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天下——粟米壳
时间:2018-09-20 09:16:39

  而此刻裴溯的手还搁在溪光的“头顶”上,她就更是气不顺了。倒有句话叫“愤怒使人失去理智”,此刻用来形容溪光真是再确切不过了。就在现在,她居然凶恶的反呛了裴溯:“谁稀罕你修!”
  裴溯本在抚着玉枕的手指一顿,停止了动作。
  这么一来倒好像此间的空气也跟着凝结了起来。
  不知为何,溪光莫名有些后怕,心虚的瑟缩了一下。这压抑的气氛,一下子让她有些错愕。溪光咬着牙不言语,要是她聪明些肯定知道这会子无论如何都不该得罪了裴溯。可她也真是气昏了头,想到前一刻还是娇娇的贵小姐吃着未婚夫婿送来的糕点,后一刻就因为了裴溯的擅自做主又回了玉枕当中实在难受。
  “你要是不喜欢,怎的不同我讲?”裴溯的声音里竟然叫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快,他说着的这话里头也好像充满了耐性,语气语调更温和了。
  他的这么一问,又将问题归咎在了溪光身上。
  溪□□得心内冷哼,她之前魂魄在宁三的体内,还怎么可能跟他说话。不管怎么说,这事就是裴溯不对。“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叫人碰我!”溪光衔怒嚷道。
  裴溯望着“玉枕”的不语,沉默了片刻之后居然道:“这么说,倒也没错。”他的手指继续轻抚着她,“下回知道了。”
  这样的回答,实在是大出溪光的意料,她睁大了双眸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总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古怪得叫人稀奇。非但没有半点害怕她的意思,此刻抚着她就跟抚着什么猫狗一样。
  溪光心中“咯噔”了一声,这裴溯……不会是想将她当成了精的东西养着做个解乏玩吧?要是他真有这样的心思,那也太……病态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裴溯见她竟然又不说话了,温声问。
  刚才那想法盘踞在溪光脑子中挥之不去,再细想想裴溯此刻对她的语气和态度,真是可疑极了。昨儿溪光还宿在宁三小姐体内的时候同这人说话,他可完全不是这样的语气和态度,有种即便是站在你面前都透着一股疏离感。
  可现在呢……连溪光都能感受到他的耐心和温和。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溪光哆嗦了一下,脱口问了起来。
  裴溯感受到了他手下这只玉枕的害怕,不由嘴角微微弯起,挑眉轻笑着问:“刚才不是还很凶的吗?”
  刚才是因为溪□□昏了头,可眼下她已经认清了事实。其实她是个“最识时务为俊杰”,认识到了双方实力悬殊的差距后,就不会胡来。凶狠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
  溪光可怜兮兮的开口讨饶:“裴公子,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真不是什么害人的妖物……”说完,她便一脸凄凄楚楚的盯着裴溯。
  自然,裴溯肯定是看不到溪光双眸的,此刻在他眼中的不过就只通体翠绿的玉枕。
  溪光总觉得她刚才这两句语气还不够可怜,想了想,她又抽噎了两下。
  声音又轻又细,幽幽弱弱的惹人怜,就跟……小奶猫一样。
  裴溯没应声,隔了片刻才缓缓吐了两个字:“继续——”
  “……!”溪光瞪大了双眸,哪有这样的人!明明她已经这样的惨声惨气了,怎么这人这样无动于衷?溪光心中暗骂他冷漠!可是骂也只能是私底下骂,他要自己继续,她哪有拒绝的资格。所以,溪光很听话的继续卖惨了。嗯,至少表面上她是很听话顺从的。
  溪光本来就很惨了,这种事她拿手,因此再开口时,语气就更加可怜了:“要不然,你还是把我送到祠堂去可以不?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素说话吓到人了!不是!我以后再也不开口说话了,就只是寻寻常常的玉枕。”
  这番话,她说得真诚极了,只要裴溯要求她甚至可以当场赌咒发誓。所以,说完之后溪光紧张又祈盼的看着裴溯,等他开口。
  “是吗?”裴溯脸上的神色如常,叫人半点都瞧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不过既然有这么一问,溪光肯定是要热烈回应:“是是是!”同一个字,她一连说了三遍,足可见她此刻的真诚了。
  可裴溯却轻轻一笑,似乎是被什么逗笑了的一样,他拍了拍“玉枕”,“我倒觉得……你能开口说话也是个有意思的事。”
  “啊?”溪光之前就有了那个猜想,此刻裴溯的这话就更像是应证了他要留着她在身边做个有趣的玩意儿。想着日后她便要时时刻刻寄居在玉枕当中,日日面对着裴溯这人,甚至要被他蹂躏折磨——简直噩梦!
