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乡村的悠闲日子[种田]——一碗苦蒿
时间:2018-09-21 08:17:45

  四周被陈亦松吓得躲在角落里的其它狗子纷纷伸出半个脑袋悄悄看院子里,帅哥每叫唤一声,狗子们就打一个寒颤,太可怕!太吓狗了!
  刚刚还在柚子树底下优哉游哉躺尸的小猴子,此刻也惊吓得爬上高大的柚子树。柚子树冬天也不掉叶,小猴子从浓密的柚子叶里勾长脖子,好奇而又惊恐的望着陈亦松。
  无论怎么挣扎,除了水盆里的水溅出来少了些,帅哥仍旧牢牢的按在在水盆里。
  陈亦松看着箢篼里一堆洗发用品,分不清哪个是给狗洗的,掏出手机百度了一下,一脸了然的重新开始洗。
  他先是挤了一大坨沐浴液在手心里搓散并搓出泡沫,然后粗鲁的糊在帅哥的大脑门上、身上、尾巴上。帅哥吃了一嘴的泡沫,嘴巴里咸咸的、苦苦的,眼睛也刺得流下泪水,偏偏又叫唤不出来。心里的苦顿时扩大了好几倍。
  绿豆小眼狠狠盯着陈亦松,恨不得生啖了他。
  黑毛里的脏污顺着泡沫在水里晕染开来,清澈的水一下变得昏黄浑浊。狗,尤其是农村放养的狗,身上始终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陈亦松显然是那种嗅觉十分灵敏的人,帅哥身上的味儿熏得他差点将早饭吐出来。
  屏住呼吸,他眉毛纠结成一个一字型,一脸嫌弃的给帅哥搓毛。见有的地方狗毛太长以至于打结,他绰起一旁的大剪刀,吧嗒几下就把打结的毛给剪了下来。不仅如此,他不知从哪里翻出来萧楠以前给大乌龟刷龟壳的那个刷子,学着萧楠的动作,调整好握刷子的动作,然后像洗衣服似的,一下一下顺着帅哥的毛刷。
  帅哥龇着牙,感受着皮与毛相连接的那层皮火辣辣的疼,脸都抽狰狞了。
  等刷到脖子根时,陈亦松又发现那儿有一块大污渍,于是他左刷刷、上刷刷、下刷刷,翻来覆去一阵刷,别提多认真多细心了。怕是连平日洗自己内裤的功夫都不及这一半。
  于是,当萧楠急冲冲的被甲花叼着裤腿跑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家往日威风凛凛的大黑狗,此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狰狞着疤脸,叫不得,跑不掉,盆里微烫的热水烫得黑毛一撮一撮往下掉,厚一点的不用自己掉,也被人三两下咔嚓剪下来。
  “亦、亦松?你在干嘛?”
  “砰!”
  像是找到了救星,帅哥斜眼里瞅到萧楠,顿时使出浑身的气力,一下打翻水盆,整条狗直接洒出来,水盆一角翘起掀翻,一半水泼到了陈亦松身上。
  “……”陈亦松。
  他手里拿着一只刷子,身子微微向院子门口侧着,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滴答滴答!”
  水珠从头上一滴一滴掉落到地上。
  漆黑的眸子落到落汤狗帅哥身上,顿时阴风阵阵。
  “……呵呵。”萧楠试图干笑两声打破沉默的氛围,“你、还好吧?”说完,萧楠又觉得这话有些多余,任谁被一盆狗的洗澡水泼了也好不了,说不定心里头杀狗的心都有了。
  帅哥看萧楠一直把目光集中到陈亦松身上忽略了它,顿时不满意的找存在感,呜,它还被绑着呢!
  “呜呜——”看我,救我!
