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韫舜迎着晨曦朝霞,骑一匹健硕骏马,不疾不徐,从商人们闻之色变的岐蜢山返回京城的途中时,百姓们已陆续知道她的英勇事迹:当朝皇后谢韫舜主动请缨亲自带兵进岐蜢山剿匪,生擒匪首汪举,彻底铲除岐蜢山的匪窝,速战速决,碰巧救出了被山匪劫掠的京城富商颜家次子颜留,还一方安宁。
在颜留心有余悸的证实下,关于此次剿匪的细节,也传出的真实详细,朝廷和坊间无不震惊,争相传颂。如燎原之火,以翟太后不愿意看到的速度蔓延,按照谢韫舜承诺的本是应该掩人耳目,如今却有天下皆知的势头。
皇后娘娘于小雪节气之时到达岐蜢山,悄悄的走遍了方圆数十里,择取一处被匪首汪举血洗过的空寨子,修缮屋舍,屯备粮食,挖沟渠,适应环境养精蓄锐。
恶劣的气候和紧缺的粮食,对他们是严峻的考验。
一切准备妥当了,皇后娘娘便主动出击,不是大规模盲目的进山寻匪,而是百余名精兵押护十八辆满载的马车,乔装成镖师押护的商队,货箱里藏身着两百精兵,一路上冒险谨慎的押运,俨然像是押送贵重的货物。
行进一日一夜后,在山势偏僻处,持续观察不见异样的山匪被引诱出,足有四百余匪。年关将至,山匪兴致勃勃的要捞一票肥货。
那是一场很残酷的硬仗,三百精兵对抗四百余匪,在天寒地冻的深山里厮杀,山匪措手不及但训练有素,个个残暴无比。经过长久激烈的奋战,大获全胜,最终斩杀四百余匪,生擒二十匪,放生两名山匪回去传讯,约在事先准备的空寨子,让匪首汪举带银子赎人。
因山匪血洗村寨、虐杀妇幼的恶迹斑斑,精兵骁勇善战,首战告捷,山匪损失惨重,百姓闻之大快人心。
然而,有一部分真实情况被谢韫舜严令保密,永不得外泄,则是她制作了毒物。精兵所持的兵器上皆涂有剧毒,见血封喉,为了激怒匪首汪举,并掩盖用了剧毒,谢韫舜下令把所有山匪尸体的头颅砍掉,将尸体堆在一起浇上大量的柴油焚烧。大火熊熊燃烧,谢韫舜立在山顶冷静的看着,燃烧的是山匪十余年间的罪恶,是烧杀抢掠所付出的代价。后来,她暗中吩咐,清肃匪窝之后,请僧人到此地做法超度亡灵。
生擒的二十匪被带到寨子里,匪首汪举一日不来赎人,就杀一匪。杀到第五匪时,逼得再不出动就有失威信的汪举亲自率众而来。
被谢韫舜严令保密的是,将每日斩杀的一名山匪做成凌迟破腹的虐杀假象,弃于郊野,以此嚣张的举动激引出汪举。并故意放跑一名山匪,暴露他们的精兵只有两百,让汪举掉以轻心的以多敌少的出洞。
又是一场更残酷的硬仗,匪首汪举率六百余匪倾巢而出,两百精兵对战六百匪,而山匪们杀气腾腾,带着为兄弟们报仇血恨的凶残,武力悬殊过大。
颜留公子以证实的口吻讲述道:幸亏皇后娘娘提前部署的十分周密,在寨子的必经之路上挖了很多陷阱,上面覆盖薄土,陷阱里是锋利刀叉。精兵们的衣裳上缝着晃眼的镜子碎片,干扰山匪们的视线。皇后娘娘站在高处当众宣布,山匪杀死一名山匪,赏银十两;生擒匪首汪举者,赏银三百两。存活的精兵最为功不可没,每人赏银一百两。
一场生死攸关的厮杀,因皇后娘娘的计策英明精细,准备的充分,出奇制胜,生擒了匪首汪举,销毁了匪窝,顺便从匪窝里救出了颜留和他被劫掠的货物。把匪首汪举羁押回京。
