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宠(重生)——阿拙
时间:2018-09-28 09:23:52

  “你撑腰,她有什么不敢?”沈老夫人一句话就揭了沈宴那一层皮,沈宴呐呐地坐下不说话。
  沈老夫人虽然在佛堂待了十几年,可也没把智商给待没了,虽说官宦人家后院由着主母把持着,甚至于很多男人都不管后院之事,可再怎么不管,也是男人给撑腰的,那些丫鬟奴仆,哪个不是看下菜碟下饭的好手。
  旁的不说,只怕孙氏瞒着沈宴坐下这事,里头的弯弯绕绕已经包裹得严严实实了,沈宴就算现在不知道,等着沈晞蕴遭了黑手,沈宴还能如何?总不过一句沈晞蕴命薄。
  十多年前的凉薄,沈宴还真是一丁点都没有变。
  沈宴被羞得仓皇之下出了竹院,对着孙氏只丢下一句狠话:“最毒妇人心!”说完他头也不回就走人了,之后又让贴身小厮过来打包了几件常用的衣裳,放书房了。
  孙氏刚坐下没多久,一行人过来催着赶着孙氏去别的院子住,说是沈老夫人要住回来了,她这个做媳妇的,怎么也得让着婆婆。
  想要专病的孙氏一家子就被架着出了院子,孙嬷嬷也被更凶悍的婆子揪着头发拉扯了出去一顿暗掐。
  之后孙氏又接到了姜嬷嬷传的话,说是中馈之事沈宴已经交给沈老夫人了,还让孙氏每日到沈老夫人面前伺候用饭,说是十多年的婆媳之情,没有来得及培养,沈老夫人很是后悔,为此从明日开始,要好好培养婆媳感情。
  话倒是冠冕堂皇,不过就是支会孙氏一声,沈老夫人要开始折腾她了。
  逍遥了十多年的孙氏自是不会就这么罢手,可现在沈宴生她的气了,沈老夫人来势汹汹,她还未来得及理清一系列的事,连带着送口信给娘家和两个儿子都还没来得及做。
  不管如何,翌日,孙氏早早就起床了,憋着那一口气,铁青着脸,去沈老夫人面前立规矩去了。
  沈宴后院的姨娘全都缩头了,眼看着天要变了,神仙打架,她们这些凡人,只能缩在屋子里,千万不能出去,一不好,自个就成炮灰了。
  庶出的姑娘们也全都安静如鸡。
  沈家难得一片和谐。
  唯一不和谐的孙氏,每日早出晚归,回房间手都抬不动了,哼哼唧唧地就躺床上了,嘴里骂着老巫婆,第二日却还是老老实实去了竹院。
  沈晞蕴坐在矮榻上,沈老夫人伸出手戳着她的太阳穴,狠声道:“你这个傻的,怎么就能这么点手段就被套进去了?”
