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甜茶——青笳
时间:2018-09-18 09:31:01

  温则低着头,闻言头也不抬,“恩,再找别的。”
  赵普亮几乎要呕出一口老血来,但还是生生吞下去,含泪笑道:“好,您是总裁您说了算。”
  温则慵懒的掀起眼帘,不咸不淡的看他一眼。
  赵普亮干咳一声,正欲离开又顿住脚步,忍不住八卦之心试探的问:“那个……总、总裁……”
  “恩?”
  “据说您今天带回来一个女孩子?您是要招女秘书了?”
  温则签字的手一顿,抬头,脸上一丝波澜也无,淡淡的叫他一声:“赵助理。”
  赵普亮汗毛乍起,这个声调……
  “有听八卦的时间不如好好去找一份高水平的设计方案,看来我安排给你的任务还是太少了么?”
  赵普亮连忙摆手,“不不不,温总您高抬贵手,我再也不敢八卦您了。”
  温则轻哼一声,神情却是轻松的,在赵普亮一只脚迈出门时,轻飘飘的说:“这件事不要让我妈知道,要是她知道了……”话还没说完,赵普亮急切打断:“温总您放心,老夫人那有我呢,绝对不会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半个字!”
  温则终于满意了:“下班时间再向你道谢。”
  上班时间他们是上下级,下班时间他们是朋友。
  赵普亮压抑着要飞上天的嘴角,保持着万能助理的职业微笑,冲温则挤了挤眼睛,才关上了办公室门。
  赵普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没一会儿Fiona就端着咖啡杯走进来,她踩着14公分高跟鞋,本来就高挑的身因为这14公分显得有些高壮了,甚至比赵普亮还要高一点。
  她走到赵普亮办公桌前,微微弯腰,眯着眼睛问:“打听到了吗?温总带来的那女孩儿是谁?”
  赵普亮盯着电脑屏幕,说:“温总的事情我哪儿能知道啊。”说着移开视线,很不巧的落在Fiona因为俯身而露出的一截饱满,赵普亮深吸口气,目光移不开似的,放低了声音:“上班时间能不能不要打扰我工作,你这样很让我分心的……”
  一心来听八卦的Fiona蹙眉,伸出涂着鲜红色指甲油一只手,盖在赵普亮脸上,往后退了退,嫌弃道:“什么万能助理,这个都不知道。”
  端起咖啡杯,姿态妖娆的走了出去。
  赵普亮吸了吸鼻子,喃喃道:“到底是谁?我倒也想见识见识什么样的姑娘这么有本事……”
  大概是换了一个环境,沈信桢睡得有些不安稳,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去找温则。
  “温总,那这件事就先谢谢你了,要不是贵公司,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则听多了这样的话,笑意浅淡的随意应了几句。
  对面的中年男人心情愉快,竟一时忘了温则不喜应酬,笑呵呵邀请道:“温总,我一朋友新开了一个跑马场,环境非常好,您要是哪儿天有空一起去?”
  温则正要拒绝,听到“咔哒”一声门锁声,他向附间看去,看到光着脚丫站在门边的沈信桢。
  沈信桢今天穿的粉色长裙,到脚踝的长度只露出一双白嫩嫩的脚丫,对上温则视线立刻就小碎步跑到温则身边,半个身子躲在温则身后看着对面的陌生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有些愕然也有些尴尬,好像不小心窥见了传闻中不近女色的一厦总裁的秘密似的,又被对面的女人直白的眼神看着,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
  温则看似不经意的伸手把沈信桢的脸转向自己,声音温柔:“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沈信桢答非所问:“温先生,跑马场是什么?”
  温则顿了一下,低头看她:“想去吗?”
  她乖巧点头:“想。”
  温则笑了笑:“等你穿好鞋子我们就去。”
  沈信桢眼睛一亮,笑着跑去附间穿鞋子了。
  中年男人看着消失在附间门口的女人,心中暗喜,自己这天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看到温则金屋藏娇的女人不说,甚至还邀请到了温则这号人物,他可算是s市的头一份了!
  沈信桢换好鞋子之后还去洗了把脸,脸上的水渍都没有擦干就兴冲冲地跑了出来,站在温则跟前仰着小脸说:“温先生,我们出发吧!”
  温则站起身来,抬头将她下巴上的水珠擦去,起身,正要拿上西装外套就被一双小手抢了先,沈信桢笑意盈盈,学着温则平时的样子把外套挂在臂弯处,讨赏似的对温则说:“我来帮温先生拿外套。”
  一旁的中年男人看的眼热,难怪说温则不近女色,身边藏着这种乖巧可爱的小情人,哪里还看得上外面那些世俗女子?