被谢韫舜严令保密的又是毒物的使用,精兵们的兵器上有毒,陷阱里的刀叉上有毒,大批山匪冲杀来时,精兵面戴捂住口鼻的湿布,向山匪们投掷点燃的毒烟球。以及,当汪举被生擒后,谢韫舜下令将其余山匪一律斩首,一个不留,以死祭奠。
就连谢远川也不曾想到,美丽大方的谢韫舜,锋芒一露间,凶猛的狠厉果敢,冷静从容,一丝不苟。尽管有贺元惟的出谋划策,在危险多变的形势下,她铤而走险,随机应变的智勇有目共睹。特别是颜留,震骇于谢韫舜当机立断的杀伐,对她更为刮目相看,那是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魅力。
泱泱的天华王朝,理应奇才辈出,竟然是皇后娘娘亲自率兵剿匪,朝野很快就得到了原因:由于山匪曾洗劫的村寨里住着一位投靠远亲的老妇,老妇曾是皇后娘娘的乳母。顿时,皇后娘娘注重恩情讲究义气的名声远扬。
在临近立春之际,谢韫舜回到了京城,没有大张旗鼓,也不骄不傲,端庄从容的进入皇宫。所经之处,层层巍峨森严的宫门立刻打开接迎,她落落大方的行走在庄肃的后宫,熠熠生辉。
得知皇后顺利归来,翟太后心情复杂,端坐在正殿,神情不由得威严,双目有着如临大敌的锋锐,等待着皇后前来拜见。
回到祥凤宫,谢韫舜迅速的沐浴后,着一袭华贵的冬袍,凤钗精美,不管翟太后在荣盛宫的等待,径直进入了乾龙宫。
夕阳下,积雪皑皑,谢韫舜漫步走近贺云开,面带微笑。他的气息温厚,在冬日里尤其的好,而他站在那里,内敛平静的如同古树,没有情绪似的。
贺云开专注的看着她,有点出神,多日不见,她消瘦了些,美丽依旧,气质依旧,像极了优雅的鸿鹄。
“臣妾参见皇上。”谢韫舜笑着,旁若无人的示意他一同前往寝宫。
贺云开配合着她轻快的步伐,走向寝宫,像是久别要独处的夫妻,侍女默契的候在远处。
谢韫舜有千言万语积在胸腔,只觉内心澎湃,他在身侧,她不知从何说起。便深吸口气,一言不发。
当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寝宫侧殿之后,贺云开默默的站在门前,看着她飞快的走到暗道口,打开机关,不再需要他,提裙奔入,消失不见。
她迫不及待的先来见他,只是短暂的相处了途中的一会,原来是为了去找她急于分享喜悦的人。
进到冷宫,谢韫舜踩着冻得结实的积雪,雀跃的进到院中,干净的院落,尊贵的男子,盛放的梅花,她笑,笑容愉快,道:“我凯旋归来了。”
贺元惟目光朗朗,带着欣赏的笑意。
此刻,谢韫舜从抵达岐蜢山起就开始紧绷的神经,才似乎松懈了,她时刻要保持警惕,深知事态瞬息万变,很多事情并不在计划之中。
她闲庭信步的到他面前,坐在花架下的竹案边,与他相对而坐,仿佛是知道她的归期,案上摆着酒坛,看着就像是刚挖出的封藏地下许久的佳酿。她打开坛塞闻了闻,很香,说道:“庆祝一杯?”
“我正有此意。”贺元惟进屋取来酒杯,打磨光滑的竹筒酒杯,他拎起酒坛斟了两杯酒,一人一杯。
“敬你。”谢韫舜举杯,心中自是感激,道:“你的计策周全。”
贺元惟道:“应该的。”
谢韫舜饮了口酒,美眸轻眨,笑问道:“让颜留协助我,怎不提前跟我说?”
