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涂山九尾
时间:2018-09-12 09:07:15

 
    云西又捶了他一下,大咧咧笑道:“好啦,好啦,不是说了么,我和你云典吏都相信你的!谁让你脸上写着字呢!”
 
    小六疑惑抬起头,“脸上···写字?”
 
    云西点着马鞭,仰着头,煞有介事的说道:“对呀!凡人看不见,我却能看到,不仅写了你的心思,还写了的你的过去呢!不然我给你念念,要是说得都对,你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小六不觉皱了眉,一脸困惑。
 
    云西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竖起一根手指,自顾自说道:“第一条,你当捕快也就半年左右。”
 
    小六瞬间瞪大了眼睛。
 
    云西心中直笑,真是个实诚孩子,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条,你爹娘与殷捕头从小相识,且感情深厚。”
 
    “嗯嗯!”小六不自觉的就点起了头
 
    “第三,儿时那殷捕头可没少闯祸,也没少让你爹费心罩着护着。第四,你爹常年在外当兵,殷捕头偷偷去参加萨尔浒之战,还是走的你爹的路子。”
 
    小六已经越来越惊讶,失声问道:“您怎么···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你爹与殷头是过命的交情,”云西继续说着,脸上的笑容却开始慢慢消失,声音也忽然低沉了几分,“怕是没有你爹,你家殷头也不会如此全须全影的从战场上回来···”
 
    小六水灵灵的大眼睛忽然霎了下,潮湿的水雾迅速在眼底堆积。只听得云西低低的声音遥遥的传来,“最后一条,你爹临终前托付给殷三雨最重的一件事,就是你。”
 
    氤氲的烟雾终于凝结成大颗大颗的水珠,打着滚的从小六眼中滑下。
 
    云西用力睁了睁眼睛,缓解着眼中的酸涩,又捶了小六一下,“你爹,你娘,还有殷头,都是那么的爱护你,保护你。碰到坏人,被欺负了,却只会愧疚自卑的惩罚自己,是不是很对不起他们?”
 
    小六慌忙的用袖子擦着泪,低着头哽咽的嗯着。
 
    “好啦,好啦,男子汉,哭过就过去啦!”云西劝慰着,远处的云南侧过头,自觉的欣赏起树枝上莹白可爱的积雪来。
 
    “嗯,俺是男子汉,俺才不哭!”小六胡乱的擦着脸,许愿一般重重的说着。
 
    “好了,告诉你个秘密吧。”云西无奈的笑摇摇头,掏出手帕为他擦去了被擦得一塌糊涂的鼻涕眼泪。
 
    小六却不敢去碰那纤白的帕子,赶忙用袖子抹了脸,免得弄脏她的手帕。
 
    云西只好收回帕子,玩笑般的嗔道:“这些事,并不是从你脸上读出来的哦!”
 
    “不是?”小六惊讶的抬起了头。
 
    云西忍住了笑,故作认真道:“这是本事,我云家从事刑狱推断六百年,自然有一套家传的本事!”
 
    她又竖起了一根手指,得意道:“第一,你不过十五岁左右年纪,就是再走后门,衙门也不会收十三四的小毛孩吧?半年左右不过是个概数,一年长短都可被它含糊包括。”
 
    小六再一次瞪大了眼睛。“第二,殷捕头对谁都很粗鲁,唯独对你格外体贴爱护。护着小弟,很正常,但那么一个粗旷的人如此细心呵护,就不正常了。”
 
    云西坏笑满满的冲小六挤了下眼,小六登时脸就红到了脖子根,张口想要再解释,却又被云西有条不紊的分析封住了嘴。
 
    “只对你不同,说明你本就是不同的。那么你究竟有何不同?你年岁还小能力不足,那么就不是因为你有用就格外重视;你家境不错丰衣足食,那么就不是因为同情而格外施恩。”云西陡然加重的语气,神秘兮兮的表情弄得小六一时也紧张起来。
 
    “剩下的就是家族渊源了,依着年龄推测,殷头与你的父母该是同辈人。而且他可以肆无忌惮吃你娘亲炮制的红薯干,频繁到了夸张的地步。红薯干并不贵重,也没有多美味,于他却很重要,可见在他潜意识里···呃,”
 
    一个没留神,云西竟然又蹦出一句现代名词,见小六已经一脸懵逼,赶紧改口道:“呃,可见在他心底里,你父母与他很亲近。另外,在酒桌上,他不惜得罪杨拓也要去揍王柏,其中代价令胡知权都怕得不行,他却依然故我。却不是为你,也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只是为了一个人···”
 
    云西的声音一滞,忽而住口不再说。
 
    在她目光灼灼的逼视下,小六的脸色越来越白。
 
    ------题外话------
 
    “内心坚强才能做强者,真正被人尊重,越觉得自己软弱,就会越来越像弱者,而对于弱者,没人会真正尊重。”
 
    一声叹息,九尾好心疼小六啊~(>_<)~,希望小六未来能真正的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第四十章 收服美男
 
    许久,云西清澈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个人,就是令尊。”
 
    她平静的说着:“只有过命的交情,绝不容半点亵渎的神圣,才会令一个行事大胆,心思缜密的殷捕头什么都不顾的去维护。
 
    只是挚交好友还差些份量,但若再加上一段同生共死的袍泽情谊,便是可以理解了。”
 
    小六脸色青白得骇人,已经说不清是震惊、质疑、还是悲伤。
 
    或许,三者都有。
 
    “母亲缝制的一个小食袋,都在意的要命,这份依赖,已经超出了你这个年纪本该有的程度。”云西下意识缓和了语气,安慰般的说道:“其实,很多失去父亲的孩子都会很依赖母亲。不过你是个很开朗的孩子,父亲的事虽然对你打击很大,却没有摧毁你的生活。这也说明,他肯常年不在家,而从军在外本就应归家不易,两厢佐证,才能推断出那么许多事情。”
 
    小六死死咬着唇,怔怔的盯着云西。
 
    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凝重的沉默。
 
    “小六,”云西又轻声唤道,“人哪,有时要超脱一些情感,才能看到真相。你先试一试,放下所有情感,冷静的回想一下我的话,然后反问我一个问题,好么?”
 
