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她闹的都没力气,洗漱一番精神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三天没换,气味不好,索性跑到隔间翻了一件差不多的换上了,准备再闹一轮。
好在这回她拉开架势,皇帝总算扇了扇眼睫,醒了。
“放我出宫!”乐云见皇帝一醒,马上披头朝着他吼。
皇帝让乐云吼的一愣,看了老太监一眼,老太监便低声道:“今日上元节。”
皇帝靠着床柱,看了乐云一眼,狐疑道:“你怎么没趁这机会掐死我?”
“哈,”乐云笑了下,“没侍卫拦着,你死了好几个来回了。”
“不对,”皇帝笑下说:“是你不敢,你怕我死了之后的后果。”
乐云沉默的阴着脸,她确实是怕皇帝死后,她们都要跟着陪葬,所以她即便是有很多的机会杀皇帝,也始终没有下死手,不为别的,只因为艰难万险走到了这一步,要是因为这狗杂种丢了性命,实在不值得。
她纵使经历了那样凄惨的前生,艰难万险的此世,乐云心中存的最多的依旧不是恨,是对生,和对美好的渴望。
相比于鱼死网破后,凄凉收场的结局,她更渴望乐雨快快回来,过上爱人和亲人都在身边的日子。
皇帝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眼睛看着外头泛白的天幕,叹息一般道:“快天亮了。”
“你现在出宫还来得及,”皇帝说:“我还可以给你玉牌,给那奴隶带上,没人敢在战场上害他。”
这巨大的诱饵面前,她当然动心,要是皇帝给了玉牌,何止是没人敢害?
不过对于这劣迹斑斑狗东西抛出的诱饵,可信度实在太低。
乐云正要说话,皇帝又到:“只要你让我亲一下,你马上就能出宫去——带着玉牌。”
果然!
乐云咬牙切齿的回头看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侍卫没有阻拦她的意思,眼看着要出门,皇帝又道:“一个奴隶上战场,没有保障会是什么后果?”
皇帝啧啧道:“你或许知道,什么诱敌饵……”
乐云面无表情的顿住脚,快步回来,坐在了皇帝跟前。
不就是亲一口,也不掉一块肉,一块玉牌,换的是山奴的命。
皇帝拉着她的手臂,眼神在她脸上悠荡片刻,微微勾了唇角,酒窝浅浅,喜悦羞涩的神情一闪而逝。
乐云瞪着眼朝他看去,被他扳着脑袋按在了嶙峋的肩头,湿凉的亲吻落在侧颈,乐云皱着眉,她竭力隐忍着,想将人甩开的冲动。
直到侧颈传来啧啧的吸允声,小疙瘩瞬间窜了满身,乐云终是没忍住,一巴掌甩在皇帝脑袋上,直接将他甩趴下了,尤不解气,寒毛都乍起来,抓起软枕,又朝皇帝甩去。
皇帝埋在被子里又咳了起来,手中举起的玉牌,十分有效的阻止了乐云继续施暴,她把枕头扔在皇帝头上,抓了玉牌就朝门口疾步而去。
还好终是赶得及,乐云坐着宫里的马车,赶到城门口,士兵正在列队整装。
乐云手里的玉牌简直是万能,她很轻松就在城门戒严的情况下,驱车出城,并且停车后,放她进来那个领头的过来殷勤的询问她要找谁,狗腿的给她找人去了。
山奴爬进马车,人都没等看清,就将她死死的搂住,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拥抱,乐云感受山奴的火热的怀抱,只觉这是世上熨帖的温度。
“要早些回来。”乐云闹了两天嗓子有些哑,顿了顿又说,“好好的回来。”
她将玉牌塞进山奴的怀里,仰着脸看山奴担忧的眼神,“不用担心我。”
她抬手堵住山奴要出口的话,勾着他的脖颈将他向下压,不打算浪费这最后亲密的时刻,撅着小嘴迎上去。
山奴眉宇间尽是不舍和温柔,眼睛有些湿润,只是垂头到一半忽然顿住,他手指伸到乐云的侧颈摩挲了一下,一个新鲜的吻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乐云的衣衫,接着闭了闭眼,就算他是个奴隶不懂很多高贵的东西,但是乐云这看似无奇的锦袍大了两圈有余,明显不是她的,而且车窗缝隙的光线映在锦袍上……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花了眼,扳着乐云的肩头,对着光线又晃动了一下,分明看到锦袍上的浮纹是飞龙在天——竟是龙袍!
