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胡思乱想下去,真不敢想象能发生点什么。
人的想象力真是惊人呐,可以把萝卜堪称人参,也是思维扩展的太大了。
董乘浪以为喻蓝星不相信自己,再一次强调:“交给我办就行了。”
喻蓝星生怕被看出异样来, “嗯”了一声, 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她原本想问问董乘浪,他准备怎么抓人。
但想必董乘浪一时半会儿不会这么快就已经有了主意。
人家说帮她是情分,她要是显得太过急切就不太好了。
喻蓝星有了决定, 不管不问。
就像那天听见他幼儿园的恋爱史一样,他不主动提起, 她绝对不会询问。
董乘浪从下了决定开始, 就已然有了主意。
首先他需要一个助手。
喻蓝星虽说是现成的助手,但他希望暂时向她保密, 况且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下了晚自习回家, 董乘浪特地在大院的门口等着沈盈盈。
沈盈盈这丫头胆大包天, 在大院的门口都敢和王君浩亲亲我我。
有求于人,董乘浪自动当了个放风的。
远处一辆黑色的汽车越开越近,这车不知道是谁家的,但董乘浪记得在大院里见过。
董乘浪“嗯哼”了一声,提醒角落里仍然难分难舍的小情侣。
与此同时,黑色的汽车亮起了车前灯。
沈盈盈从王君浩的怀里钻了出来,溜着墙边进了大院。
董乘浪就在进口处等她。
沈盈盈一看见路灯底下的人,便问:“刚才是你提醒我?”
“嗯。”
沈盈盈略微一思索,到底是有着从小玩到大的默契,笑问:“有事?”
“有。”董乘浪也没想拐弯抹角。
“那我有什么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好处?”董乘浪问。
沈盈盈又想了想,“暂时想不到想要的,寄存行吗?”
“可以。”
“你就不担心我到时候狮子大开口?”沈盈盈偏了头看着发小。
“你不会。”董乘浪找了她帮忙,那就是对她的人品有一定的认可。
要不然他怎么没找蒋美玉呢!
沈盈盈叹了口气,又讲:“不过我可事先声明啊,干坏事可以,出了事儿你得担着。”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董乘浪顿了一下,“你跟我去我家。”
“干吗?”沈盈盈皱眉,“你爷爷太恐怖了。”
“他已经睡了。”
“那就更不合适了。”
董乘浪想了想,也确实。
他思量后又说:“那这样,你在我家门口等着,我回家拿个录音笔。”
“拿录音笔干什么呀?”沈盈盈问。
董乘浪没有回答,摆了摆手,示意一会儿再说,一溜烟就跑掉了。
好在,董乘浪出来的很快。
没让沈盈盈在冷风里等多久。
可饶是如此,沈盈盈一见他就跺着脚说:“快点,冻死了。”
董乘浪把录音笔举到了她的面前:“帮我录几句话。”
“什么话。”
“第一句:2万。第二句:大哥,再加一点啦。第三句:好了好了,成交。第四句:地址在哪儿?报销路费哟。”
沈盈盈一听,蹙着眉问:“这都什么鬼呀?”
“我要捉鬼。”董乘浪认真地说完,又特地强调,“要用你平时和王君浩说话的那个柔弱腔调。”
“大恶心了。”沈盈盈烦躁地说:“早知道就不答应你了。”
董乘浪许下了承诺:“我保证以后帮你办的事情,和这件事等同,公平交易。”
“现在录?”沈盈盈纠结了半天,终于松口答应。
“是啊!”董乘浪为免夜长梦多啊。再说了,总和喻蓝星换手机,也不大现实。
“可你在我面前我别扭死了。”沈盈盈跺脚。
“那你别当我是人。”
“当你是条狗吗?”
“是狗也不是你家的呀!”董乘浪能屈能伸,拢了拢手催促,“快点,冷。”
沈盈盈嘟了下嘴,嘟嘟囔囔:“这么快就成林家的狗了。”
董乘浪没有反驳,翻着眼睛又催促:“快点。”
“这玩意儿怎么用?”
