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结了假婚——桑间
时间:2018-10-03 09:37:54

  咖啡馆里,细细的音乐声在空气中流淌,琴叶榕的叶子长得茂盛,几乎伸到桌子上来了。
  宋明朗坐在陆濛对面,把用毛巾包好的冰块递给她,“敷一下脸消消肿吧,会舒服一点。”
  陆濛接过冰块按在脸颊上,低声说了句谢谢。刚才,如果不是宋明朗及时出现,只怕她的样子会比现在更狼狈。
  “手伸出来。”宋明朗用命令的语气对陆濛说道。他手里拿着从隔壁药店买的消毒液和创可贴。陆濛的指甲刚才挠顾红兵时劈开了,流了一些血。
  “我自己来吧。”陆濛把冰块放在盘子里,伸手想接过宋明朗手里的消毒液和创可贴。
  宋明朗斜着眼睛看陆濛一眼,嗤笑一声,“矫情!”
  他哐唧一声把消毒液的小瓶子扔到陆濛这边,又嫌弃地把创可贴往陆濛这边推了推。
  陆濛很想提醒他注意一下素质,想想人家刚帮过她,还是算了。
  陆濛处理伤口的时候,宋明朗发问了,“那老头是谁?你们为什么打起来的?”
  陆濛支支吾吾含糊其词,“一个远房亲戚……脑子一直有点问题。”这种垃圾爹,说是远房亲戚都便宜他了。
  宋明朗冷笑,“真是远房亲戚?我刚才怎么听见看热闹的人说是打小三?陆濛,你不会真跑去勾引有妇之夫了吧?”宋明朗身体前倾,凑近陆濛低声说,“你那位顾学长已经结婚了是吧?你勾引的,就是他?”
  他的声音充满了恶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濛,满是戏谑和幸灾乐祸。
  陆濛心里的感激瞬间烟消云散。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宋明朗帮她,并不意味着他不再恨她,很可能,他只是为了更好地看她的笑话!
  陆濛也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宋经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我跟顾学长,已经结婚了。”
  宋明朗的冷笑突然凝固在脸上,“不可能!你不是单身吗?你手上连结婚戒指都没有!”他声色俱厉,显得有些失态。
  陆濛低头看看自己的无名指,“我只是不喜欢戴戒指而已。你爱信不信。”
  真不好意思,她已如愿以偿嫁给了顾建年,宋明朗想看她的笑话,看不到了。
  陆濛把冰块和消毒液装进袋子,“宋经理,谢谢你今天见义勇为,买东西的钱,我一会儿微信转账给你。”
  飞机落地的时候,顾建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6:47分,现在正是晚高峰,算上离开机场的时间,到家差不多要到9点了。
  9点,陆濛还没睡觉。她会在家吗?还是跑到于苗苗家蹭住去了?出差两天都没有联系,顾建年现在不知道该不该给她打个电话,说他已经到首都机场了。
  行李袋里有一条项链。在成都的太古里买的。并不是大牌子,但他觉得她应该会喜欢。
  项链是细细的18k金绞丝链,柜姐说了,这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下至8岁上至80岁,每个年龄段的女孩女人都适合,都喜欢。
  不过,顾建年看中的并不是这条链子,他一眼看中的,是这条项链的坠子。
  那个坠子是蔷薇花造型,粉色的花瓣用抽象写意的风格表达出来,造型简洁,却非常形象生动。粉色也绝不艳俗,浅淡得像夏夜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
  当年,陆濛给他写的情书里有这样几句话:
  三月下起了大雨,四月里遍地蔷薇,五月我在你对面坐着,犹如梦中。
  他很喜欢这几句话,还以为是陆濛写的,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后来一问才知道,这几句是她从林白一首名叫《过程》的诗里摘抄出来的。
  不过,陆濛是真的喜欢蔷薇,家里花盆里种了不少各种品种的蔷薇,现在正是四月,蔷薇开的正好,满室暗香浮动,让人心醉。
  想起往事,顾建年忍不住微笑。这条项链,她会喜欢吧?
  “料酒一汤匙,食用油半汤匙,白胡椒粉半汤匙,盐半汤匙,淀粉一汤匙,腌渍十分钟入味……”陆濛一边看着手机app上的美食教程,一边料理着手中的鸡胸肉。
  她跟张滤清打听过了,顾建年的航班晚上6:40左右到,算上从机场出去和路上堵车的时间,差不多9点左右到家。
  顾建年有轻微洁癖,坐完飞机不洗澡他是不会吃饭的。所以,她在家把晚餐准备好,等他回来吃,理论上是非常靠谱的。
  顾建年爱吃宫保鸡丁。这事她听顾建年姥姥说过,老太太说,那时候穷,可孩子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鸡胸肉便宜,她就经常买来做宫保鸡丁,给顾建年补充点营养。
  也许是这道菜在他脑海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顾建年成年后,包括有钱后最喜欢的,也还是这道宫保鸡丁。
  陆濛轻轻叹了口气,顾建年其实也是个长情的人啊。一道宫保鸡丁都能融进他的血液,那么周雪晴呢?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在他心里的位置,更是难以撼动吧?
