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姑奶奶——四月豆
时间:2018-09-09 09:24:41

  他站在那里,悠然自得, 不慌不忙, 面对老人的嫌弃, 也甘之如饴的自得模样。
  迟隐原地看了他一会,直到陆远有所察觉她的窥探,回望过来时, 嘴角勾出一抹笑。
  “大爷,我不指点您了,我媳妇回来了。”
  “赶紧走赶紧走,”李大爷头也不抬,连忙摆手,生怕陆远不走。
  迟隐噗嗤一笑,看陆远被嫌弃怎么令她这么开心呢。
  “你笑什么。”陆远大步走过来,故意皱着眉。
  “笑某人吃瘪啊。”
  “我吃瘪,你就那么高兴,”陆远攥住她的手,摸了摸是凉了,便揣在了口袋里,睨她一眼,“胆儿肥了,是吧。”
  迟隐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没在家里等着。”
  “就我一个人,无聊。”
  两人边说边携手走远了。
  陆远走出没几步李大爷又掏出老花眼镜戴上,瞅了瞅迟隐再看看陆远,嘟囔了声,“这小子有福啊。”
  晚饭后,两人整理明天去爬山的行囊,由于是要在山上看日出的,就需要带厚重的棉袄,帐篷什么的都是在山上租。
  迟隐还准备了些小零食,主要是为了她自己解馋吃。
  “天气怎么样啊,能见到太阳吗?”
  “说不准。”陆远看了下天气预报,捏着手机眉头皱着,“看不了就当看沿途风景了。”
  “那祈祷别天气晴朗。”
  第二天上午,两人一人背着个登山包上去,在山角下时,陆远很有先见之明地问,“要不要坐缆车……”
  “我们不是来爬山的吗?坐缆车上去有什么意思。”迟隐正低头系鞋带呢,陆远话没说完,迟隐就忍不住反驳。
  “我是怕你撑不住,这没三个小时根本上不去,”山坡上有一路绵延上去的青黛树林,陆远手指着陡峻的山路,拧着眉头,“到时候你想坐缆车都做不着了,而且别指望我背你啊,这一个不慎,我怕把你摔了。”
  迟隐低头略一思索,还是有点不甘心,这山都还没爬呢,怎么一开始就认输,不是她的作风。
  迟隐咬咬牙,“我能爬上去。”
  陆远拧开瓶口喝水,闻言,眼睛往下瞟了她一眼,“算了,先爬着吧。”
  他倒忘了她这脾气激不得,一激准得咬牙硬撑,陆远叹口气,“真是欠你的。”
  两人就开始爬山。
  前三分之一的山路,迟隐为了证明自己能行,一直大步往前走,脚程很快,过了三分之一后,速度明显慢下来,走几步喘几口气。
  “能撑得住吗?”陆远递给她半瓶水。
  “还行。”迟隐热出了满额头的汗,接过陆远的水猛喝了几口。
  还水时,瞥见陆远心不跳气不喘的平静模样,顿时就觉得不忿,怎么差别那么大,她明明累的要死,他还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剩下三分之一的路时,迟隐撑不住了,在石头上上坐了十多分钟还是觉得两腿发软,陆远捞过她后背的背包,“东西我扛着。”
  迟隐捏着半瓶矿泉水,声音有气无力,“还是我来吧,你也很累的。”
  “我还好,倒是你……”陆远把背包甩在身后,瞧她噘嘴的不甘模样,话留下了一半。
  又休息了五分钟,两人又上路了,陆远给迟隐找来了一根长棍给她支撑,迟隐一手拿着棍,一手拽着陆远胳膊,耍赖似地倚靠着。
  陆远轻啧一声,“你还真行,自己不行了,也得别人陪着。”
  迟隐目视前方,装作听不到,之感觉陆远把她的手握紧了,迟隐抿唇,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容。
  费了很多时间,终于来到了山顶,一眼就望见了大大小小的帐篷,还有远处绵延不绝的山峰,此起彼伏地涌起。
  好风景迟隐也看不了,她累得坐在地上,两腿平伸,一副谁也别来打搅我的样子。
  天色已然不早,陆远选了一块地方,支起帐篷,又到山上唯一一所小摊买了面包和饮料,回来时,迟隐还是两腿平摊的模样,陆远乐了,“就这么累?”
  迟隐瞥他一眼,无声点头。
  “不去看看我搭的帐篷?”
