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懿:“请假吧,我送你回家。”
董乘浪:“请个屁的假啊!我上回去请假的时候,班主任说了,我要是再请假的话,就得给我们家皇太后打电话了。”
“可你现在是真的有病啊!”喻蓝星插话道。
“没事儿。”董乘浪一咧嘴,笑:“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我精神抖擞。”说着,还抖了抖肩膀。
喻蓝星都没眼看他。
可想了想,真的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以示参照。
他俩的脑门差不多热,那他应该是没有发烧。
想问的问题其实有很多,可是上课铃响了。
喻蓝星一扭身,端正坐好。
董乘浪却像是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幸福的晕眩,只会痴傻地笑。
还是数学老师的课。
他一见董乘浪没在睡觉了,打趣道:“睡醒了?”
董乘浪不好意思地说:“吃了感冒药,脑子犯浑,现在好多了。”
鼻音依旧很重,脸还有些异常的红。
这下子,数学老师彻底相信他真的发了烧。
董乘浪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一手托着头,眼睛偷偷地将喻蓝星打量。
事情的脉络他已经撸的七七八八了,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
董乘浪本来以为昨夜又是无功而返的一夜。
凌晨时分,他都准备打道回学校,却忽然发现一个穿着皮大衣的小个子男人,鬼鬼祟祟地在往路两边的汽车上别着什么。
“干什么的?”他当时大喝了一声。
吓得那人一激灵,拔腿就跑。
他扔了军大衣,连追了三条街,抓住了之后,没忍住暴脾气,把那人狂揍一顿,出了一身的汗,小风一吹,冻成了冰糕。
据发小广告的说,是一个姑娘给了他三万块,作为派发三万份小广告的酬劳。
支付了一半定金,还有一半事成才会给他。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
可这样的广告挺令人反感的,他第一天发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便衣警察,差点被抓到了公安局。
后来他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发了,有时候是趁人不注意,有时候是趁着天还早,塞到路边的汽车上。
三万份小广告,他一共发出去了两万,还有一万计划这周发完的。
这就被董乘浪人赃俱获了。
董乘浪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灵机一动,翻出了蒋美玉的朋友圈,找到了一张蒋美玉、赵淳儿和胡星星的自拍,让那人指认来着。
呵呵,歪打正着。
女人的世界他真的有点不懂。
像男人和男人之间,如果有过节的话,没什么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事情。
如有,就打两架好了。
可那赵淳儿和喻蓝星有多大仇呢!居然花三万块搞一个类似于恶作剧一样的行为,怕不是吃饱了撑的有病吧!
那些骚扰电话,除了恶心人之外,并不能给喻蓝星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也幸亏没有很大的伤害,要不然这事儿真的就大了。
就算她赵家有钱,这么败的话,迟早都能败光。
董乘浪的思绪有点儿飘,可能是因为感冒,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不过没关系,等他感冒好了……秋后算账。
就算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这事儿也算没完啊。
第33章 吐血
如何惩罚一个阴险的女人?
这道题简直太刺激了。
董乘浪左思右想, 想的抓耳挠腮,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呢。
这要是个男人的话,简直太好解决了。
高三那个学霸, 不照样因为他的惩治, 穿着个平角裤满校园跑嘛!
因为太过丢脸, 现在都转学了。
但赵淳儿是个女人, 还是那种他声音大点儿,她都能哭抽过去的女人。
太阴损的事情, 董家的教育,让他干不出来。
三观超正的男孩可为难死了。
不过,惩戒人什么的还能稍微缓缓,从长计议。
眼前,董乘浪忽然想起来了一个可以现在撩的事情。
——
喻蓝星从决定不好好学校那一刻开始, 就研究过自己未来的走向问题。
彼时, 她小学五年级,新换了一个超级不喜欢的环境。
她用她不成熟的小脑袋瓜子分析事情,班里的学渣也分了好多种。
有一种是调皮捣蛋, 上课注意力不集中的。
还有一种是学校态度认真,按时交作业, 上课也老老实实听讲的。
前者, 一开家长会,老师就会痛心疾首地说:“这孩子啊聪明是聪明, 就是没用在正道上。”
而且前者还会因为调皮捣蛋, 被无数次的请家长, 烦不胜烦。
于是,喻蓝星就把自己定位成了后一种。
作业老老实实的写,上课的时候不吃东西、不看课外书、也不睡觉。
这么久以来,教过她的老师都觉得她的学习态度是绝对没问题的。
嗯,至于学习为什么不好……大约是因为智商。
就因为这事儿,林深处差点儿被气出了心脏病。
知女莫若父,他女儿的智商有问题?