  顾建年走进家门的时候,先是闻到一股香甜的气息,然后就看到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色。
  窗户开着,浅绿色纱帘在夜风中微微拂动,餐桌铺上了白色钩花的餐布,花瓶里插着龙胆和蔷薇,四菜一汤已经在桌子中间摆得干净漂亮。
  顾建年顿住脚步,情不自禁深深吸了口气,想将这温馨香甜的气息深深吸入肺腑。
  在风尘仆仆饥肠辘辘的时候,有这么一桌干净漂亮的饭菜摆在眼前,这种幸福感,真的让人特别满足。
  厨房里有动静,是钟点工在忙吗?顾建年朝厨房里走,想去问问钟点工,陆濛晚上有没有回来过。
  陆濛没有听见顾建年开门的声音,她正在厨房忙活最后一道甜点,焦糖布丁。可爱的布丁已经做好,装好盘就可以上桌了。
  顾建年走到门口时,正好看到陆濛弯着腰摆弄布丁的侧脸。
  柔和灯光下,她的脸白皙干净,鼻梁高挺秀美,下颌到脖颈的线条极其优雅柔美,一缕发丝垂在脸颊,格外动人。
 
 
第035章 惊涛骇浪
  白色的瓷盘精致典雅, 盘底疏疏落落印着浅紫色花瓣, 焦糖布丁小巧玲珑,端端正正地放在花瓣正中间,旁边配了一个银色的小勺。
  真是漂亮,看上去就有食欲。陆濛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摆盘, 正准备拿手机拍两张,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低沉磁性, 带着笑意, “这是焦糖布丁吗?”
  陆濛又惊又喜地扭头,顾建年就站在餐厅的桌子边,远远看着她。
  水晶吊灯的光璀璨夺目,灯下的顾建年,也是璀璨夺目的。他的发色浓黑似墨, 肤色明净,嘴唇浅浅的一抹淡红正微微上翘。
  顾建年今年已经31岁了, 可每当他这样微笑时, 陆濛就会产生一种时间不曾流逝的错觉——眼前的男人依然还跟当年23岁的大男孩一样, 依然那么青涩, 矜持, 那么神秘。
  “是焦糖布丁。”陆濛端着布丁, 有些犹豫地迎了上去, “你回来啦?”
  她发现自己的腿有点软。是的,她害怕, 害怕接下来不得不进行的解释。顾建年会怎么想她的家人?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嗯。”顾建年应了一声,转身朝卧室里走,“我先去洗个澡。”
  不知道是不是陆濛的错觉,她觉得顾建年好像也有点紧张。也许不是紧张吧,是尴尬?陆濛闷闷想,发生过那种事,顾建年尴尬也很正常。
  陆濛把布丁在桌子上摆好,静静坐在餐桌上等顾建年。
  顾建年很快就洗完澡出来了,穿了件灰色居家T恤和运动裤,看上去非常修长挺拔。
  “快来吃饭吧。”陆濛笑着招呼他,帮他先盛上一碗汤。
  顾建年伸手接汤,两个人的手指碰到了一起,陆濛想把手收回来,又担心顾建年也想收手,汤会洒出来,就没敢再动。
  出乎她的意料,顾建年的手竟然也没有拿开,两个人的手指就那么在汤碗上交握着。
  顾建年的手指很热,还带着刚洗完澡的湿意。陆濛抬起眼睛看着顾建年,舔舔嘴唇,想说一句“你把碗端好啊”,可是一看到顾建年也在看她,她的心突然就怦怦狂跳起来,跳得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顾建年的眼神像深幽的海洋,看上去波平浪静,下面却像隐藏着惊涛骇浪。这让陆濛觉得心慌——气氛,好像有些暧昧……
  其实只是两三秒的事情,等顾建年终于接过汤放在桌上时,陆濛却有一种跑了八百米的虚脱感。
  陆濛不知道,顾建年心里的确有惊涛骇浪。
  刚才,就是她抬起眼睛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他看到陆濛的眼睛湿漉漉的,脸上突然泛起了红晕,从眼皮一直到下颌,都是娇艳的粉红色。
  更要命的是她还舔了舔嘴唇。饱满丰润的唇瓣,被她的舌尖轻扫滑过……
  顾建年情不自禁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想起了他是怎样把她压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想起了唇舌交缠时甜蜜又疯狂的滋味。
  汤很好喝,温度正好,竹荪鸡汤浓香滋补,顾建年垂着眼睛慢慢喝汤。
  先不解释吧,先吃完这顿饭再解释吧。这样美好而微妙的感觉,他想再多延续一会儿。
  陆濛一点胃口都没有,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建年,你吃完饭,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顾建年心里一沉,她要说什么?是想从家里搬出去吗?