  “没什么可看的,我要求不高,只要能住人就行了。”
  话虽这么说,迟隐还是要站起来去看,陆远打横抱起她,语带嫌弃,“行了行了,我真是劳您大驾了。”
  迟隐抱住他脖子,悠悠哼了一声。
  走到帐篷外面,陆远喊了一声,“大姑娘进账喽。”
  颇有些低俗民风的意味。
  迟隐伏在他肩膀上笑,“你这是从哪学来的俏皮话。”
  陆远不理她,扭开瓶子,撕开面包,一股脑递她面前,哼了一声,“你知道下句是什么吗?”
  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迟隐见状,连忙摇头,“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我也得告诉你,”陆远慢悠悠地咬了口面包,就着矿泉水咽下去,“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
  “我就知道你是瞎编的,”迟隐堵他的嘴,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讨厌。”
  陆远轻轻咬着她手掌心的软肉,几分暧昧地笑。
  两人窝在帐篷里解决了晚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山上信号不好,迟隐手机连不到信号,也上不了网,不知道网上的形势怎么样了。
  陆远摁灭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也摁灭了迟隐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想那么多了。”
  迟隐沉默两秒,也知道这样的温馨的时光并不容易得到,便收了手机。
  “今晚有星星吗?”迟隐手轻轻抚摸着陆远的胳膊。
  “出去看看去。”
  陆远起身从背包里掏出棉袄给迟隐披上,自己嫌厚重,就裹了一条毛毯。
  夜晚的山上湿气浓重,山风刮在人脸上涩涩的疼,迟隐双手捂住脸,捡了长长的大石块和陆远并排坐下。
  厚重的天幕上缀着钻石似的的星星,星汉灿烂,彩云追月,秋夜分外明。
  迟隐抱着陆远的胳膊,头靠着他肩膀,听他低低哼着一首歌。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
  陆远唱歌说不上多好听,但他嗓音厚重,又有着阅历和沧桑,唱起来别有一番令人心动的滋味。
  迟隐跟着轻轻和,“也许在等你到来,也许在等你到来……”
  唱完,迟隐亲亲吻陆远的嘴唇,低声喃喃,“陆远,我真爱你。”
  他把迟隐碎发撩到耳后,注视她盈满温柔的爱慕的眉眼,轻轻回,“我也是,我最爱你。”
 
 
第62章 
  很多年后, 迟隐还是能想起陆远说我最爱你时的神态, 他眉眼都温柔, 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
  没错,她是幸福的。
  这也是她应得的。
  亘久的爱情没有是无缘无故的,初时心动要么因为姣好的容貌要么是因为相同的兴趣爱好, 但两个人走到一起, 单单靠这个是不行的。
  要得到就要付出。
  十七岁时,迟隐年纪小只会窝在陆远怀里提出我们私奔吧——这样不成熟也完全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那句话在陆远心里划下了浓重的一笔, 他知道, 迟隐是喜欢他的, 并且愿意为了他做出牺牲。
  二十六岁的迟隐再一次重逢陆远, 她又同样摈弃了父母的成见义无反顾地站在了陆远身边,并为他多年埋藏的仇恨而努力。
  她值得陆远待她这样好。
  如果非要在这场感情里分出最大的受益者, 那应该就是陆远, 青春年少时他对迟隐付出了所有的热忱,这一颗小小的种子,出乎意料地长成了参天大树,并附赠他一片安详乘凉的绿荫。
  在成家以后,陆远又为绿荫添砖加瓦, 终于成了他和迟隐相依为命的居所。
  他在婚后恪尽忠诚, 没有让迟隐受过委屈, 尽自己的努力让她获得了幸福。
  这是陆远和迟隐的结局。
  在达成结局之前,他们还在奔波跋涉的路途上。
  这个故事即将走到结尾,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山顶上还是年轻人居多, 迟隐和陆远窝在帐篷里,两人耳朵里插着耳机听歌。
  迟隐有些困倦了,眼睛半眯着。
  她要睡着时,耳朵里传来极低极压抑的呻*吟,迟隐懵懂睁开眼,“你听到了吗?”
  “什么?”陆远胳膊撑着身体,神色一本正经。
  迟隐从他怀里坐起来,靠近了帐篷,压着耳朵去听,这会儿是真听清了,迟隐脸一红,嘟囔了句,“我还是第一次听活春宫呢。”
  陆远手阖在眉骨上,在低声发笑,“你是第一次吗?我可是听久了。”
  “什么时候?”迟隐狐疑着凑过来,像是要端详他是不是在说假话。
  陆远轻咳一声,抱着她腰,想了想,把帐篷里的手电筒关了。
  “关灯干吗?”
