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嗤笑,他才没闲情去搞定这种女人。
平头男见他不上套,加大筹码,“要是你搞定了,我就……”他顿住了,他还真下不了口把自己往坑里推。
苏瑞挑眉,“你就什么?”
平头男想到刚刚妹子得意的样子,暗自下了狠心,“你要是把她搞上床,我就把你上次看上的那套藏书送你,那可是我爸的宝贝,我这赌注够意思了吧。”
苏瑞暗惊,这女人在这小子眼里还挺有价值的,他想想,怎么都不亏,拿起酒跟平头男碰了杯,“成交。”
平头男喝了一口酒,笑着想,这回有好戏看了。
十点半,程雨茉从“欢唱”走出来,路过停车场,看到一辆红色跑车的侧门大开着。
“真不要脸。”程雨茉小声嘀咕,她也不着急赶公交了,靠在树上拿出手机拍起照来。
今天被他拍了照,虽然赚了一万块,但是他要是把照片做成宣传单,再加上个‘程雨茉给钱就脱衣服’的标题发出去,那她的清誉可就都毁了,这下他把谈判筹码送上门,她才不会错过呢。
程雨茉调了调焦距,这破手机,像素低的可怜,晚上本来就暗,屏幕里只能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除此之外黑漆漆的一片,那两双从车门里伸出来的腿根本拍不到。
她只好往前走几步,在距跑车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她对准镜头,按下快门的瞬间,从车里掉出来一个人“哐”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吊带连衣裙的一边耷拉着,漏出半截子黑色的内衣,是那种通明蕾丝的,她抬头看到程雨茉拍照,大声吼叫,“你拍什么?”
“……”程雨茉盯着女人不堪的样子有些想笑,不过她忍住了,不打算再继续围观,转身往公交站走。
女人站起来,脱掉只剩一只的黑色高跟鞋,冲过去扔到程雨茉身上。
程雨茉被她的高跟鞋砸到胳膊,扭头看她,没想到她竟然冲过来揪住她的衣服,另一只手恨恨拽住她的头发,“你个贱人,被拍上瘾了是吧,还跟过来。”
“放开我。”程雨茉用手推她,另一只手往开扳她揪住头发的手。
“你还拍照了是吧,你很喜欢看别人做吗?”女人抢过她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是她狼狈摔在地上的照片,怒气冲冲地把手机摔到地上。
程雨茉看到她攒了两个月才买的手机此时已经四分五裂,这一段时间所有的怨气都突然涌了出来,她抓住女人的头发和她厮打起来。
就在两个人抱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时,苏瑞从车里走出来,眼前的碎发遮住了半边眼睛,看不清他是醒着还是醉着。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她们身边,揪住女人的裙子把她拖到一边,“你他妈的现在谁也敢打。”
他转过头看向程雨茉,他的眼睛里难得的透露出柔情,让她有那么瞬间的恍惚,恍惚中觉得这个男人还没那么混蛋。
“诗缪,你没事吧?”
程雨茉苦笑,原来他又把她认成了别人,他真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女人大笑,“苏瑞,你认错人了,好好看看她是谁?”
苏瑞晃了晃头,睁开半眯的双眼,看到蓬头垢面的程雨茉,眼神黯淡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走回车边,靠在车上。
女人挑衅地看了程雨茉一眼,扭着屁股走到苏瑞身边,声音娇媚地说:“还继续吗?”