  帅哥像一尾上了岸的干渴的鱼,身子砰砰的在地面上扫过来,浑身黑毛顿时沾满了泥巴,看着比没洗之前还要脏。
  “亦松,要是你想给狗狗洗澡,可以叫上我,我在一旁镇住你也好操作些。”萧楠心里头虽然疑惑陈亦松为什么会心血来潮给家里的狗洗澡,她一边上前给帅哥解掉嘴上的绳子,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天气冷,你先去换一身衣服下来,这里交给我来。”
  陈亦松转动着眼珠子,黑黝黝的眼眸在帅哥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尔后才缓缓转开。
  “嗯。”
  顶着一身污水,陈亦松回到家里,心里懊恼极了。本来想给一个惊喜给萧楠,没曾想惊倒是有了,喜?那是什么?
  怪就怪在他忽略了跑出去的甲花,要知道被萧楠喂了潭水的动物,智商比普遍动物都要聪明。
  等陈亦松走后,萧楠佯怒几下拍打帅哥:“都怪你,不好好的配合挣扎干嘛?你看看,这水洗出来跟米汤一样。”
  “汪呜~”他杀狗!
  帅哥讨好的伸出猩红的大舌头舔舔萧楠手心,看着蠢萌蠢萌的。再看看它身上那些它自己暂时还没发现的凹凸不平的坑,心里头无良的笑了下。
  既然洗了,萧楠干脆把所有的狗都洗了个遍,正好洗干净了好过冬。
  “阿嚏!”
  “阿气!”
  一个桌上,一个桌下。
  一顿饭就这两道声音不停的响起,犹如二重奏。
  忍无可忍,陈定山把陈亦松面前的菜碗刨到自个儿面前,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用,给狗洗个澡,把狗洗感冒了,把自个儿也弄感冒了。”
  陈亦松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爷爷,又看着面前只有白米饭的饭碗,然后一言不发的低头挑碗里的白米饭吃。
  脚底下那狗不停的阿气声,弄得他也忍不住想打喷嚏。
  陈定山也是服了他这孙子了,让他做讨萧楠欢心的事,结果他去给狗洗澡。你说他这是办的什么事儿?洗吧洗吧,到头来还把自己给洗感冒了。
  唉!
  帅哥一直阿气阿气的打喷嚏,陈亦松也跟着阿嚏阿嚏的打,小院子里一强一弱的二重奏,萧楠想笑又不敢笑。
  她面上假装悲伤严肃的表情,瞅着一个机会给帅哥灌了一大碗空间潭水,这壮如牛的狗子一个感冒想必一下午就又重新生龙活虎了。
  倒是陈亦松,打了一下午的喷嚏,傍晚时分头又开始昏昏沉沉,面色潮红,平日红润的薄唇裂开一条条小口子。
  这怕是感冒加重了。
  找出家里常备的感冒药,萧楠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把药吃下去。之后又把人按在床上压好被角睡觉捂捂汗。
  晚上的时候,帅哥就不打喷嚏了,整个生龙活虎的,天黑时分还从山上逮了只野兔子叼回来。
  瞧这恢复力,杠杠滴!
  反倒是陈亦松,折腾了好几天,才勉强恢复过来。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喂?是我。”
  “对,给我弄一只漂亮的、女孩子看了一下子就能喜欢上的过来。”
  “一定要快!”
  挂上电话,陈亦松从阳台上往隔壁院子望去。
  那只大黑狗撒哈拉舔着大舌头讨女孩子的芳心,一下一个怪动作,逗得那女孩笑得直不起腰来。
  陈亦松抿着嘴,眼神死死的盯着那死狗。
  哼,让你这死黑狗再笑两天!
