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慕——绾酒
时间:2018-09-08 07:17:31

  哪知会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轻笑声。
  慕言蹊疑惑的抬头看他,不懂他这会儿怎么还有心思笑,难道对于这样的事,他就不会觉得难过或别扭吗?
  ……
  季临渊看见她抬头,忍不住抬手轻压她额头,用指腹把她眉间的褶痕熨平,安慰道:“作为男人,如果这种事还得让你来苦恼的话,我还配做你的男人吗?”
  慕言蹊:“……”
  什么我的男人啊…
  她在心里小声嘀咕。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她看着他,眨眨眼。
  季临渊没回答她的话,指背蹭蹭她小脸,笑,“好了,暂时抱够了,先上车吧,真的把我女朋友晒坏了可不好。”
  慕言蹊:“……”
  感情他不让她上车,只是为了…抱她?
  这个男人真的是……
  “季临渊,”慕言蹊忍不住有些羞,又有些恼的叫他的名字,“你真的很无赖。”
  好了,她现在可以完全确定,他的成熟稳重一定是装出来骗她的。
  哼。
  季临渊听见她恼怒的叫他的名字,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轻“嗯”一声之后,面带回味,“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慕言蹊:“……”
  她没忍住抬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
  被踢了一脚,季临渊眼里的笑意不减反深,“不过,”顿了顿,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叫我师兄的时候,我也喜欢。”
  慕言蹊:“……”
  !!!
  她怀疑这男人是把窘她当癖好。
  忍不住又抬起脚想要踢他,却没想动作半路被他截去。
  季临渊在她脚又抬起时,率先抬腿压制住她的小腿,抱着她微微转身,把她压在车门边上。
  他腿微曲,轻易压制的她两条腿丝毫动弹不得。
  慕言蹊:“……”
  她背靠着车门,车门把硌在她后腰处,但因为他并没有用力,所以不疼。
  可两人身子还是贴的很近。
  他俯着身子,呼出来的热气就喷在她的眼角处,她眼睛透过他颈肩上方,看到四面八方因为两人的动静投注过来的视线,咬了咬下唇。
  “你先起来。”
  她推了推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还踢吗?”
  季临渊隐着笑意问,嘴唇有意无意擦着她眼角的皮肤。
  慕言蹊抿唇,“…不踢了。”
  声音不情不愿的。
  “嗯…”季临渊鼻尖蹭蹭她眼角,直接点破,“听起来不情不愿的。”
  话落,他收回压制她的那条腿,站直身子看她,轻眨一下眼,“不过我还是选择放过你。”
  慕言蹊:“……”
  季临渊抬手捏捏鼻梁骨,面上终于敢露出几分倦意,对着她笑笑,“有些累。”
  这倒是真没骗她,其实这二十多天,他太多事情要忙,每天睡的都很少,加上现在的时差原因,他刚刚凭借着这次回来之前就立好的,下飞机后第一件事就是搞定她的flag坚持到现在,已经到他身子的极限了。
  这会儿,他确实需要养精蓄锐接下来的事。
  季临渊摸摸她小脸,柔声道:“送师兄回去?”
  慕言蹊怎么可能会拒绝他,冲着她点点头。
  季临渊看到她点头,笑了笑,没忍住低头在她眼角轻吻了下,那吻落在她的樱花纹身上,有些痒。
  慕言蹊不觉咬了咬下唇。
  上了车,季临渊抬手把手里的接机牌扔到后座,慕言蹊看到他系好安全带之后,才启动车子,打了转向灯之后,又忍不住扭头看他。
  “你把座椅放下,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他刚刚把倦意隐藏的太好,以至于这会儿看着真的有些憔悴。
  季临渊看出来她面上的担忧之色,安慰的对着她笑笑,轻应一声,“好。”
  慕言蹊把季临渊送到季宅,到大门口停下,跟门卫大爷打招呼时,季临渊也没醒。
  那大爷似乎对她送他回来,有些奇怪,毕竟两人之前,确实没什么交集,但终究也没问什么,打了声招呼之后,她就把车子开了进去。
  刚才在大门口的时候,大爷就跟她说了,季爷爷一大早就去了武馆,这会儿没在家。
  季羡鱼前几天也回了纽约没回来,所以家里现在除了明叔,也没人在。
  慕言蹊开车过门口的减速带,缓下车速,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季临渊,没醒,才稍稍提速绕过假山喷泉往他住的别栋开过去。
  在他住的那栋门前,停稳车子,慕言蹊熄了火。
  旁边男人好像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他一手曲臂枕在脑后,一手轻搭在小腹,面上看着睡的很安稳。
  慕言蹊突然觉得…她车子的性能…还真好。
  她指尖轻蹭过胸前的安全带,侧头看他,发现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之前甚至都没仔细瞧过他长什么样子。
  反正…以往她对人的长相好像也没有什么认知。
  但是,像他这样的人,应该是属于长得很好看的那类人吧,要不然刚刚在机场,那两个小姑娘也不至于那么激动。
  慕言蹊打量着他。
  眉毛,嗯,是浓的,跟修过似的,大概他这样的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剑眉吧?
