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是想杀我(穿书女配)——凌沧州
时间:2018-10-01 08:44:42

  是哭的像鬼上身吧。
  杜云彤吸了吸鼻子,眼眶顿时红了一圈,抽抽搭搭道:“爹,女儿只是太想念娘了。”
  对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策略,对待小吕氏以及小吕氏的下人时,不用留情面,怎么痛快怎么来,而对待承恩候府的当家人,则需要用怀柔的方式,杜云彤一点不怕杜砚知道她故意装神弄鬼吓唬小吕氏,只有这样,杜砚才会认为她就是闹闹小孩子脾气,没有太多的心机。
  小孩子没了娘,闹一闹算什么,一个大人当了真,还跑去告状,未免就小家子气了。
  装嫩可真好呀。
 
 
第4章 
  杜云彤花带雨西子捧心状地向杜砚哭诉着委屈。
  杜砚抿了一口茶,淡淡地看着杜云彤。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吕氏在他面前欲言又止提起,说夫人去了,大姑娘正是伤心的时候,让他多来看看大姑娘。
  吕老夫人在一旁点头,夸小吕氏想的周到,说这般才是大家行事。
  吕老夫人看向杜砚,道:“我心疼孙女,又不好过去天水院,便让你表妹打发了人去请彤丫头身边的丫鬟,问问她这几日睡得好不好...”
  “母亲,”
  小吕氏给吕老夫人加了道菜,打断了吕老夫人的话,笑着道:“想来是下人们传话传错了,大姑娘是夫人一手带大的,不是不知礼的人。”
  听小吕氏提起许如清,吕老夫人微微皱眉,声音不复刚才的和蔼,有着几分隐晦不明的酸意,道:“相府出来的嫡小姐,自然是知书识礼的。”
  好一个知书达理的相府嫡小姐,最尊贵不过的人物,嫁到她承恩侯府家,当真是委屈她了!
  想起许如清,吕老夫人便一肚子气。
  别人的儿媳妇都是对婆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伺候着的,偏她的儿媳妇出身太高,她非但不能拿捏,还要收敛脾气温和待她。
  她不过帮她儿子纳了几房美妾,那相府出来的儿媳妇便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一声不吭搬到天水院居住了,闹得整个京城都传她苛待拿捏儿媳。
  当真是给她添堵。
  如今许如清死了,她心里畅快了不少,可许如清哪怕死了,还要在临死之前恶心她一场——许如清嫁进来时的百万嫁妆,竟然一点都交给她,全给了杜云彤来打理。
  也不想想杜云彤才多大,能不能管得住这么多的家财!
  若不是因为这,她何苦整日里把杜云彤惯得跟什么似的?
  连带着她的小娇孙在杜云彤面前也矮了一头。
  在杜云彤面前她要维持慈爱的祖母形象,不能发火,但在自家儿子面前,小性子还是可以使使的。
  吕老夫人把筷子重重一放,对杜砚道:“你若无事,下午便去天水院走一趟。你表妹打发过去问候的人,一个被她打了出来,一个被她骂了出来。”
  “我说让她来我院子跟着我过吧,你又不让,如今她脾气越发大了,也不知道像了谁。”
  像了谁,自然是像她那个死了的娘。
  承恩侯府上下都知道,老夫人不喜侯夫人,不过是顾忌侯门脸面,不曾在明面上刁难她罢了。
  不过再怎么不刁难,侯爷与夫人新婚未满一年,老夫人便做主把小吕氏抬了进来的事情,还是狠狠地打了侯夫人的脸。
  杜砚垂眸吃着饭,道了一声知道了。
  杜云彤长得像许如清,秋水似的眼睛,当垂着头微微抬眸时,眼睛便像聚满了水一般,无端地让人心软三分。
  杜砚微微一怔,又想起了许如清。
  许如清从未用这般的眼神看过他。
  许如清的那双眼睛,永远清清冷冷,没有一丝波动,纵然是他把小吕氏迎进来的时候,她眼底也是如水一般的平静,淡淡地应一声:“恭喜侯爷添佳人。”
  往事涌上心头,杜砚放下了茶杯,看着杜云彤不语。
  杜云彤手指搅着帕子,微蹙着眉尖,声音柔柔的,道:“外公与母亲在世时,天水院尚有三分体面,如今外公母亲都没了,她们怎么编排女儿,女儿也只能受着了。”
  说到最后,杜云彤眼圈一红,手指把帕子搅得更紧了,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委屈巴巴模样。
  那张小小的脸与许如清的脸实在太过相似,杜砚心中蓦然一软,皱眉道:“你是侯府的嫡小姐。”
  她是他和许如清的孩子,纵然许如清临死之前不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他也会善待她。
  杜砚的这句话颇有深意,杜云彤搅着帕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眼角微带泪花,道:“没有娘的嫡小姐,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母亲新逝,父亲对女儿尚有几分怜爱,可父亲膝下不止女儿一个孩子,府上的姨娘正值青春年华,天长日久,父亲在女儿身上的心,又有几分?”
