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瞄到前几条评论,她心道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和你兄弟都是刀。
粟田口家的短刀还远不止这些,时政还没开放而已。
但就是眼前这十几位,也是她拍过人数最多的了。她原本不擅长人像,这回更是一次全新的尝试。
看来尝试得还不错。
“小时江——”
好友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惊得水落时江手一滑差点把手机从栏杆间摔下去。
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手机,就听桃井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就刷刷推特。”她若无其事道,“比起这个,五月你又快吓死我了。”
“咦,”桃井眨眨眼,“我还以为我开门声音挺大了。”
水落时江:“……”
所以是她没注意到吗。
打从被诚凛打败,青峰也一反以前从不参加训练的习惯,又开始有事没事往场馆跑。今天也是这样,这大中午的午休时间,天台上就只剩了她跟桃井五月两个人。
“这么一说,小时江最近也心不在焉的。”
桃井五月点了点下巴。
“让我猜猜,”她狡黠一笑,“难道说……你在担心情人节?”
水落时江:“………………”
人艰不拆啊!
“说真的,也没差多少天了。”瞧她默认,桃井嘀咕,“至少,赤司君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初步还是按往年的来吧。”
时江头疼地叹口气,“义理的还是要送的。”
“义理哦——”桃井意味深长地瞄她,“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小时江的本命巧克力啊?”
“你见不到的,因为我都放家里了。”水落时江淡然道,“每年我的本命巧克力都是用来供相机的,今年要不要来看看?”
桃井:“……”
桃井:“真的?”
“……等等你别当真啊,”时江瞪大眼睛,“肯定是骗你的啊!”
“怎么说……”桃井不掩纠结,“总感觉完全想象得出来小时江这么做。”
……她在她眼里到底是怎么个形象?!
“说起来。”
她思索道:“以前去的那家都是限量供应的,五月你还知道有哪家的巧克力好吃吗?”
“知道是知道——你今年这是要送多少?”
不多不多,六七十把刀吧。
“因为接的委托多也认识了一些,”时江咳嗽一声,没敢照实说,“二三十个吧。”
“这么——”
这数字明显也惊到了桃井五月,她想了想。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家……”
“情人节?”
鲶尾惊讶地问出声,“为什么说主人之前不对劲是因为这个?”
“猜来猜去这个最有可能!”乱从先前起就分析得头头是道,“现世马上要到这节日了吧。”
骨喰:“情人节是什么?”
“是商家可以利用噱头做好生意的日子,”博多摩拳擦掌,“比如玫瑰花啦巧克力啦,一直到这天前都会热销到断货的。”
“玫瑰我知道,”把几个兄弟叫到一起讨论的后藤陷入沉思,“巧克力也好像是要送给异性……”
话说回来,审神者会为了情人节烦恼,难不成……
不约而同地联想到某个可能性,一时间蔓延开的是恐怖的寂静。
“……要调查吗?”
“查一下吧。”
蓦地插进的软绵嗓音把几名粟田口都吓了一跳,他们齐刷刷回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乱入进来的萤丸和爱染。
“你,”鲶尾惊悚道,“你们走路怎么没声的!”
“是你们聊得太投入了。”
爱染国俊笑嘻嘻地说:“我们刚听到你们说主人……唔唔!”
捂住他嘴巴的博多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机动。
“知道这事的最好还是只有我们几个,”萤丸思索道,毫无自己也是中途插进来的自觉,“先不要告诉别人。”
几人都严肃地点点头。
某种意义上,短刀们和大太刀还是太过年轻。
没有一个人在这时候意识到,如果每个人对“别人”的概念不同——即便是出于请信得过的刀帮忙留心下的目的——就已经四舍五入等于全本丸都知道了。
哪怕是现在,某个披着白布的身影在下意识驻足许久后,终于回过神悄声离开。
……巧克力。
竭力想说服自己仿品不应该考虑这些的山姥切抿了抿唇角。
他骗不了自己,他很在意。
第98章 凉凉
“巧克力?”
听见烛台切带着困惑的反问,水落时江轻咳一声。
“我知道这很简单啦, ”她嘟囔道, “但自己没怎么做过,所以来问问专业的好了。”
别说是本丸, 家里也从来用不着她做饭, 点心都是要么现成做好给她端过来, 要么专门在店里定做的。往年给朋友们送的义理巧克力是提前订好,这回人数太多不能再在那家解决, 她倒有点新想法——当然,还在考虑中, 她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
放在第一位考虑的当然是难度和精力问题。周围能问的人不多, 她不可能去问渡边叔,不然这话传到她父母耳朵里只怕是会觉得她前几年不怎么在意、今年怎么突然上了心,又要引起什么误会。
至于朋友嘛……
离得最近的桃井五月偏偏也是个厨艺点到负数的, 能把蜂蜜渍柠檬做成整个柠檬泡进去, 水落时江严重怀疑就她独一家了。
想来想去, 她预想着是到全本丸在料理方面最擅长的太刀这里具体打听一下, 好决定是去五月推荐的另一家订还是干脆自己做。
“这事别跟第三个人说啊。”
她不放心地叮嘱道。
“对了,问问你意见,”时江停了下, “我做的可能会超糟糕的和点心店里肯定会很精致的,收到哪种会更高兴。”
烛台切失笑。
“主人拿来问我,”他道,“那当然是选第一个。对于我们来说, 自然是收到您亲手做的更开心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膨胀,”审神者耸耸肩,“不过我想也是。”
“但这么多人份的巧克力也不是个小数字,您要是会累,倒不如用买的。”
“先试试吧。”
水落时江扯扯嘴角,“毕竟我想着就跟烟火大会一个道理。”
错过这次,以后不一定还有这样的机会——至少她感觉明年是没有了。所以趁着还有那么一点闲心和空闲的功夫,能做点什么还是想再多做点什么。
烛台切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他笑着叹口气,“我明白您的意思。话说回来,您直接把计划告诉我,还真是一点惊喜感都不见了。”
审神者干笑,“这不是得找个商量的人嘛。”
“跟您说实话,”烛台切顿住,“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太多。”
时江“咦”了声。
“可我看烛台切先生你平时做点心不也很——”
比如代表作的光忠特制牡丹饼,虽说噎人的程度是一绝,但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啊,这个和出身有关系。”他笑道,“我是受伊达公的影响,下厨交给我没问题,会的点心就不是那么多了,基本都是日式,像巧克力也真没尝试过。”
水落时江:“……”
“没事,那也比我有经验。”
她默默做了个加油鼓劲的动作,“麻烦你了,烛台切先生。”
“好,我明白了。”男人弯起那只暖金色的眼眸,“那要现在开始吗?”