“就按开那个按钮,对着说就行了,记得中间停顿一下。”
沈盈盈很快就录完了第一遍,董乘浪放了一遍听,觉得她的语气不够柔和,希望她再录一遍。
沈盈盈不快地说:“还怎么柔和?”
“不够嗲。”
“那你找嗲精帮忙呀。”
“快点吧。”
沈盈盈不情不愿地重录了一遍。
董乘浪听了之后说:“勉勉强强吧!”
要是他再让她重录一遍,这丫头肯定要和他翻脸了。
录个音整整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沈盈盈转身回家,却又有些不放心的嘱咐:“别搞出大事儿啊!”
“知道,我有分寸。”董乘浪说。
其余的沈盈盈就没问了。但她今天听王君浩说了,有人给喻蓝星打骚扰电话,董乘浪八成是因为这件事情想要干点什么。
沈盈盈回家之后还是有点不放心,又给董乘浪发了条信息。
[哎,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喻蓝星了?她爸那关你过的去吗?]
沈盈盈发完信息就去洗澡了。
天气寒冷,每天晚上喻小蓝都得盯着喻蓝星喝完一杯热牛奶,才肯放过她。
喻蓝星简单冲洗了一下,准备坐在床上看书。
才将把被子掀开,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不是自己的东西。
喻蓝星反应了一会儿,才癔怔过来。
她伸手拿起手机,输入密码。
发信人是沈公主。
她从头像看出了沈公主就是沈盈盈。
喻蓝星知道这不是在找她。
可她并没有打开微信,就看见了信息内容。
紧跟着她像烫着了似的,把手机扔进了床里面。
——
午夜十一点。
喻蓝星的手机终于响了。
董乘浪拿出了录音笔,严阵以待之后,才划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边的声音依旧有些猥琐。
“喂,卖初|夜是吗?”
董乘浪按下了录音笔,提前录好的声音就出来了。
“两万。”
电话那边的男人啧了一声,讨价还价地说:“太贵了。现在的伪造技术那么发达,谁知道是真是假!八千,怎么样?”
“大哥,再加一点啦。”
“最多一万。”
“好了好了,成交。”
“这么痛快啊?”
“地址在哪儿?报销路费哟!”
“地址在草建路恒通宾馆,我一会儿把房号发你手机上。”
董乘浪悄无声息地挂了线。
他想了想给陈嘉懿发了条信息。[出来,门口见。]
马有失蹄的时候,就是吧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现在用的是喻蓝星的手机。
可把陈嘉懿给吓个半死。
他前同桌半夜约他见面……什么事不能白天说啊?
陈嘉懿都钻被窝里了,一猛子坐了起来,心里那个纠结啊。
要不就装睡着了没看见信息?
那万一是很重要的事儿呢?
天人交战这个词儿,此时此刻,陈嘉懿的感悟太深了。
他拿出手机往董乘浪的号上发信息。
喻蓝星的计划是复习高一的数学,预备复习十页。
可她一页都没有看进去,眼睛是盯着书的,但书上写了什么,她全都不知道。
这时候,董乘浪的手机又响了。
喻蓝星犹豫了一会儿,解开了锁。
[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对不起你的事儿。]
喻蓝星心想,这都什么鬼啊?
一生气关了机,关灯,睡觉。
——
董家老爷子的作息雷打不动,九点半睡觉。
董爸因为一早就要到研究所,睡的也很早。
只有董妈会等董乘浪回家。
可现在这个点儿,董妈也睡下了。
董乘浪小心翼翼地摸黑下楼,又小心翼翼地开门溜进了院子。
思索了片刻到底是翻墙还是走大门。
董家的大铁门,最近可能缺油了,进进出出总会咯吱响。
片刻之后,董乘浪再没有犹豫,纵身一跃,趴上了墙头,紧跟着一摆腿,轻轻松松上去,又悄无声息地跳了出来。
董乘浪在大院门口等了五分钟,才看见一个人影匆匆忙忙地向这边跑了过来。
待到近跟前,董乘浪飞起一脚,“乌龟吗你?”脚在陈嘉懿的腿边蹭了过去,没怎么用力。
陈嘉懿有一种见鬼了的心情,鬼叫说:“卧槽,怎么是你!”