  说到最后,杜云彤呜呜地哭了起来。
  杜云彤的话戳到了杜砚的心口上,杜砚怔了怔,温声去哄杜云彤。
  他对发妻并非没有感情,哪怕是为了顾及侯门体统,他也会眷顾许如清一二,可是谁能想到他和许如清竟然把日子过成了这个样子呢?
  相敬如宾,却也相敬如冰。
  如今许如清死了,再追究个谁是谁非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待许如清留下的唯一的血脉。
  杜云彤察觉到杜砚态度的改变,知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其实略微一想也就明白,因着小吕氏的事情,杜砚一直对许如清心存愧疚,她略施小计,便能把杜砚争取到自己这边来。
  杜云彤用锦帕擦了擦泪,眼角微红,压了压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委屈而无害:“姨娘不日便被扶正,女儿不过是一个没有娘的孩子,怎敢在这个时候与姨娘争锋?”
  “打骂那个婆子,也不过是因为那婆子在母亲灵前无礼太过,女儿这才动了气。”
  杜云彤叹为观止的演技让一屋子里丫鬟纷纷怀疑,自家姑娘被鬼上了身,毕竟刚才雷厉风行打发婆子的姑娘,与现在眼泪汪汪的姑娘,差距太多了,完全是两个人。
  可杜砚就是吃她这一套,听此动作一顿,自动忽略了她后面的话,拧眉问道:“扶正?”
  杜砚道:“这些话都是谁告诉你的?””
  杜云彤泪眼婆娑:“阖府上下都在传,女儿又何须旁人特意告知?”
  杜云彤回望着灵堂的一片白茫茫,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哑了几分,道:“非是女儿干涉父亲房内事,而是母亲尸骨未寒,父亲...父亲怎可如此待她!”
  如果这个时代有奥斯卡,那她的演技拿一百次小金人也足够了。
  杜云彤抽抽搭搭送杜砚出门,在杜砚身影消失在天水院外后,嘴角一勾,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完全不见刚才哭得甚是可怜的模样。
  树上的寻羽眼底一片柔软,她真的挺可爱的。
  然而就在这时,风吹树动,寻羽的耳朵动了动。
  那是组织里特有的交流方式,是主人在召唤他。
  寻羽扶着树干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看向树下。
  院内的少女已恢复神采飞扬的模样,秋水似的眸子漂亮的很,一举一动,有着高门贵女不曾有的灵动与张扬。
  这样的一个人,他下不了手。
  寻羽身影消失,杜云彤抬眉望向院内的树枝。
  奇怪,那种被人时刻监视着的第六感消失了...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是一步,她还是先收拾小吕氏要紧。
  毕竟杀手若真想杀她,以这天水院里丫鬟婆子的战五渣,根本护不住她,她只有躺平等死的份儿。
  在杜云彤精湛的演技攻略下,杜砚出天水院的第一件事,让身边之人查到底谁在传要把小吕氏扶正,第二件事,便是警告小吕氏,让她不要再惹杜云彤生气。
  小吕氏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明明是守灵那夜杜云彤把她吓得要死,现在杜砚又把她训了一顿。
  再委屈也没有办法,谁让杜砚现在不站在她这边了?
  说来奇怪,以前杜砚几乎是事事都听她的,在她挑拨下,没少给许如清没脸,如今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去杜云彤走了一趟,怎么就不帮她了呢?
  小吕氏想不明白,但又知道杜砚的脾气,若她不去向杜云彤赔不是,杜砚又会认为她在跟杜云彤置气。
  只能抹了眼泪,心里骂着杜云彤,表面上向杜云彤赔不是。
  杜云彤却理也不理,只让她在门口站着,她站到双.腿发麻,杜云彤才懒懒抿上一口茶,斜睥着她,道:“姨娘这便受不住了?”
  小吕氏刚要接话,却又听杜云彤慢慢道:“也不知道我娘病入膏肓之时,是怎么受住的。”
  小吕氏打了个激灵,浑身都是冷的。
  杜云彤知道了?