  她也不知道啊,她也很绝望啊。
  沈晞蕴一时心里百感交集,红了眼眶,沈老夫人气急而笑,“算了,正好我有空,好好教教你。”
  重生之前,她因着腿不方便,加之每年过去沈老夫人都不见她,以为自个腿瘸了,被她厌弃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而沈老夫人,在沈晞蕴出嫁前一年就在佛堂没了,当时还是钱太师上了折子,本来要丁忧的沈宴被夺情了。
  其他沈家各房倒是全都回了祖家。
  这一世,沈老夫人从佛堂出来了,还是为了沈晞蕴,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可昨晚,她唯一能想到,唯一能去求救的,也只有她了。
  过了两日,齐子辙来了信,说他一切安好,还送来了一些土特产,沈晞蕴全都扔给了姜嬷嬷和沈老夫人,颇有种视之如粪土的清高感,让沈老夫人如临大敌。
  许是因着沈晞蕴那不在乎的财大气粗表情让沈老夫人下了决心,翌日就开始磋磨起了沈晞蕴,倒是让沈晞蕴在写给齐子辙回信的时候,骂了他一顿。
  从姜嬷嬷那儿探听来的,若不是因着他送东西来,哪里会有这些事。
  沈老夫人拿出了体己的银钱,替沈晞蕴置办了两个收成不错的庄子,又带着她挑了几个看庄子的下人,教了她如何挑人。
  每日吃过早饭,又让沈晞蕴跟着学看账本。沈晞蕴每日看账目都看得头晕眼花,那些数字全都绕着脑子,双眼都成浆糊了。
  就这样被折腾了半旬日,在庶妹和姨娘的怨恨中,孙氏的恶毒眼神中,沈惟湛和沈惟澈前后脚回来了。
  只是他们回来不是因为自家娘亲寄过去的求救信,而是听闻沈晞蕴病了一场,这才急急忙忙地赶回来。
  沈惟湛去了旧日沈晞蕴的院子,得到搬到竹院的消息,又往那去。
  进入竹院,他将目光落在了抓着发髻的沈晞蕴身上,她眼神有点傻,定睛看了来人老半天,才缓过神来,吐出一句兄长,并附赠一抹呆滞的微笑。
  沈惟湛应了,正要开口,抬眸间瞅见了坐上头的老妇人,他抿了下唇,微微低头,过了一会,才上前请安。
  沈惟湛见过老妇人,只是他见过老妇人的时间比沈晞蕴还早,不是在沈府,而是在他压根就不愿意想起的地方。
  沈惟湛瞅着上头颇具威严的祖母,应着沈晞蕴的话语也含糊不清了,之后狼狈地逃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沈晞蕴和意味深长目光的沈老夫人。
  沈惟湛进了自己的院落,还没坐下一会,看向周遭的摆设,觉得浑身不对劲,也不跟孙氏和沈宴打招呼,就离家去住客栈了。
  沈惟澈则是带了沈晞蕴以往最为喜欢的琴谱过来,送到了沈晞蕴的手上,笑嘻嘻厚脸皮地跟沈老夫人请安,跟姜嬷嬷套近乎,又赖着吃过了晚饭,这才摸着油嘴和带着在黑夜中闪着亮光的白牙齿离开。
  上辈人的恩怨,沈老夫人自是不会算在两个孩子身上。
  而沈晞蕴又收到了齐子辙的信了,只是上头并没有写字,而是画了一幅画,画上一个躺在床上的姑娘趴着窗台看着外头玩耍的虎崽子还有背对着她看书的俊美郎君。
  沈晞蕴微微红了脸,真是不要脸,谁想他了。
  其实沈晞蕴还真有点怀疑这信是不是齐子辙画的,毕竟按着他的脾性,不应该是这样。
  这信还真是齐子辙寄的,不过他画这幅画的时候,刚应酬回来,喝了不少的酒,小厮提醒他给沈晞蕴回信的时间已经落了两天了,这才随意抓了纸来,寥寥几笔,就画出了内心所思所想,他塞进信封里头,让小厮立马去寄了。
  姜嬷嬷见沈晞蕴飞红的脸,捂着嘴善意地笑,还打趣了几句,沈老夫人听了,感慨道:“你老子,我儿子,真的不靠谱,也靠不住。不过他给你选的女婿,倒是难得靠谱了一回。”
  沈晞蕴垂眸不语,她不敢说,这婚事是你家孙女没皮没脸赖上的。
  此时的齐子辙宿醉醒后,拿着小厮送过来的纸条,陷入了沉思,他,许久未去沈家了,该去看看沈晞蕴了,也不知她瘦了,还是胖了。
 
    
第017章 定婚期
  竹院热闹起来了。院内的脚步声轻重繁杂,形影相衬,声音有高有低,纷至沓来,转眼间,呼啦啦来了一拨人,又呼啦啦地交头接耳快步离去。