  “别打扰别人啊。”陆远朝对面孥努嘴,“这不还有人办事呢。”
  “奥,”迟隐还惦记着陆远刚才说的事,催他,“你快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陆远沉吟了会,慢慢开口,“那还是我当工人的第一年,什么也不懂,一天到晚就跟着人学技术,当时住得还是工棚,就像先前你来那里看的那种工棚,隔音效果不好,我每次睡着时,总能听到隔壁的□□声,你知道年轻人火气大,就是不能刺激,一受到刺激,我满脑子都是你。”
  “隐隐,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你和我□□的时候,总是非常顺着我,我喜欢从后面,因为那样进得深……”
  黑夜中,他的话像小虫子似的钻进迟隐心窝子里,酥酥麻麻的痒,然而她已不允许他再说下去,凭着感觉扑倒他身前,堵住他的嘴,“别说出来啊。”
  迟隐的声音很娇羞。
  陆远在黑夜中沉沉笑了,寻到她嘴唇,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说说,为什么都由着我。”
  “因为……你也让我舒服到了啊。”迟隐晕乎乎地抓住他衣领,体会两人之间的亲昵。
  “那现在呢?”他解迟隐外套的扣子,身体还缠着她,迟隐感觉到陆远非常的激动,或许是因为两人从来没有在野外,也或许是前面的氛围铺垫的太好了,他几步不肯给迟隐说不的机会。
  …………
  最后他抽出纸巾擦拭两人狼狈的腿间,怕她怀孕,又动手挖出液体。
  迟隐趴在他肩膀上,累的有气无力,“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陆远亲亲她侧脸,低声哄道,“那就生下来,好不好。”
  “好。”
  迟隐这晚睡得很好,到了五点钟的时候,被陆远摇醒。
  “干嘛呀。”被吵醒了,迟隐很不满。
  陆远动手给她穿毛衣,套棉袄,“不是要看日出吗?快出来了。”
  “奥。”迟隐模模糊糊想起了这茬,可还是趴在陆远肩头哭丧着脸,“可是,我好困啊。”
  “那看完再睡?”
  迟隐点头之后又使劲摇头,动手掐自己的胳膊,勉强醒了,“还是去看日出吧。”
  山崖边上聚集了不少人了,都是以情侣居多,山间清风徐徐,远方雾霭缭绕,迟隐彻底醒了。
  没过多久,霞光出现,由内敛的昏黄直至炫目的金灿天光,天边镀上了耀眼的光芒,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迸发万道金光。
  万事万物都因为此刻的滋润而心驰神往,满怀希望。
  迟隐时不时听到人群发出阵阵称赞的呓语,她仰头看陆远坚毅的下巴,心里想的是,真好,这时候有你在。
  陆远低下头亲吻她。
  迟隐闭上眼,微微笑着。
  **
  一周后,段上利的二审案正式开庭,这个案子吸引了媒体的热切关注,省法院外聚集了许多记者。
  今天,陆远作为证人也来了。
  他今天套了件皮夹克,里头是深色的羊毛衫,头发梳得光洁整齐,脸庞俊逸深邃。
  迟隐坐在观众席,双手合十,向着庄严肃穆的法庭祷告。
  钟瑶在她身边坐下,身上裹着一层淡淡的烟味,她面庞沉静,看着法官一一入场,轻声问,“前两天玩得开心吗?”
  “嗯。”迟隐眼睛跟着段上利在移动。
  钟瑶点点头,再没有说话。
  很快进入提交证词阶段,天鸿公司出面的是总经理,也就是陈文乔。
  他双手交握,淡然地凝视前方,毫不意外地,和钟瑶目光相撞,他扯扯嘴角,一抹轻蔑的笑。
  钟瑶瞳孔一缩,唇紧紧抿着。
  段上利提供的卡号都是真实的,但被告律师一概以不知情应对,甚至说卡号持有者和天鸿并没有工作上的关系,仅仅认为刘毅是陈志川亲戚从而认定刘毅为天鸿做事的结论不公正。
  他们第一条证据的可靠性被打消了大半。
  紧接着就是陆远提交的天鸿材质不过关的报告,这一份铁证如山,无法辩驳。
  尽管监理工人的证词也被证明,但他们最重要的证据的准确性被质疑,这要怎么判还很难说。
  休庭时,迟隐和钟瑶在走廊外面迎风站着。
  钟瑶抽起了烟,手有些抖。
  她预感到了不妙。
  迟隐也感到了。
  但两人什么也没说。
  十分钟后,重新开庭,法官整理了下材料,敲了敲法槌,示意大家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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