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甜茶——青笳
时间:2018-09-18 09:31:01

  沈信桢关上门,郁闷的倒在床上,两手揪着被子闷闷不乐。
  虽然她很笨,但是也分得清依赖和爱啊……
  听月月说男人是很容易追到手的,但是为什么温先生这么难追呢?一定是因为温先生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吧?或者,温先生真的有什么特殊口味吗?
  这样想着,脑海里又回想起温则和赵普亮相处的情景。
  当时她就站在办公室附间门后,安静的看着赵助理和Fiona站在温则办公桌前聊天,她不知道赵助理说了些什么,惹得身边的Fiona“噗嗤”一笑,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温则也笑了起来。
  那是和她在一起时,完全没有见过的笑容。
  她原本以为温先生只是不喜欢她而已,但当她看到温则和赵助理牵手的一幕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温先生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沈信桢呆呆望着窗外的昏暗的月亮,有一种即将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的心痛和怅然,就这样怔怔落下泪来。
  她悲哀的想,自己算是什么呢?
  只不过是温先生的“责任”而已。
  胆小怕事,一无是处还不害臊的黏着温先生,然而赵助理呢?虽然长得比温先生差了很多,但幽默受欢迎,甚至能单手扛起水桶呢……真的比她优秀很多很多……
  沈信桢想,只有像赵助理那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温先生吧?
  暗淡的月光此时就像她的心情一样,晦暗惆怅。
  沈信桢擦了擦眼泪,打开灯找出日记本,含泪在上面写——
  温先生。
  温先生。
  你不要喜欢男人了好吗?
  笔尖一顿,一滴泪打在纸上,她加了一句话——
  除了信桢,别的女人也不行。
  第二天一早,沈信桢向往常那样跟着温则去公司,而情绪低落的在饭桌上低着头摆弄手指,就连温则站在她面前许久也没察觉。
  温则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不开心?”
  她摇了摇头,没有看他。
  温则想要说些什么,赵普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拿出手机,那一瞬间就被沈信桢瞟到上面三个字:赵助理。
  沈信桢攥紧手,仿佛在期待着什么,然而赵助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温则蹙起眉头,匆匆嘱咐了红嫂一句:“好好照顾她。”
  就……走了。
  沈信桢眼前迅速的蒙了一层水雾,跑到门边看着温则上了车,车子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才落寞的走回房间,门也忘记关,倒头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经过昨天的整理之后,沈信桢对“追到温先生”这个想法已经彻底粉碎了。她昨夜几乎一夜没睡,辗转反侧之间,脑海里想的都是温则,以至于后来梦里又看到了温则的身影。
  她最近总是做梦,特别是这几天,梦得越来越频繁,碎片一样混乱而模糊,醒来便几乎忘记,只留下吉光片羽和淡淡怅惘。
  她分不清那些梦境是真实的过去还是自己的臆想,所以就算梦到过几次也不敢对温则说。
  她很害怕,害怕温先生会因为她在恢复而赶走她,更害怕那梦境是真实的……因为梦里的温先生……是痛苦的。
  如果梦境是真的,那么让温先生痛苦的自己,又该怎样和温先生相处下去呢?
  所以就算想起一些清晰的片段,沈信桢也会刻意去遗忘,时间一长,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想起了多少。
  她和温先生现在就很好,不需要那些回忆也很好。
  可是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温先生对她的好,只是出于“责任”而已。
  沈信桢越想越难过,捂着被子哭了起来,哭到撕心裂肺时,她做出了决定——
  她要离开这里。
  撞她的是司机不是温先生,温先生不需要对她负责,而且她都康复了,也不能一直赖在温先生这里了。
  她要向月月学习,做一个虽然笨但是独立的新时代女性。
  沈信桢一边擦眼泪一边冲进了厨房,“叮铃哐当”的一阵翻找。
  在离开之前,她要送温先生最后一件礼物。
  沈信桢在厨房里忙了一下午,终于赶在温则回来之前做好了那最后一件礼物。
  她看着包好的礼盒,突然就觉得也没有那么悲伤了。
  就算她离开了这里,以后也能和温先生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虽然做不能恋人,那她也多了一个好朋友,这样,她就有两个朋友了,不也值得开心吗?
  想到这里,沈信桢也释然了。
  她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等待着,没过多久,温则便准时回来了。
  温则一下车就看到从花园走出来的沈信桢。她穿着粉色纱裙,长卷发柔顺散在身后,几缕被风吹动,拂过她的脸颊,又被她抬手挽在耳后。
  沈信桢眼睛还有些红,脸颊粉嫩像是打了腮红,望着他的时候更显出几分娇柔可爱。
  温则侧脸打量她,问:“眼睛怎么红了?”