  这些都是府内的管事。
  沈老夫人刚歇一会,喝了口茶,见沈晞蕴双目无神,一片茫然,毫无所措,想着要教导她之前,让她先松缓一口气,养足精神,婚期还未定下,倒也不急。
  思至此处,沈老夫人脸上的疲惫微微松缓下来,点头道:“你若是想出去,便出去就是了。”如今孙氏也只能腾出手来对付她。
  沈晞蕴犹豫了下,才说:“祖母,我出去一会,立马就回来陪您。”说着就唤了张嬷嬷往屋内里头扒拉出了两件东西,随身带着出去了。
  这是沈晞蕴两年来第一次踏足沈惟湛的院子,前两年过来也是因着他生病,前来探望。只是到了门口,就被孙嬷嬷给赶了回去,之后赌气不理他许久,是沈惟湛赔了好几次罪,她才理他,如今想来,自己以前对着兄弟很是任性。
  院门微掩,进入院子内,种满了花花草草,长势甚好,看着花团锦簇。轮子滚过石板路,声音并不大,张嬷嬷正要上前喊人,却见两丫鬟结伴穿过前头树丛,看身段,中人之姿。
  “大公子也真是的,每次回来都先去看二姑娘,对着夫人也是不假辞色,连话都不说,天天不着家,还不如二公子,还会跟夫人说上几句话。真不知大公子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不,前儿出门就因着跟夫人吵嘴了,第一次发现,原来大公子脾气真的很差,他发火的样子,吓惨了人。”
  “可不是。我还想着,若不是我娘说来大公子这里说不定以后成了姨娘。两年过去了,大公子在这院子里头住的日子,十根手指头都能数清楚。”
  “真是倒大霉了。”
  “说不定啊,他们兄妹......”话语变得含糊不清了,之后咯吱咯吱地笑开了,两人闹腾了一阵,又结伴离开了。
  张嬷嬷恨不得上前捂住她们的嘴巴,脸色难看,倒是沈晞蕴面色平常,心中却波涛汹涌,早已经翻滚过了很多遍。
  若真计较起来,哥哥和弟弟确实只对她好,沈宴的庶女非常多,就算她因着长姐出嫁,是现今最年长的庶女,可沈晞莲也只比她小不到一岁。
  这么一想,她顿时心里多少有点不舒坦,转头对张嬷嬷道:“嬷嬷,我们还是回祖母那去吧。”
  张嬷嬷慢慢吐出一口气,压着怒气,推着她回去,到了房间里,张嬷嬷让花雨带了人出去,这才轻声开解沈晞蕴,“姑娘,都是拿起子小贱人嚼舌根,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定然不会对姑娘生出那样大逆不道的心来。姑娘是老爷的亲骨肉,这件事,绝对不可能的。”
  沈晞蕴本只是感觉恶心,倒也不相信他们有什么不伦之心,听张嬷嬷信誓旦旦的口吻,倒是让她有了些许别的想头,“嬷嬷,我出生时就没了生母,您见过我,姨娘么?”
  张嬷嬷变了脸色,制止沈晞蕴的称呼,厉声道:“什么姨娘?是母亲,或者唤娘。”
  “可......”沈晞蕴慌张地想反驳,最后还是顺从地道:“嬷嬷说的是。”
  张嬷嬷默了下,知自己一时越矩了,便请罪。
  沈晞蕴知她这是维护自己的生母,哪里会怪罪。
  眼见姑娘长大了,有些事,纵然不能说清楚,但她也不想让自家姑娘被自个的女儿所误解,这对自家姑娘来说,比死更加难受。
  张嬷嬷想起往事,心疼万分,眼泪含而未掉,“姑娘,您的生母是个好母亲,只是太傻了。她去之前,已经不属于沈家人了。您大可唤她娘就是。”沈晞蕴颔首点头。
  她没有再多问,其实对于上辈子幼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偶尔能够想起一两个,比如当年曾经听到孙氏在背后骂她时说她会带累他人,自出生就带着丧气。
  如今想来,怕是因着她的出生要了娘的命的缘故,就是世人所说的克母。加之听说属羊的女子命不好,她恰好属羊,更加不受人待见。
  沈晞蕴见张嬷嬷颇多忌讳,只是说这些寥寥几句,便闭口不言,也不逼迫,想以后到了齐家,张嬷嬷自会说。
  正想着,姜嬷嬷亲自过来,说是前头有贵客到,让她去见客。
  沈晞蕴还在想到底是何方贵客,怎的祖母会让她去花厅接待,等到了花厅,却见到了背对着她的人,顿时愣住了,不敢动。
