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沈信桢的肩膀,眼底猩红,咬牙切齿,模样十分凶狠,把沈信桢吓得怔住,紧接着,她听到他说——
“你,忘记温则,只许爱我!”
沈信桢:“……”
你不要顶着这张脸来说这种句话吧!?
话音刚落,沈信桢的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到屏幕上“赵普亮”三个字眼睛一亮,刚刚接通就被温律抢走。
“沈小姐?”
“是我。”
“……沈小姐在哪儿?”
温律扫了一眼还在负隅抵抗的某人,冷笑一声:“她?她在我下面。”
沈信桢:“!”
赵普亮:“打扰了。”
随即,挂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温则:“是谁趁我不在,对着我的女人说骚话?”
温律(无辜脸):什么是骚话?
信桢:温先生快来救我!
ps:首先道个歉~最近一直很忙,累的有些不在状态,因为身体原因在吃药,吃了就想睡……(笑哭)有时候在电脑磨一两个小时写出来的质量实在是水,不满意地删删减减十分痛苦,所以这两天没更。
18号之前,更新不稳定或许是短小,请大家体谅一下,作者最近真的有点事要忙,我尽最大努力更。
第56章 温水
他把手机随意扔到一边, 两手撑在沈信桢肩膀两边将她禁锢其中, 然后低着头与她对视。
温律黑发黑眸, 眉眼精致优雅,可一举一动却是与外表违和的莽撞幼稚。
他就像是一个被爱恋冲昏头脑的少年,强势逼近表达自己热烈爱意, 他捏住沈信桢的脸颊,蛮横宣布:“沈信桢,你最好明白,我才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
沈信桢不甘示弱地瞪他, 心里措辞准备回击, 下一秒却被他突然俯身拉近的动作吓到。
温律的薄唇贴在她的耳边, 声线独有的慵懒也挡不住他语气中的势在必得——
“你, 也是我的。”
一大清早, 赵普亮便打电话询问温则的情况, 并且告诉沈信桢, 市中心的高级公寓下周一就要开盘了,温则作为一厦房产集团的总裁需要在开盘仪式上对希望工程进行现场捐赠。消息已经提前通知过了各大媒体, 如果温则不能出席,那么一厦集团和温则本人都会被媒体诟病。
沈信桢静静听着,等赵普亮一口气说完,才开口问道:““赵助理,温则真的必须要到场吗?”
“当然,这个项目我们公司很重视,两个月前我们一直加班开会就是为了要抢在对手公司的新楼盘之前开盘, 如果我们在开盘仪式上出错,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沈信桢握着手机沉默。
赵普亮顿了顿,试探着问:“沈小姐,是不是温总出了什么事情?”
沈信桢摇头,即使知道对方看不到也摇头,好像只要摇头就能否认事实。
赵普亮得不到回应,愈发坚定了刚刚的想法,声音有些焦灼:“沈小姐,请你回答我,温总是不是出事了?”
沈信桢眼眶发热,视线扫到正悠然走向泳池的一道高大身影,喃喃道:“他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
她的声音太轻了,带着微不可察的哽咽,更像是在安抚自己。
赵普亮蹙眉,警觉道:“沈小姐,我和温总是十几年的朋友,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如果温总有什么状况发生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好吗?”
沈信桢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的话却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也只是牵强笑了笑说:“赵助理你放心,我会尽快让温则回来的。至于公司那边就靠赵助理安排了。”
赵普亮追问不到答案,只能叹口气,说:“好,那我就相信沈小姐了,请你务必让温总出席开盘仪式。”
挂断了电话,沈信桢忧心忡忡地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收起手机准备走回客厅时,身后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
“欸——”
她停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他从泳池走出来,随意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然后将挡住视线的黑发撩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长腿迈了几步,他在她面前站定。
“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沈信桢不适应他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别开视线,落在他的喉结。
“是赵助理,他让我告诉温则,下周一有个很重要的开盘仪式需要他出席。”
“你怎么回答?”
