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晞蕴心疼齐子辙还要去沈家,“你不去也可以,我就说你公务繁忙,我一个人去就是了。”若不是礼法所限制,她自是也不想过去的。
齐子辙摇头,“没事。”
两人一夜无眠,到了第二日天刚开始泛白,沈晞蕴就起床了,齐子辙在院里头打些拳脚功夫,她则换上了张嬷嬷准备好的素衣,吃了清淡的饭菜,从昨晚开始,一律荤腥都禁了,张嬷嬷昨儿见厨娘准备的菜色,就暗暗心头堵啊。
当年杨氏生下沈晞蕴就去了,没人为她守着,沈晞茂当时虽然也守了几日,可府中上下之事,沈晞茂都在为了自个以后铺路,还跟未进门却已然生下沈家三房长子的孙氏斗法。
至于沈晞蕴,还是个孩子,能守个啥。
如今沈宴倒是好了,还有些个儿女替他守着,这都是什么世道,我呸!
张嬷嬷再感叹,礼法大过于天,只能如此按步照班做着,生怕连累了齐子辙。
齐子辙与沈晞蕴本来是要分开房间睡的,可齐子辙却不乐意,两人也就没分,饭菜本也要分开,齐子辙觉得跟着沈晞蕴一起吃点素菜也没什么,沈晞蕴却怕他吃不饱,齐子辙劝她说:“我若是吃不饱,还不能找厨房要东西吃不?作为你的夫君,哪里能看着你吃素菜,自个却天天大鱼大肉?行了,我乐意陪你,别瞎想了。”
沈晞蕴只能妥协。
上了马车,要有半天的路程,早上起得早,沈晞蕴坐上马车后,有点想睡觉了,摇摇晃晃了好一阵子,头一点一点的,看得齐子辙担心她,将她头托在他的肩膀上,沈晞蕴咕哝了一句,嫌弃道:“硬。”
齐子辙笑着说她娇气,让张嬷嬷拿了小棉垫子绑在他肩头上,这才让沈晞蕴靠上。
整整两个时辰,齐子辙一动不动,到了河间城内,沈晞蕴才缓缓醒过来,齐子辙轻微动了一下肩膀,都僵掉了,沈晞蕴见他这么辛苦,吐了吐舌头,伸手就缠了上来,赶紧小声讨好,“疼么?我给你捏捏就行了。”
齐子辙倒没真让她捏,一来她力气不够,她就是捏了也白费劲,二来呢,他自个就行了,何苦让她干这事,娘子娶进门来,就是疼宠的。
“你不用管我,让嬷嬷给你弄弄头,别蓬头垢面的。”
沈晞蕴嘟了嘟嘴巴说:“知道了,就你管得多,我们家也不需要周平了,我觉得你当就很好。”
齐子辙边转着自己的胳膊,边回嘴,“我当管家?我很挑的,不是什么人,什么事我都管。”
“啊?”沈晞蕴摸了摸自个的发髻。
齐子辙柔声道:“我啊,只管一个人。”
“谁?”