贺元惟笑而不语。
“我的事迹能传的那么快速,颜留功不可没。”谢韫舜由衷说着,以及颜留协助了她更精准的乔装商队,他带去壮士的也斩杀不少土匪。
贺元惟沉着的道:“能用上就好。”
“你的眼光不错。”谢韫舜曾视颜留为纨绔公子,人确实不可貌相,笑问:“除颜留之外,这京城之中还有谁是你的可用之人?”
“有需要时,你自会知晓。”贺元惟一口饮尽杯中酒。
谢韫舜没有追问,这只是刚开始,还会有其它事要提上日程。小抿了口酒,她的酒量本就不佳,稍后要去拜见翟太后,可想而知会暗中较量,她必须保持清醒,一杯酒足矣。
她把此次岐蜢山之行的经过,都详细的跟他说着,有经验,有教训,她与他分享着。
关于皇上去岐蜢山的事她在犹豫要不要说,想了想,坦言说道:“皇上跟随我去了岐蜢山的营地,连夜回宫了,不知他回宫后有没有惊起波澜?”
“据我所知,没有。”贺元惟为自己斟酒,饮尽。
谢韫舜抿了一口酒,若有所思的道:“我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怎么了?”
“说不清道不明。”
贺元惟沉稳的道:“不要任性就好。”
任性?谢韫舜想不想,想不清楚,摇了摇头笑了。她看了眼西沉的太阳,照射的光芒渐弱,道:“我该回了,去见太后。”
贺元惟不语,只是定睛看她。
说罢,她站起身,忽然觉得眩晕,天旋地转的,便又坐下,扶额,蹙眉道:“我有点晕,不胜酒力?”
贺元惟关切的道:“你太累了。”
累?分明是晕,头脑恍惚,酒的原因?谢韫舜揉着头想要清醒,可她越想清醒就越是渐渐晕的更沉,睡意深浓。下一刻,就意识薄弱的趴在案上。
当她稍有一点知觉时,抬不起眼帘,却感觉到了自己被抱起,抱的很紧步伐很快,被抱放到床上。
“元惟?”她有气无力的轻问。
回应她的是她感受到有人在脱她的衣裳,急切的,粗暴的,争分夺秒的,随着一件一件衣裳褪去,她浑身冷。毕竟是冬天,床榻凉,周围的一切都凉,好像是躺在冰面上。
“冷。”她浑身乏力,语气微弱,有知觉,可是眼帘怎么也睁不开。
温暖的躯体压了下来,她感觉到了肌肤毫无阻碍的接触,一片肌肤又一片肌肤的在贴合着,她意识到自己和压住她的人都一样未着寸缕。
“别。”她几乎发不出声音了,动弹不得,她甚至觉得她的呼吸也快枯竭了。
落在她身上的并不是热情的吻,她慌乱不已,第一次体会到无能为力,像待屠杀的动物,像命不由己的植物,像一切被强势对待的生灵。
“元惟?”她的嘴唇蠕动,没有声音,喉咙也没有震颤,苍白无力。
酒有问题。
她知道了酒有问题,可是晚了,她的所有清醒和冷静在贺元惟面前是放下的,一直是放下的。
在她身上抚摸的动作不算温柔,她的意念渐渐苏醒,可是身体渐渐不再属于自己。她没办法动弹,只能接受,茫然的接受。
是谁在对她为所欲为?是谁完全彻底的控制住了她?到底是谁把她牢牢的困在身下,做着她没办法表达的事情?她急的要发疯,血液翻涌,但无济于事,怎么都没有办法,除了接受,她什么也做不了。
亲吻和抚摸在继续,依然不热情不温柔,但也不粗暴不敷衍,像是在肆无忌惮的研究。
是谁?
是谁?
是谁?
她的双腿被分开,被挺入,被贯穿,身子被直截了当的要去了,被占有。
疼,她感觉到了疼。
第22章 宜愉悦
谢韫舜的全身绵软无力,只能接受着在瞬间被完全占有,疼的很强烈、很清晰,随即她感觉到那占有的动作在达成之后停住了,一动不动的停在她里面,停了须臾,撤出。
撤出的很仓促,比进入时还要仓促。实施占有者是突然意识到不能这样做还是不应该这样做?
