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主力的刘飞铭很自觉地转移话题收起手机，程雨茉本来也没打算再玩儿，随手点开皮肤界面，一页一页往下翻，直到看见那件红色披风才停下来，3000多rmb。
她翻到这页只是想证明他是个疯子，是她现有认知里无法理解的疯子。
“给你介绍个朋友，等一下我去叫他。”
程雨茉看了眼走远的短裙女人，低头刷起微博，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才缓缓抬起头。
“苏瑞，这是左川。”两人短短对视，都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声好，谁也没表现出之前有过过节的样子。
左川坐下时往里看了眼，看到窝在角落里的程雨茉，瞳孔微微放大，笑着点了下头。
程雨茉也点头回应，两人没再过多交流。
她跟左川算是比较熟悉了吧，毕竟自从医院回来，他的短信就没有断过，她有空时会礼貌地回上一两条。
但似乎有一个人不甘于现在的平静，端着酒杯走过来，看着缩在角落里玩手机的程雨茉，“你们不要坐一起吗？”
程雨茉缓缓抬起头，对上了苏瑞的眼睛，她不甘示弱地瞪大双眼，想用眼神逼退他的无理取闹。
苏瑞完全没有领会她眼神的含义，拍了拍刘飞铭，“把位置让出来。”
刘飞铭倒是很听话，乖乖坐到了一边去，苏瑞挑眉对左川说：“坐过来啊，都给你让开了。”
左川拿着酒杯站起来，“谢谢。”说完，坐到了程雨茉旁边。
程雨茉心烦意乱地拿起桌子上的鸡尾酒，打算喝一口缓解烦闷的心情。
酒还没到嘴边就被拦下了，“你不能喝酒。”左川拿过她手里的酒放到桌子上，“我给你点杯饮料。”
“不用麻烦了，这个没多少酒精，别浪费了。”程雨茉拿起来准备喝。
“不行，你还想去医院吗？”左川有些微怒，不就是一杯鸡尾酒嘛，倒了又不可惜，他抢过程雨茉手中的酒起身走开了。
苏瑞坐在对面看着，眼里似笑非笑的像在看戏。
等左川拿了杯热牛奶回来后，苏瑞才慢悠悠地说：“看你们在这秀恩爱，我还真有点反胃。”
左川把牛奶递给程雨茉，抬头看着苏瑞，“受不了就滚。”
苏瑞冷笑了一声，“刘飞铭，你都看清楚了，这女人可不止你一个男人，不想受伤，就他妈的早点清醒。”
“苏瑞，你闭嘴。”程雨茉怒了，她已经被他侮辱一次了，绝不会让他平白无故再侮辱第二次。
苏瑞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吼他，踹了一脚桌子，“你他妈再说一遍。”
桌子上的酒水哗啦洒了一地，围坐在桌边的旁观者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苏瑞的怒火瞬间转移到他们身上。
程雨茉站起来，突然笑了，笑声中多了份不易察觉的鱼死网破，她半笑半认真地说：“如果说我男人多，那你也是其中一个，那天晚上你不是吻我了，还说我是你的女人。”
她盯着苏瑞逐渐冰冻的双眼意犹未尽地补充道：“你不是还把你的戒指也给我了。”
周围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不用苏瑞开口，他的朋友都识趣地悄悄离开了，程雨茉的室友也被拉走了，此时只剩下四个人还在当庭对质着。
刘飞铭最先反应过来，他把矛头对准苏瑞，“她说的不是真的吧，你明明知道我对她有意思，你还…”他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没想到他的好哥们竟然跟他喜欢的女生纠缠不清，虽说不是戴绿帽子，但这感觉比戴绿帽子更让他糟心。
苏瑞点了支烟，吸了一口，表情淡然地说：“我那晚喝醉了。”
“雨茉，我送你回去吧。”左川没兴趣再待下去，侧头问她。
“等一下，我还有话说。”她站起来对刘飞铭说：“我承认那天在篮球场是利用了你，但是我没有想要伤害你，至于他，我们之间没有半点关系，他只不过把我认成了别人。”
程雨茉拿起包，“左川，走吧。”
“等等。”苏瑞站起来拦住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质问，“你为什么要利用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程雨茉刻意回避她最初的目的，那个可笑的交换条件，她已经因为它受尽侮辱了，再提它就是把那道伤口再生生撕裂，这只会让她再痛一次。
“你要是不说，就别想从这里离开。”苏瑞往前逼近，把她逼退到墙边。
