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花心者
时间:2018-09-17 09:33:32

  但是偏房插足正妻与丞相之间的爱情,正妻又怎能不恨?
  正房与偏房的恩怨从古至今一直没能解决,丞相府也不例外。
  好端端的,嫡子怎么会送人参汤给庶子?
  “不会的。”何晓将碗拿起,盘子给阿福,“我那个哥哥那么高傲,不会害我的。”
  说罢几口喝了个干净,果然什么都没发生。
  “你看,这不是没事吗?”
  如果说何钰是恶毒男配,那么何晓就是白莲花男主,尽想他的好,想不到他的坏。
  “其实我这个哥哥,比你们想的好。”
  何晓刚进府的时候,母亲忙着打扮自己,吸引家主的注意力,没人管他,他就喜欢到处玩。
  有一天爬到一颗梨树上,摘了几个新鲜的白梨,结果下不来,吊在树上很长时间。
  随从被他甩了,一个人进来,院子又空荡荡的,叫了半晌竟一点反应也没有。
  天慢慢变黑,何晓有些发怵,又想起一些民间故事,生生将自己吓哭。
  黄昏时间小孩的哭声分外明显,幽长远扩,荡了几圈才回来。
  “哭什么?”一个稍显清脆好听的声音陡然插·入。
  何晓低头看去,底下站了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哥哥,双手背在背后,仰头看他。
  黑发落在肩上,细眉凤眼,宛如谪仙一般。
  何晓的哭声奇迹般止住,他抽泣着,语句断断续续,“我……下不来了。”
  那时候他还小,正是调皮的时候,何钰也没比他大多少,却像个小大人似的,表情镇定无比。
  “你跳下来。”他伸出双手,“我接住你。”
  其实那梨树不高,最多半个楼梯而已,但是陡峭,何晓又小,以他的视角看很高,所以不敢下。
  “真的吗?”何晓面上一喜,小脚踏前一步,又退了回来。
  他怕,怕何钰耍他。
  还没进何府之前,何晓和他娘一直被养在外室,孤儿寡女每次上街都会被人嘲笑,说他是没爹的孩子,母亲是水性杨花的荡·妇,他是荡·妇生的孩子。
  孩童们不陪他玩,还会欺负他,恶意耍他,以戏弄他为乐。
  其实他长的粉琢玉雕,很是讨喜,像女孩子似的,柔柔弱弱又胆小,无端让人生起怜惜的心。
  可惜这样的身份背景,硬生生拖累了他。
  “跳下来。”何钰语气重了几分,常年锦衣玉食,发号施令的上位者气势压下来,吓的何晓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下去。
  他大叫一声,掉进何钰的怀里,何钰也才十岁,被他撞的整个人向后倒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你看,这不是没事吗?”何钰被他压在下面,从下往上看他,“我说了会接住你就一定会接住你。”
  他少年老成,又受了父亲的特殊照顾,才十岁已经开始帮着父亲处理政务,父亲在朝廷上遇到问题,都会跟他提上两句,让他使用自己的办法,解决问题。
  何钰是女儿身,父亲是知道的,但他在府上的地位依旧不低,为什么?
  因为他自小聪慧,一点就通,是几个儿女中最出色的,除了是女儿身之外,其他几乎挑不出毛病,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人喜欢?
  丞相时常叹息,为什么何钰不是男儿?
  若是男儿,他又何须再娶再生,有何钰足以,这继承人的身份,也非何钰莫属。
  可惜造化弄人。
  “我没压着你吧。”何晓赶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何钰摇摇头,“没事。”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上沾的泥土,不经意的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何晓吃多了身份上的亏,看何钰锦衣玉服,便抬高了身份,“我是这家的六少爷。”
  “六少爷?”何钰先是一顿,后反应过来,“这家不是只有一个少爷吗?”
  他走过去,步步逼近,何晓骇于他的气势,足下不受控制便退了数步,直到撞到百年的梨树上。
  “我就是这家的六少爷,不信你问家主。”
  何钰呵呵冷笑,“父亲确实好本事,我才随母亲回娘家半月有余,他竟然给我弄了个这么大的弟弟来。”
  他娘是正妻,身份尊贵,回娘家父亲将家里半数的丫鬟随从一并拨给了他们。
  一来撑场面,二来显出他对这个妻子的重视。这也是院内如此冷清的原因,人都被带走了,丞相府用人不及。
  何晓这才惊觉,他竟然是父亲与安氏所出,嫡长子何钰,也是他的哥哥。
  “见过哥哥。”他连忙行礼。
  何钰冷哼一声,“我没你这个弟弟。”
  他上下打量何晓,语气越发的冷,“这里是我的院子,你从哪来,打哪回去,以后切莫再让我碰见,下次若再像这般胡来,搞不好我眼一花,当成下人打死了。”
  何晓心中一惊,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何钰嗤笑,“没用的东西。”
  按他当时的想法,何晓软弱无能,对他一点威胁也无,所以从来不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变故来的太突然,他可能都不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个弟弟。
  何晓倒是记得他,也一直记得那天的事,虽然总有人说何钰如何如何坏,仗势欺人之类的,不过他并不以为然。
  如果真的那么坏,又怎么可能会帮他?