催着烛台切答应的是她,但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水落时江反倒迟疑了一下。
“不不,等我下次把原料一起带过来吧,而且我还在等——”
手机收到邮件的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烛台切还在等审神者继续说下去,后者看清楚屏幕上那串数字,笑眯眯地冲他晃了晃手机。
“没什么,”她说,“只是等到了一把关键的钥匙。”
“喂,你好?”
短暂的接线声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女性明快的声线。
水落时江没有面对面地亲眼见过雪染千纱,当然也没亲耳听过她的声音。但根据七海千秋和小泉真昼的描述,她们的班主任就该是这样开朗中带着点温柔——无论她是因为什么而回到希望之峰,她对自己的学生至少是一片赤诚的。
她拨弄着举到面前的变声器。
“初次见面,雪染老师,”闭了下眼,时江沉下声音,“我就不浪费时间兜圈子了。”
“——你,还有保全部门的逆藏先生,在调查希望之峰的地下计划吧?”
听筒中安静了片刻。
再次开口时,雪染的声音已经不复先前的轻快,或多或少地多了些警惕,“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为什么知道也不重要。”她道,“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想调查的情报。”
雪染千纱是个聪明人,短短几秒内就理解了眼下的境况,时江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不仅仅是这个,”水落时江还在打量着手上这个红色领结的变声器,“我还想进一步和你们合作。不过,为了表示诚意,我先分享一下这边调查到的吧。”
“希望之峰在进行的,是用初代校长神座出流的名字冠名的‘神座计划’,或者干脆点,是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
听着这语气,她完全想象得出对方皱起眉的样子。
“嗯,人体实验。”时江突兀地问了句,“雪染老师听过日向创这个名字吗?”
“我认识日向君,怎么了?”
“那巧了,”她说这话时是真有些惊讶,但想想七海和日向熟到天天去预备学科的校门口等着,作为可以跟学生当朋友的班主任看到也不奇怪,“我也见过日向君一面。”
“那个时候,我知道他和别人说过要去成为更好的自己,但是……”
“不久后就退了学,”雪染千纱接了话。
时江挑挑眉,没出声。
“我班上的学生很在意他的情况,我当初也……所以在到预备学科后就查了他的个人信息。”
“查到他转到哪里去了?”
“不,档案上没有记录,你说这个是——”
“人体实验是需要实验体的。”她深吸一口气,“雪染老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谁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他们不会把——”
“谁知道呢,”水落时江凉凉地插了一句,“这是最坏的猜测,我想你也不希望他们是真的这么做了。所以我希望现在还待在预备学科的雪染老师能再帮忙调查一下下落不明的日向君的去向,哪怕是为了你那位学生。”
她自己追查日向的理由,一部分是他当初的证词帮到了她和小泉,另一部分也一样是为了七海。
“今天的话,你可以原原本本转告给宗方先生。如果你们愿意合作,只要用我发过去的邮箱联系我就好。”
“慢着。”
她正想挂掉电话,就听雪染千纱追问道:“既然说着要合作,总该让我们知道你是谁吧?”
“……我有不能说的原因。”
沉默片刻,时江开口。
“当我是无关人士就好,调查希望之峰只是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愚蠢的正义感。信不信任我无所谓,要不要合作也都看你们。”
雪染千纱明显陷入了思索,水落时江大方地给她留了考虑的时间——她径直按断了通话,然后把匿名的邮箱地址发过去。
“愚蠢的正义感啊……”
旁边旁听了整场谈话的小学女生睨了另一人一眼。
“跟某位侦探先生真是不谋而合。”
正从水落时江手上拿回变声器的柯南:“……”
“正义感对侦探是必不可缺的,”他没好气地看了眼灰原。
“是是,大侦探。”灰原哀平静地耸耸肩,她转向水落时江,“那个反追踪的程序可以借我看看吗?”
时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诺亚自动在程序上装的插件。小声征求了ai的意见后,她爽快地点了头。
天才们大约总是充满了好奇心,把这来自未来的插件再复制一份不需要多少时间,看着灰原敲上键盘,水落时江估摸着是时间溜了。
“啊,”出门时正遇上阿笠博士,“这就要走了?”
他手上的托盘还端着三杯饮料,这位胖乎乎的老人在见过她没几面后就亲切地称呼起她的名字,永远笑眯眯的模样让时江偶尔能想起久远记忆里的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