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月的要求下,他们下了车步行,难得见到花月心情好一次,花琰也就随了她,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见到一个简陋的茅草屋。
只见一个人白衣布衫,戴着一个草帽,背上背着一个竹篓,笑着问道:“二位是来治病的?”
花琰点了点头,道:“我家夫人生了怪病,听说神医谷非常人,定能只好我夫人的病。”
第68章 花琰的报复
花琰点了点头, 道:“我家夫人生了怪病,听说神医谷能治好天下怪病,想来定能只好我夫人的病。”
只见那人看了看身后的花月, 花月似乎有点害羞, 躲在花琰身后,一颗头往外探, 双手始终抓住花琰的衣袍,紧紧不肯松手。
那人只看了一眼, 笑了笑, “在下也只会治病罢了, 令夫人如今这副模样,乃是因果循环所致,世间一切皆是遵循规律而行, 超出规律外的东西最终皆会回到正轨上。”
花琰黯然,苏苓的灵魂附在了花月身上,的确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可这一切不都是偶然的吗, 为什么不能继续下去,难道本该消失的苏苓终是要消失了么?
花月的大眼睛眨了眨,不明白这个人说的什么意思, 花琰看了花月一眼,心里顿时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心情沉闷,花月现在已经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 如今宛如孩童一般,偶尔她也会突然醒来,记得以前的一些事情,可花琰害怕花月突然就没有清醒的那天了,若是没有了苏苓的记忆,他也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苏苓还是花月了。
一切终究因苏苓而起,可是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神医谷之行无果,花琰带花月回了京城,手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没想到此时苏付康又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朝堂之上静悄悄,谁也不敢吭一声,就怕惹怒了如今最得势的两个大人物。
苏付康阴郁一笑,“谁人不知摄政王的妹妹花月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况且还没有许配人家,如今我朝既无公主去和亲,依花大小姐的身份,倒也配得上外邦的王。”
花琰冷哼一声,“本王的妹妹身份自是尊贵,可她从小便被本王给宠坏了,恃宠而骄,不知轻重,如若是冲撞了外邦王,影响了两国的交好,苏太傅可担待得起?”
“那依摄政王看该如何?”苏付康直接将锅推给了花琰,反正他若是想不出办法,那只能将妹妹送去和亲,这样也能打消了摄政王在朝中的气焰,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忌惮他了。
苏付康在心里冷笑,可以说他这一步棋是下得非常之好了,左右花琰进退两难,看他还能这般嚣张狂妄。
花琰沉吟半晌,在苏付康心里得意的同时,给他泼了一道冷水。
“听闻苏太傅的女儿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被人誉为京城第一才女,虽说从身份上来讲,怎么也是比不上本王的月儿,但退而求其次,苏大小姐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苏付康一口老血要吐了出来,没想到居然被花琰摆上了一道,他怎么会亲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和亲,想都别想!花琰居然还说他家茯儿比不上花月,茯儿乃是最冰雪聪明的人了,谁也不配和她相比较。
苏付康站了出来,心下不爽,面上却带笑,“老臣家的茯儿自是比不上摄政王家的小姐尊贵,所以由花大小姐去和亲倒是更彰显身份了。”
早就知道老狐狸苏付康会摆这一套,花琰可不上当,坊间传闻摄政王疼爱妹妹,关怀备至,那可不是子虚乌有的传闻。
“苏大小姐身份虽低了一等,但本王恳请,向皇上请旨,封苏大小姐为我朝郡主,即日前往和亲。”
“你......花琰你不要太过分!”苏付康满腔怒火,终于在这一刹尽数爆发出来。
对于花琰,他是忍了极久,无论是新仇旧怨,他和花琰终究是不能善了,如今这局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也让不得谁半分,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身家性命为赌注。
苏付康连续说了三个好,满朝文武百官谁也不敢说一句调解的话,摄政王和苏太傅的恩怨多少都知道一点,绝对不是说两句话赔罪就能了事的,谁也不想站在风口浪尖上,大殿安静了片刻,苏付康重新开口了。
“摄政王可还记得,老臣的女儿是嫁过人的,如今已非完璧之身,如何能另嫁他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国之君。”
此话一出,谁都知道苏太傅是拼了,谁人不知苏大小姐以前嫁的人是叛君拓跋御,身为拓跋御的王妃,本该应视为待罪之身,可就是因为苏太傅的关系,据说是苏太傅在御书房跪了整整一天,苏茯现今才能安然无恙住在苏府。
