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让着,除了沾沾自喜之外,我能学到什么呢?王爷尽管出招便是,我在学着呢!学了您的路子,我才能见招拆招。"
"本王全是套路,然而爱妃毫不畏惧,不在乎眼前一时输赢,只在乎学来精髓!有眼界!是在下输了!"
看他一本正经夸赞的模样,叶箫竺忍不住掩帕轻笑。
这嫣然巧笑的模样倒看得他一时恍了神儿,正想夸她笑容清丽,却见她微微嘟唇道
"王爷还是唤我小叶子吧,我喜欢这个称呼,爱妃那个,太轻浮了些!"
听起来怎么有种撒娇意味呢?是他的错觉么?叶箫竺怎么可能与他撒娇呢?
可是今日她这般小女儿情态,确实很动人,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感觉到他在走神,叶箫竺提醒道"该你了,王爷?"
"哦,好,"干咳了两声,张云雷好尴尬,也许不是人家故作娇媚,而是他思春了?
谁能明白美人如云却不能动的痛苦?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做些欺负旁人老婆的龌龊事儿!
以前竟没发现这王爷还是个古灵精怪,喜欢倒腾各种小玩意儿的人,对他知之甚少的叶箫竺像是从新认识他一般,而他每天都有本事让她刮目相看!一次又一次的推翻过往的认知。
且说那边儿的丁紫媛听闻丫鬟来报,说是王爷与王妃整日的待在一处,现下正头对头的下跳棋呢!
跳棋是什么鬼?等等,好像划错了重点,重点是,王爷被人抢走了!人被也就罢了,别连魂儿也被勾走,那她只有哭的份儿!
不甘被冷落的丁紫媛精心打扮了一番,流云髻上簪着金蝶衔珍珠流苏步摇,嫩白的锁骨处佩戴着紫牙乌石榴石的塔链,魅惑的紫色珠子趁得肌肤越发莹白透亮,吹弹可破。
又换上王爷最喜欢的玫色衣衫,这才轻摇着鹅羽白扇,微扭柳腰,踏着粉穗儿牙色绣花鞋,步步生莲地去往叶箫竺院中。
彼时,两人的琉璃正杀在半路,斗得难舍难分,完全没人注意到丁紫媛的到来,直到下人通报着侧妃娘娘到时,张云雷这才抬首,瞄了一眼,复又低首,随口问了句,
"你不在屋里安胎,跑来作甚?"
抚着微微隆起的,丁紫媛看向叶箫竺的眸中难掩得意,"大夫让我多走动啊!说老坐着对孩子不好呢!"
"哦,"走完一步,张云雷示意叶箫竺接着走,头也不抬地道"那你四处转转,我们正下棋呢!"
枉费她精心打扮,竟得不来王爷一丝注目,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丁紫媛扯了扯手绢,忍着不悦,凑上前去,"这棋好怪异啊!妾身从未见过呢!"
真没眼色,"观棋不语,懂?想看立一边,憋说话!"
本想撒娇却被王爷无情打断,丁紫媛只得默立在他身侧,看他们下完一局,忙说她也想玩儿,"王爷教教我好不好?"
"不好,我又得重头教,口渴懒得说,"张云雷随即起了身,"小叶子,你教她!本王要歇一歇。"
"我……"叶箫竺其实并不想当师傅,毕竟她也才学会,而且对方又是丁紫媛,真的没耐心。
而丁紫媛,哪里是想学棋,不过想和王爷多相处会子罢了,岂料王爷不肯教,居然把她推给王妃!这不是故意给她难堪嘛!
两个女人下棋,难免心不在焉。勉强听叶箫竺讲了规则,下了一局,输了的丁紫媛更无兴致,又扭过身去讨好躺椅上的王爷,
"王爷若是困乏,妾身给您暗捏放松如何?"