董乘浪很快就想通陈嘉懿话里的意思了,冷哼了一声。
陈嘉懿赌咒发誓地说:“老子是怀着有大事的心情出来的,谁他妈有一点畸念,谁他妈天打雷劈。”
“行了。”董乘浪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神神秘秘地说:“真的有大事。”
草建路离得不远。
就是出了大院,这个时间点,不太好叫车。
陈嘉懿埋怨董乘浪明知道要出门,为什么不提前把车叫好?
董乘浪勾着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我故意的。”
“为什么?”陈嘉懿这个直肠子话痨,盖特不到他基友的脑回路。
可陈嘉懿最近特别喜欢动脑子。
他问完了之后,不等董乘浪回答,就自作聪明地说:“哦,我知道了。首先不知道是谁把前同桌的手机号码泄露了出去,招来的还都是一些臭不要脸的嫖|客。你觉得揍他们一顿都是轻的,要先吊着他们,吊的他们色|欲熏心,再给予沉痛的打击。最好打击的他们直接阳|痿,就再也不能出来祸害人了,对不对?”
这分析,董乘浪只想给他鼓掌。
不过,就陈嘉懿的脑袋能想出来这些,也委实不容易。
董乘浪气了好几个小时的心情,终于舒展开来。
“看你那蔫坏蔫坏的表情……”陈嘉懿不自信地说:“难道我分析的不对吗?”
正说到这里,董乘浪瞧见远处驶来了一辆空出租,伸手招停。
他报上了宾馆的名字,在想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他做事谨慎,像第一次走门去喻蓝星家,去之前,都不止在心里推演了一遍。
假设的根据是提前调查了喻蓝星父母的性格。
星她爸是什么人,大院里有很多传说。
关于星她妈的说法,却很少,只知道她是喻世珠宝的掌舵人。
可妈呀,跟爸到底是不大一样,会温暖很多。
去了之后,董乘浪就知道,自己的宝押对了。
可这一次的分析不太好做。
对方是什么人,他心里根本就没数,要不然也不会拖上陈嘉懿一起去。
董乘浪闭上眼睛不说话的时候,陈嘉懿也不扰他,一个人看着霓虹街景,忽然间给他来了一句:“卧槽,我现在想明白了。我说你怎么迟迟都不出手,你小子不会奔着结婚去的吧?才十七就想结婚的事儿,是不是也太积极了呀?你这么一搞,我的压力山大,我是不是也得赶紧找个可以结婚的女朋友,然后瞅着你什么时候结婚,好和你一块儿举行个集体婚礼啊?”
“你暗恋我啊?”董乘浪没好气地说:“要不然结个婚干吗和我凑一起?”
“不是,咱俩是发小,你要是提前造个孩子出来,再碰上我晚婚晚育,那孩子还怎么在一起愉快地玩耍?”
董乘浪气笑了:“有病。”
恒通宾馆很快就到了。
那人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信息,[5027。]
宾馆不是什么上星级的。
大堂的设施有些陈旧,电梯也是那种老式的,看起来会随时出故障的那种。
董乘浪拉着陈嘉懿直接进了电梯。
这个点儿,电梯里就他俩。
陈嘉懿按了按心脏的位置说:“卧槽,跟捉奸似的。”
董乘浪抿着嘴,没有说话。
他就这样,只有气氛轻松的时候,才会话多。
一遇上点事,他董家严肃的做派就出来了,一秒变得不苟言笑。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五楼。
出电梯的瞬间,董乘浪吩咐:“我这会儿笑不出来,一会儿你敲门,知道怎么说吗?”
陈嘉懿朝他比了个“OK”。
两个人很快就立在了5027的门口,董乘浪撤到了猫眼看不见的地方。
陈嘉懿敲了敲门,一脸微笑地立在猫眼的正前方。
房门闪开了一条缝,里头的男人警惕地问:“干什么?”
“你好,先生。我是宾馆的服务员,楼下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说是先生的朋友,大堂经理吩咐我上来问问。”
男人不悦的声音传了出来,“对,就是我朋友,赶紧让她上来。”
“是这样的,最近吧,公安查的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我拍了张您朋友的照片,您要不要看看先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