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清奇[快穿]——洛大王
时间:2018-10-02 09:07:20

  姜萝送过一枚平安符,希望怜雨能时刻带在身上。
  那些会飞的符篆,在这种世界都用不出来。
  能用的符篆也不如其他世界效果好。
  规则所限。
  在这个世界,最多能飞檐走壁,成为武林高手,妖魔鬼怪是没有的。
  要是怜雨真作了大死,姜萝一个人也抗击不了千军万马。
  从南方找到北方,再从北方找到南方,都说没看见画像上的人,也没听说过什么怜雨。
  天地之大,怜雨如泥牛入海,让姜萝无迹可寻。
  这时候,一辆马车过来了,周围护着十几个骑马的健壮汉子。
  “绊马索。”
  大汉悄声在怜雨耳边嘱咐了一句。
  怜雨也不负所望,无声无息拉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绊马索。
  谭富贵正瘫在马车上,整个人消瘦了不少。
  精气神还是不错的。
  侄儿天天寻花问柳也没留下一男半女,说不定是不行。
  回了老家挑一个孩子过继在名下,死了也有个摔盆打幡的人。
  这么想着,就多了些希望。
  宫里有宫里的好处,宫外有宫外的好处。
  至于那常青……谭富贵想做点什么也有心无力,听戏的人三教九流都有,连戏班子里新进门的扫地老头儿,都是曾经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人家好这一口儿,独独爱听常青唱戏。
  谭富贵心中暗恨不已,却没有丝毫办法。
  至于怜云,已经出了京,死侍连个屁都没追到。
  八月十五后,宝乐堂重新开张,堂主变成了常青,今上御赐了牌匾。
  许多人称常青为戏侠,仗义疏财,为人磊落。
  至于怜云,则是戏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若姜萝继续留在京城,天天唱,可能就是戏妃之类的称呼了,只唱这么一回,就此隐姓埋名,因此得了个仙气的外号。
  留在众人心中的映像越来越朦胧,仙气十足,完美无比。
  谭富贵好不容易才处理完京中的产业,带着这些年暗自养的死侍,挑偏僻的地方赶路,避开那些起了争端的战场。
  希望能早些回老家,再上下打点一番,安逸养老不是问题。
  树高林深,虽有一条路能通行,却始终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预感。
  “快些赶路。”
  谭富贵忍不住催了催。
  “是。”
  赶车的人抽了马,速度顷刻间快了起来。
  同行的护卫也策马,护在马车周围。
  “再快点儿!”
  谭富贵话音未落——
  最前面的那匹马就被绊倒在地。
  正打算斥责,林间猛然现出了许多张弓搭箭的兵卒。
  “突围!”
  谭富贵的亲卫们护着马车朝边界冲,最前方猛然出现了一个少年,对着马车射了一箭。
  那箭倏然穿透了马车前面的帷蔓,谭富贵一缩头,箭锋险险从他头皮擦过,把他的帽子钉在了车壁上。
  “好!”
  那少年身后又出来一个大汉,赞了一声,再度张弓——
  “护驾护驾!”
  谭太监裤子濡湿了一片,尖声大叫。
  “你一个死太监喊什么护驾!”那少年嗤笑一声,眉眼张扬,顾盼神飞。
  “你…你……”谭太监没能把那只箭扯出来,又急着逃命,亲卫一削,把他头顶上那一片儿头发削掉了,揽着谭太监往外跑。
  “大秃瓢。”
  谭富贵又听到那少年在笑。
  “杀!”
  壮汉一声令下,潜伏在林间的兵士持枪而出。
  怜雨跟在大汉身边,把弓背在背后,手中红缨枪饮了不少血,黏住了那团红缨,不经意扫过一眼,顿时就觉得手中枪沉重起来了。
  他虽和谭富贵有仇,和这些死侍却没有。
  只一照面,就确立彼此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手下动作不停,很快中间就只剩一个吓得失禁、散发着恶臭的谭太监。
  大汉在他的惊恐求饶声中,利落地结果了谭太监。
  这太监贼奸滑,若是不死,容易为人所用,挑起事端来。
  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么条大鱼,当然要先敲死,免得又被他翻了盘。
  怜雨丢了枪,扶住一棵树,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呕吐。
  那种铁器刺穿身体的入肉感……
  清晰地提醒他,那是活人。
  “你这样杀一回人吐一场可不行啊……”
  壮汉拍了拍怜雨的肩膀。
  “若我能看着天下安定下来,吐个百十回又何妨……”
  若是原先是为了功名利禄,如今…怜雨就是为了安稳。
  杀人也不是很好的事。
  如果每个人都能好好活着,没有战乱,没有贪官,穷人不卖儿卖女,富人不养妓养娼……
  想到这里,怜雨又吐了。
  “听说最近来了个极有名的铃医,若是遇着他,说不定能治好你这个呕吐的毛病。”
  “那也不错。”怜雨漱了口,苦笑着,接过身边人递上来的手帕。
  嗯?手帕!军营的人怎么会带手帕?