  他在她想着他的时候,突然就冒出来了。
  沈晞蕴眼中的他似乎比往日里更为风光月霁。他身着月白单衣,下头用银色绣线勾着花纹,压头整齐,将他的英俊不差一分地勾勒出来。她张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子,望着站在她面前即将是她夫君的男子,在自个都不查中,满意地露出了含蓄的笑容。
  齐子辙目光微微闪烁,瞥见她率真的模样,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婚前相见本就是不应当,只是沈老夫人不是那种拘泥之人,他亦然。
  花厅中静谧,齐子辙垂眸凝望着沈晞蕴,在他的目光之下,沈晞蕴轻声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有事,顺便过来看看你。”五步远的小厮听自个少爷这么口是心非,差点吐血,恨不得冲上去代替自家少爷好好表白一番。
  沈晞蕴略带了失望,心中微微发涩,不知为何会浮现出这样的情绪。
  她忍住没有询问,情不自禁地望向齐子辙的脸庞,用目光一遍遍勾勒着他俊秀的脸庞。
  这样欲言又止的表情与让齐子辙莫名生出几分想要逃离之感的目光,齐子辙没得法子,搜肠刮肚,总算找出了新话题。
  “那件事其实就是找一个人,跟沈家也有点关系。大概五年前还在沈家做活计,听人说他下巴有颗大痣。”
  沈晞蕴让自己静下心来听他说话,本来还有点神思不宁,听到他说的相貌特征,顿时愣住了。要说这个仆人,她还真有几分印象。
  不过她记得上辈子那仆人后来好像成了三妹妹的陪房之一了。
  若真是如此,那应该是跟孙氏和二姨娘有关。
  沈晞蕴张了张小嘴,迟疑了会,低低地说:“我这不好帮你打探,不过我知道大概与谁有关。那个仆人,应该是与夫人或者二姨娘有关。若是你缺人手,我可以借你几个,祖母昨儿才给我人了。”
  齐子辙自是知道跟她们二人有关,且还知道得比沈晞蕴多多了。他瞥了她一眼,道了谢。沈晞蕴还真就喊了张嬷嬷过来,让她拨几个人给齐子辙用,齐子辙只能收了。
  正好让手下人查查她身边这些奴仆有没有问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几句,等沈老夫人唤沈晞蕴进去时,沈晞蕴还有几分意犹未尽,离开前转头看向齐子辙,齐子辙难得对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示意她进去,不用担心他。即便只是那样的笑容,都让沈晞蕴安心了。
  齐子辙看向坐在上头的老妇人,花团锦簇的袄子,目光精明干练,周身一派家主之气,观之年岁,便能猜出其身份,拱手道:“沈老夫人安好。”
  沈老夫人望来人气质绝然,不是俗物,更可贵是那一身沉稳清贵之气,好似一团云雾,可包容万千,那从容不迫之姿,即使如今蒙尘,以后不是庸碌之物。
  她微笑道:“齐公子客气了。”
  齐子辙笑道:“沈老夫人,今日前来,主要还是为了商讨与沈家二姑娘的婚事,因家中无亲近长辈,薛伯伯今日恰巧遇上公务,而我明日有要事要回京,这才冒昧只身前来打扰。”
  沈老夫人听他是来商讨婚期和聘礼之数,便笑着道:“自是与你方便就好。聘礼之数我们也没什么要求,看齐家的诚意,只是蕴儿的嫁妆,自是不会少。婚期送去合了便是了。”
  “听闻齐公子年岁不小,也是被耽误了。”
  齐子辙闻歌知雅意,点头,神色郑重地说:“沈老夫人说的是,也是为此,才想着早入迎娶沈姑娘入门。至于聘礼,既然真心相待,定然倾其所有。”
  沈老夫人吩咐姜嬷嬷将选好的日子拿过来,“既是如此,那就选在三月后吧,这时还不热,办喜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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