  陈亦松心里完全和帅哥杠上了,本来嘛,想借花献佛逗萧楠开心,没想到到头来他倒出了一回洋相。
  ——
  一大早,陈亦松就神神秘秘的开车出去。到了中午的饭点,才开车赶回来。陈亦松从车子上抱下来一个大箱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萧楠敲敲箱子的盖子,发出砰砰闷响。
  家里的狗子像是闻到了陌生气息,纷纷围过来。
  陈亦松不说话,他从手机上早已看过了图片,是一只能萌化心田的比熊犬,想必萧楠肯定会喜欢。
  “你来拆。”
  “我拆?”萧楠诧异,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
  “嗯,送给你的礼物。”
  一听是礼物,萧楠眼睛亮了一下。顿时对里面的东西好奇起来。
  帅哥也围了过来,它身上被陈亦松剪秃的毛还没长起来,跟啃瘸了似的癞毛狗。
  盒子一拆开,萧楠就看到一只白色的萌哒哒的狗狗蜷缩在角落里,发现头顶上突如其来的光线,它猛地抬起小脑袋,水蒙蒙的大眼珠子和萧楠对个正着,嘴角耷拉着特有的笑脸,简直萌化了。
  唔,太可爱了!
  “怎么样,喜欢吗?”陈亦松也耍了个小心计,明明已经看到萧楠眼中的星星眼,还问她喜欢不。
  萧楠狂点头,高兴之余,忍不住抱着陈亦松在他脸侧啃了一口,随即又立刻松开。
  陈亦松摸摸脸颊,刚刚的柔软似乎还残留在上面,耳朵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红晕。
  要不,以后多送点惊喜给她?
  望着萧楠高兴的背影,陈亦松陷入沉思。
  小比熊犬不大,全身雪白雪白的,和家里那些不是黑就是灰的狗子比起来,完全像是一个误落尘埃的小精灵。
  “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白毛,就叫白毛。”萧楠咧着大大的笑容,手里抚摸着那层软绵绵的白毛毛,仿佛棉花糖融化在心里头。
  陈亦松:“……”
  白毛的到来一下就受到了全家人的欢迎,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儿,圆乎乎的脑袋顶着同样修剪得圆乎乎的毛耳朵,扯着标准的笑容,一下钻到这个脚底下,一下跑到那个腿弯儿枕着。
  人都喜欢面对笑容灿烂的人,狗也不例外。
  小家伙情商也高,好像看得出帅哥不喜欢它,它故意跑去讨好的给帅哥舔毛,在它身上爬上爬下。有几次惹得帅哥忍不住想给它一口,却到关键时刻又改为了轻轻的啃。
  以至于到最后,只要帅哥在哪儿,白毛也就在哪儿。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这也是陈亦松万万没想到的。
  山上果园里秋季套种的萝卜也渐渐长大了,红的白的,刚从地里拔出来,要是不嫌弃生萝卜那股呛人的辛辣味,完全可以当水果吃。
  冬吃萝卜夏吃姜,萝卜这东西,随便怎么弄都是一道可口的下饭菜。以前她们这儿都没种过水萝卜,都是种那种外皮里心白白的萝卜。瞧着水萝卜个头也有婴儿拳头大小了,萧楠干脆拔几个回去试试菜。
  水萝卜的辛辣味比白萝卜的小,把萝卜切成小块压到篜子底下闷熟沾调料吃,吃到嘴里,水萝卜特有的鲜甜的口感顿时令人口齿生津。
  “这萝卜腌咸菜好吃!”才吃了一口,陈芳就知道这水萝卜不错。
  准确的说她家的菜都不错,反正她现在都见怪不怪了,要是不好吃那才奇怪呢。
  “也行,正好马上要过年了,做点出来卖。”
 
 
第106章 
  腊月中的卧龙湾, 村子上空飘满了煎得焦香四溢浓得喷香的猪肉味。
  农村现在很多地方都不爱养猪了, 味道大, 费时长, 一次性吃又吃不了多少,还淘气,索性农家猪竟然在很多村子里几乎都不见了踪影。而卧龙湾不同,坐落在山脚下, 家里要是不养两头猪, 土地又少, 一年到头拿什么来添油盐钱?