  “你这个孽子!”
  姜萝把怜雨擦过的手帕往地上一丢,抽了挂幡的杆子,对着怜雨的屁股就是一下。
  “师兄啊啊啊啊啊!”怜雨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
  本来打算伸出援手的壮汉也停了手。
  一家人团圆,他一个外人就不插手了。
  溜了溜了:)
  “我怎么和你说的!”
  姜萝看见黑了一大圈,脸上多了条伤疤的怜雨,棍子快出残影来。
  痛心疾首!
  怎么想不开去参军!
  还踏马是个叛军!
  多好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傻了!
  “让你等着,你怎么答应的!”
  姜萝提着棍子,冷漠地跟在上窜下跳的怜雨后面,不时来上一棍。
  “师兄啊啊啊啊!我再也不敢了!”
  怜雨捂着屁股,觉得心里发毛。
  这种发狂的师兄,从来没看见过。
  打人好用劲,真鸡儿痛!
  姜萝对准怜雨的屁股就是一下。
  本来就是随手从路边上削的细竹子,打起人来分外顺手。
  “轻一点啊啊啊啊!我的屁股!”
  那种竹竿儿击肉的声音,分外清晰,听着都觉得肉痛。
  轻功练出些火候来的怜雨一路逃窜,直愣愣冲上一棵树,坐在树叉子上,屁股痛得直抽,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
  “师兄你消消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下来。”
  姜萝把棍子插在地上。
  “等你气消了,我再下来。”
  怜雨怂怂地看着姜萝。
  不少人远远地在热闹。
  刚开始的时候,怜雨长得瘦瘦小小,打散分进兵营,难免有人动了欺负的念头。
  比如想让他给自己洗衣服洗袜子什么的……
  然而怜雨功夫不差,性子越发张扬,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从来没退缩过,一来二去就成了军营里有名的刺头。
  运气好得了上官赏识,依然有人心中不忿。
  总觉得被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压在头上,很不爽。
  今日看着虽然幸灾乐祸,却也有些羡慕。
  他们家里的人,不会这么找上来。
  正在感伤着,就看见那后来的青衣男子三两下上了树,姿势优雅自然,如闲庭信步,一把拎住了怜雨。
  怕不是要被打肿……
  惨不忍视,耳不忍闻。
  然而姜萝没动手了。
  “一时没忍住。”
  见怜雨依然怂着,姜萝淡淡解释了一句。
  怜雨悄悄看了一眼姜萝平静的脸,反而慌了起来。
  打也好,骂也好,总比不说话好。
  “师兄你别憋着,你要是生气就使劲抽我。”
  “我是生气,这不是抽你能解决的。”
  “你还小,你自己的一辈子,未来都要靠你自个儿经营。你选了一条相对困难的路,如果你不是一时脑子发热,我也支持。”
  “我只是气你,不等我回来就跟着别人走,你到底有没有把你这条命放在心上?”
  怜雨见师兄眼眶有些发红,心中酸涩,扑通跪下来。
  “放在心上了。”
  “师兄我错了。”
  “我只是希望你惜命一些。”
  姜萝说着,心里也有些难过。
  怜雨还好好的,怜云却已经转世去了。
  “我这辈子没什么想要的,只想看见你好好活着。”
  “不求你建功立业,也不求你儿孙满堂,只希望你没有因一时热血折了性命,等垂垂老矣、回首往事的时候觉得没虚度一生。”
  “师兄,等四海升平,我就跟你回去。”
  怜雨眼眶通红,打算磕三个头。
  “我又没打算回去。”
  姜萝决定跟着怜雨,死死盯着,绝对不能让他缺胳膊少腿。
  吕布那一身武艺,都逃不了惨淡下场,怜雨这初出茅庐的少年郎,还能一蹴而就不成?