他昨夜才知乐云被掳进宫,从十二那夜开始,整整三天未曾合眼生怕乐云受了什么伤害,山奴大手覆上乐云的侧颈,狠狠搓着她侧颈的吻痕。
“嘶!山奴?”乐云直朝后躲,山奴手劲儿大,她脖子火辣辣的疼,感觉颈骨要被他的手劲儿捏折了。
山奴缓缓抬眼看她,双眼细小血丝密布,他的神色是乐云从未见过的,像是在生气却又不单单是生气,一时间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给捏的太疼了,她直朝后躲。
这马车不是黄金大马车,就是寻常的尺寸,山奴身量高大,坐着车中央,站了一大半,乐云只得朝身后的车壁上贴。
“我……哎呦!”乐云皱着眉拍他的手臂,“你要捏死我啊!”
山奴终于松了手,乐云被他一把捞到腿上,惊呼堵在嘴里,狠狠的吻上来。
山奴手扶着乐云的肩膀,在她衣襟流连片刻,突然攥紧,狠狠一扯。
上好的浮纹锦缎,发出一声绝望哀嚎,变成两片条破布,挂在乐云的侧腰。
乐云整个人都傻了,大面积皮肤骤然接触空气,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一个抖,下意识的两手要朝前聚拢,被山奴抓住,连带着她人一起,按在了马车软垫上。
这实在是猝不及防,乐云那么多次主动,山奴都死守防线,不知道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想开……不对,是突然就疯了。可樂
她有些猜测山奴发疯的原由,又不太确定,只是这会儿她是那被开疆辟土的荒山,没精力解释,疼她倒是擅长忍,只是马车吱呀的太狠,这……外头不远处就是列队的官兵啊!
“轻,轻点。”乐云咬着牙,额头细汗成流,勾着山奴的脖子细碎的亲他的眉眼,“轻点啊,心肝儿。”
没有用。
她估算的一点没错,山奴疯起来,不是她能受得住,好在头一回时间不算久,完事后,她龇牙咧嘴的动了动,胳膊腿都还能动……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的活动估计够呛,我就像今天这样,写多少更多少,也挺肥哈
爱你们(*  ̄3)(ε ̄ *)
第73章 我只要主人
乐云躺着好生缓了一会儿,虽然还是丝丝缕缕的疼,但她向来不矫情,抽了抽鼻子,心说疯劲儿来就来了,她又不是不乐意,怎么疯完还不理人了?
乐云侧头看了一眼,见山奴手里拖着个锦帕,靠着车厢正在发愣,乐云用腿撞了他一下,他似是被吓着一样,整个一哆嗦,锦帕落在车板上。
乐云看了一眼上头红白交错的痕迹,再结合山奴突然发疯,以及此刻的神色,总算是醍醐灌顶,捋顺了这熊人到底为什么发疯。
乐云龇牙抬腿,照着山奴心口踹了一脚,“爽利完了,就这么晾着我,我衣裳都拼不起来……混蛋!”
山奴这才像被揣活了一样,猛的拢上来,紧紧抱着乐云,胡乱的照着她痕迹斑驳的肩头轻轻的,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一般吻着,一边细碎的嘟囔着,“对不起,主人,”山奴声音充斥着浓重的后悔和自责,对不起……”
乐云侧着头,轻叹口气,笑着缩了缩肩膀,“痒痒!”
