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是事业线上的。然后下一章会非常快速的大婚逼宫,细节也不描写了,毕竟大家都在催着少神掉马
第38章 chapter38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银霜总是找各式各样的借口到洛湘府来,时间长了,清冰都不想去管了。至于银霜总是无时不刻地来一番表白,清冰也只能用一句有心无力来回应他,毕竟,他也实在没办法不是。
这三年来,清冰虽然极少现身,可是他却一直在调查父母身亡之事。他悄悄去过省经阁,调阅过卷宗,根本没什么两样,只能失望而返。旭凤倒是坦坦荡荡的,天后也根本不可能出毗娑牢狱,无论如何查都是止步不前,让他头疼不已。
去年的时候,他在庭院中点长明灯,却意外在假山石后发现一段冰刃,刃尖带血,清冰本就是修习水系法术的,一眼就看出来这冰刃成型于水系凌波掌,只是出自父神之手。上面早已干涸的血迹应该是凶手所留的,可是他暗中查访却始终没有个所以然来。
而且,除了父母之仇,还有别的事也一直困扰在他心上,让他寝食难安。
“少神,天帝有请。”
清冰放下手中茶盏,回头看了一眼天帝派来的仙侍,淡淡道:“不知天帝有何事啊?”
那仙侍一见清冰模样,就被下了一跳,他还记得这位少神丰神俊秀,如今怎的成了这般样子。他掩下震惊,“这不是三年孝期满了,夜神大殿和水神仙上的大婚也该筹备起来了,您是水神仙上的弟弟,天帝想与您商讨一下婚期。还有,您继任风神之位的事。”
清冰神色黯黯,“这继任风神之位也不过天帝陛下一纸诏书的事,至于夜神大殿与水神的婚期,清冰不敢居长,此事就由天帝全权决定,到时候日子定下了还请仙侍再跑一趟通知我吧。”
“这…”仙侍颇有些为难,但看到清冰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他觉得心脏有点刺痛,不敢再反驳,灰溜溜走了。
“少神,不,该改口叫风神仙上了。”银霜现身而出,发现清冰看到她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不免有些失望。都三年了,她这么热情如火还是没能打动他的心吗?他的难道真的是石头做的?
对此,清冰只能说,不是石头做的,但切切实实是冰做的。
看着清冰悠然地烹茶,评鉴,银霜一下子来了气,将清冰手中的茶盏夺了过来。
清冰抬眸看了银霜一眼:“气性这么大,谁惹你了?”说话间,他手中又变出一个崭新的茶盏,“我看啊,你该喝些凉茶降降火,我的好茶可不能叫你浪费了。”
“茶茶茶!”银霜重重地将茶盏扣在桌上,“是不是在你清冰眼里我还比不了这些茶水?”
清冰给了她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银霜一下子气笑了:“亏我这么关心你,和着我都是自作多情。”她的声音带了些许哭腔,“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有我三年前见你时的灵秀,这么瘦削,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清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递了条丝绢给银霜。
这三年,他无一日过得安心,从一开始的两三个月发一次病缩短到一个月,到现在已经习惯了每旬发一次病,这样子能不瘦吗?他甚至不知道哪一天就是自己的死期,如今不过是全靠着心中那股执念强撑。
其实,他真的好累的。
天帝很快就将婚期敲定,为了将水族势力尽快握在手中,这婚自然是结的越快越好。他命月下仙人主婚,亲自前往花界迎亲,缘机仙子负责婚宴琐事。
前有天后被废,后有水神风神身陨,天界近来的事着实是多了些,此次大婚定要办的越热闹越好,一扫天界的阴霾。
婚宴开始前,邝露奉了润玉亲命,去洛湘府见清冰。她看起来忧心忡忡,一点也没有璇玑宫即将迎来女主人的样子。昨日,殿下观星象,虽则北辰星衰微,可是星象紊乱,叫人看不清未来走向。
这个时候,殿下却似乎是成竹在胸,还让她到洛湘府里来,清冰少神三年未曾出现,又能知道什么呢?
为着邝露来,清冰亦是有些诧异,看了看身上松散的衣袍,不得已催动灵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邝露见过风神仙上。”
“夜神大婚,邝露仙子怎么有心来我这冷冷清清的洛湘府了?”
