咧——展开羽毛飞起来——就和妹妹相会咧——嘿!相会咧!”
    韦高义蹲在后头问:“他们唱什么呢?”
    管平波道:“我哪听的懂。
    我只说要阿颜朵唱情歌就是。”
    韦高义悄声道:“真的能骗过?”
    管平波道:“色令智昏,八成能行。”
    韦高义不放心的看了守在门口的苗人道:“他们能不能配合好啊?”
    管平波踹了韦高义一脚:“少废话!杀敌本来就是我们的事,你尽想着占便宜,我抽你!”
    韦高义不说话了。
    阿颜朵与对面的男人不停的唱,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夹杂起哄声。
    石茂勋透过木头缝隙往外看,一群包头巾的土匪已然到了对面。
    打了个手势,韦高义与谭元洲一凛,同时深吸一口气,与鼓手元宵点了点头。
    阿颜朵站在瞭望台上,清脆的问:“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门背后的苗人悄悄对石茂勋道:“那就是羊头寨主。”
    石茂勋看了看,好有四五十岁的年纪,又黑又丑。
    同情的看了眼上方的阿颜朵,幸亏她解脱了。
    羊头寨主停在河对岸,皱眉道:“桥呢?”
    阿颜朵指着门口道:“门坏了,怕有坏人来,用桥堵上。
    你过来吧。”
    羊头寨主暗骂了句留守的人死脑经,只得命人过河,叫把盐井上的工人喊出来,连同此回抓的壮丁,一齐把木桥修好。
    早晚都是要去抬木头的,十来个汉子也不等人,齐齐跳下水,轻松的游了过来。
    行至门前,突听一声汉话道:“放!”
    里头五六个人一齐使力,木门轰然倒塌,来不及反应的人登时被压在门下,当场重伤。
    羊头寨主一呆,忽听鼓声大作,从寨子里杀出两队人,手起刀落间,方才渡河的人转瞬就死在了梨花枪下。
    杀人效率之高,闻所未闻!
    鼓声一变,两队人在河边散开,各拿着一把梨花枪,就往河对面掷去。
    羊头寨主瞳孔一缩,嘶吼道:“跑!!!”
    阿颜朵大喝一声:“追!咬死他们!”
    四条狼狗似离弦之箭,纷纷跳河渡水,以极快的速度游到了对岸,一抖毛,飞快的扑向羊头寨的土匪。
    羊头寨剩下的最后十几人惊的魂飞魄散,丢下手中的武器,在山间小路上玩命的飞奔!被抓来的壮丁忽获自由,也跟着拔腿便跑!土匪的惨叫接二连三的响起,咽喉被狼狗咬的鲜血飞溅,即刻命丧黄泉。
    阿颜朵眼睁睁的看着羊头寨主在狼狗的围追堵截下逃的不见踪影,气的尖声的诅咒:“刘癞子!你不得好死!蜘蛛妈妈看着你作恶,不会放过你的!要野猪拱死你!要老虎咬死你!要你落到蛊苗手里,做他们的虫,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第75章 愿景&收信&投靠
    第93章 愿景
    
    看着河对面堆积如山的物资, 老虎营发出阵阵欢呼。一个多月以来, 他们时时处在断粮的边缘, 日夜焦虑不堪。久旱逢甘露, 怎能不激动万分?
    管平波却没什么表情。强盗便是如此, 平日喝酒吃肉、不事生产, 没粮了乱抢一通,抢来了继续醉生梦死, 没抢到便消失在世间。他们自选的路,没什么值得同情。然而土匪多数时候,不是帮派火拼, 而是劫掠百姓。他们未必对村寨进行大屠杀,但失去了粮食的百姓,总是要死的;被他们掳走的女人、奴隶, 也总是短命的。太平天国起义造成的直接死亡人数是五千多万, 这些大多都不是被杀, 而是活活饿死。解决了粮食问题很好,但因此产生的兴奋必须遏止。因为她有更大的野望, 而不仅仅是占山为王。看着赤脚在土路上来回奔跑大笑的弟子们,管平波果断的作出决定——今天晚上就必须开始上思想政治课!她建国的种子, 绝不能如此目光短浅!