左川走过来拉住程雨茉的胳膊，“你觉得就凭你能拦得住我们吗？”
“那你们就试试。”苏瑞死死盯着程雨茉，他想透过这双看似无辜的双眼看穿她的灵魂，这个答案，他要定了。
程雨茉看到了他眼底燃起来的火光，感觉她正在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所吞噬，她知道自己斗不过，更不想连累左川，转头跟左川说：“让我跟他说两句。”
左川松开她的胳膊，点点头走开了。
程雨茉不再直视他的双眼，低头看着地面说：“我就是想接近你。”
苏瑞对她的回答很意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然会主动接近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
程雨茉挣扎地摇头，反被他捏住双颊，她被他温热的手指禁锢住，只好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劝你当舞剧团的导演。”
“你能有什么好处？”苏瑞不是傻子，他知道她没那么单纯。
“如果你当了导演，我就能进舞剧团。”
苏瑞冷笑一声，眼底泛出寒气，他松开手说了句“滚吧。”转身坐回沙发。
想从他这里的得到好处的女人，现在又多了一个，仅此而已。
***
仲夏夜，微风躁热，左川送程雨茉回到学校。
“雨茉，等一下。”他从机车上下来，拉住她的手腕。
程雨茉静静地仰头望着他。
左川眼中含笑，把她揽入怀中，就在她抬手轻轻推搡时，他用低沉的嗓音说：“别动，让我抱一下，我明早的飞机，要出去一段时间。”
程雨茉点点头，这个小动作摩擦着他的胸口，原本还算平静的心，被她撩动地乱跳起来，他只好揉揉她细软的长发掩饰心中的躁动，“记住，离那个富二代远一点。”
“恩。”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左川有些不舍窝在怀里的小兔子，把她抱的更紧了些，正在享受时，却被不远处的闪光灯惊扰了情绪。
“滚，拍什么拍，没见过谈恋爱。”要不是程雨茉在怀里，他早就上前砸手机了。
两个拍照的女生赶紧收回手机，拉着手跑开了，她们只是觉得这个画面太美了，人美景美，难得一遇嘛，谁知道这么帅，这么酷的男生，竟然还这么屌。
***
程雨茉刚回到寝室就被室友们团团围住了，她们你一言我一嘴的逼问着。
“你和苏瑞真接吻啦？”
“你们多会儿认识的？”
“在一起啦，还是你是他的地下情人？”
“对对对，还有那个左川是谁？”
“你们先别问，雨茉你先回答，到底谁是你男朋友？”
程雨茉拉出椅子坐下，看着她们满脸的疑问，叹了口气，“你们一个个问可以吗？”
陈琳琳钻过来，“到底谁是你男朋友？”
“都不是。”
“那你跟苏瑞算什么？”
“路人。”
“啊！”
程雨茉觉得解释的差不多了，起身去洗漱，陈琳琳跟过来，“放心，今晚的事情，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
程雨茉知道如果这件事被传出去，她今后的一段日子，应该说是在苏瑞气焰笼罩下的校园生活，都将会是水深火热的。
洗漱完，她躺在床上，觉得气闷，拿出手机点开游戏，被人虐了几局后心情竟然有些缓和，难道她有受虐倾向？
就在走神时，收到一条邀请，看了看对方的名字“我最帅”，这么自恋，是个小学生吧，她犹豫了一下点了同意。
翻看了一下他的基本信息，看着可怜的级数和胜率，果然是个来抱大腿的小学生。
对方选了随机匹配2V2，她以老前辈的姿态在游戏里驰骋，看着“我最帅”跟在身后乱窜，完全没有走位，不时胡乱放个大招，她在被害死几次后终于忍不住了。
One day：“跟着我，别乱放大招。”
程雨茉看着他从身后窜到了前面，然后竟然消失了……，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任性吗？
她只好孤身一人在野外打散兵，偷偷摸摸地绕到敌后准备反击，没想到一转身，看到“我最帅”潇洒地坐在草丛里。
One day：“你是来坑我的吗？”
一直沉默的“我最帅”终于回复了，“恩。”
☆、第六章
好啊，那就互坑呗，程雨茉蹦蹦跳跳地坐到“我最帅”对面。
对方的两个玩家跑过来围着他们转圈，就跟看动物一般欣赏起来，这是两个傻子吧，到游戏里练气功。
就在对方欣赏完放招冲过来时，“我最帅”快速站起来跑掉了，只留下还坐在原地傻眼的程雨茉，她又送了对方一个人头。
程雨茉气愤地发过去，“有本事你别跑啊。”