邝露双手奉上润玉的亲笔信,“殿下托我将此物交给仙上。”
清冰一目十行看过,心中有些许暖流淌过。他将信小心收起,笑着道:“劳烦邝露仙子跑这一趟了。请你回去转告夜神大殿,清冰将他的话记在心上了。”
他想在大婚上做什么,当真以为他猜不出来吗?可是自己猜出来的总还是比不过听他亲口说的舒心,他还是顾念他的,甚至还让邝露带来了亲笔信,让他千万不要前往九霄云殿观礼。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的大婚注定是血流成河了。
润玉牵着锦觅的手踏上天阶,这二人皆着白色婚服,盛装华丽,脸上却殊无喜色,各有各的心思。润玉看着锦觅的侧脸,有一瞬间的恍惚,若是清冰…他在心里摇了摇头,这种时刻他居然在想这些,就算清冰是长得像姑娘家了些,也总是喜欢在他面前撒娇,他也不应该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
旭凤是天帝次子,长兄婚礼却没有出现,清冰是锦觅唯一的亲人,这两个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没有出现。天帝有些不满,月下仙人还想着拖延时间,但是吉时已到,天帝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就在一拜苍穹大地时,旭凤及时出现,将润玉意图造反的阴谋公之于众。天帝大怒,却发现浑身都动弹不得,是那杯星辉凝露。
润玉手下的天将已被火神人马换下,将他团团围住。润玉却是镇定自若,天帝恼怒,今日他定要惩戒润玉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
润玉冷笑出声:“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又又和权利要求他人如此,父帝当年为了这个地位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若论心狠手辣,我怎及父帝一半!今日之事,不过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润玉眼角隐隐含泪,“我所做这一切,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但求心中净土一片,无愧先母生养之恩。”
洛湘府内,却半点不受干扰。
清冰起手,转轴拨弦,琵琶声声,势出惊人。
银霜闭眼坐在他对面,静心欣赏这一出十面埋伏,高潮之处,她豁然睁眼。
润玉计划已然暴露,天帝不想再听他多言,着兵士将他押解下去,只是满堂天兵却无一人擅动,旭凤也是惊诧不已。
谁能料想,火神的人马中早就已经混入的润玉的人马,就连诸位仙家也站在润玉这边,愿意拥立润玉,天帝失德,而润玉则是人心所向。
双方人马打斗起来,而这时,九霄云殿外兵甲声音骤起。“殿下,银霜来迟,还请殿下恕罪。”十万水军,一下子就让旭凤的人马落在了下风。
就连平日里润玉最为信任的邝露都不知道,润玉居然取得水族的支撑。牡丹,花中之王、君临天下,还有冰心玉壶,三年前他就已经看清,银霜可不是那种花痴草包的女人。
水族居然也反了,果然是乱臣贼子。银霜怒对天帝:“太微,当年你设计使东南水系分崩离析,又任由鸟族肆意欺凌我水族,甚至还纵容天后置洞庭三万水族性命如草芥,是夜神大殿替三万水族同胞受了天雷电火之刑,夜神大义。太微,你不配当天帝!不配得到我们水族的效忠!”
大势已失,旭凤目睹着燎原君身陨,手中燃起了琉璃净火。
弦断了,清冰起身张开双手,起风了!
刃落,锦觅一刃捅入旭凤内丹精元之中。是他杀了爹爹,是他杀了临秀姨,她要报仇!
天帝眼睁睁看着旭凤身消形灭,又想到自己下场,仰天长啸,竟冲破了煞气香灰的禁制。然而下一秒,他的元神又落回身体内,如坠深渊。
月下仙人一直站在天帝身旁,吓了一跳。“清冰,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不忠不义之徒!”
清冰的双眼没有任何温度,周身泛着死气,瘦削的身形让月下仙人看的心惊胆战。他的手指搭在天帝肩上,语气阴冷:“陛下,您可不能死啊,您若是死了,岂不是真的要让夜神殿下背上骂名了。”
月下仙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清冰点住了穴道:“月老,您素来偏心火神,今日就请您不偏不倚的看着吧。”
挚爱相杀,至亲相戮,这就是权利更迭啊!