呵呵!
林深处知道的,这是一场有计划有阴谋的事故。
通常小孩作这种妖,开个偏方,打一顿就好。
喻小蓝却不这么认为。
“我女儿喜欢学就学,不喜欢学就不学,我女儿的人生只要为她自己活,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你。只要她开心,考倒数第一名我都接受。”
唉,林深处的偏方,至今都没用得上。
董乘浪大概是除了林深处之外,识破喻蓝星的第二人。
他俩第一天同桌,他就发现了端倪。
这小丫头,看着像是在认真听讲,可晶晶亮的眼珠子一看就是没有在听的状态。
为什么呢?
因为数学课啊,就她的水平,肯定是听不懂才对。
听不懂的表情该带着迷茫和无助,这位好,眸子亮的像星星。
和上课压根儿没在听的同学说小话,董乘浪是没有压力的。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把喻蓝星的手机掏了出来,然后胳膊肘右移,用手机戳了戳她。
喻蓝星微不可见地蹙眉,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些许的警惕斜倪着他。
这人,感冒了也不老实。
不知道的嘛,数学老师凶的要死。谁敢在他的课上说小话,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董乘浪的眼睛像桌子的下面看去。
喻蓝星顺着他的视线,就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她把手从课桌上挪下来。
董乘浪把手机塞到了她的手里。
喻蓝星又把手机塞进了桌屉,在桌屉里翻找了一会儿,找他的手机。
找到之后,用一样的方法,把手机还给了他。
这场地下交易就此圆满结束。
手机是交换回来了。
喻蓝星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其实要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他最近的反常究竟和她的骚扰电话有没有关系?以及找到泄露她手机号码的人了是吗?
当初,董乘浪说要替她找人,她还能当作他是好心。
可沈盈盈的信息,让她不得不胡思乱想。
她原本想点开那条信息,直接删除掉。
可鬼使神差的并没有这样干。
喻蓝星不愿意亏欠人情,更害怕董乘浪会告诉他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也是有所图谋,想以好换好呗!
另一边,董乘浪拿到了自己的手机,一直攥在手心里,感受她的温度。
他低了头,点开手机,甚至想浏览一下她使用过的痕迹。
这是一种特别有意思的窥探心情。
喜欢上一个人,就不由自主地想了解她的一举一动。
结果却成功发现了沈盈盈和陈嘉懿的信息。
陈嘉懿的他知道,陈嘉懿说过。
沈盈盈这么八卦,又健忘,肯定是发完就忘记了。
别说,分析的很对,那晚沈盈盈发完信息就去泡澡了。
让人身心愉悦的香薰浴一洗完,她就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嗯……昨晚发生了什么?没什么特别的啊!
信息的状态是没有打开。
但没打开不代表没看到!
董乘浪抬起头想要从喻蓝星的脸上窥探出什么来着,可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悻悻地趴在了桌子上。
上回说勾引她,这回连沈盈盈都助攻了,她要是还没感觉的话,那他八成和简小雨是同一种命运了。
董乘浪的鼻子很塞,使劲儿捏了两下。
这两天他的脑细胞消耗过多,他暂时决定,休息一下。
不管是爱情还是惩罚,都得脑袋清醒了之后,再做出判断。
数学老师就是转身在黑板上写个方程式的功夫,再一扭头,发现董乘浪又趴桌子上了。
他下意识拿起了粉笔,想要使出他堪比小李飞刀的扔粉笔绝技时,忽然想起来这孩子是个病号。
他悻悻地放下粉笔头,指着黑板说:“来,没感冒发烧的都给我看着这个方程式……”
董乘浪听出来了数学老师的话里有多少的怨念,却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一下课,沈盈盈又邀喻蓝星一块儿去厕所。
董乘浪抬起了头,满是愤慨地嘟囔:“幼儿园的小孩都没你事儿多。”
沈盈盈不客气地回怼:“幼儿园的时候,你忘了你和我一块儿上厕所的事情了?”