  沈信桢顿了顿,笑着说:“温先生,我们先去吃饭吧!”
  她声音里没有异样,温则猜测不出,饭后问她也不迟。
  餐厅里,佣人们把菜肴一一摆上。
  沈信桢看着桌上摆的,全部都是她喜欢的菜,心里顿时又有点惆怅,离开这里之后,这些就再也吃不到了吧?还有上个星期刚送来的那些衣服,她带不走,赵助理不能穿,以后只能放在柜子里了吧?
  她叹口气,拿起筷子化悲伤为食欲,不一会儿就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了。
  温则早早放下了刀叉,握拳抵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她放下筷子,便笑着问:“今天很饿吗?”
  沈信桢低着头,吃进去的食物将肚子里的酸涩一点点顶上来,直冲眼眶。
  温则蹙眉,声音轻柔:“下次饿了就提前吃饭,不要傻乎乎的等我了,恩?”
  为什么呢?他明明不喜欢她却每次都说着让她心动的话,随便一句就让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动摇。
  沈信桢攥紧手,别过脸匆匆擦了眼泪,对温则说:“温先生,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温则眼睛微亮,起身跟她去了大厅,看到桌上摆的黑色圆形蛋糕礼盒。
  沈信桢将蛋糕盒递到温则面前,有些羞涩地说:“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蛋糕了,希望温先生能喜欢。”
  她做了一下午,扔了无数个成品,才有了现在这个最完美的,最后的礼物一定要让温先生永远记得。
  温则垂眸,凝视了沈信桢半晌才去看那蛋糕盒,白皙手指轻轻摩挲在盒子上,眼底淡淡的笑意,柔和了冷厉的脸部线条。
  他慢慢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便是只有四寸大的小蛋糕,在盒子完全掀起的时候,他愣住了。
  金黄色,五角星形状——星星蛋糕。
  “温先生,我把星星给你摘下来了。”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信桢:请叫我撩汉小能手 :)
  温先生:(捧着蛋糕感动状)忍住!不能哭!
  ps:酷炫狂霸拽的某人要出场了,拉起一级警报!
 
 
第25章 甜茶
  他的眼神沉了下去, 定定看了半晌, 再开口时声音微哑:“谢谢, 我……”
  “这是我送温先生的最后一件礼物了,我……想要离开这里了。”她抢先道。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 温则的世界,寂静无声,尘埃都定格在空中。
  一秒。
  两秒。
  三秒。
  他终于,听到自己一声轻笑。
  “温先生以前说过, 等我可以独立的时候就可以离开, 我现在会做很漂亮的蛋糕, 也可以自己赚钱了, 所以温先生不要担心我。”她低着头, 扯出一个生硬的笑来说:“而且, 我也不想一直等待永远不会说喜欢我的温先生。”
  这样无望的等待, 难熬难过难以抵抗,只要一想起温先生喜欢的不是自己, 她就要难过的要掉眼泪了。
  她抬起头,眼底隐有泪光,故作轻松:“以后就算在路上遇到,我也会开心的和温先生打招呼的,因为……我们还是朋友吧?”
  她仰脸看着他,希望得到他的回应,他说好, 那她就开心。
  好一会儿,她听到他喃喃道:“是啊,为什么要等待一个永远不会说喜欢的人?”
  这样简单的道理,他到现在才懂吗?
  温则看了看手里的蛋糕,再看看沈信桢,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天真童稚的沈信桢已经全部想起了,她就像曾经拒绝他那样,眼里流露出的是依赖,嘴里却着出让他伤心的话。
  仿佛身处的不是别墅大厅而是那音乐悠扬的咖啡厅。
  她捧着咖啡,低头看着氤氲热气,声音很轻:“温学长,我们……一直做朋友吧。”
  坐在对面的他沉默着。
  她抬头,明眸潋滟,笑意浅浅。
  ——“好吗?”
  她问。
  他终于败下阵来,压下心中酸涩,再一次妥协。
  ——“好。”
  他说。
  你看,他是很多年前就是跪在她脚下的人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给她了。
  如今能给她的,只有自由。
  他的嘴角一点一点勾起来,低垂眉眼仍旧是温柔的,只是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的,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他说完,她便开心了。
  蛋糕被放在书桌上。
  一盏昏黄灯光照亮他一半侧脸。
  他的身体陷在柔软的座椅上,坐姿慵懒,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颗星星。
  喜欢你,这句话是真相和幻术共存的谎言。
  它最终只能存在各自的幻想之中,逼退边缘时,只能自保后退。
  这颗星星也是谎言。
  想要天上的星星么?