花琰冷笑,“苏大小姐嫁的是何人,这一点本王比你清楚,当然了外邦人自是豪爽,外邦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嫌弃苏大小姐的,这一点还请太傅放心。”
苏茯这次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花月如今这副模样都是他苏家害的,他绝不能让苏家有一丝好过。
怎么说都说不过花琰,苏付康有一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感觉,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茯儿,上次拓跋御的事是他这个做爹的对不起女儿,这一次绝对不可以了。
‘扑通’一声苏付康双腿一跪,哭诉着道:“还请陛下做主啊,茯儿是老臣的心头肉,从小也是放在心尖上来疼的,怎么也不忍心将她嫁到遥远的外邦,还请陛下看在老臣年纪大,膝下唯有一女的份上,放过茯儿吧。”
拓跋容白眉头皱了皱,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话,“摄政王说得不无道理。”
苏付康快吐血了,花琰仍不依不挠,“岂止是有道理,本王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我朝能够繁荣发展,若是因为一个外邦,而引得百姓愤愤,便是得不偿失了,既然苏大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此等为天下苍生舍身之事,想必她也是极为赞同了。”
“够了!”苏付康愤怒摆袖,“茯儿是绝对不会去和亲的。”
花琰笑了笑,道:“苏太傅莫生气,说不定这苏大小姐就想去和亲呢,再说了如今放眼望去,整个京城敢娶苏大小姐的人不多了吧,外邦王可是个好人选,到时候太傅可是外邦人的国丈,也算是实现了太傅的愿望了。”
“你......”一句话没说完,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苏太傅两眼一白,终于昏了过去。
第69章 同为郡主
苏太傅还没醒过来, 和亲一事便传遍了整个京城,立刻成为京城里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这件事的两个主角,苏家大小姐和花家大小姐更是令人乐道, 在这京城里谁人不知摄政王最宠爱的便是这位妹妹了, 敢动摄政王的妹妹,也不怪摄政王会反咬一口, 苏太傅这次行事过于鲁莽了。
再说起花家大小姐,谁人不知京城里就数她最嚣张跋扈, 而苏家大小姐则相反, 性子温柔似水, 对谁都和和气气,也从没有摆过架子,更是京城里第一才女, 奈何以前嫁给了反叛的拓拔御,否则如今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吧。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苏大小姐估计会被送进宫里伺候皇上,奈何现在已非完璧之身, 要是还送进宫里,那不遭人笑话,无论苏太傅再怎么想让自己女子嫁给皇上, 如今看来,也是不可能的。
众人都在等着看苏家的笑话,毕竟皇上还没下旨,最后究竟是谁嫁过去也是说不准的。
苏家府邸, 安静得吓人,谁也不敢呼吸重了,怕一个不小心便送了命。
丫鬟们都小心翼翼的伺候,面前这位苏大小姐,虽然名声在外,是个款款温柔美人,可只有跟在她身边的人才能知道,真正的苏大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苏付康坐在大厅正中间,厅下坐着的赫然是消失了许久的苏茯,只见她端着一盏茶,迈着款款步子走到苏付康前面,细声细语的劝道:“爹爹这次太过莽撞了,对方可是让爹爹跌倒过的摄政王,摄政王不比别人,爹爹行事应该要更小心才是。”
苏付康接过茶杯,刚放到嘴边,一听到苏茯的话,又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急忙道:“正是因为那个人是狡猾的花琰,为父才想要打压他,殊不知这摄政王居然如此能说会道,唉......这次真的是为父鲁莽了,没有顾到后果,是为父害了茯儿你啊。”
苏茯把手搭在苏付康的肩上,安慰道:“父亲千万别说那样的话,为了父亲茯儿甘愿做任何事,包括嫁去外邦。父亲也不必如此沮丧,事情可还没到那一步,既然皇上还没下圣旨,这说明皇上多少也忌惮父亲的势力,不敢如此草率的。”
苏付康细想片刻,这才点点头,道:“茯儿说得没错,倒是为父的愚钝了。为父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上次将你嫁给拓跋御,是为父的过错,希望茯儿不要怪罪父亲。”
“父亲说哪里的话,茯儿怎么会记恨父亲呢。”苏茯眼神一闪,极快地说道,她不想提起那个人,拓跋御是她一生的痛苦,她再也不要记起了。
“茯儿能理解为父就好。”
就在人们津津乐道时,隔日圣旨便下来了,两道圣旨分别送往花家和苏家,在打听到内容时,众人像砸开了锅一样,各种说书剧本都出来了。
看来皇上还是更偏向摄政王一点,毕竟两家的小姐都封为郡主,结果就只有苏家大小姐要去外邦和亲,众人纷纷同情这位苏大小姐,前夫君刚谋反被杀,现在又被嫁到外邦,真是令人同情。
“郡主?那是什么东西?”花月歪着头好奇道。
花琰合上圣旨,扔到一旁,摇扇笑道:“无用的东西,不过是个头衔罢了,不能吃也不能穿,月儿不必太过纠结。”
花月仍旧不解,“那要来何用?”