  眼睛,嗯,是双的,这会儿闭着看不大出来,但是他这五官里,她对他的这双眼印象还是很深的,因为仍然记得第一天遇到他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温和又深沉。
  鼻子,嗯,是挺的,鼻梁骨有微微凸出来一点弧度,不强烈,看着也挺舒服的。
  嘴巴,嗯,是...
  “我可以睁开眼了吗?”
  季临渊闭着眼,嘴角扬着,声音带着睡醒的微哑和慵懒,含着笑蓦地开口。
  慕言蹊:“……”
  嘴巴,嗯,是动的,而且明显是在取笑她。
  显然,这男人早醒了,知道自己在看他,在装睡。
  慕言蹊脸微红,收回视线,透过面前的挡风玻璃看着门口花坛里开的正盛的半枝莲,轻哼,“又没人拦着你,不让你睁眼。”
  季临渊姿势没变,睁开眼侧了侧头看她,声音里的笑意不减,“女朋友的目光太热烈,睁开怕晃眼睛。”
  慕言蹊:“……”
  这下她百分百确定,这男人,表里不一。
  慕言蹊嘴巴说不过他,又羞又恼,开始赶人,“到家了,你快下去,我要回去了。”
  “下午有事?”
  季临渊冷不丁的又张口问她。
  “没…”慕言蹊下意识就回,幸好及时收口,改口道:“有事,很多,还很重要。”
  好险,差点儿又要掉进他坑里。
  季临渊闻言没有戳破她,把座椅调回来,松了身上的安全带,一手支在中央扶手上,侧着身子看向她。
  “再多再重要的事,”季临渊眼尾上扬,目光锁着她,尾音缱绻的道:
  “还有你刚刚上位的男朋友重要呢?”
 
 
第17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02)
  临·慕
  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02)
  慕言蹊虽来季宅不计其数, 但还是第一次来除了季卓丰住的那个小四合院外的别栋。
  这栋的建筑和慕宅有些像, 只是慕宅是两层的小楼样式,而这栋却是平层。
  季临渊牵着她进了大门, 院子不很大, 但也不算小, 慕言蹊看到正冲着大门的是一个水池假山, 里面合着几株颜色不一的睡莲。
  右侧是一个圆石桌, 桌旁围着三个石凳。
  察觉到季临渊停下脚,慕言蹊下意识抬头看一旁的他。
  “之前来过这里吗?”
  他看着她, 笑着开口问。
  “没有, ”慕言蹊摇摇头,“以前每次来都是直接去的季爷爷那儿。”
  季临渊闻言指着正冲着大门的那件屋子,给她介绍。
  “那间是我父母的, ”又指了指两人左方的那间,“这间是小鱼住的。”
  他牵着她往右方走,“我是住的这间。”
  踏进门槛进了房间, 绕过门口的山水屏风, 里面的一切豁然开朗。
  从外面看不大出来, 屋子里面的空间还是挺大的,家居和她家里一样,是复古和现代结合的款式。
  房间里的东西不多,左侧一整面墙的书柜下是一张两米宽的大床,白色和亚麻色相间的床单被罩, 看起来柔软细腻,很舒服。
  跟大床隔了三四步远的距离是落地窗,窗帘是两层,一层白色薄纱,一层浅色亚麻布。
  斜冲着房门口的右侧是一个线条流畅的浅棕色躺椅,旁边有一个五十公分左右宽的圆木桌。
  “我去简单洗漱一下,”慕言蹊听见他说话视线看过去,看见季临渊抬腕看了看时间,然后低头看她,眼里的疲倦稍浓,“只睡一会会儿,你等等我,关于基金会有些事要和你先说一下。”
  慕言蹊看着他眼里难掩的倦色,心一软,对着他点了点头。
  季临渊看见,嘴角扬了扬,抬手在她头顶轻柔了两下,说了句,“乖。”
  慕言蹊:“……”
  季临渊松了她的手,走到衣柜前,打开,拿出来一件休闲的白t恤和黑裤子,往浴室走,路过她身边时,给她指了指他床头那一整面墙的书。
  “无聊了,可以去翻翻,找找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嗯?”