“我说——”她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正对上他暗含戏谑的深邃眼眸。
“我说,我一定会让温则准时出席。”
他挑眉,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笑道:“你为什么要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沈信桢与他对视,微微抬起眼梢,目光坚定,“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让他回来的。”
语罢,她毫不留念地转身走进客厅。
温律一怔,望着沈信桢纤细的背影,大喊一声:“你别做梦了,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沈信桢脚步一顿,暗自攥紧手,却始终没有回头。
身后的男人气急败坏地一脚踢翻躺椅,脱口而出:“不自量力的人类。”
无辜经过的红嫂,一脸茫然地挖了挖耳朵,摇头喃喃:“老了老了,开始幻听了……”
沈信桢背靠在阳台,半个身子被阳台的白色窗帘遮盖住,露出半张素白的脸,眼睫低垂看着泳池里不断挥臂游动的温律。
她看了许久,看到眼睛发干发疼才拉上窗帘,靠在墙边坐在地板上,望着墙壁愣怔出神。
一直到红嫂敲门叫她出去吃晚饭,沈信桢才猛然回神,发现自己已经不知睡了多久。
她应了一声,开门下楼。
温律早就等在餐桌前,等沈信桢一落座便开动。
沈信桢慢吞吞吃了两口,只觉味如嚼蜡,起身走出餐厅。
温律动作一顿,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唇角微抿,跟了出去。
沈信桢低头想着什么事情,太过入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身后亦步亦趋的男人。
她坐在花园秋千上,望着远处幽深黑暗,此刻心境如同坐在某个出发的站台,茫茫然不知该去往何处的无归属感。
明明一模一样的外表,却又截然不同。
得知真相之后,她惶然不知所措,自觉无能为力只能坐以待毙地观望。
她能怎么办呢?
该去告诉赵普亮,Matteo医生,还是程湘华?
告诉他们,和你们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人,其实才是不应该存在的?
告诉他们,你们一直致力于消灭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温则?
不,她做不到。
她甚至私心地想过,如果温律也记不起来就好了,那么她就可以彻底隐藏这件事,一直到等到温律彻底消失,这件事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可是,每当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就泛起一阵隐痛,还有沈信桢不愿意去正视的愧疚。
这样真的好吗?她可以这样做吗?
在得知真相后的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里,她都在质问着自己。
每当温律对那身体宣告主权时,沈信桢就会感到一阵恐慌,好像温则马上就会消失不见,好像自己曾经那些因为温则而变得幸福的时光都是偷来的,或早或晚都要归还回去,回到原位。
一颗心,在道德和私欲的边缘反复拉扯,最终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扼杀一个灵魂,与杀死一条生命有什么区别?
沈信桢用力闭了闭眼,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想。她怕自己想的多了,就会犹豫了。
因为比起杀人,她更舍不得温则。
“你在想什么?”突然地,温律的声音响起。
沈信桢转头,对上他漆黑的眸子。
他抱臂而站,居高临下地扫她一眼,然后坐在她旁边的秋千上。
“你、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啊。”他随意应答。
然后仰起头看着星空,随意舒展长腿,轻轻荡起秋千。
神态慵懒轻松,像是玩耍了一天终于安静下来的孩子,享受着夜晚的安逸。
沈信桢抿紧唇,别开视线。
许久,他打破寂静——“为什么喜欢他?”
他终于,问出他的疑问。
沈信桢眯了眯眼睛,轻声呢喃:“为什么呢……”
喜欢上一个人喜欢理由吗?
或许是需要的,只是热恋中的男女把彼此视作世间唯一,浑身上下甚至是发丝都是让人怜爱的理由,理由太多,自然说不出。
沈信桢也一样,如果要问她,为什么喜欢温则?
她答不出,只能回答:“温则对我很好。”
轻柔的声音飘散在夏日夜晚清凉的花园。
他垂下头看着脚尖,额前细碎刘海垂下在他眼睑出落下一层阴影,看不清表情。
“我也会对你好。”
他想了想,强调:“比他更好。”
比温则更好吗?