  心里再焦灼,顾建年也只是低着头淡淡应了一句,“好。”
  顾建年努力放慢速度,同时他意识到了一件事,“爸妈和小柏呢?怎么都没在家?”
  陆濛眼睛盯着面前的焦糖布丁,“他们回去了。”
  “回去了?”顾建年很吃惊,“这么快?不是说好会住半个月吗?”
  陆濛心里有些黯然。顾建年的惊讶,只是因为教养吧。哪怕心里再看不起他的家人,也不会表现出来。
  陆濛斟酌着词语,“嗯,一会儿你吃完饭我跟你说一件事,说完之后你就明白了。”
  饭吃的再慢终究也是要吃完的。顾建年吃完饭后很自觉地把剩菜倒掉,又把碗筷放进洗碗机。
  陆濛已经泡好了柠檬香片茶,等他收拾好厨房,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时,陆濛终于煎熬地开口了。
  “建年,周三晚上发生的事,我……”陆濛刚一开口,还没说完,顾建年就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马上打断了她,“对不起,那天的事,我本来也想今天跟你解释清楚的。”
  是要提出离婚了吗?陆濛有些心酸地闭闭眼睛。强扭的瓜,终究还是不甜啊。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回来之前我有一个酒局,事后想想,我喝的酒可能有点问题,朋友说是药酒,我没有问成分,可能里面有一些,呃……”顾建年语无伦次的想要把事情说清楚,“有一些让人神经亢奋的东西。当时我站在阳台上是想吹风冷静一下的,可是你过来了,你身上……所以我……我没控制住,对不起!”
  听完顾建年的话,陆濛石化了。
  什么情况?顾建年以为那天的失控是因为他在饭局上喝的药酒?他根本没猜到是那杯牛奶的原因?
  还有,“你身上……”这句是什么意思?她身上怎么了?
  “我身上怎么了?”陆濛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决定先把这个疑问搞清楚。
  顾建年耳根通红,“你身上……很香……”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满室寂静。两人都僵在了沙发上,连夜风吹过窗帘的轻响都能听得见。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犹如梦中。”
  顾建年忽然又想起这句诗。此刻正像一场梦,这个梦有些尴尬有些狼狈,可这尴尬狼狈中又带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甜蜜,让他的一颗心变得惆怅又柔软。
  陆濛也觉得这很像一场梦。她身上很香,顾建年说她身上很香……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有没有人来给她翻译一下啊。是对她有好感了么?开始喜欢上她这个人了?还是纯粹的生理冲动?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念?
  陆濛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场梦,于苗苗给她打电话了,陆濛定定心神,接起手机。
  “喂,濛濛,在家吧?今天晚上我来你家睡行吗?”
  于苗苗的声音透着焦灼,陆濛担心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别提了!我那个傻X前同事又跑来堵我家大门了!”于苗苗气得大骂,“幸好我出电梯前先看了看,要是被他缠上,我又得报警被人围观了!”
  “是那个周翀吧?”陆濛听于苗苗说过,有个叫周翀的前同事对她死缠烂打,要么早上抱一大束玫瑰花等在她公司门前,要么晚上跑她家去堵门,总之就是神经病一个。
  “就是他!我明天就联系中介,把这破房子卖了!我不住了!”于苗苗喘口气,“对了,你家方便吧?你们家顾学霸回来没?”
  陆濛还没来得及说话,于苗苗又道,“我这就开车过来,你先把床给我铺好。反正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你跟顾建年又没有性|生活!”
  寂静的室内,于苗苗的声音格外清晰,陆濛看顾学霸一眼,恨不得把于苗苗从电话里拽出来打一顿。
  “额,苗苗今天要过来住。”陆濛小声对顾建年说。
  “好啊,欢迎。”顾建年赶快说道。他不知道刚才的道歉和解释有没有让陆濛满意,也不好意思追问,希望于苗苗的到来,能让这件事赶快翻篇。
  然而陆濛并没有打算翻篇。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顾建年。是的,她可以将错就错,让顾建年以为是他自己喝的药酒出了问题,但是良知不允许她这么做。
  “建年,其实那天晚上的事跟你没关系。”陆濛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她怕一停下来她就会后悔,“不是你喝的药酒有问题,是我妈给你的牛奶里放了一些,”陆濛顿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一些从成人用品商店买来的东西。”
  顾建年有点懵,他没理解错吧?陆濛的意思是,那晚他失控,是因为徐燕青在他牛奶里放了催|情的东西?
  顾建年回忆了一下,是的没错,他洗澡前喝了一杯牛奶,那杯牛奶是徐燕青递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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