  慕言蹊乖巧的点点头,在他转身准备往浴室走时,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反手握住他手腕,看他,“你要洗澡?”
  她眼睛瞥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再抬头看他眨眨眼。
  不是说简单的洗漱一下就好了吗?
  他在浴室洗澡,她在外面等他,是不是有点儿奇怪?
  还有点尴尬。
  上高中前,她和沈深知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么多年,都从没有过这种情况。
  两人刚确定下来关系,她就要在外面等他洗澡?
  ……
  季临渊闻言顿了下,因为知道这会儿确实是有些不合时宜的,可是,在飞机上待了十几个小时,不洗个澡就睡会很难受,但他现在又不想她离开。
  果然,人就是有这样的通病,好日子里待得久了,人是会变矫情的。
  像是怕她下一瞬就转身出去,季临渊反过来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笑笑,带了些歉意,也带了些安抚,抬了抬另一只拿着衣裤的手,对着她道:“师兄保证不会坦胸露背的出来,你就担待些,等等我,”他微俯下身子,看她双眼,“好不好?”
  慕言蹊看着他盯着自己的那双黑漆漆的眸,心脏抑制不住的又跳快了几拍,忍不住移开视线,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没挣脱开。
  季临渊以为她想走,握的更紧,刚想张口再劝,却见她抬手指了指那面书墙,微微红了脸,瞥他一眼,道,“我过去找本书看。”
  季临渊听见这才宽了心,应一声,“好。”
  然后才松了手。
  看着她明明羞涩,却还佯装淡定的转身往书墙的方向走,季临渊忍不住无声笑了笑。
  此时此刻看她,甚至不像是这二十一世纪的人,举手投足间是十足十的柔,季临渊想,到底是出身言情书网的姑娘,即使在国外待了好几年,骨子里仍旧是温婉害羞的。
  想起之前自己走的那天,只不过当着她的面把外套脱了而已,她脸上的红晕都半天才消。
  这一瞬间,一些片段像无声电影一样,在自己的脑子里极速闪过。
  三年前,英国惠灵顿医院里,病床上那个满腹心事,目光平淡又坚韧的小女孩,西藏柏油路上,对着男人出招坚定又狠戾的小丫头,和现在自己稍一撩拨就脸红羞涩的小姑娘。
  看着她略带了些落荒的背影,季临渊垂下眼,掩去里头的风起云涌。
  蓦然觉得心脏真是个奇怪的东西,长在人的身上,却不受人的控制。
  瞧着她真的投入到了找书的节奏里,季临渊放心,转身进了浴室。
  等季临渊从浴室里出来,慕言蹊整个人的心神已经完全投入到了书里面,躺椅的椅背是可收放的,她调高了椅背,半靠在上面。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的真丝裙,刚好到膝盖上方,露着一双细嫩白花花的小腿,双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躺椅上,脱下的小白鞋在躺椅角整整齐齐的摆着。
  慕言蹊手肘搭着扶手的左手捧着书,右手指尖捻着纸角,认真翻阅着,在季临渊看过去时,半吊在椅边莹白圆润的脚趾正好无意识的动了动。
  他看了她半晌,她也没察觉,季临渊笑着摇摇头,心想这丫头认真起来,还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们这栋的厨房基本就是个摆设,没有用过,因为吃饭都是到季卓丰住的那个四合院的,所以里面空落落的,除了能接点水什么也没有。
  季临渊便从屋子里出来,到到四合院的厨房里给明叔要了一小碟点心,自己又亲自泡了一壶花茶过来,一直到他把东西放到圆桌上,瓷盘和木桌似清灵似闷重的碰撞声响,才把慕言蹊的神思从书里撞了出来。
  她捧着书,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脱了鞋,蜷在躺椅上。
  慕言蹊因为这并不太合时宜的姿势,双腿不自觉地动了动。
  季临渊倒没在意,指了指刚刚放到圆桌上的点心和花茶,没作声,只给她示了示意。
  慕言蹊视线随着他的指往圆桌上偏了偏,又移回来视线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季临渊目光垂了垂,看向她手里的书,《诗歌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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