“你。”齐子辙柔情一笑,“你的人,你的事,关于你的,我都管。”
沈晞蕴抿着嘴儿笑。
到了河间沈家祖宅不过距离百米,就听到了哀嚎声,一阵一阵的,哭得人心里头难受。马车停下来,宗祠门开着,外头站着身着斩衰的沈惟湛,他面容木然,双眼微微红肿,昨儿哭了一整夜。
沈晞蕴下马车,走了过来,看了沈惟湛一眼,里头的族老一听说齐子辙过来了,赶紧出来迎接了,一群人拥着齐子辙,齐子辙伸手去拉沈晞蕴,两人被一群人拥着进去。
祠堂里头摆着两副棺木,因着准备得匆忙,并不是什么好的木料,不过总比没有的好,两个牌位,沈晞蕴三跪九叩、捶胸礼做足了,才站了起来,往火炉里头洒了一些祭拜之物,这才走到沈惟澈面前,与他行礼。
沈惟澈看样子倒是比沈惟湛更能挺住,他呆板地说:“二姐,我带你去后头休息。”
“嗯。”
沈晞蕴跟在沈惟澈身后,往后堂里头去,未出嫁的闺女和儿子都在前堂哭灵,还有一些贴身丫鬟和点了人过来哭的,给了钱的都有。
像她这种出嫁了的,也就是外人了,不需要哭灵了。
沈惟澈替沈晞蕴倒了一杯茶水,“二姐你喝吧。”
沈晞蕴见他瘦了不好,似乎一下子懂事了,多少有点心酸,劝他:“你也节哀。三房,还需要你和哥哥撑着。”
沈惟澈点头。
“你和哥哥永远是我的兄弟。有事找我就是了。”沈晞蕴这么说完,又说,“等会我估计还要去旧祠堂一趟。”
沈惟澈颔首,转身离开前,又握紧了拳头,忍不住回头对沈晞蕴说:“二姐,我觉得,这,不是意外。”
“沈惟澈,你只是举人,这事,自有大人们去办,你只要完成沈家的希冀就是了。”
“好,姐,我以后,想进刑部。”
沈晞蕴淡淡笑,“那你得先考中进士再说。”
王灏在刑部中看着下头调查的案卷,上头关于沈宴在江南任期这短短不过一年处理的公务,竟没有一件是有任何纠纷之事,不过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大事,看不出有什么能够让沈宴惹上杀身之祸的事来。
王灏也曾想过,也许不是最近一年沈宴惹的事,而是以往惹的事存留下来的根,也找了以往的档案来看,却没有发生任何蛛丝马迹。
反倒是齐子辙在河间祠堂外头站着时,接到了周平递过来的小纸条,上头写着沈宴当日的行程以及江南沈宴所处衙门那天来了客人了。
沈晞蕴休息了一会,往旧祠堂里头去,只见孤零零两个棺材各放一边,因着两位姑娘英年早逝,几个堂姐妹在一旁哀哀地小声哭泣,而大伯母扑在棺材上,目光呆滞。
沈晞蕴见她无人看着,拜过后便上前要扶她,却被她甩开了,她低声说:“慕儿,你不是说去庵里头陪三房的三丫头么,怎么会去了江南了呢?你去了江南做什么呀?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放你离开的,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慕儿,娘不能没有你啊。”
“不行,慕儿,你不能去江南,你不能去江南。不对,你不能去庵堂。”
沈晞蕴听着觉得有点怪,便出了旧祠堂,在走廊站着,等了一会,才等到了沈家大伯母身边的贴身丫鬟和嬷嬷。
她们略微有点心虚,见沈晞蕴行礼就低着头要离开,被张嬷嬷和花雨拦住了,也不敢动。
沈晞蕴带了她们二人到偏僻处,瞅了她们二人几眼,缓缓地开口,“大伯母话中什么意思,你们两人应该知道吧?”
二人不说话。
沈晞蕴吓唬她们,“你们姑娘可是死得冤,你们就不怕你们姑娘半夜过来找你们么?”
“或者是,让你们见识下我齐家的手段?”
贴身丫鬟噗通一声跪下,求饶道:“这,这,堂姑奶奶,真不是奴婢不说,只是这事还牵扯到老夫人。”
“说,一五一十,一字不漏!”
贴身丫鬟赶紧将沈老夫人为何中风,沈晞慕如何说动大夫人放她走,以及沈晞慕说要去陪沈晞莲的事都说了个遍。
放了她们二人离开,沈晞蕴捂着嘴巴,难道,真和那天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大肥章,哈哈哈哈哈~~~~~不过,我开题还没弄完.......
