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花心者
时间:2018-09-17 09:33:32

  半个时辰后,四人还是爬上了墙头,越过无数楼房,成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喝酒吃菜。
  何钰没说目的,许修竹还是来了,周浩然说不吃东西,也还是吃的。
  天上是皎洁的明月,四个少年并排躺着,何钰身边是顾晏生,周浩然身边是许修竹,中间隔着酒菜,还画了一根线,不叫何钰越过去。
  他越是给何钰立规矩,何钰越是要破,非要往他那边躺躺不可。
  “你画根线就是你家的啊?”何钰脚尖踩在线上,在周浩然的底线上试探一下。
  周浩然猛地坐起来,又砰的一声倒下。
  “幼稚。”
  何钰仰天大笑,“你不幼稚过来喝一杯。”
  周浩然爬起来,“喝就喝。”
  他接过酒,用袖子使劲擦了擦何钰喝过的地方,确定干净后才喝了一口。
  “不就是一点苦吗?这都受不了。”那酒确实很苦,周浩然好不容易才喝了下去。
  “该你了。”那酒又让到了许修竹手里。
  许修竹摆手,“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你们喝。”
  “我们也不胜酒力。”何钰指了指顾晏生,“这还一个没喝过酒的呢,人家都喝了,你不喝不够意思。”
  许修竹推辞不掉,便也苦着脸小小喝了一口,他倒是没嫌弃周浩然,酒瓶口也没擦,就那么喝了下去。
  他俩喝完了又轮到何钰,何钰不想喝,便耍了个滑头,“大家都喝过了,不如玩个游戏吧。”
  他把游戏规则简单说了说,“这把剑有头尾两个位置,头指着谁,谁喝,尾指着谁,谁吃肉,如何?”
  这个靠天,没有不公平,得到大家一致认可。
  剑是何钰的木剑,头是剑锋,尾是剑柄,何钰出师不利,一开头就卖了自己的兄弟,顾晏生喝。
  顾晏生倒是没有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学着周浩然,擦了擦酒瓶边缘,然后仰头,让酒从空中流下来,不接触嘴唇。
  他还是介意,不认周浩然和许修竹,方才何钰喝过他没有擦,周浩然和许修竹喝过之后才擦的。
  别人喝过了那酒瓶上有口水,何钰是他拜过把子的兄弟,喝没关系,周浩然与许修竹不行。
  他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全程都是何钰与周、许二人周旋,许是何钰的光芒太甚,将他彻底遮盖下来,反倒叫他松了一口气。
  不善交际的人若是多嘴,只怕又要冷场。
  倒是何钰,自来熟似的,跟谁都能成为朋友,又只是表面。
  介于两者之间,即便私底下有仇,他依旧能愉快的跟周浩然许修竹坐在一起喝酒。
  顾晏生也能,不过他还是老样子,仿佛独自拥有一座山,一片水似的,跟众人隔离,旁人无法融入到其中。
  只有何钰,临门一脚就能进去,临门一脚再出来,来去自如。
  那酒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太苦,对于顾晏生来说,却是恰到好处,没尝出太多味道。
  他喝完脸上依旧,还是那个模样,没什么表情,也不会过于冷漠。
  他是淡,对什么都淡。
  天性凉薄。
  顾晏生将酒瓶放在桌子上。
  新的一轮又要开始,这回是周浩然转,使了很大的力气,险些将木剑打飞。
  那木剑在中间转啊转,许久才停下来,又是顾晏生。
  顾晏生默不作声去拿酒,何钰怕他喝醉了,忙按住道,“我喝吧。”
  那酒虽然苦,但是他能喝,前两日是因为酒的后劲太大,其实没怎么醉。
  顾晏生就不一样的,他从来没在何钰面前提过喝酒,也没有喝过,何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喝,万一不能喝,顷刻间便能醉的不省人事。
  他若是醉倒了,何钰一个人对两个,还要拖着他这个累赘,只怕要被打惨。
  他俩为什么能跟周浩然与许修竹坐一起喝酒吃肉,因为力量悬殊。
  周浩然和许修竹两个人联手都打不过他俩,所以是坐下来喝酒,还是继续打,都是他们这边说的算。
  顾晏生一喝酒,便少了一个顾忌的对象,何钰一个人干不过他们,主动权便掌握在了他俩手里。
  是喝酒还是闹翻,都是周浩然与许修竹一句话,所以顾晏生不能喝醉。
  “没事。”顾晏生挥开他的手,端来酒瓶又喝了一口。
  药酒最烈,顾晏生习医,应当是知道的,既然他要喝,那就是能喝的意思。
  何钰放心了,谁料接下来就是中了魔似的,连连都是顾晏生。
  那地不太平,稍稍倾斜,顾晏生正好坐在下凹的地方,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剑老是指着他。
  何钰换了个地方,果然不出所料,指向了别人,有他也有周浩然和许修竹,顾晏生喝的倒是少了。
  他安静的坐着,一声不吭,瞧着平静又安详。
  那酒只有一小壶,被几人你一口,我一口喝的差不多,最后一口又是顾晏生的,顾晏生老实接了过来,顺从喝下。
  酒是喝完了,菜也吃的差不多,何钰收拾了一下残骸,“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该回去了,过了今天,以后你们该恨我还是恨我,该找我麻烦继续找吧,我反正每天无聊。”
  周浩然奇怪的看他一眼,“旁人都想着少些麻烦,你这人怎么不怕麻烦?”