    小六的脸色变了几变,许久,才抬起头,轻声问道:“殷头小时的事,您又怎会知晓?”
 
    云西拉着缰绳仰头哈哈笑道:“这个最简单,习惯和品德可以后天教养,性格却是天生的,就你家殷头那混不吝的劲儿,小时候定然也老实不了,他要是老闯祸,身边朋友肯定少不了跟着吃瓜落嘛!”
 
    小六眉间一松,困顿的表情终于舒展了些许。
 
    “云书吏!”他郑重的说道,“云家的本领能教给我吗?”
 
    云西蓦然绽开一个温柔的微笑,静静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小六一脸凝重的望着她,明亮的大眼睛里没有了昨日的欢快,也不见了刚才的怯懦,奕奕闪烁着的,是一种坚毅而肯定的神采。
 
    “现在的我,只会给殷头添累赘,只能让他一个人冲在前面,我不想这样,我也想帮他!”
 
    他重重的说着,声音微颤,鼻翼也在微微翕动,眼神却坚定如磐石。
 
    云西注意到,他不再自称为“俺”,而是努力而学他们用了一个“我”字。吐音极重,虔诚得仿佛那个简单的字并不只是个称呼,而是一场郑重其事的成人仪式。
 
    云西明眸微睐,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可以,只是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哦!”
 
    小六一怔,眼神茫然。
 
    “开始就说好的呀,读出你脸上的字,就要帮我做一件事。
 
    小六恍然大悟,刚要答应,却又被云西打断。
 
    “我先问你,想不想干点有用的大事?”
 
    ?“当然想!”小六几乎不假思索。
 
    ?“即使和殷头作对也没关系?”云西故意拉长了尾音。
 
    “作对?”小六惕然一惊。
 
    “你们殷头不是从来都不办案的吗?我们不仅要办,还要办出真正的凶手来,怎么样,你帮哪一边?”?云西眸中泛着寒光,声音虽轻,却莫名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
 
    小六语声急促的道:“不是的!殷头虽然不走官衙程序,但是从来也没让坏人好受过,那些案子,他心里门儿清着呢!只要俺查了及时和殷头说,殷头肯定不会反对的!”?
 
    云西听他激动地又用起“俺”来,不由得轻笑出声,“好了好了,信得过你!既然已经改口说“我”,就不要再秃噜回去啦。”说着,她又正经了脸色,“不过,要交给你的事不仅十分重要,时间也很紧迫,小六,你能全力去做吗?”
 
    “能!只要有益于办案,我邓泓一定全力以赴,拼了命的也要完成!”他年轻英俊的面容焕着一层坚定的华彩,似初升的旭日,越发显得朝气勃发。
 
    ------题外话------
 
    宝宝感冒啦,~(>_<)~先仓促码了一章,晚些再传第二章哈~(>_<)~
 
 第四十一章 我会陪你
 
    不觉间,云南已走到两人近前,俯身取下挂在马鞍的小包裹,递给了小六。
 
    云西补充道:“这是从死狗体内取出的药丸与下了迷药的馒头,你速去曹掌柜家,让他辨一辨,看看是否与那李货郎有关联。”
 
    “好!”小六接过包裹,小心的绑在了自己的马鞍上。
 
    “还有,”云西继续道:“贾四家你也要再去一次,细细搜一搜还有什么相似的毒物毒食,衣物财物也一并搜了,着重搜查一些女子之物。记着,无论有无,所有衣物财货都一并带回衙门,回头在贾四家里汇合!”
 
    她声音清澈而冷静,一条一条指令迅速交代着,条理极为清晰,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熟练,就像久经战阵发号施令的将军。
 
    “好!”小六脸色凝重,听得极为认真,唯恐落下一字半语。
 
    云西拍了拍他肩膀,语声轻微和缓,“去吧。”
 
    小六揖手向前,向着两人一施礼,便打马扬鞭,驾地一声,溅起无数积雪,飞驰而去。
 
    小六急奔的背影越来越小,很快隐没在远处幽深的密林里。
 
    云南侧眸看着云西,轻声道:“还以为你不会轻信别人。”
 
    云西唇边笑意微绽,“事必躬亲,时间就不够了,一样是输,还不如分担给略微信得过的人,总还有一丝成功的希望。”
 
    “只是略微可信?”他语调微扬,带着些许嘲意。
 
    云西无奈一笑,“好吧,我承认,我开始学会相信别人了,这个小邓泓,就是一个开始。不过···”她忽然停住,望着前方,慢慢眯细了眼睛,“不过,小邓泓生得如此俊俏,他娘亲也必然是个美人。而你们古代,男女避嫌规矩又甚多,殷三雨却如此迷恋小六娘亲亲手炮制的红薯干,杨拓他们叔嫂通奸的揣测未必没有道理啊。”
 
    萧索的树林间到处都积叠的残雪,将光秃秃树木装扮的琼枝玉树一般,林中那条蜿蜒小路上,只剩下几道马蹄踏痕,小六早已没了踪影。
 
    云西静静望着路的尽头,眸色深沉。
 
    恍然间,只觉头上一寒,她讶异回眸,却见云南正抚着她的头,一下一下,轻柔温和。
 
    “无事,任他如何复杂,都不必怕。”他缓缓说道,一双凤眸里着她白皙的脸庞,清澈沉静,无波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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