我最帅：“有本事你别死啊。”
程雨茉退了游戏把手机扔到一边，生了会儿闷气又觉得可笑，怎么还跟个陌生人生气，想想又打开游戏，刚上线就收到了一条邀请，还是“我最帅”发来的。
她点了拒绝，没过几秒又发来一条邀请，在她连续拒绝了几次后，竟然一不小心手滑点了接受，她看到游戏里嚣张的小学生实在是有些无语，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再玩一局。
我最帅：“逃兵。”
One day：“坑王。”
见对方没话了，她满意地玩起来，为了不再被坑，她也不管什么配合了，躲的远远的。
就在她放松警惕时，只见一个身影快速位移到左前方，放了一连串大招收了埋伏在野外的两个人头，她看着站在屏幕中间的人，震惊了，小学生不坑了。
她飞快地打了几个字发过去，“怎么做到的？求教。”
我最帅：“不小心按出来的，无解。”
她对这个答案深信不疑，因为她以前也胡乱按出来过。
程雨茉又跟他打了几局，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发了句，“我要睡了，晚安。”
苏瑞看着聊天框里的几个字，“靠，晚安是他妈能随便跟人说的吗？”
她果然是个随便的女人，他很满意这个结论，随即退出了刚注册的游戏小号。
***
程雨茉接到舞剧团的短信是在第二天中午吃饭时，原本看着碗里的咖喱牛肉完全没有胃口，但是放下手机后竟然觉得饭都变的美味可口了。
吃过饭，她准时到舞剧团报道。
她只觉得是因为她运气好，完全没有想到跟她势不两立的苏瑞会出现在排练厅，更没有想到这个骂她是狐狸精的男人会同意当舞剧团的导演。
苏瑞早就做好一副我是来折磨你的姿态，慵懒地坐在前排。
程雨茉换好舞蹈服从更衣室出来，看到他还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玩着手机，他确定是来当导演的吗？她鄙夷地摇摇头，自觉地跟着其他人站成一排。
“欢迎大家加入舞剧团，我是团长陈芳，按照团里的规矩，新人有一个月的考核期，也就是说，你们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剧团人，都给我提高警惕好好表现，我希望在一个月后还能看到你们。”
程雨茉配合地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陈芳点点头走下舞台坐到了苏瑞旁边，“苏瑞，我可是请了你好几次，你都不过来，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闲着无聊找点事做。”他懒洋洋地回答。
陈芳看了眼舞台上站在角落里的女生，看来这次的宝押对了。
***
程雨茉上完最后一节课，急急忙忙地赶到排练厅，她一边扫地一边抱怨，要不是苏瑞最后多嘴，她也不会被安排一个人打扫整间排练厅。
她用了半个小时把地面扫干净，累的瘫坐在椅子上。
“地还没拖，你白天不是逞能说没问题吗？”苏瑞双手插兜倚在门边。
程雨茉站起来看了他一眼走到门边，“让一让，我拿拖布。”
苏瑞靠着门完全没有动的意思。
好，不让就不让，程雨茉一手扶门，一手伸进门缝够拖把。
苏瑞往后一靠，把她的手夹在了门缝里，胳膊被铁门铬住了，她咬着嘴唇往外拽。
苏瑞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走进排练厅。
由于用力过猛，她一时没站稳，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她揉了揉被撞疼的腰，用力把门推开，拎着拖布走到前面，把拖布放进水桶里涮了涮。
“这么脏的水，你就是这么糊弄人的？”
程雨茉瞪了他一眼，把拖布扔到一边，拎着装满水的桶摇摇晃晃地走出排练厅。过了一会儿，提着一桶干净的水走回来，重新把拖布涮了一遍。
苏瑞斜睨看了眼，低头玩起手机。
程雨茉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闲，现在就剩他坐的那排没有拖。她知道，如果不全部拖完，他肯定又会冷嘲热讽的。
她拎着拖布走过去，“麻烦让一下。”
苏瑞没理她，继续玩游戏。
她看着他打完一局，“能让一下吗？”
“不能。”苏瑞伸直双腿，两条大长腿把路封死了。
“好。”非常人类就得采取非常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