  因此卧龙湾家家户户起码都养了一头猪, 是以过年杀猪这个特殊的迎新年方式还暂时存在。出了正月捉来的小猪豚,养整整一年,到腊月小猪豚跟鼓胀的气球, 肥肥的一圈, 随便一称两三百。
  “小楠, 等会你背两个大背篓来装猪肉,我先提桶去装猪血!”陈芳提着个红色大桶风风火火朝村里奔去。
  萧楠家没猪, 不过小叔家养了好几头,他们自家杀一头,其它的准备将毛猪卖给杀猪匠。母女俩吃不了多少, 正好陈亦松家现在也是一老一少,干脆商量合伙过一头猪来杀,到时候一家一半,也好做点腊肉吃。
  天还没亮, 村子里就传出惨厉高昂的猪叫声,几乎每个一小时就有一道。
  背着背篓,萧楠拉着陈亦松沿着陈芳走过的路来到村里。远远的,一群人围在那里。
  “往这拉!往这拉!”
  “这边呐,你这个大莽子!方向搞不清楚嗦!”
  杀猪匠一早上杀了几头猪,这会儿声音都吼沙哑了,仿佛从腹腔里扯出来。
  一人前面揪着两扇宽大的猪耳朵往前走,后面杀猪匠擎着根响杆继续赶。
  大肥猪噗哧着四条短腿儿迈不开步伐,一下出了猪圈发现外面的天地陡然不同,焦虑的东拱拱、西闻闻。杀猪匠显然身经百战,见过的猪没一千至少也有一百,响杆啪啪打在脏兮兮的猪屁股上,肥猪吃痛的惨叫一声加快两步步伐,随后又忘记痛慢下脚步。
  “来几个壮汉过来按猪!你这小孩家家的凑啥热闹,一边去!”
  杀猪匠涨得通红的脸,瞪着青蛙大眼,鼓着腮帮子扯着嗓子大喊。
  嗅到长条青石板上浓浓的血腥味,仿佛意识到什么,肥猪转过脑袋欲跑,却被人揪着大耳朵,倒扣着四只猪蹄儿一下翻倒在青石板上。
  “昂——昂——”
  肥猪蹬着腿儿,蹬按住它的脚的人,换来更多的人按住猪脚。
  “按住!按住!按紧点!”
  村里围观的闲汉妇女,看到萧楠带着陈亦松过来,纷纷给她俩让出一个位置。
  “小楠,你怕是当娃儿的时候才看过杀猪吧,这都好多年没看到过这种场景了。”
  “你别说小楠,陈家小子恐怕见都没见过。等会儿别被吓着了。哈哈!”
  萧楠冲她们打着哈哈:“这不是没看过才来看嘛!”
  “那你俩还是站远点,免得等下挨了刀的猪疯狂乱跑。”
  陈亦松挑眉,挨了刀子的猪还能跑?
  他低声悄悄问萧楠:“猪的生命力有这么强么?”
  “她们调侃你呢,哪有那么神的猪!”萧楠指着人群中脸色青红的杀猪匠给他普及,“看到那人没?我小时候他就是猪阎王,杀猪从来没失手过,从来都是一刀断命。”
  这说话的功夫,肥猪就被牢牢地按在青石板上。
  肥猪还在挣扎着蹬脚,按猪脚的人鼓着一口气看杀猪匠的动作。
  只见杀猪匠眼也不眨,夺过地上框子里的大长刀,左手按住猪脖子上的一块肉,说时迟、那时快,白刀子噗哧一声没入白花花的猪脖子里,左右一搅捅,红刀子就出来了。
  “昂~~”
  肥猪还没咽气,蹬着四肢眼白上翻,嘴里高昂的惨叫拉得绵长。汩汩鲜血从脖子上的大口子里涌出来。
  “盆子!盆子拿过来!要不要猪血了?猪脑袋啊,一点不看事儿!”
  杀猪匠刚送了一条命,显然心情不太好,脸色奇臭无比。
  “诶诶,这里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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