第103章 羞人啊
到了时辰, 沈晞蕴听着外头的哭嚎声, 被张嬷嬷扶着,跟在后头, 慢慢地走着,送沈宴和孙氏去了沈家的祖坟。
今日过来送沈宴的人也不算多,除了平日里交好的友人,还有以往的几个下属,钱太师并没有过来,只是给了挽联。
唯一令人遗憾的, 沈宴的出人头地的心愿未曾达成。当年沈宴可是想着去世之时轰轰烈烈, 能有皇帝的旨意给个谥号。
不管是前世沈宴在牢中凄惨而死,还是在今生, 被杀后焚烧, 都下场一样惨荡。
本以为郡王妃不会过来, 但她还是穿着素服过来了,只是她面容平淡, 双眸淡漠, 似乎躺在棺材里头的人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小世子和郡王府里的二少爷也跟着过来了,特意给沈晞蕴请了安, 因着这场合, 沈晞蕴并没有给他们见面礼,只能等出了丧月之后再让管家周平送过去。
郡王妃和沈晞蕴都十分疲惫,郡王妃在丧礼过后, 双眼茫然,她以往都是以报复沈宴活着,为了这一口气摆着王妃的谱,可到了如今,沈宴干脆地死了,这样的结果是郡王妃自个怎么也想不到的。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前前后后的事才弄好,沈晞蕴跟沈惟澈说了一声,齐家的马车在路口等着沈晞蕴和齐子辙,两人上了马车,全都一脸疲惫。
回了齐家,沈晞蕴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天黑了,才起床,齐子辙从书房回了后院,沈晞蕴才让人摆饭。
吃过饭后,两人一人靠在罗汉榻的一边,沈晞蕴绣了几针荷包,就放一边了,她其实不太喜欢针线活,但到了过年的时候,荷包之类的东西,想替齐子辙亲手做一个。
沈晞蕴觉得脖子有点酸了,转了转,望见齐子辙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得装起可怜来。她自个绣着荷包,多辛苦,他却一点软语都没有给一句。
她可怜兮兮地哎呦了一声,齐子辙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站起来,一个大步走到她面前,见她揉着自己的小指头,眉头尖角微微蹙起,成了一个川字,伸手轻轻拖住她的小手指,焦急地问:“怎么了?很疼么?我看看,哪里伤着了?”
“可疼了,你看你看,红了。”沈晞蕴将小手指杵到齐子辙面前,一个小红块,其实是沈晞蕴刚才自己捏红的。
齐子辙托着她的小手指,来来回回翻看了很就,若是让管家周平看到,估摸该吐槽齐子辙了,比当年为了能够报仇考中状元时研究题目的架势还认真,不知道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他瞅了许久,犹豫了一会,求生欲十足地安抚沈晞蕴,“是夫君不好,年纪大了,眼拙,没看出来什么。”
“哼,我疼啊!”沈晞蕴嘟了嘟嘴,作出要抽回去不理他的举动,他立马低头,张开温润的嘴巴,轻轻地含住了她的手指头,沈晞蕴只感觉浑身一震麻,之后手指头温热黏糊糊的触感传到了心头上,她不由得露出了羞涩的眼神,本来嘟着假装生气的嘴巴,微微张开了。
她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不由得往后靠,幸好及时强撑住了,齐子辙含了好一会,才退了,晶莹剔透的唾液在她的手指抽出来时,包裹着,闪着别样的光泽,一丝亮光液体黏在了他的嘴角边上,他温柔地噙着笑意。
“还疼么?”