  其实何钰本性不坏,他姥爷是太师,三公之首,皇上的老师,为人大公无私,刚正不阿,母亲随了他的性子,善良温柔。
  有其母必有其子,何钰受了他娘的教诲,自小不说多善良,至少不偏不倚,处在一个正邪之间的位置上。
  但是他爹是朝廷内有名的奸臣,偏偏他娘一门心思爱上他爹,姥爷没有办法,只能成全他俩。
  爹是奸臣,儿子又怎么能好?
  好了岂不是与爹处处作对?
  何钰索性压下自己的善良,表面做一个彻头彻脑的反派,活到完结的那种。
  私底下能不为难人便不为难人,与人为乐,自己才好过。
  “少爷,你怎么还帮着那厮说话?”阿福不解,“忘了他平时怎么欺负你了吗?”
  何晓摇摇头,“阿福,你不懂,我娘不择手段嫁进丞相府,本就是我们的错。”
  莫名其妙被人讨厌,何晓也分析过原因,最后陡然发现竟然在自己身上。
  若是他娘与人恩爱,突然插进来第三者,他也会怨那个第三者。
  “那也不是少爷的原因。”阿福嘴快,“若不是主母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一个儿子,老爷也不会纳妾。”
  诺大的丞相府只有一个儿子当然不成,谁不知道老爷是奸臣,想要他命的人不少,杀不了老的,便杀小的。
  如果只有一个儿子,被人杀了,以后怎么办?
  “阿福!”何晓重重一拍桌子,“以后这种话千万不要再说。”
  阿福扑腾一声跪下,“少爷息怒,阿福知错了。”
  何晓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摇摇头让人将窗关上,避免隔墙有耳。
  刚下过雨,窗外有些潮湿,露珠打在枝叶上,咚咚的响。
  元宝走在廊下,无心欣赏美景,一心赶路。
  他回来的不是时候,少爷正在沐浴更衣,听动静也快出来了,元宝索性在门口等了等。
  有丫鬟在院内走来走去,遇到相熟的,便忍不住上去跟人说两句。
  “娟儿姐,你有没有觉得少爷最近怪怪的?”
  娟儿是院内照顾花草的丫鬟,何钰不需要人贴身伺候,他的丫鬟一般都是洗衣、打扫类的,真正贴身的只有元宝一个。
  元宝算是跟他从小长到大的。
  “怎么了?少爷又骂你了?”娟儿手里拿了把剪刀,不时修修剪剪。
  “没有。”元宝叉腰,“就是觉得少爷最近有点怪。”
  他话匣子打开,收不住,“闭门不出好多天,好不容易起来了,有人说他坏话居然也不理,你说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远处突然银光一闪,一把剑蓦地射出,擦过元宝脖间,直直插·入他后面的柱子上。
  冷风吹过,嫣红的剑穗晃了晃,荡起半圈来。
  何钰站在门口,淡淡瞥他一眼,“手滑。”
  元宝冷汗顷刻间落下。
  手滑能滑这么远?我不信!