"也好……"浑身不舒坦的张云雷也想放松一下筋骨,便翻了身趴在躺椅上,准备享受一番。
叶箫竺懒得观赏他们这般旁若无人的亲热,收好琉璃珠子径直回了里屋。
起先她还规规矩矩的肩膀,哪料后来竟用纤指在他后背大胆地抚弄着,越捏越往下,都摸到了腰上,摸得张云雷胖次被撑起,大写的尴尬!
当即回头,警惕的目光扫向她,丁紫媛却装得没事儿人一般,关切地问着,"王爷怎么了?"
张云雷也不回她,翻身坐了起来,谆谆教导,"还想不想安胎了?女人要矜持,要让男人主动,不要倒贴!"
羞涩低眸,丁紫媛小声道"可是王爷说过,最喜欢妾身主动些,会更有兴致呢!"道罢,粉面怀春,满含期待地凝视于他,希望他能如往常一般,将她拉至帐中,狂暴正法!
只可惜,王爷说过的话都有保质期!张云雷随即起身,挥袖打发道
"对于主动的女人,本王已然腻歪!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牡丹赏多了,还是觉得莲雅致。"
一句腻了,让丁紫媛的心,霎时间如沉湖底,溺在水中,难以呼吸!纵然明知花会凋谢,却怎么也不甘心自己的花期只有一年,风华正茂的她,怎能成为失宠的可怜女人呢?
眼见诚王进了里屋,她再强留此处也无意义。
本以为他们干柴烈火,一点就燃,孰料诚王居然撇下丁侧妃,自个儿进了屋,看得叶箫竺诧异深甚。
她那没有喜悦,惟有疑惑的面容,郁闷了张云雷,"让她按摩你看不下去,不理她回来陪你,你似乎还是不开心,小叶子,究竟我怎样做你才能笑一笑?"
叶箫竺自问并没有说什么吧!他为何那么在意她是否有笑容呢?笑这种事,发自内心,勉强不来,"王爷不必为我迁就改变,随心所欲即可。"
真是拿她没办法,以为时常冷落他他就放弃了吗?殊不知他张云雷可是出了名的屡败屡战!
第二十二回
其实当时王爷的角色并不是给他,而是给了一个比他有资历的龙套哥。
试拍时,张云雷也在围观,人试了一半儿,张云雷忽然跑过去,跟导演说这演员的气场不符合多情王爷,王爷虽然多情,但在政事上还是一个十分有决断的人,不该是这幅吊儿郎当的神色。
这些都是他看了剧本台词琢磨出来的,群演都笑他装逼,导演却说,给他三分钟的机会试镜,不能让导演满意就闭嘴!
令人惊讶的是,张云雷看了一分钟的台词居然就能背得差不离,且还声情并茂地演绎出来!效果超乎导演预期!当场换了演员,敲定他出演这个重要的男配!
于是乎,明星梦就变成了后来的莫名穿越!
是以,诸如他这般厚脸皮之人,叶箫竺的冷淡根本不是事儿,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令她真心而笑,即便她真的对他不来电,不是爱情,友情也好!
失魂落魄的出了院子以后,丁紫媛已忘了要走在树荫下,要躲避日头,以免花了妆容。
敏儿见主子这般,甚是心疼,忍不住为她出主意,"娘娘,听闻,大少爷从边关回来了呢!"
"你说回都城了?"闻言,丁紫媛暗淡的眸光瞬时亮了起来。
"正是,"敏儿试探着问,"要不要奴婢,去送些礼,以贺大少爷打了胜仗?"
会意的丁紫媛终于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顺带知会他,我为王爷怀这一胎,很是辛苦呢!"
"是,"敏儿乖巧颔首,"大少爷定会为娘娘做主的。"想了想,她又问,
"那王爷的病情呢?奴婢该不该说?"
"只说受伤,莫说失忆。"身为王爷的妃子,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李管家说了,此事是秘密,不可走漏风声,万一皇上知晓,王爷就会有麻烦,我只想要他的疼爱而已,可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儿。"
遮着手帕看了一眼晴空烈阳,丁紫媛不以为意,日头当空又如何?王爷只不过一时新鲜罢了,如叶箫竺那样寡淡无趣的女人,男人怎么可能有长久的耐心呢?