寂静极了,贴着她冰凉肌肤的肌肤很温热,保持着接触静止不动。她身体的疼意没有在消退,反而随着心跳和呼吸在扩散。
“不要再继续。”她的嘴唇轻轻蠕动,只是徒劳无益,根本发不出声。
酒里被下了什么古怪的药,竟让她无力动弹、不能出声,有意识,有知觉,而知觉变得异常灵敏,能做的就是接受和承受,以及感受。
是谁下药动的手脚?意欲何为?
忽然,她的双腿被分的更开,以迎接的姿势敞开着,腰被握着,没有预兆的再度被挺入,持续的,强有力的,甚至是野蛮的,绝对控制的占有着。
她能感觉到那力道里有义无反顾的决心,无声的接受着一切,躺在不知道是那张床上,不知道是被谁主宰。就像是她接受成为了皇后,接受通过自己的方式扭转乾坤,都一样的是出于本能,无法跨越命运的本能。
他的体魄强健,雄性的攻势之下,掩盖的是没有经验的笨拙。进行时,他专心的揣摩,好学的研究,孩子气般的大胆鲁莽。
不可思议的是,她渐渐的苏醒着,身子恢复些许气力,眼帘能睁开一条缝,却模模糊糊,混沌一片的看不清。
在他迅速的不间断的冲撞下,她干涸的身体里慢慢的起了潮,渐渐地,潮起风涌,犹如潮汛袭来,奔流的猛烈又果断,淹没般的冲刷着她的意识。
他用的是蛮力,是他刚毅的精劲,被润滑的吸着朝里入,全神贯注的入到最底。
她恍惚了,莫名的遥想到岐蜢山的厮杀场景,鲜血、凶厉、嘶吼、生死,天昏地暗,悲怆无比,天地则集于方寸。
过了良久,他顺势释放后,停歇了。
谢韫舜的心绪狂乱,乏力的喘息,疲倦的在黑暗中睁眼。她感觉到占有者离开了床榻,走开了一阵。随着微弱的烛光摇曳,他回来了,端着烛台放在不远处的案上。
她勉强镇定,努力去辨认这是什么地方,映入眼帘他庞大的影子笼罩着室内,看不清。她仔细去瞧着他是谁,只能看到他赤裸强健身形的轮廓,看不清。
“这是……”她试着说话,依然发不出声音。
他不慌不忙的背对着烛光走到榻前,从她身下拿起一样东西回到案前,放在火光边照亮着观看。
是一块白色的大棉帕,尽是湿润透亮的水迹。她清醒的看着,不难想象,那块棉帕上不应该只是湿了,应该还有红色的痕迹,落红的红色。
被那么彻底的占有之后,她没有落红。
为何没落红?
明明是处子,为何没有落红?
她的心咯噔一下,定睛看着那块白棉帕被端详了片刻,开始慢慢的整齐的折叠,折叠成能握在掌中的方形。在掌中握了片刻,仿佛改变了主意,棉帕被瞬间抖落展开,捏起一角放在烛火上点燃。
也许是棉帕湿透了不易燃烧,反倒使微弱的烛光熄灭了。黑暗中,他随手把棉帕扔进了案下的炭盆里。红炭一边烘干着,一边闷燃,没有燃烧起火,在明灭的星星火花里化成灰烬。
她蹙眉,他是谁?贺云开还是元惟?与他没有落红的结果意味着什么?
紧接着,他回来了,压向她,在她横陈的玉体上恣意的亲吻,抚摸。
是夜晚了?
四周很寂静,寂静的诡异,是什么地方如此寂静?她沉思着,木桃她们理应会寻找她,没寻找到?还是寻找到了不便打扰?
不似初次的急切,这一次,他显然多了耐心,随心所欲的亲吻他想亲吻之处,抚摸他想抚摸之处,带着耐人寻味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