沈晞蕴哪里敢说疼,僵硬如木偶人一般,缓慢地摇了摇头,齐子辙舒了一口气。
她见他嘴角挂着的唾液,伸出拇指,轻轻替他抹去,专注的目光让原本有点暧昧的屋内越发浓厚了。
齐子辙站了起来,慢慢靠近沈晞蕴,嘴里吐出温润的热气,渐渐地从沈晞蕴的额头覆盖到了她的锁骨、胸口、大腿和如羊脂玉般的粉嫩的脚趾。
罗汉榻周遭缓慢地掉落了一件件衣物,有粉嫩的女子外裙,还有鲜艳的内衣裤,之后又扔出了一件宽大的直裾和月白的中衣。
在外头守着的张嬷嬷轻轻地上前,将房门关上,把在院内嬉闹的丫鬟全都赶回了自个的屋子里头。
屋内响起了似梦如幻的啜泣低吟之声,还有沉重地好似有家具坠落撞击的沉闷之声,声响持续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停歇了一会。
过后帷帐上挂着的风铃又响起了清脆的响声。
沈晞蕴额头微微湿润,发丝黏在上头,齐子辙轻柔地搂着她不放,呼吸着双方的热气,回味着他带领她进入了新的领域,有了不同的享受和滋味。
她眼睛颤抖着闭着,刚才齐子辙并没有与她融为一体,可他却逼着她做了一系列令她害羞难耐的事,她如今手还有点酸,连带着双腿间的嫩肉也觉得有点痛。
一直高悬不下,好似空虚的感觉,真的让她心里痒得很,好在最后的那道白光令她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美妙光景。
齐子辙轻柔地吻她,低语道:“你还在孝期,若是有了,就不好了。”
沈晞蕴装作没有听到,不理会他,他低沉地笑开了。
两人就这么歇了一会,沈晞蕴才想起今晚想要跟他说的事,这才转过身,瞅着他光溜溜的胸膛,伸手覆住,“今儿白日里头,我问了大伯家的丫鬟,才知道,其实沈晞慕是去找了沈晞莲。”
“这事太过于凑巧了。沈晞莲被送到秦家后,沈晞慕因着沈晞莲当了妾,觉得以往跟一个妾是手帕交,很是羞耻,私底下也跟其他人说过,更别提有一次宴会,她还因此被嘲笑了,以她的性子,恨不得不认识沈晞莲这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平白无故就去找她?就因为可怜她?”
若沈晞慕真的转性了,那天就要塌下来了。
齐子辙颔首点头,“嗯,你说得都对。”
“还有啊,我还是对上次我们在首饰楼里头见到的那个钱三公子很是怀疑。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沈宴,他死得不简单。”
“总觉得这件事透露出了很多蹊跷。而且啊,大伯母身边的丫鬟也说了,沈晞慕跟大伯母说要带着沈晞莲到城郊的庵里头小住一段时日,怎么会跑到江南去了?”
“定然是有人带着她们过去的。”
“你说是不是这样?”
齐子辙连连点头,“嗯,是这样没错。”
沈晞蕴伸出粉拳,捶了齐子辙一通,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不理睬他了。
齐子辙见她使小性子,撑着上身,轻声说:“怎么了?”
“你刚才压根就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各种敷衍,一点都不真诚,我不想理你了。”沈晞蕴嘴上是这么说着,但真不想理齐子辙,哪里还会搭腔。
见她一点点不高兴就使性子,齐子辙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反而对于把自个小娘子宠上天这件事上十分骄傲自豪。
“没有,娘子太聪明了,说得都很有道理,夫君自然是点头了,哪里会有其他的异义?”
沈晞蕴听齐子辙如此说,这才哼哼了两声,“那你说说我不聪明的时候?”
“在夫君眼里,娘子没有不聪明的时候。”
沈晞蕴噗嗤一声笑了,横了他一眼,吐出几个字:“油嘴滑舌!”
齐子辙调笑地说:“娘子真的觉得夫君的油嘴滑舌?会不会是娘子品尝错了?要不要再试试?”说着他就欺身上前,将她的小唇瓣含在了嘴里,又来回□□了一番,放开时,小唇瓣已经是又红又肿又麻了。
隔天沈晞蕴又睡到了日照三竿才起,张嬷嬷见了,都忍不住念叨几句,“夫人,老爷今早天未亮就进宫了。也是您好福气,这才能多睡一会,若是有婆母在,哪里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