惟有她,是夜空中妖娆的月色,能永久的迷惑着男人心,艳丽如她,绝不会败给清水般的叶箫竺!
敏儿的话,很快便捎到,没两天,张云雷便听到通报,说有人拜访,听到名号,他差点吓尿!
"超勇大将军是什么鬼?"这个逼装得张云雷想给满分!太特么拉风了!
一问才知,这是皇帝赐予的封号,挥退了小厮,徐芒果在旁提醒道
"丁紫骏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丁侧妃的同胞哥哥,打过几回漂亮的胜仗,故被皇上封为超勇大将军。"
厉害了我的大舅子!可是管我毛事呢?"他来看望本王?"
"也有可能是看望他妹妹。"
丁紫媛那么爱撒娇,很有可能告黑状,"她会不会跟她哥嚼什么舌根儿?"
徐芒果啧舌叹道"以侧妃的性子,难保不会抱怨几句。"
"所以他来兴师问罪?"张云雷不由挺直了脊背,嘚瑟道"劳资是王爷,还怕他一个将军?"
"王爷自然不怕他,不过之前您一直想拉拢他。您的皇叔襄王也有此意,还把自己的一个外甥女嫁与他呢!"
香饽饽啊!张云雷懂了,芒果的意思就是,要客气点呗!
现代人的基本礼仪,他当然会。
在叶箫竺这儿,他是能穿多凉快就穿多凉快,既然要见客,必须正式,张云雷只得不情不愿地束腰冠发,又套上两层外衣,这才出门会客。
到得前厅,一见那堂中坐着品茶的威武男子,张云雷断定他就是丁紫骏,虽和那个丁紫腾不是特别像,也多少有点一家人的样子。
"大舅子久等了!"
原本在饮茶的丁紫骏一听这话,有一瞬的吃惊,险些忘了行礼,愣怔了一瞬,才起身向王爷请安。
大舅子?这么接地气的话,他也说的出口?这王爷一向眼睛长在脑门上,今日怎的这般客气?
没察觉到他的疑惑,张云雷进了堂中,坐于上座,不由感叹,这黄花梨的椅子夏天坐来就是格外舒坦!坐定后,身为主人的他便先开了腔,
"听闻大舅子刚从边关回来,那边局势是否已然稳定?"
过来的路上,徐芒果已与他讲了大致的军情,他也不至于无话可说,露出破绽。
但见丁紫骏一派得意之色,讲述着自个儿的丰功伟绩,
"车月国本是东昌国的附属之臣,这回胆敢扰乱我大尧边陲,估摸着也是东昌国在背后撑腰。
奈何车月国耽于安逸,整体兵力不够强悍,被我军痛击,溃散而逃!
逃至东昌,东昌看车月国战败,怕惹得一身骚,也不收留,下官随即出马,乘胜追击!生擒车月国大将,车月国这才乞降求和。"
敢情车月国这倒霉孩子,是要认两个粑粑?"已向东昌称臣,再向我大尧纳岁币,他们吃得消?"
"车月国什么都不多,唯独金子多,"压低了声儿,丁紫骏神秘道
"下官还听闻,他们似乎还在境内又发现了一条玉脉……"
纳尼?玉脉!让他去挖一挖,岂不发大财?等等!他是王爷哎!钱财算什么?要矜持,矜持!随即佯装不屑地叹道
"果真是风水宝地啊!奈何地灵人不杰!"
这话丁紫骏很赞同,"王爷所言极是,车月国的命运本就如此,只能俯首称臣,反抗,那是人财两空!"
点到为止,再多扯张云雷该接不上话头了,于是转了话题,"常年在外,难得归京都,合该好好歇歇才是,本王已备下大宴,权当为大舅子接风。"
丁紫骏颔首一笑,拱手道"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
佳肴既上,美酒必来,这回小叶子可管不着他喝酒了!窃喜的张云雷借着劝酒大舅子的机会,自个儿也尽兴了一回。
席间,丁紫骏无意提及丁紫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