  不,这不可能。
  那件事她做的隐秘得很,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知道。
  小吕氏强笑着,想要描补一二,杜云彤却没再理她。
  杜云彤勾唇一笑,扫了一眼身后一大串的庶弟庶妹们,目光所至,庶弟庶妹们皆打了一个哆嗦,默默地移动着软垫,纷纷离她远一点。
  只有三妹杜云婵,迎着她的目光颤巍巍地笑了一下,怯怯道:“大姐姐。”
 
 
第5章 
  杜云彤招招手,道:“过来。”
  杜云婵的母亲柳姨娘是许如清的陪嫁丫鬟,后来给了杜砚做侍妾。
  柳姨娘原本跟许如清一起住在天水院,许如清初病的时候,小吕氏便以这个借口把柳姨娘弄到了她的院子。
  柳姨娘搬走没多久,许如清便一病死了。
  杜云彤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柳姨娘经常偷偷地来天水院看许如清,开导许如清,让她千万要保重身体,故而杜云彤对柳姨娘的印象还不错。
  许如清死后,承恩侯府成了小吕氏的天下,柳姨娘再想偷偷跑过来,却是不能了。
  杜砚素来不理内宅之事,柳姨娘也并不算得宠,一番委屈没处诉,若非杜云彤设计让庶子女们守灵,只怕到现在柳姨娘与杜云婵都被小吕氏困在院子里出不去。
  原来的杜姑娘对杜云婵并不算好,不过杜姑娘对其他的庶弟庶妹们更不好,这样一比较,杜姑娘对杜云婵还是不错的。
  小孩子心思单纯,也最为敏.感,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都能感觉得到。
  比之整日欺负她的小吕氏的孩子,偶尔会板着脸教训她的大姐姐简直不要太美好。
  故而在杜云彤冲她招手后,杜云婵小小的身子挪了挪软垫,挪到杜云彤身边,手里扯着帕子,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几分畏惧。
  往日的大姐姐是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凶的,她怕的很,可是姨娘说,大姐姐是和她最亲的人了,府上任何人都会害她,但大姐姐不会。
  如今大姐姐的母亲死了,大姐姐一定很伤心。
  杜云婵揉着帕子,小心翼翼道:“大姐姐,你...你别太伤了,阿蝉会一直陪着大姐姐的。”
  五六岁的小孩子,明明怕她怕的要死,肩膀都是微微发抖着的,却又声音轻颤着去安慰她,任谁对这种软萌的小萝莉都会无端心软三分。
  杜云彤心下一软,伸手摸了摸杜云婵的头,浅浅一笑,道:“我知道了,谢谢阿蝉。”
  杜云婵眨了眨眼,莫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往日里一向以冷脸待她的大姐姐,竟然摸了摸她的头,还对她浅浅一笑?
  杜云婵觉得自己肯定是没没睡醒,才出现了这种幻觉。
  杜云彤让百灵拿了小厨房做的点心,晶莹剔透,飘着淡淡的清香。
  柳姨娘是府上为数不多待她好的人,对于柳姨娘生的杜云婵,她也有着几分喜欢。
  杜云彤接过点心,递给杜云婵,道:“你尝尝,喜不喜欢吃。”
  屋子里一同跪着守灵的杜荣地看着糕点,默默地把脸偏在一旁。
  天水院的厨娘都是从丞相府里带过来的,手艺最好不过了,他以前也是吃过天水院的点心的。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了,夫人见他眼馋点心,便做了派人送给他,他刚吃了一块,就被姨娘骂了。
  姨娘把那些点心偷偷丢掉,又对父亲说他吃了点心肚子疼,可他分明是不肚子疼,但面对着姨娘的眼泪,他只好说肚子疼得难受。
  自此之后,夫人便再也没送过点心给他了。
  时值正午,天水院的小厨房做了清爽的饭菜送了过来。
  自许如清死了,杜云彤为了安全起见,提防小吕氏故技重施,把碗筷都换成了银制品。
  正当杜云彤领着一帮小萝卜头吃饭的时候,吕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了,不用说,杜云彤也知道是吕老夫人得了消息,害怕她折腾杜荣,这才打发了丫鬟彩明过来。
  吕老夫人是典型的封建社会老太太,重男轻女,一门心思全在孙子心上,对于孙女并不太关注,如今嫡孙杜平死了,她膝下只有杜荣一个孙子,自然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生怕杜荣再出意外了。
  杜云彤瞥了一眼吕老夫人派来的彩明,道:“平儿若还在,祖母大抵会把他一起叫过去吧。”
  彩明摸不准杜云彤的心思,道:“自然的,老太太最疼小世子了。”
  杜云彤眉梢微微上挑,道:“是么?”
  银质的筷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声音,杜云彤唤了千雁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吕老夫人派来的彩明,道:“老太太想让千雁姐姐过去呢?还是想让荣儿过去呢?”
  彩明眼皮跳了跳。
  吕老夫人想许如清的陪嫁想得晚上都睡不好觉,但碍于侯府的脸面,并不敢做的太过。
  彼时大姑娘提起这件事,是无意,还是有意?
  杜云彤道:“你回去回了老太太,等母亲出了殡,我会带着千雁姐姐去看她。如今母亲的日子未过,荣儿是府上唯一的男孩,还是让他多陪陪母亲吧。”
  小吕氏想用许如清的嫁妆挑拨吕老夫人,往而不来非礼也,她若不回馈小吕氏一二,怎对得住小吕氏的一番算计呢?
  杜砚还年轻,吕老夫人以后还会有无数个孙子,可许如清的嫁妆,只有一笔呢。
  她又正好是十岁的年龄,若再几年议了亲,过了嫁妆,吕老夫人再怎么眼热这笔财产,也只能眼巴巴地送出去了。
  彩明到底是在吕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很快想通了其中关联,笑着说先去回了老夫人,看老夫人的示下,不再执意带走杜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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