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涂山九尾
时间:2018-09-12 09:07:15

 
    云南俯身拾起火棍,钩开拨了拨炉中的炭火,俊美侧脸的轮廓被橘色的暖光勾勒得越发柔和。
 
    “又添了一个狐狸杨拓,一句饺子就能巧妙的勾起酒醉下属‘好玩不如嫂子’的论调,真是无风也能掀起三尺浪,今后的路,不好走啊。”云西砸了咂嘴,无奈的摇着头。
 
    “怕了?”云南抬起头,看着她眸光一凛。
 
    “怕?”云西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忽地一扬,勾出一抹阴冷的笑容,“有什么好怕的?势力的人,起码有一点好处,就是有上进心可以被利用;贪婪的人,也有一点好处,就是有弱点可以被收买,至于聪明的人嘛,对于我的好处就是——有趣!”
 
    “有趣?”云南有些惊讶。
 
    “嗯!”云西调皮的笑了笑,放下了杯子,站起身踩了踩簇新的棉靴,“有难度,有挑战性,才有趣嘛!”
 
    云南忽的笑了,“你也很有趣。”
 
    “那当然!”云西原地站定,看着靴子,露出一个璀璨至极的笑容,“刚好合脚!舒服!”
 
    翌日点卯,云南云西刚一出现,几乎整个广场的人都对他们进行了注目礼,有惊惧的,有好奇,有赞叹的,有说风凉话看热闹的。
 
    就是点卯的老吏都特意抬头多看了他们好几眼。
 
    云南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云西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云南的利口,自己的酒威,已在滕县彻底传开。
 
    再加上一点与知县说不清道不明的内部关系,短时间内,滕县是无人敢轻易寻他们的麻烦了!
 
    点卯的程序比起昨日的简单许多,虽然一样是演戏般的夸张瞬间来,瞬间散,但是由于少了五大房典吏,一各库房吏,连带着殷三雨、小六、杨拓等一干人也没现身,速度比昨日还要快上许多。
 
    二人顺利的排在六房之首就点了卯,又匆匆来到了殓尸房。
 
    比起别处的漆黑一片,仵作房虽然也是关着门,但是窗内是一片灯火通明。
 
    云西拾级而上,啪啪的敲了两下门。
 
    片刻之后,门应声而开,里面晃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顶着两道黑眼圈的徐仵作一看是云西云南,黝黑的脸上顿时绽出兴奋的光!
 
    “验出来了!都验出来了”他急不可耐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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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还有一章,~(>_<)~
 
 第三十八章 枕边毒蛇
 
    说完,徐仵作转身快步走回屋子,云西云南匆匆对视一眼,也跟着疾步进了屋。
 
    “门开着就行!”走到里间屋的徐仵作远远的喊了一声。
 
    云西自觉返身又打开了大门,一阵清凛的空气顿时扑面而来。
 
    虽然正值寒冬,尸体理应保存得非常完好,但云西总觉得殓尸房里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又腥又甜的**气味。
 
    那是一种专属于死人的葬气味,昨日还不明显,今天一进门,这种特殊气味瞬间就钻满了鼻腔。
 
    她对这种气味,曾经非常熟悉。
 
    前世那个炎热的夏天,身边人才死了不过几个小时,这气味就开始四散蔓延。
 
    恐惧!
 
    那气味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住,越来越紧,紧的她几乎不能呼吸,只能看着自己在恐惧的黑水里不断下沉,慢慢溺毙。
 
    她却不能逃,不能叫,只能在无边的恐惧沉沦。
 
    “云典吏,您看这里!”
 
    徐仵作激动的声音猛然打断了云西已飘远的思绪,她赶忙敛了思绪,返身走回屋中。
 
    徐仵作两手各端着一个盘子,手上戴上了一副白色的手套,是由浸了一层蜡油棉布特制而成的。
 
    他将盘子放在尸体旁边床架上,指着其中一个盘子上药丸般大小的褐色圆球,肃然说道:“这就是从猎狗胃里掏出来的,那药丸果然没有化解。”
 
    “可查出什么?”云南追问道。
 
    “不忙,先看看这边。”徐仵作又走到吕德才尸身旁,一把拉开遮尸布,露出吕德才面目狰狞的头脸。他一手扳开吕德才青黑色的嘴,一手指点着尸体口腔与齿缝的白色食物残渣,认真说道:“这些白点我验过了,是馒头残渣,与铜锈水混在一起,会呈出浅蓝色。能肯定其中含有一种蒙汗药,典吏拿来的馒头,每个都含有有同样的迷药。”
 
    云西忽然记起了什么,问道:“烙饼里面没有么?”
 
    “没有。”徐仵作肯定的回答,“馒头,烙饼,尸体口中残渣我都以一一用铜锈水试验过了,除了烙饼,铜锈水都会变蓝;保险起见,我还用衙门巷外的野猫狗做了实验,吃了馒头的都昏了,烙饼则无事。”
 
    “这些烙饼馒头像是提前做出,给吕德才充饥的。无疑,只有让吕德才晚上吃有迷药的,才会不易被人察觉。难道烙饼没放迷药就是为了确保他白天正常无事的?”云西惊讶的看向云南。
 
    云南点点头,“的确,饼子更像是白天的吃食,这应该也很符合吕德才的饮食偏好。”
 
    云西脸色越发苍白。
 
    能做到如此地步,只能是他的贴身之人,吕妻的第一道罪证就算被落实了。
 
    被最亲近的枕边人计算,是最可怕的一件事。
 
    “能使铜锈水变蓝的迷药,”云南沉吟了片刻,抬头问道:“可是曼陀罗?”
 