  呵,终究是妄想。
  脑海中陷入一片空无状态,他琥珀色眼眸一点点加深,黑的空洞。
  他突然挥落台灯,拿起桌边的钢笔直直插入蛋糕中心,眼底浓浓的暴-虐欲-望一闪而过,在蛋糕四分五裂的同时,如烟雾般消散。
  温则眨了眨眼,猛然间清醒过来,不敢置信看着被自己捣碎的蛋糕,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壮大,几乎冲破理智束缚,他踉跄跑把窗帘拉上,冲进浴室。
  此时,沈信桢呆呆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蔷薇花园怔愣出神。
  好像一切都做好了,但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
  她送了最好的礼物给温先生,也和温先生约定成为朋友,接下来,就是为自己这段寄居生活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吧?
  沈信桢心里涌起淡淡的惆怅,或许是昨晚的辗转反侧将她唤醒了,也许是上午的一场痛哭让她明白了,原本雾蒙蒙的大脑渐渐清晰明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不管是渐次想起的模糊记忆还是慢慢回升的智力,但这些,却再也不能让她开心了。
  因为比起这些,她更想要的是像以前那样恬不知耻的赖在温先生身边。
  可是现在的沈信桢,没办法这样做。
  红嫂敲了敲门,进来说:“要我给你收拾东西吗?”
  她和王管家在大厅里都听到了沈信桢要离开的消息,如果放在以前,他们一定会高兴,但现在没人能高兴得起来。
  毕竟伤害先生的是曾经的沈信桢,而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罢了。
  沈信桢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好。”
  红嫂扶着门框,看着自己照顾了这么长时间的女孩突然有点舍不得,眼睛热的发红,说:“你出去有地方住?有人照顾你吗?你身体这么弱别到时候出去了又生病……”
  沈信桢鼻头一酸,就这样落下泪来,她低头掩藏泪水,绷着声音说:“红嫂不要担心,信桢会过得很好的。”
  红嫂抹了把脸,想问她,那么先生呢?
  最终没有问出口。
  她黯然看沈信桢一眼,关门之前说:“想想还有什么要和先生说的,不然以后走了……可能就见不到了。”
  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于是哭声不再需要掩藏,她垂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着。
  她心里乱糟糟一片,一会儿想着就这样走吧?一会儿又想再去看看温先生吧?
  两个想法交战,后者终于占据上风。
  她换了身最喜欢的连衣裙,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牵强一笑,打开房门上了二楼。
  她一边想着待会要说的话一边走上楼,温则的房门没有锁,里面静悄悄的。
  沈信桢敲了敲门,迟迟没有人应,她想了想,扭动门把,推门走进去。
  温则的房间是深沉的幽蓝色,色调有些闷,厚重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外面的灯光没有能穿透半分,里面也没有开灯,只有最深处的浴室里有隐约水声。
  漆黑安静的诡异。
  沈信桢又叫了一声:“温先生?”
  没人回应。
  沈信桢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沿着墙壁,一边摸索开关一边疑惑地往声源处走,越往前,四周光线越来越暗,滴滴答答的水声也越来越清晰,不知是走到了那里,沈信桢突然感觉到脚底板一阵潮湿阴凉,几乎是一瞬间的时候,周身温度急骤下降,脊椎仿佛有什么冰凉的生物游走,她浑身一凛,惊恐的发不出声,想要退后一步,手腕却突然被擒住,随即,一股潮湿炽热的呼吸沿着她的颈窝延伸向上,停留在她的动脉,似乎在嗅她身上的气味更像是下一刻就会咬破她的血管!
  这种惊悚的感觉迅速通达全身,沈信桢尖叫一声,旁边的人不耐烦的轻嗤一声,随即就把沈信桢随意甩到了一边,浴室地面湿滑,沈信桢的身体顺着地面滑了很远,最后重重的撞在了墙根。
  “啪”的一声,浴室灯光大亮。
  沈信桢捂着疼痛的后脑抬起头,她眼里有疼痛的泪水,雾蒙蒙中看到一个颀长身影。
  他不.着.寸.缕.站在浴室里,长而有力的双腿、紧致窄腰、肌理明显的后背和宽肩、停留其上的细密水珠还有湿漉漉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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