沈信桢笑了,眼睛莹润着一层熠熠水光,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温则更好的人了。”
温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好,无人可以替代的好。
她的笑颜恬静美好,眼神柔柔语气柔柔,温律却如遭重锤,一击锤在心脏,击起一阵令人无法忽视的钝痛。
他喉结滚了滚,涩然问:“你就这么喜欢他?”
温则、温则、温则……
这个名字真让人讨厌,讨厌到他几乎遏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死死盯着她,仿佛只要她一开口就要冲上去掐住她纤细的脖颈,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嫉妒得发疯,却又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 温先生(冷漠脸):掉线三天,掉粉无数。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场?
茄子:明天!
温律:呵,做梦!
信桢(焦急脸):温先生快点入梦!
ps:事情忙完了,刚回到家来更新。谢谢各位小天使,其实我每次看评论都怕会被骂来着哈哈哈~明天八点准时更!
第57章 甜茶
温则消失将近一周, 一厦集团的职员已经开始不安, 甚至有传出温则重病的消息。程湘华和程栀连番几次上门探望, 沈信桢紧张得手心发汗,幸好温律已经恢复正常,暂时可以敷衍一切。
白天与黑夜轮转, 最终还是到了开盘仪式这一天,开盘仪式开始的前一个小时,沈信桢再次找温律谈话,希望他能代替温则去参加开盘仪式。
温律嗤笑道:“都说了, 那是温则的事情, 和我没关系。”
沈信桢蹙眉, “可是一厦集团是你的, 不是吗?”
他抬眸, 定定看了她一会儿, 说:“一厦集团当然是我的, 可这个活动是他定的。”
沈信桢微微瞪大眼睛,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温则运营这一切, 一厦集团不会成为现在的规模,是温则带领着一厦走到了今天,但是你现在不负责的行为是会毁了一厦。”
他冷笑,故意道:“就算毁了一厦又怎么样?我的东西我可以随意支配。”
你看,他又在宣告他的主权了。
沈信桢用力闭了闭眼,放低了声音:“好,我不和你辩论这个, 就算是为了你妈妈想一想,请你救救一厦吧。”
“呵,我知道你只是想要让他回来而已。”
沈信桢愕然,道:“现在整个一厦都因为你变得一团糟,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是,我承认我很想要温则回来,可是现在最紧要的是开盘仪式,温则必须到场不然——”
他厉声打断她,“温则温则温则,你每天都在叫这个名字!”
沈信桢噤了声,因为太过焦急,她几乎要忘了他对温则这两个字,这个曾经属于他的名字多么敏感和厌恶。
温律微抬下颌,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该接受现实了,他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不会再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指尖染上一滴温热。
她哭了。
沈信桢哭了。
她表情茫然,只是红着眼眶,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来。
连续地打在他的手背上,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他的心里一阵抽痛,大脑嗡鸣作响。
沈信桢泪眼朦胧望着眼前这张脸,似乎是透过他望向那短暂昏睡的灵魂。
在这一刻,他感到奇怪极了,明明哭的是她,但他为什么也这么难过呢?
沈信桢声线颤抖,说:你说的对,这身体这名字本来就是你的,现在的一切也是你的。”
她眼睫颤了颤,歪了歪头,问他——
“所以,当初你为什么要放弃它?”
她看似娇弱胆怯不堪一击,却在此刻给了他狠狠一击。
一句质问,把他伪装的强大盔甲打碎了。
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要逃避?
她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因为你不愿意承担那段痛苦的记忆,你难过你自责你痛不欲生,所以你放弃了这一切让温则代替你承受,可是温则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要为你做的事情受折磨?”
那个光芒耀眼,被她当做守护神的男人,怎么可以被这样对待?
只是想想,她就已经很难过了。
“你反复强调着你的主权,其实你只是在虚张声势,你自己很清楚,你已经离开这么久,现在还剩下什么是你的呢?”
现在,还剩下什么是你的呢?
所以他厌恶着和“温则”有关的一切,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和“温则”两个字有关的一切,都已经不是他的了,但至少……至少沈信桢,他想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