  想到这儿,中年男人黯然起身,给跑马场的朋友提前打了电话通知。
 
 
第22章 温水
  跑马场的地址有些偏, 但胜在环境和空气质量不错, 即使是新开不久来的人也不在少数, 就算是不赛马,骑着马看看大片的草原风景也是好的。
  下午三点,太阳正烈, 热风习习,混杂着青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车子刚刚停到跑马场门口,中年男人的朋友立刻迎上来,一边看着温则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的做自我介绍, 话说的一半, 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温先生, 马在哪里?”
  马场老板偷偷地觑了沈信桢一眼, 再看看温则脸上那温润的笑意, 眼珠转了转, 笑着对沈信桢说:“马厩就在前面, 马上就到。”
  温则颔首,拍拍沈信桢的肩膀, 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就到了马厩。
  虽然是高档跑马场但马厩这地方淡淡的异味是不可避免的,刚一进来,沈信桢就不适应地捂住鼻子,听头顶一声轻笑,她抬头,对上温则关切的视线。
  “受不了?要不要出去?”
  沈信桢心心念念了一路要看马,当然不想就这样出去, 于是把手松开,拉住温则的手指往里面走去。
  中年男人和跑马场老板对视一眼,跟上去。
  跑马场老板是个话痨,一开始对温则还小心翼翼,向温则解说了几匹名马就有些刹不住车,殊不知温则几乎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视线全程跟着旁边的沈信桢,时不时地弯腰问她要选哪一匹。
  她眼睛一亮,冲到一匹毛色油光水亮的黑马面前,兴奋的脸都红起来,连连夸赞:“真是高大英俊,结实有力,好帅好英俊的一匹马!”说完,亲热的把脸蹭上去,还没碰到就被冷脸的温则按着脑袋扳了回来。
  “别想了,这匹不适合你。”
  最后,温则指定了一匹温顺的红棕色小母马给她。
  直到沈信桢换好骑马装,在专业人士和温则的帮助下骑上马,还很苦恼,为什么温先生不让她选那匹黑马呢?
  这是沈信贞第一次骑马,虽然陌生但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的大胆,在专业人士的陪伴下转了一小圈,才慢悠悠的走到温则身边。
  和温则谈话的中年男人看到沈信桢走近了,识趣的和马场主人走远了。
  沈信桢骑着小马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本来还不觉得这马矮,但一走到温则面前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比以前更矮了。
  而高头马上的温则,被一身干净利落的骑马装衬着,更显得气度尊贵,低垂眉眼看她时,明明是温柔神态却偏偏有种高不可攀的倨傲之感。
  沈信桢沮丧地低了头,头一次这么强烈而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温则之间的差距。
  不只是身高,更是身份。
  薄薄白云被风吹动,遮挡住太阳,灼热光线在一瞬间暗淡下来。
  温则仰头去看,下颌线绷紧的弧度极其好看。
  他仰头看云,她仰头看他。
  “温先生,信桢好矮。”几不可闻的声音。
  他垂眸,疑惑:“恩?”
  沈信桢垂头,扣了扣手心里的缰绳,低低重复:“温先生好高,信桢够不到。”
  温则一愣,定定看她一会儿。
  白云缓缓拂过太阳,灿烂光线重新洒落大地。
  他勾唇一笑,向她伸出手,“过来我这里,你就够得到了。”
  沈信桢抬头,看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掌,指尖在阳光下折射出闪烁的光点。
  一股悸动突然从她心底袭来,转瞬的,又蔓延成一片怅然。
  她怏怏的,慢吞吞的摇了摇头,动作笨拙的翻身下马。
  温则顿了顿,神色淡淡的,收回手,骑着马跟在她身后,目光莫测。
  不远处,一家三口牵着马进了马场。
  小孩子调皮,趁爸爸和妈妈聊天的时候,偷偷用力的拍了一把马后臀,手表尖锐的部分扎疼了那黑马,黑马嘶鸣一声,前蹄撩起,女人受了惊,缰绳从手心脱出,黑马便像箭矢一样冲向对面的浑然不觉牵着马的沈信桢。
  马场的看管人员急忙冲上去,但两脚不及马蹄,只能一边叫喊一边追赶。
  沈信桢沮丧的低着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想的入神,等听到马蹄声的时候疑惑抬头,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耳边传来温则焦急的叫喊:“信桢快躲开!”抬头便看到近在眼前碗口大的马蹄,还没看清就被旁边一股蛮横力道紧紧抱住滚到草地上。
  两人一起摔到草地上,好一阵翻滚,沈信桢大脑一片空白,后脑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按着,埋进对方坚实宽阔的胸膛,整个人缩成一团被他紧紧护在怀里,耳边回荡的都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和衣料摩擦在草地上的声音。