 
 
第8章 耍流氓了
  “把剑带上,随我去见父亲。”
  何钰换好了衣服,穿戴整齐,头顶玉冠,又是那个翩翩公子。
  沾了容貌的光,何钰被列为京城三小公子之首,文有许修竹,武有周浩然,他仅凭容貌一样,便胜过两人。
  若再比其它的,也并不比俩人差,在两个对头看来,他每次都胜之不武,使用歪门邪道,实际上只是藏拙罢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这个暗藏杀机的京城里过于嚣张,即便他背景深厚,有父亲撑腰,又有娘家鼎立,也活不过弱冠之年。
  但是碍于父亲好面子,无奈出出风头而已。
  丞相常说何钰像他,其实何钰集两家之长,既有父亲的深谋远虑,又有母亲的聪慧善良。
  可惜生在丞相家,他只能展现一样,容貌是附带的。
  长成这样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年轻时候的丞相太俊,年轻时候的母亲太美。
  何钰轮廓偏向父亲,五官立体,尤其是那双凤眼,煞是勾人,当年他母亲就是被这张脸迷的神魂颠倒,死活要嫁给父亲,不给嫁就以死相逼。
  弄的姥爷很是下不来台,最后还是姥姥打的圆场,这事才过去。
  “少爷,等等我。”
  元宝拔了剑,又进屋拿了鞘,合在一起背在背上,那剑上有个挂绳,可背也可拿在手里。
  他急急追了出来,冷不防何钰脚步一顿,直直便撞了上去。
  “哎呀。”元宝揉了揉鼻子。
  他家少爷自小习武,坐如钟,站如松,后背也稳,被他大力撞过之后依旧纹丝不动。
  “元宝。”何钰回头看他,“你看我像女子吗?”
  他长的好看,眼中又含了笑,唇红齿白,更显俊美。
  元宝一呆,“少爷,莫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将少爷认成了女子?哎呀,不行了,笑掉我的大牙了。”
  何钰面上如常,白玉一般的手往外一指,命令道,“去,绕着丞相府跑十圈,什么时候跑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啊?”元宝吃了一惊,遂又委屈问,“是因为我刚刚笑了吗?”
  何止是因为笑了,还因为没眼光。
  何钰丢下他继续走,路过一处池塘边突然停了下来。
  他站在边上,细细观察。
  因为从小教和养的原因,让他身上无一丝女儿模样,要说长相,因为像爹,偏向中性。
  若说性格,也依了父亲,更像男儿。
  再说习惯,一言一行都是大家风范,又自小习武,哪里有一点点女儿家的温柔贤惠?
  持家之道和女儿家会的缝缝补补,他更是一窍不通。
  也难怪元宝看不出来。
  每天折腾他的少爷竟是个女子。
  何钰自己都想不到。
  他摇摇头,绕过池塘赶路,父亲住在同德院,离这里不远,何钰很快到了地方,还没进来就听到他爹吩咐管家找他。
  “爹,找我什么事?”何钰两步迈了进来,拱手作礼。
  “你的身体好了?”丞相愁容满面的脸上总算舒展了些,“是你姐姐。”
  他把一张书信递给何钰,“你自己看。”
  何钰接过扫了两眼,一目三行看完。
  书信上说他姐姐何蓉怀胎八月有余的孩子胎死腹中,怀疑是被人下毒所至,可在宫中孤立无援,希望爹爹能助她一臂之力。
  然后宫之事,朝廷一品大官怎能插手?若非如此他姐姐又怎么可能在宫中被人欺负。
  父亲在朝廷上斗,何钰在书院内斗,姐姐却在后宫里斗,对手都是太尉家和御史家。
  “可惜啊,何蓉那孩子没得我半分真传,竟斗不过他人。”
  朝廷上丞相分毫不让,书院里何钰也略胜一筹,唯独他那个姐姐败下阵来。
  “父亲,让我去吧。”何钰毛遂自荐,“此等后宫之事父亲不方便插手,但是我还小,做弟弟的帮姐姐是应该的。”
  丞相就等他这句话,“好,你办事我放心。”
  何钰将书信折起来塞进怀里,“那没什么事孩儿先回去了。”
  正好他想进宫探探风头,再顺便查查顾晏生的秉性,若是可行这队便站了,若是不行,再寻下家。
  丞相点点头,眼中带着笑意,竟越看何钰越顺眼。
  只是可惜啊。
  如此优秀竟是女儿身。
  何钰转身,快走到门口时又折了回来,“父亲,我这次生病折腾了不少时日,除了风寒发热之外,大夫可还说了其它病因?”
  他提醒道,“孩儿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要不然小小一个风寒与发热,为何折腾了七天?”
  这话说得已经很白了,算试探,也希望父亲借此将隐藏在他身上的秘密主动说出来。
  纹在身上的图腾是不是真的?
  不告诉他男女之别是不是怕他伤害何晓?
  他在父亲眼里算什么?
  算儿子还是女儿?亦或者利用工具?
  若没了利用价值,还会对他如往日一般吗?
  丞相板下脸,“胡说,我儿自幼习武,身强体壮,怎会有其它毛病?是不是谁又嚼舌根了?”
  还是不肯告诉他吗?
  何钰垂下眼眸,“父亲多心了,是孩儿在床上躺了几日,身心难受便想岔了。”
  丞相拍了拍他的肩,“病来如山倒,别说是你,便是为父病了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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