隔着人海,润玉对上了清冰没有焦距的双眼,忽然有些心慌。他明明让他不要来的,他这样子是不是很丑陋很恶劣,是不是不再是他心中的那个小鱼哥哥了?他似乎瘦了好多好多,看起来憔悴了好多。
清冰却突然扬起嘴角,冲他笑了。
润玉不让他来,说刀光剑影,容易伤到,可是清冰也说过,不论他做什么,他都会在他背后支持,即便是骂名,他也要和他一起扛。
作者有话要说:
该缩的都缩了,就为了加快掉马进程
第39章 chapter39
这场权利的交接,足足用了半年才算完全将乱势平息。天帝太微,自感无德无仁,遂下罪己诏,自我流放。长子润玉,性本高洁,心怀仁义,深得人心,可堪大任,宜承继帝位,以安六界。
自从半年前锦觅杀死旭凤之后,陨丹彻底碎裂,因为旭凤之死,锦觅心如死灰,一直昏迷着,润玉也只是去看望过一两次。那一日在九霄云殿,两方将士杀红了眼,遥遥相望,他才惊觉三年未见,清冰瘦削了那么多。
可是当九霄云殿血溅满座时,清冰缓步经过他身边,他又觉得是自己看错,哪有那么瘦削这不还是当年清灵隽永的清冰少神吗?
这三年来,他一直在筹划谋算,每每站在洛湘府外,却始终无颜见他。他利用水神风神的死,利用了他仅剩的血亲,他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六界人的面前,君临天下,可连见清冰的胆量都没有。
他拥有了一切,却又仿佛失去了一切。
听闻清冰近来总是往省经阁去,只是每次都是润玉后脚到,清冰前脚走,整整半年,相碰面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清冰总是在避着他,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出现在大婚典礼上,为何要做那么多?
银霜扶持有功,承继钱塘君之位,承了钱塘君位置后,倒是再难得看到这位公主曾经花痴草包的模样,也是个有野心的。只还总是追着清冰跑,清冰也未曾十分的拒绝,这让润玉心里有些小小的疙瘩。三年前,和这位公主合作时,每每想到清冰,他就给不了多少好脸色。
看来这新继任的钱塘君对新任风神着实是动了真情。
天帝登基大典,百鸟争鸣,百兽献瑞,礼乐声炮响彻六界,六界难得如此祥和安好。
润玉着九龙白玉冠,白玉袍,腰间搭着金丝银线制成的腰带,银鳞片片。衣摆上以冰丝绣着镏金蟠龙式样,熠熠生辉,外罩云肩广袖拖地对开长袍。在礼官的声音中,润玉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踏上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天阶。他的目光直直注视着九霄云殿,直达大殿中央的宝座。
母亲,孩儿为您报仇了,您看到了吗?从此后整个天界都是我的,都在我的脚下。
润玉眼角有泪滑落,又快速被风吹干。他眼角斜睥,这万丈天阶终是只有他一人,他还记得,有个人说会永远在他身后的,可今时今日却未能见他。
大宴群臣,清冰居于太巳仙人、邝露之下,本来他的位置该是在上首,只是那个地方实在是离润玉太过近了些,稍有动作便尽收眼底。他不愿离得那么近,他方才落座,银霜便靠了过来。
清冰向来对银霜无可奈何,即便是这样的日子里,也只能随着她去了。反正,他早就说过,情爱之事有心无力,再多也就没有了。
他对面上首的位置是留给水神的,清冰知道,锦觅杀了旭凤后,至今还在昏迷中,未曾醒来。他记得,锦觅说过她心里爱的是旭凤,可是却又杀死了他,锦觅杀死挚爱的缘由是杀父之仇。
对清冰来说,他是不信的,不信旭凤会对自己的父母动手,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何锦觅会那么笃定,笃定旭凤就是凶手。
而那一日,润玉分明是在等,等着锦觅动手,可是清冰却一点都不愿意联想到润玉身上。他怕,这其中会有让他接受不了的阴谋。
他端起杯盏,一饮而尽,皱了皱眉,这杯中之物,并非酒,而是他素日饮的清茶。他下意识看向宝座的润玉,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连忙转移了视线。
银霜坐在他身侧,一直有意搭话,却发现清冰今日更加寡言少语了些。她心中不免烦躁,几杯酒下肚,胆气倒是上来了。
“今日天帝登基,乃是六界大喜,银霜斗胆祈请陛下,沾一沾陛下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