  当然是因为闲啊,无聊啊,人只要一无聊就犯困,所以何钰总是犯困。
  “说了你就能懂吗?”何钰赶他,“快走吧,还想赖着不走?”
  周浩然不动。
  “不走正好,留下来收拾东西。”
  周浩然麻溜的就带着许修竹离开,都不带犹豫的,果然懒是会传染的,何钰懒,周浩然也懒,谁都不想收拾东西。
  平时都是顾晏生主动收拾,今天他没动,何钰感觉出不对劲,特意赶走了俩人问他,“还行不行?”
  顾晏生十分自觉的伸出手,像孩子要抱抱似的,“不行了,你背我吧。”
 
 
第106章 趁他喝酒
  就知道有问题,平时顾晏生不是这样的。
  何钰将吃剩的东西用油纸包起来,塞进口兜里,然后撸起袖子去背顾晏生。
  许是他也有些醉,身上失力,竟有些背不动顾晏生,记得前几次抱他还挺轻松的。
  何钰蹲在下面,顾晏生上来的那一刻险些压的站不起来。
  “这么多年习武都白练了吗?”顾晏生嗤笑,“连个人都背不动。”
  喝醉酒还能开启毒舌模式?
  何钰一使劲,猛地站了起来,“瞎说,小爷有的是力气,方才不过是蹲着找找感觉罢了。”
  逞强不肯承认。
  顾晏生也没强迫他承认,只是脑袋一低,倒在他肩上。
  看在他这么乖的份上,没有闹也没有耍酒疯,原谅他吧。
  何钰将人背到书苑附近,实在累的走不动,便将人放在角落,他也坐下,一起靠着吹吹风。
  春天的风还是有几分威力的,尤其是这个点,白天大太阳晒的有些热,一到晚上树影绰绰,风刮的呼呼叫。
  何钰将顾晏生挤在墙与墙的拐角处,这样顾晏生就能自己坐着,即便倒也是倒在墙上,或者他肩上。
  顾晏生实在太重,何钰背着他翻不了墙,在他没醒来之前都只能这么依着,回不去的。
  许是折腾的太久,瞧月色几近五更,五更便要进学,看来顾晏生今天要迟到了。
  何钰很乐意看他的笑话,能陪他待在这里已然大发慈悲。
  顾晏生喝醉酒后真的很安静,不吵不闹,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看在他这么老实,睡的这么香的份上何钰都没舍得推开他。
  何钰歪头去瞧,肩上的顾晏生闭着眼,睡的安详。
  从他的角度只能瞧见顾晏生挺秀的鼻尖,和红润的唇,最明显的大抵是睫毛。
  又长又黑,睁眼眨眼间像一把扇子,扇来扇去。
  说来奇怪,一个男人,这般长相,不怕以后被人笑话小白脸吗?
  顾晏生脸长的嫩,但气质不嫩,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类型,所以大家本能对他敬而远之。
  在太医院时便是,一说到鬼怪之类的事,立马联想到他头上。
  他确实有些诡异,藏着太多秘密,解不开似的,一听说是他,好些人都警告过何钰,不要跟他在一起,不要跟在他一起。
  周许两家已经跟他联手,可周浩然与许修竹依旧没有亲近他,其他原因是一回事,他是苗疆圣女的儿子又是一回事。
  他们都怕他。
  何钰为什么不怕?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怕。
  或许是他看清了顾晏生的本质,他本质上并不可怕。
  也许他真的学过苗疆的蛊毒之术,可那又如此?蛊毒用在哪?用在谁身上,是他决定的,何钰相信顾晏生这个人。
  顾晏生睡着睡着,脑袋便直往下掉,何钰扶了扶,不小心接触到顾晏生的脸,顿时被那触觉惊到。
  顾晏生脸上冰冰的,凉凉的,也滑滑的。
  他一定是泡了些属阴属凉的药材,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真是不怕死。
  何钰脱下自己的披风,裹在他身上,他醒着,倒是不冷,顾晏生睡着,身体会渐渐发凉,还是给他吧。
  “看来今晚只能在这凑合一下了。”顾晏生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何钰搂紧了他,正打算也眯一会儿,书苑突生变故,附近响起脚步声,地上隐隐约约有火光乍现,又消失。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侍卫们动了起来,似乎在追什么人。
  难道行踪暴露了?