  磕完第二个头的怜雨猛然抬头。
  姜萝蹲下来顺手把他的头按下去,再磕了一个,补满三个。
  “头就不要轻易磕了,等你日后娶亲,拜高堂,再磕也不迟。”
  是啊,你都按着我磕完了,再说也迟了。
  怜雨呆呆的看着姜萝,仿佛失去了梦想。
 
 
第140章 我本是男儿郎【九】
  姜萝说要做军医,演示了一把金针扎人的绝技, 就成了。
  这年头最缺人, 哪怕你是奸细, 来投军,也没有不答应的。
  反正想爬到高处要很久, 等接触到机密,热板凳都凉了。
  一个军医能救回多少人的命……
  试一试,也无妨。
  怜雨原先武学上只是入门,一场又一场仗打下来,武艺炉火纯青,在众人之中愈发出色。
  那个呕吐的毛病总改不了。
  每次一收兵,总能看见他策马狂奔出去,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狂吐一阵。
  心理问题。
  永远无法无动于衷。
  既然想四海升平,就投身进去,把四起的烽烟给浇灭。
  姜萝配了些不伤肠胃的药丸给他吃,吐多了伤身体。
  怜雨的五官渐渐冷硬下来, 有了棱角, 再也不是那个柔弱屈膝的少年了。
  他长大了。
  情绪深沉起来,话也少了许多。
  一天又一天, 看着少年破茧,亮出华美的羽翼。
  “将军,你这个名字未免也太柔软了,像个女孩儿。”
  “名字就是名字,有个称谓就行了, 管什么柔不柔。”
  怜雨一面说着,一面掀了帘子,看见里面的人正在捣药,才笑起来。
  “师兄,难得看见你闲着。”
  姜萝也笑了,把药杵丢给怜雨。
  怜雨就着姜萝捣过的地方开始细细研磨。
  “北边已经一统了,近日又要南下,到时候师兄也不用跟着我们东奔西走,留在主营等着王爷一统天下。”
  “又要南下?”
  姜萝却是蹙眉,有些想锤王爷的狗头。
  这也太急功近利了。
  “是啊,南边那些叛军已经快逼到京城了。”
  怜雨眼中还有些红血丝,近日都在连连征战,很久没好好睡过一回了。
  不止他如此,其他兵卒也是这样,全靠一股必胜的信念撑着。
  “若是救了陛下,王爷也能名正言顺一些。”
  “师父还在宫里,我想去把他接回来。”
  怜雨眼圈有些发红。
  “我已经三年没见着师父了。”
  “那就去吧。”
  姜萝起身,随手取了些救急的药丸给怜雨带着。
  “师兄,这几年累你颇多,等我得胜,我就解甲归田,到时候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好。”
  往常怜雨出征也不会特意来支会一声,只会回来的时候包扎一下伤处,任由姜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这一次如此慎重。
  姜萝暗中收拾好了东西,让怜雨的亲卫给自己报个信。
  军中诸人,都认识姜萝,好些都是姜萝从鬼门关上拖回来的。
  他们对姜萝的尊敬,不比怜雨少。
  别说通风报信了,就算姜萝想把怜雨打一顿,他们也会给姜萝递棍子。
  别人家的主将都是稳坐后营,指挥下属,偶尔出来一回也都有无数亲卫掩护。
  只有怜雨,每次都冲在最前头,既醒目又凶狠,像撑开的羽翼,牢牢护着周围的下属。
  无怪乎怜云先生总生气。
  有时候他们也想让怜雨安分一些。
  将军还小,未曾娶妻,若是折了,他们的恩情该如何相报?
  说起来这位王爷,和那些有雄心,争霸天下的人没什么不同。对着将领总是显出一副亲切尊重的样子,十分豪气。
  姜萝见过两回,觉得那种亲切很流于表面。
  即使他表现出一副很欣赏怜雨的样子,姜萝对他也没有丝毫好感。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轻蔑和忌惮,是伪装得再好都掩盖不了的。
  因此,姜萝诊治的时候只草草给他压下了症状,并没有从根子上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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