  “不、不、不好!”溪光着急了,磕磕巴巴的吐了几个字出来,就差没直接哭出声了。
  裴溯眸光微闪:“不好什么?”较之刚才,此刻他脸上的笑意减少了两分,那股子疏淡的气息又笼了他全身,俯视着“玉枕”。
  溪光望着这样的裴溯,感觉自己的受到了他的威胁!可怜她这时候不敢吐露自己的真心话,只敢婉转着继续道:“我很无趣!嘴又不甜又不会哄人,呜呜……讨不了裴公子欢心的。”
 
 
第14章 
  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还真是叫裴溯觉得有趣,只是他面上却也丝毫不露半分笑意,指尖轻轻敲打在玉枕,有些像点了点溪光的额头,“嘴不甜就慢慢学得嘴甜,不会哄人就多用心了练习,这世上哪有总不会的事情。”他声音微一停顿,留了些许空白,接着还反问:“你说,对吗?”
  溪光内心崩溃,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长留在身边……慢慢□□?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裴溯鼻音疑了一声,是在重复着催促“玉枕”回话。
  “……”溪光绝望极了,她看着裴溯那张脸,分明同陈砚不相伯仲,可气质却大不相同。完全是个大恶人,她真是半点都感受不到这人的善意!
  “我——”溪光慢吞吞地开口,“我蠢。”
  “我多的是治蠢的办法。”裴溯轻笑,手就搁在了玉枕顶上,指尖拂过那玉枕上的沟沟壑壑。
  溪光被他这话气到胸炸,谁要他治蠢了!加之这会裴溯的手在溪光“眉眼”处拨弄,弄得她愈发心烦气躁了。她心中憋着的一口怒火猛的就爆发了出来:“裴溯!”
  裴溯似乎被她这一声给怔住了,停止了动作。
  而溪光却很没有骨气自己个儿服起了软,“你摸在我的眼睛上了,极不舒服……”
  “玉枕”娇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裴溯目光在这上头仔细扫了几眼,收回了手轻咳了一声,“抱歉。”
  溪光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跟自己道歉,实在是意外至极。凝思了片刻,便越发认准了刚才这种泫然欲泣的委屈劲,磨求道:“你把我送回祠堂还不好?”这已经几乎是哀求的声了,溪光语气端正,言辞恳切,就差没掉两滴眼泪下来。
  “自然是……不好。”裴溯云淡风轻的回她,好似溪光的这一招苦肉计根本打动不了他。
  溪光咬牙瞪着他不做声,僵持了片刻不得已也认清楚了现状,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办,如今她的这情况,也只能是裴溯想拿她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转头一想,溪光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她竟然是这么个死脑子。为何非得在这个时候,跟裴溯顶着来。他也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自己,等他走了之后,自己再寻机会不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层,溪光连连后悔。总之,她也是不打算再跟裴溯说话的了。
  ……
  “又不说话。”过了一阵,裴溯轻声道。
  而这时,溪光早闭了眼在那睡觉养精神,听了这话用鼻音轻哼了一声。
  其实声儿极其轻,可却还是落到了裴溯的耳中,他眼中的笑意更是浓了两分——脾气还真大。“这回打算几天不跟我说话?”
  溪光很想回一句“一辈子都不要跟你说话”,撇了撇嘴到底是忍住了。哼,坚决不开口。
  裴溯早已经经历过两回,也实在是有些摸清楚了这“玉枕”的倔脾气。其中一回便是前几日,而另外一回则是在十年前了。当年他也才十岁开外,跟着祖父回京,没想却在祠堂遇着了稀奇的事。
  直至今日,裴溯都还记得当初发生的每一幕事情,他在空无一人的祠堂跟一个娇软软的声音交谈。可某一天,那个声音却再没有响起过。
  裴溯当年在祠堂也怀疑是什么东西成了精,所以仔细找过到底是什么在跟自己说话,可是最终却没有结果。等最后离开京城时,他也就只能当这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觉了。
  因着有了十年前的一段过往,这才会让裴溯对这能开口说话的“玉枕”没有惊异。只可惜,十年前的事,好像只他一人记得了。裴溯忍不住又去轻轻拍了拍“玉枕”的顶部,心中默念,她倒好像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
  “公子——”周贺在书房外唤了一声,进了屋停驻在桌案前就直接垂首禀道:“公子,该是时候出发了。”等他抬起头看见裴溯正在手搁在那只玉枕上时,皱起了眉头问:“可是没有修补好?不如让属下……”
  这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让裴溯给打断了,“不必。”
  裴溯起身,将玉枕抱起去了屏风后的里间。他几乎都是歇在书房的,所以那里头布置了卧室。裴溯站在床前,似乎在想什么法子。不过是片刻功夫,他就开始继续了下一步动作,将溪光裹入了一床被子里头。
  溪光本来是打定了主意不要搭理这人的,谁知他居然……居然这么野蛮的对待自己!正当她憋不出想破声大骂之时,裴溯在她耳边低语道:“省得你做傻事。”
  “……”溪光一时失语,原来裴溯是打了这样的主意。他是防着自己在撞东西,所以才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溪光真是觉得匪夷所思,稀奇裴溯怎么会思虑的这样周全。
  竟是将她下一步的计划全都堵死了!想她如今不过是一个“玉枕”,被被子这么一裹,根本就无力回天。
  溪光愤愤的想——这个人,真的好毒!