  侍卫们是来抓他俩的?
  搞不好是周浩然与许修竹出卖了他俩。
  何钰爬起来走到胡同口瞧了两眼,发现他们在追另一个人,那人轻功不错,嗖的一声飞出老远。
  好机会!
  那人把侍卫们引走,他俩就可以趁机回书苑,但是背不动顾晏生怎么办?
  一个人跳墙是轻轻松松,再带一个人,累死算了。
  何钰正想着办法,冷不防不远处突然有人丢了块石头,“这里。”
  ???
  何钰疑惑看去,一眼瞧见鬼头鬼脑的许修竹。
  “周兄帮你们引开侍卫,叫我来接应你们。”他招招手,让何钰跟上。
  何钰考虑都没考虑,便将顾晏生重新背起来,跟在他身后。
  “周兄终于开窍了?”
  “他说不想欠你人情。”
  周浩然并没有那么坏,他只是被何钰压的狠了,始终将何钰当成对手,结果屡屡输的凄惨,久而久之就有些恨何钰。
  其实除了何钰,他对其他人还不错。
  武将的儿子没什么心眼,直来直去,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怼过去,看谁顺眼了马上就是朋友。
  “还酒饭的人情?”方才他俩占上上风,放过了周浩然与许修竹,周浩然这厮心里门清,怕以后没有借口再找何钰当对头,便将这个人情还了。
  “可不是吗,周兄有些固执。”许修竹为他说话,“他有些孩子气,何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若真的论起来,许修竹比他明事理,但不知为何,何钰还是更喜欢周浩然那个愣头青,调戏起来特带劲,说怒就怒,说提剑就提剑,何钰好几次被他追的到处跑。
  “难为了许兄才是。”上回在青楼他为难周浩然,许修竹应当是知道的,但是为了给周浩然面子,无奈只能应下,不张声就是默默吃亏,他为了周浩然可没少在何钰手底下吃亏。
  “我俩是朋友,说什么难为不难为的。”他示意顾晏生,“就跟你俩似的,不计较那些有的没的。”
  何钰哈哈大笑,“其实我俩还是计较的。”
  他计较顾晏生养那么多花花草草,害他每天被蚊子咬,顾晏生计较他总是不洗亵衣,他有轻微洁癖和强迫症,连花的摆放顺序和大小都要一样,忍不了何钰那边太乱。
  何钰不叫元宝收拾,是怕东西给收拾到不知道的角落去,他不好找。
  譬如书,元宝是胡乱收拾的,全放在一个架子上,何钰要找就要从头开始看下去,浪费时间,不如不收拾,反正他一个人住。
  顾晏生收拾喜欢将同音的,同色的,同大小厚度的放在一起,何钰一眼明了。
  何钰实在太懒,不仅让他打扫房间,洗亵衣,晒外面也不收,都是顾晏生帮他收回来,再折好,放在床上。
  有一回发现放在床上的亵衣被何钰揉把揉把扔进了床里,他瞧见了忍无可忍,拿去又洗了一遍。
  这人毛病这么多,何钰的私生活也要管,严重影响了何钰的尊严,名誉,和自己动手的能力。
  他洗了,何钰更不想洗,反正有人洗。
  何钰的问题是解决了,蚊子再多,也没有顾晏生毒,这个大号蚊香一出,再牛逼的蚊子也要退避三舍,何钰昨天睡的老好。
  顾晏生的问题怕是解决不了了,何钰天生如此。
  “你多体谅体谅他便是,他也是个可怜人。”许修竹走在前面带路。
  何钰外头瞧了瞧肩上的顾晏生,突然有些心虚。
  到底谁体谅谁?
  若真的论起来,还是顾晏生照顾他更多。
  顾晏生很有照顾人的天赋。
  俩人走到没有巡逻的墙角,许修竹先一步上去,然后把俩人系在一起的腰带放下来,让何钰系在顾晏生身上,他再拉上去。
  何钰怕腰带不紧,系了两圈,也没叫醒顾晏生,但是胸前突然多了个东西,还勒的那么紧,顾晏生已经醒来。
  他睁开眼,瞧了瞧四周,又瞧了瞧俩人,心中似乎明了,一言不发,任由他俩折腾。
  何钰也跟着爬上去,帮着许修竹一起拉,许修竹一个人拉不动。
  俩人使了吃奶的劲,底下的顾晏生终于动了动,好险被他俩拉了上来,能够到手臂的时候,何钰叫许修竹放手,去拉顾晏生的手。
  许修竹蹲下来,伸出手到顾晏生面前,“顾兄,手伸出来,我拉你上去。”
  顾晏生跟中了魔似的,瞧着那手就是没有动作。
  许修竹想起喝酒时的情景,他俩喝过之后顾晏生擦了擦瓶口,许是在介意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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