    徐仵作点点头,“正是,曼陀罗花,种,叶都可制人昏迷,但唯独其种子的药效最强,纯度更高。根据铜水变蓝的程度,或是猫狗昏迷的速度,都可以分辨出其用的部位。根据这些毒食的反应,可以确定此种药应是由清一色的曼陀罗种子制成。”
 
    “难道猎狗胃里也有同样的迷药?”云西紧跟了一句。
 
    徐仵作端起另一个盘子,定定说道“这就是混在狗食中的毒药,虽然外面裹了砒霜,但是里面的胚子却是迷药丸,其成分与吕德才中的迷药是一样的。”
 
    “这种药常见么?”云西捏着下巴思索着道:“我是说,这种配方的要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可能性大么?”
 
    徐仵作盯着托盘中的药丸,肯定道:“不常见,寻常的药铺药行即使有偷偷制贩蒙汗药,每家手法也都不尽相同。猎狗体内的与馒头里的迷药药性却一般无二,不仅能证明是出自同一人,甚至能说明是出自同一锅!”
 
    “也就是说,贾四毒狗的药与吕德才长期被下的迷药来源是相同的。”云西思量着道。
 
    “正是!”
 
    云西征询的看向云南,“现在只有两种可能,吕妻与贾四只是纯巧合买了同一人的药;第二,吕妻与贾四有勾连。”
 
    “嗯。”云南也恨认同。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第一种情况发生的可能,微乎及微。
 
    云西双手忽地一拍,兴奋的喊道:“哥!我先出去,一会老地方等我!”说完,踩着簇新的棉靴蹬蹬蹬的就跑了出去。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云南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问了徐仵作一些问题,再无收获,才向徐仵作要了专用的油纸,包了那粒药丸和一个馒头。道了谢,辞别仵作房。
 
    他刚走到县衙后门,就听到一阵踢踏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回头看去,云西牵着两匹正兴冲冲的跑来。
 
    “东西包好了吗?”她大口喘着气,不断的吐着白色的哈气。
 
    云南轻轻点头。
 
    云西甩给他一根缰绳,调皮的眨眨眼睛,“知道我要带你去哪么?”
 
    云南接过缰绳,一个跃身,翻上了马,冷冷道:“时间紧迫,赶紧走吧!”
 
    “切!没劲!”云西一个撇嘴,也上了马。一路无话,两人很快就出了滕县城。奔至密林中一处岔路时,云西忽然叫了一声“哥”,云南立刻回了一声好。
 
    话音刚落,一直并行的两匹马便如两颗子母流星瞬间分离,朝着两个方向飞别而去!
 
    两人身影才隐没在林中,一匹马便惶惶的来到了同一个路口。
 
    马上人看了看左边,又踌躇的看了看右边,脸色越发惨白。他皱了下眉,似乎终于做了决定,挥鞭驾了一声,掉头就转入左边的小茬路。
 
    那是通往吕德才所在曹家庄的路。
 
    才入树林没两步,却听一个冰冷的女声忽地从身后响起。
 
    “等你好久了!”
 
    吁地一声!那人顿时汗毛乍起,瞬间勒马而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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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两章完毕~(>_<)~
 
 第三十九章 只为一人
 
    那人调转马头,却见一人一马已悄然立在了身后。
 
    只见她板板正正的灰色胥吏棉服,立挺簇新;乌黑浓密的长发高高箍起,整齐的束进胥吏方帽中,十分精神。冠下是一张娇俏的鹅蛋脸,剑眉星目,明艳非常。衬着一身利落的男装官府,处处干练,浑身透出一种逼人的凛然英气。
 
    “云书吏···”
 
    他登时红了脸,低下头,喃喃的叫了一声,
 
    身后人正是云西。
 
    云西瞧着泄气皮球一般的小六,无奈的叹了口气,“往日是跑着,跳着追过来,怎么?今天却怎么了?”
 
    小六头垂得更低了,根本不敢直视云西的眼睛。
 
    骑着马的云南也从树林中缓缓走出,像是刻意保持着距离,停在了三十步开外。
 
    云西两腿一夹马腹,驱马来到小六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昨日的事,让你觉得很丢人,生怕我们已经误会你,所以才不敢直接追过来对吗?”
 
    她的声音轻柔和缓,就像是一位姐姐在安慰受了欺负的小弟弟。
 
    小六依旧低垂着头,没有作声。他拉了拉缰绳,不自觉的与她保持了些距离。
 
    不知怎的,在他身上,云西忽然看到了一种孤寂。
 
    孤寂背后,藏着的是一颗卑微的心。
 
    一个恐惧,孤寂,自卑的形象忽然从云西脑海中走出,在眼前出现。
 
    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形象,瘦弱单薄,头微微低垂。
 
    和小六一样,自觉的与人保持着距离。
 
    女孩始终没有露出容颜,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渐渐与小六的身影重叠。
 
    云西的心蓦然一紧,一时竟酸涩了眼眶。
 
    她呼了一口气,脸上挤出轻松的笑容,跟上前去,照着殷三雨的样子,抬手就锤了小六一拳,“自己的尊严不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尊严是要靠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咱们是男子汉!记住你内心坚强才能做强者,真正被人尊重,你越觉得自己软弱,就会越来越像弱者,而对于弱者,没人会真正尊重。”
 
    小六轻轻的点了点,声音轻颤得像是呜咽一般。
 
    云西故意看了眼云南,高声道:“亏得咱们了解小六,知道他心思干净,不然换了别人,被小六这一路怯生生的跟踪,肯定要疑心是殷捕头派来的细作呢!”
 
    “不是的!”小六突然抬起头,涨红了脸情急争辩道:“殷头是让俺来帮忙的,绝对不是什么细作!都是俺,都是俺···”他越说声音越低,又低下了头声音哽咽,“都是俺自己昨日出了丑,怕被云典吏,云书吏瞧不起,才不敢···不敢追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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