  等冲击的惯性消失时,沈信桢的一颗心还在不受控制的上蹿下跳,却又不是惊恐。
  “有伤到哪里吗?”男人有些急的声音把沈信桢唤回神。
  沈信桢呆呆的,迟钝地伸出手臂用力抱住温则的腰身,鼻尖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才安心下来。
  温则不等她的回答,将她抱起来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身体,确认没有伤口时才松了口气,精神松懈的一瞬间跟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咬牙忍住,慢慢站稳身体。
  发狂的黑马被几个人合力制服牵走,那一家三口见状也踌躇着不敢上前,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竟是悄悄跑了。
  跑马场的老板和那中年男人听到出事的消息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问候,看两人都没什么外伤才暗暗庆幸,担忧问:“温总,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话音刚落,被温则搀扶着站起来的沈信桢突然低吟一声,站不稳似的要摔下去,温则神色大变,把沈信桢放在草地上,回头对身后的两人说:“你们回避一下。”
  “哦哦,好的。”
  等人走远了,温则把沈信桢的靴子脱了,一点点把裤脚挽上去,直到露出红肿淤青交加的膝盖。
  因为肤色白皙,这颜料一样的伤在苍白的皮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温则的神色冷得结冰,沈信桢甚至不敢抬眼看他,伸手想要遮住,支支吾吾地说:“温先生不要担心,信桢不疼的。”
  她说完,偷偷看一眼温则,又胆怯的别开眼,难耐地动了动腿。
  好一会儿,温则帮她穿上鞋子。
  “信桢,感觉疼就要说疼,在我面前不需要忍耐。”
  沈信桢的眼泪“唰”的一下涌上来,软软窝到他怀里,声音委屈得颤抖:“温先生,信桢疼。”
  这娇软的一声未落地,温则心口像是被猛地撞击一下,一阵钝痛,他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征兆地回想起曾经那个即使受伤也不会喊疼的沈信桢。
  那时她不知在哪里伤到了脚踝,血还没止住,走路都不稳,还笑着摇头说自己一点都不痛,固执着要和团队一起上台领奖。
  他一言不发,跑去最近的药店买了药,面色不虞低头帮她包扎着:“下次不要撒谎说不疼,假装坚强有什么用?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受伤就喊疼,这才是你这个年龄女孩子的模样。”
  她沉默着不说话,他疑惑,抬头去看,看到她眼底来不及掩饰的依稀泪光,恍惚后回神,依旧是她没心没肺的笑:“不坚强的活法是怎么样的呢?我不会。”
  那泪光,仿佛是他的错觉。
  受了一点轻伤的沈信桢被温则抱着上了车送去医院。
  因为有温则在,沈信桢对医院的排斥也减少了很多,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也只是戒备地瞪着眼睛,温则敏锐察觉,将她把怀里拢了拢。
  上好药之后,沈信桢任温则抱着离开医院,把沈信桢放到车上,温则一同坐进后座,给王管家打了电话。
  等轿车缓缓驶进别墅的时候,沈信桢已经靠在温则肩头睡着了。
  司机把车门打开,王管家推着轮椅走到车门前,直到温则把沈信桢放在轮椅上,沈信桢才悠悠转醒,困倦地看一眼温则和王管家,没力气讲话又闭上了眼。
  红嫂将沈信桢送回房间,王管家问:“先生,这是怎么了?”
  温则淡淡道:“一点小意外而已。”语罢,径自走进大厅。
  王管家紧张地跟上去,看了看温则有些发白的脸色,担忧问:“您没伤到吧?”
  温则摇头,迈步走进电梯间。
  王管家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摇头喃喃道:“这都乘电梯了,怎么能没事?”
  虽然温则脚伤时间不长,但王管家早就摸清了温则的习性,乘电梯的时候必定是脚不舒服,如果用上手杖,那必定已经疼痛难当。
  “唉。”王管家叹了口气,嘱咐佣人准备晚餐。
  沈信桢睡得迷迷糊糊,被红嫂叫醒去吃饭的时候还有些不情愿,含糊不清地说:“我要等温先生一起。”
  “先生不吃晚饭啦,你不用等了赶快去吃吧。”
  沈信桢闻言转过脸来,问原因,红嫂只说温则已经睡了,于是沈信桢也没在意。
  半夜时,沈信桢被一阵远远的脚步声吵醒,她睡意昏沉,听到零星几个字眼。
  发炎发烧,还是什么的……没一会儿,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了,沈信桢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就算是傻了,信桢还是那个信桢,只是没有了以前那么多顾忌而已,我想让她在这段时间里把曾经说不出口的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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