    待众人略微冷静, 管平波便组织人手修理桥梁、搬运物资。盐井已停工两天, 亦须得复工。盐井处在山谷里,石竹又是多雨的自然环境,晒盐变得十分艰难。虽搭了层架, 一年能晒的时间不过四五个月,余下的皆靠煮,其间艰辛,一言难尽。要处理的事千头万绪,管平波在心里默默排了权重,将现场交给谭元洲,入库交给陆观颐,她自己则去了软禁土匪家眷的地方。
    三间狭窄的木屋,通铺上坐着七八个眼神呆滞的妇人并三个孩童。在古代,女人普遍作为物资存在,乱世尤甚。直到后世,有些野蛮落后的地方,还保留着征战后男人杀掉女人带走的习俗。这些女人的父亲、丈夫、孩子被敌人杀了,但她们生不出多深的仇恨,不过换一个地方,换一群男人,继续麻木的含辛菇苦、繁衍生息。在弱肉强食的时代,所有的人都认可同一套规矩——强即真理。
    所以管平波不怕里头出现什么为夫报仇的贞洁烈妇。她们对夫主没有多少爱,故对旁人也难产生多少恨。残酷点来说,即便有爱,终究是要屈服于现实的。温饱线上挣扎的人,任何情怀都太奢侈。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劳动人民默默的遵循着这个朴实的理念,直到天荒地老。
    将她们软禁于此,只是没空处理,亦是让她们稍微冷静的意思。现暂腾出手来,管平波便毫不忌讳的坐在门槛上,与屋中的人平视。妇人们却纷纷垂下眼,不敢看管平波的眼睛。
    管平波开门见山的道:“羊头寨的男人已被我杀了。”
    妇人们没有回应,管平波等了一小会儿才道:“羊头寨是土匪窝,没什么传承,你们应该都是被抢来的吧?想回家的话,报上地名,改日有货郎上门,叫他往你们家带口信,叫家人来接便是。”
    妇人们还是没说话,管平波又道:“不想回家,留下来也行。只不能闲着。我们的规矩,一日不劳一日不食。也就是说,我会按人头分配活计。干足了,有饱饭吃;非生病等缘故干不足,扣口粮;干的好的则有赏。你们可以商议一下,明日清早我再来问。门我打开了,不愿做活的,明日便请离开,粮食少,我养不起闲人。”
    好半晌,人群里只有沉默。管平波梗了一下,才问:“你们听的懂汉话吗?”
    良久,一个妇人低声道:“听的懂。”
    “我方才的话听明白了么?”
    妇人又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孩子太小,做不了活。”
    管平波哦了一声,道:“孩子不用做活,但要上学。学官话,认汉字。学不好的我会揍,这是规矩。”
    妇人有些不理解,只问:“去哪里上学?”
    管平波道:“就在寨子里。”
    一群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怎么抉择。管平波把话说到,也不纠缠,将门打开,放任她们自己去想、自己去商议。她不要愚民,更无力做救世主,这么基础的选择题都不会做的人,在她统一天下之前,基本管不了,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任何一番事业,总有舍弃与牺牲。能保障大多数人的利益,已经是丰功伟业了。管平波自认不是圣人,也不认为真的有人能至真至圣,所以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至晚间,物资全部入库,添了一倍的腊肉混在饭里,吃的所有人满嘴流油。饭毕,陆观颐列出的清单有带壳稻谷六千斤、青布十匹、白布十二匹、棉花二百斤、腊肉一百三十斤、风鸭十二对、风鹅两对、酒二十坛,草纸十刀,以上是生活用品;管平波再看下页,只见上头写的是铁枪十二把、弩二十只、箭羽三百支、火枪四把……管平波瞪大眼:“有火枪!?”
    陆观颐点头:“应是百户所抄出来的,上头有印记。”说着一声叹息,“只怕百户所凶多吉少。”
    管平波想起孟阳秋,道了句可惜。又往下看,见有火药两桶,匕首暗器等物若干,摇了摇头。卫所糜烂她知道,可空守着这般好物,还被人抄了家,就不仅仅是无能可以形容了。土匪的确不好对付,但那是指上山剿匪。一旦占了主动权,一盘散沙的土匪也没长三头六臂。便是遇上正规军,以卫所的布局,真是巷战也打死他们了。结果他们却连土匪都对付不了。在流民四起、天下大乱的当口,如此倦怠,孟志勇是有多天真?日子过得也太麻木了!
    陆观颐又递了张纸过来道:“还有些金银铜钱。我看到些簪子镯子甚为眼熟。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们手中。土匪间的打打杀杀,倒叫我想起当年的京城风云。一样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古董玉石在各家各户来回。人一茬茬的散落,这些宝贝倒比人更易盘桓在豪门府邸。倘或他们有灵,不知经见过多少兴衰更替、爱恨离仇。”
    管平波一个糙汉子没有那么多文人情怀,不过一笑,拿起第一张单子道:“我们离开百户所时,就预备着搬家。缝纫机我记得你带了,现只有一台,叫紫鹃先使着。如今七月底,眼看着天气就要冷,先把各人的被褥赶出来。衣裳我画了样式,全部重新做过。一人两套加被褥毛巾,布料转眼就耗尽了。入冬之前,须得备齐。这几日我不得闲,此事你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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