董乘浪惊慌失措地看了看喻蓝星:“明明是所有的小孩排着队一起上。”
啊,因为周围都是发小,所以生存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
沈盈盈不再理会他,挽着喻蓝星的胳膊,出了教室。
走了没几步,忽然低声说:“知道吧,所谓的发小,要不然会成为情人,要不然就是死敌。”
“嗯?”喻蓝星没盖特到其中的含义。
沈盈盈撇嘴,“我和浪打浪,还有名字笔画多,真的是光屁股一块儿长大的。我还好,小姑娘会注重仪容仪表。他俩,我跟你说,我家现在还有他俩小时候,也就不到一岁吧,一线不挂,露着小丁丁的照片。”
沈盈盈说到这里,两人正好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门略窄,喻蓝星先进,很好地隐藏了自己脸上抽搐的表情。
两个人各进了一个隔间,很快出来,又结伴回去。
喻蓝星是那种心里挺能沉住气的人,看董乘浪的时候,也没把他和不穿衣服的光屁股小孩联系在一起。
晚上回家,她正写作业呢,手机叮了两声,她偏头一看,吓得差点儿把手机扔了出去。
那个沈盈盈居然把董乘浪一线不挂的照片发给她了。
喻蓝星给沈盈盈发语音。
[你干什么啊?]
沈盈盈的语音很快回了过来。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光我一个人辣眼睛怎么行呢!得你陪我一起。]
喻蓝星又把董乘浪那张辣眼睛的照片点了出来。
照片上的小孩真的是一线没挂,躺在一个蓝色的用毛线织成的摇篮里,嘴巴咧的很大,好像是在哭。
看五官的话,实在是没法和现在一八几的他联系在一起。
鼻子嘴巴眼睛,就没一个像的。
喻蓝星觉得奇怪,顺手又给沈盈盈发了个微信。
[你不是说你家不光有董乘浪的果照,还有陈嘉懿的嘛!你怎么分得清楚谁是谁?]
这回,沈盈盈好久都没有回过来消息。
喻蓝星准备洗洗睡觉了,手机又叮了一声。
沈盈盈说[我刚才问我妈了,她说的,看丁丁的大小。浪打浪的比较大点,名字笔画多的缩成了一点点。]
喻蓝星给沈盈盈回复了一个吐血的表情。
她真的有想要吐血而亡的心情。
喻蓝星躺在床上想,她再也不要好奇了。
人的记忆就是很神奇,比如一个数学公式,看一遍不一定能记得住。
可董乘浪的果照,老天作证,脸部以下的位置,她真的只看了一遍。
一闭上眼睛,那个光屁股的小孩便咧着嘴圆润地滚到了她的脑海里。
滚啊滚啊,还有他的小丁丁。
喻蓝星哀嚎了一声,猛地钻进了被子里。
——
启程的校庆定在了本周五举行。
听说,启程只会在有重大事件的时候,才会动用那个能坐的下五千人的礼堂。
什么重大事件呢?
比如市领导下来检查,外宾来参观,以及校庆。
周四的下午,学校便通知了高一年级全体停课一节,去礼堂打扫卫生。
像不上课这样的好事,通常都轮不到高三年级,高二年级的话,也是酌情而定。
比如说现在,就只抽调了几个高二年级的文艺骨干,负责礼堂的布置。
赵淳儿在被抽调之列。
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扬着头颅,跑了出去。
仿佛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骄傲的事情。
要深究的话……不就是去干活嘛!
董乘浪“啧”了一声,嘟囔:“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女人。”
喻蓝星本来不想理他,可前头的沈盈盈拱了下她的桌子,问:“浪打浪,你说谁呢?你的四面八方,就属我和喻蓝星离的最近,你今天要不把话说清楚,我告诉你……哼哼!”
喻蓝星的注意力便被拉到了董乘浪那里,她偏了头,正对上董乘浪那双黑亮的眼睛。
他又朝她眨眼睛了,咧着嘴,乐着说:“反正没说我同桌。”
见鬼了似的,又有一个光屁股的小孩甩着丁丁,滚到了喻蓝星的脑海里,还冲她使劲眨着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