“你对不起什么?”乐云手搂着山奴的后脑,“我早就要给你的东西,是你不要,答应给你了,就是你的,你当我是什么人,答应了你,还能背着你跟别人苟且不成?”
“不是,”山奴抱着乐云坐起来,将她搂在腿上坐着,“我以为……”
“你以为那狗东西敢强迫我?”乐云说:“他若真的有歪念,大不了我……”
“不要瞎说,”山奴捂着乐云的嘴,打断乐云。“不要。”
乐云靠着山奴的肩头,跟个小孩子一样,被他抱着,她知道山奴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算狗皇帝真的怎么她,也不要鱼死网破。
“那你疯什么?”乐云问山奴,“我被禁足在皇宫,狗皇帝病了三天,我没有衣裳换,才随便找了件穿了,瞅你这吓人劲儿,”
乐云说着笑了,“伸手甩了甩挂在腰间的衣袍,说的好听,这才穿了件衣裳,你就疯这样,要是我真敢背着你找人,你还不扯着我俩腿儿,我把撕两半儿了啊。”
山奴耳根通红,他方才确实是没了理智,以为……只想着将那痕迹盖过去,只是想要将痕迹盖过去……
乐云扯着山奴的耳朵拧了一圈,虽然对这种误会这种仓促又粗暴的头一回,有点无奈,可山奴总算是会吃味,会为了她发疯了,心里甜丝丝的。
她这辈子好容易体会到情爱的滋味儿,要是山奴只会一味的隐忍退让,甚至奉献,那还有什么趣味。
山奴弓着背,将头搁在乐云的肩膀,鼻尖轻蹭着她,两人用片刻不离彼此的唇,来安静的温存。
半晌,马车外头敲起了集结鼓,山奴使劲儿搂了搂乐云,还是开口道:“对不起,主人。”
“你真是……”乐云嘟囔着:“对不起你也该干的都干了,干的时候那么来劲儿,现在对不起,你还想不认账怎地……”
山奴咬了一下乐云的肩膀,没吭声,乐云小手掐了掐他的腰,“敲鼓呢,是不是马上要启程了?”
“没有,”山奴说:“敲一早上了,还有个管事据说头两天掉冰湖里了,说是正在高热,都等他呢……”
乐云眨巴了几下眼,皇城中总共碎裂的冰湖,也就丽人坊一家,掉冰湖的管事,肯定非是祈禄不可了。
不过管他呢,没能搭上祈禄某种意义来说,也算好事,狗皇帝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反正她如今得了皇帝玉牌,给山奴带上,随便朝哪个管事一露,他们都不敢拿山奴去当诱敌饵兵,只要没人使阴招,她再在皇城中帮着活动活动,不愁山奴挣不出个出头的机会。
而狗皇帝就是狗皇帝,答应给她玉牌,却在她侧颈留那一个痕迹,真是好阴损高明,她和山奴若不是都对彼此完全理解,要不是有苍翠林中生死相依培养出的默契,这一点点痕迹,很可能会成为两人致命的裂痕。
“那还要等些时候才走吗?”乐云抓着自己披散的头发,捻一缕发尾,在山奴脖子上扫来扫去。
山奴下巴压着她的脑袋“嗯。”了一声。
“刚才感觉好吗?”乐云突然问道。
山奴呼吸一滞,接着就乱了,又在她头顶含糊了一声。
“嗯?什么啊?”乐云抓着发尾使劲刷他耳垂,“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嗯是什么啊……”
山奴脖颈和脸上,都慢慢晕开了红,动了动唇,不知道怎么说,光用好来形容,似乎并不贴切。
“是不是……”乐云勾着他的脖子冲他耳朵小声道:“太快了,没尝出来什么滋味?”
山奴闻言顿了顿,接着抬手捏起乐云的下巴,垂头仔细看了她一会儿,唇压上乐云的唇,“那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