花琰嘴角一翘,少有的俏皮道:“气人。”
花月眼中尽是天真,似是返璞归真,有许多问题不解,嘴里喃喃道:“为什么要气人?气什么人?郡主能气人么?”
花琰笑而不语,一只信鸽飞来,正好立在花琰的手上。花琰抬手将信鸽腿上的纸条拿了下来,展开来看,不过寥寥几句话,一口气看完,花琰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
拓跋剑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目光看向远处的花月,阳光下的花月看起来生机勃勃,正在和一只紫色的蝴蝶玩耍,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不知道当她恢复记忆后,得知自己竟是这番模样,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一想到这个,花琰的心情就变得愉悦,花月的病终于有救了。任凭苏付康如何折腾,他花琰定要护住月儿,还要为那些已故的人报仇。
前一天还在镇定的苏茯,圣旨一下到苏家,她便再也镇定不住了,没想到皇上居然这般无视父亲,居然还将她嫁到外邦,一想到以前拓跋御做的种种事情,她就再也忍受不了,况且外邦人向来野蛮,她要是真的嫁了过去,怕是活不到几天,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太监前脚刚走,苏付康便摊在椅子上,握着圣旨的手不断在发抖,皇上居然真的敢下旨......
苏茯双膝一跪,哭道:“爹,你要救茯儿啊,茯儿不想嫁到外邦,据说外邦人野蛮,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对茯儿。”
苏付康面色为难,现在他在朝中势力还不稳,若是此时便和皇上还有摄政王作对,太过冒险了。苏付康看了看面色发白的苏茯,心下又不禁犹豫了起来,茯儿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又怎么忍心让她受这种苦。
犹豫了片刻,苏付康站了起来,咬牙道:“也罢,便让为父试一试,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茯儿。”
苏茯一愣,抬起了头问道:“那父亲要怎么做?”
“事到如今,只好豁出去了,为父还有几个大臣跟随,若是他们也不同意和亲这件事,皇上怕是也不能顺利把茯儿嫁出去了吧。”
苏茯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拓跋容白刚放下奏折,批完了所有的奏折,松了一口气,正向往寿阳宫去寻沈犹怜,身边的太监小声提醒道:“皇上,苏太傅还在宫外跪着呢。”
拓跋容白点了点头,“哦?跟着一起跪的还有谁?”
太监有些害怕,却还是老实道:“还有兵部的刘大人和户部的王大人。”
拓跋容白甩袖,率先走了出去,“走吧,看看他们有什么事请奏。”
本来已是跪得乏累的苏付康,一见到明黄色的身影,立马直起了身子,大声道:“老臣恳请陛下看在臣忠心耿耿的份上,收回成命吧。”
拓跋容白慢步走近,故作不懂,道:“苏太傅对朕的忠心没人会质疑,朕也相信太傅会支持朕的所有决定。”
拓跋容白的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苏付康沉吟半晌,才道:“皇上的决定,老臣定然是支持的,只不过老臣这件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啊。”
说着苏付康还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身后的几个大臣自然也是不敢怠慢,急忙也争相磕头,本来他们不愿来的,反正那是苏大人的女儿,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奈何他们还有许多把柄都在苏太傅那里,现在只得豁了出去。
拓跋容白一眼略过苏付康身后的人,心下冷笑,看来老狐狸这下子终究是坐不住了,不过轻轻一试,就把他的老底给探了出来,真是经不起折磨了呢。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了,苏付康额头上不断冒汗,他在害怕,如果皇上坚决不收回成命,那他也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茯儿嫁到外邦去,这次的举动,虽然是来恳求皇上,却更像是威胁,所以他只有赌一把。
拓跋容白蹲了下来,亲自把苏太傅扶了起来,语气变得亲切,道:“太傅不必如此紧张,将苏大小姐嫁到外邦不过是缓兵之策,外邦人行事野蛮霸道,我朝已经查出他们并不是真的想和亲,下这份圣旨不过是拖一拖外邦人,让他们不那么快察觉罢了,你放心吧,朕是绝对不会将你的宝贝女儿嫁到外邦的。”
苏付康心下松了一口气,可又不禁提了上来,虽然事情是这样说的,可是圣旨已下,茯儿已被许给了外邦人,以后或多或少也会对茯儿的声誉有影响。
思及此,苏付康开口道:“可是现在众人皆知茯儿被许给外邦王,以后她的声誉......”
拓跋容白转身道:“听闻苏大小姐聪慧过人,为我朝牺牲一点,怕也是会支持的吧。”
苏付康语凝,自家的女儿他自己知道,可是茯儿的大方温柔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若是反对的话,怕是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