  被子里又热又闷,溪光虽然是玉枕不用呼吸,可还是觉得被裹得不舒服。很没原则的想起了裴溯,盼着他能早点回来将自己放出来。
  这种念头,溪光自己都觉得很可耻,明明裴溯应当是她的对头,怎么还能指望他呢!可偏偏实际情况如此,不指望裴溯她谁都指望不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子外头忽然传来了些许声响。溪光凝神去听,发现是两道正在交谈的女声。
  “公子的书房,原是任何人都不该进来的,你随我进来千万别动公子旁的东西。”
  溪光认得这声音的主人,正是知微,昨日她才见过这人,看样子是专门在书房伺候裴溯的丫鬟了。只是同她说话的另外一人,溪光就不认识了,只能听出那道声音更为绵软婉转:“我奉了老夫人的吩咐来,哪有拖累你的道理,取了玉枕便回去。”
  “取玉枕”这三个字叫溪光猛的打了个激灵,怎么来人是要将她带去裴老夫人那的?
  “公子自从带回了这只玉枕就极为看重,平日里都放在书桌上,不准我们碰的。昨日还特地找了玉匠……”知微的声音忽然停了,几息之间才惊疑着问:“怎么、怎么不再这?”
  溪光心道自己这会被裴溯藏在被子里头呢,谁能料到他会这样放玉枕!
  另外一道女声则道:“老夫人紧着要我带回去,这可怎么好。”
  “刚才公子出去并没带东西,玉枕还在书房里,你别着急我找找看。”
  溪光在被子里头,自然是不知道外头情景如何,只听见有人来回走动的声。可过了没多少会,忽然传来了一记闷响,紧接是个女子戛然而止的惊呼。溪光心中冒出了一种不好的念头,果不其然,下一瞬她就听见了重物倒地的声音。若是她没有猜错,正当是这两人当中的一人被打晕了过去。
  是谁?
  溪光忍不住屏气凝神了起来,更加用心的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脚步声朝着她越来越近了。溪光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只仿佛是她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的场面,而凶徒大有可能要发现她、对她下手了!
  还不等溪光想自己即将遇到的一万种可能,被子就已经被人从外头掀开了。骤然的光亮刺得她下意识的合上了双眼,只听见有人疑惑了一声:“怎么在这?”
  溪光睁开眼,正好瞧见了她身前所站的这人——是个身材高挑,腰细臀肥的娇丽女子。这人虽是如此诧异了一声,却也没过多理会这玉枕,而是站在床前缓缓开始褪自己身上的衣裳,直至露出光洁的手臂和腿,只着贴身小衣。
  “……”溪光直吸了两口气,没想到她居然会见到这样香艳的一幕,分明她也是个女游魂,对着这样的尤物,竟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若是有这样的美人儿投怀送抱,她要是个男子肯定是把持不住的。
  溪光脑子也不笨,这会基本也就猜到了为何会发生刚才那事了——恐怕是这人打算同裴溯自荐枕席。
  女子用手捋着垂在胸前的一络长发,脸颊带粉含羞,可眼底却是绝然一片。“六公子,奴婢……奴婢也实在是没有旁的法子了。”说完这话,她将自己褪下的衣裳全都踢到了床底下,又掀开胸口的小衣从里头拿出了一个纸包,转出了屏风。
  溪光是被惊得合不拢眼,透过白纱屏风见这女子好似倒了什么东西在裴溯的茶盏当中。这……她居然无意当中亲眼见了一回丫鬟下药□□主子的经过?
  此刻溪光内心充满了挣扎,要知道这女子所做的委实不是什么好事,可……可在她看来裴溯也不是个好人!
  怎么办……溪光好纠结,不知道过会她要不要对裴溯以德报怨。
 
 
第15章 
  事实上,现在这状况也根本没有留什么时间让她冷静思考这个问题。转瞬功夫,那大胆的丫鬟已经从外头回来了,扬手掀开被子直接躺在了里头,而那光裸的肌肤就紧紧贴上了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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