苏瑞眼皮都没抬,语气冰冷地说:“给我滚远点。”
程雨茉见女人要走,看着地上破碎的手机追上去,“你把我手机摔坏了,你得赔我。”
女人刚被苏瑞呛完,火正没处撒呢,弯腰从车里拿出手包,鄙夷地看着她说:“你今晚不是用你那廉价的身体挣了很多钱吗,还在乎一个破手机。”
“在乎。”程雨茉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呵,看你这一脸穷酸相,也是,能出来卖的肯定是缺钱,我今天就发发善心。”她从包里拿出一瓶香水,“我出门从不带钱,这香水比你那破手机还贵,以后出门做生意喷上点,没准还能多卖几次。”
女人一脸嫌弃地把香水扔进程雨茉的包里。
程雨茉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了,拿出香水看都没看就扔到女人身上,香水撞击到女人的后腰,随即掉到地上碎成一片,瞬间一股刺鼻的甜香味扑面而来。
女人拧眉转过身,指着程雨茉破口大骂,“你个贱人,还给脸不要脸了。”
“赶紧滚。”苏瑞的声音像一枚不定时炸.弹,让女人拧着的眉头更紧了些,她识趣地闭上嘴,看了眼暴躁的苏瑞,扭着屁股走了。
程雨茉捡起手机的残骸,心里抱怨,真是出门不顺,不对,是自从遇见这个神经病后就没顺过。
她把手机碎片装进包里,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还靠在车上的苏瑞现在已经倒在了地上。
睡着了?她懒得管,拎着包往公交站走,等赶到公交站时,公车已经开走了。
她往停车场望了望,看到那个小白点还躺在地上,犹豫了一下,终是经不住良心的拷问,走了回去。
她用脚踢了踢苏瑞,看他没有反应,就蹲下来检查,他的额头溢出大片汗珠,把原本干爽的头发都浸湿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
她蹲在地上抉择了一会儿,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架在背上,拖着他往马路上走。
她拖着他足足走了十几分钟,走的满头大汗,她把苏瑞安置在公交站的长椅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还好司机师傅好心帮着她把苏瑞扶进车后座。
“师傅,去最近的医院。”
她看了眼昏迷的苏瑞,把他的脑袋推到窗边,在听脑袋不断撞击窗户的声音后,于心不忍地把他的脑袋移到靠背上。
过了一会儿,苏瑞的脑袋滑到她的肩头,她低头看着他细碎的黑发和白皙的皮肤,真是白瞎了这幅好看的皮囊。
她把他的脑袋又移到靠背上,就这样辗转了几次,车子开到了医院。
程雨茉看着躺在病床上睡的安静的苏瑞,谁能想到他醒的时候竟然是个恶魔。
苏瑞半夜醒来,睁眼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里熟睡的程雨茉。
她的头发依然乱糟糟的,短袖被揪的变了型,松垮的像块破布挂在身上,三条暗红色的抓痕在白净的脖子上狰狞着。她像一只倦了的小兔子,把包紧紧抱在怀里,像是生怕被人抢了去。
苏瑞鄙夷地收回视线,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盖的这么厚,想把他闷死吗?他在心里咒骂一句,下床走到沙发边。
他踹了一脚小茶几,上面摆着一个空玻璃杯,在桌上转了一圈后掉到了地上。
杯子碎裂的声音将程雨茉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睡意惺忪的杏眼,眼里满是疲惫,看到站在眼前的苏瑞,眼底的疲惫感更浓了。
他还有完没完,都进医院了还不老实一会儿。她不满地抬眼瞧着他,看他这样子真是一点也不像生病了,难道医生误诊了,他不是胃黏膜烧伤,只是喝醉了?
她都要困死了,懒得管他到底真病假病,翻了个身窝进沙发里继续睡觉。
靠,在哪都能睡,她是杂草吗?苏瑞受不了她的无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让他无法再理智。
他踩着碎玻璃走过去,玻璃在鞋底的碾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俯身看着呼吸平稳的程雨茉,从兜里拿出包烟,点燃一根吸了一口,慢慢弯下腰,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喷洒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他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满意地又吸了一口烟。
程雨茉皱起眉头咳嗽了几声,气愤地坐起来,因为速度太快,她的额头措不及防地撞上了苏瑞的下巴。
她揉着额头,不满地看着揉着下巴的苏瑞,在心里说了句,“活该。”
“你脑袋怎么这么硬。”
“你下巴才硬。”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她的语速太快,苏瑞听的糊涂,他愣了一下,下面才硬,这话该怎么接?
☆、第九章
他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抽了口烟没再说话。
程雨茉抬头看着他,提醒道:“这里是医院,不能吸烟。”
苏瑞又吸了一口,挑衅地吐出烟圈,“谁说的?”
她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那贴着呢。”
苏瑞弯腰凑到她耳边,牵起嘴角笑着说:“我看不见。”
对于他突然的靠近,她感觉很不自在,转过身躺到沙发上,背对着他,对于这种疯子,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无视,她闭上眼睛装睡。
苏瑞站在她身后,抽完一根烟,转身躺回床上,没再折腾她。
第二天一早,程雨茉被说话声吵醒,睁开眼,看到苏瑞坐在病床上,床边站着一位成熟美艳的女人。
女人看到她醒来,转过身,用涂满眼影的凤眼打量她,这是哪里来的女孩儿?穿的破破烂烂的,这小子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简直没法跟他上一个女朋友比,不过他要是真找个这样的,到还是个好事。
女人看着苏瑞问:“这是你女朋友?”
苏瑞懒得理她,不耐烦地说:“你管不着。”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是关心你。”
“用不着。”他不屑地扫了女人一眼,“还不滚。”
女人脸色阴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她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自当他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苏瑞,我虽然没嫁给你爸,但是这几年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操持,你这样的态度太让人寒心了。”
苏瑞冷笑一声,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母亲也不会和他父亲离婚,想进这个家,门都没有。
女人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她转过身对程雨茉说:“你是他女朋友?”
程雨茉站起来摇摇头。
“你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程雨茉低下头,她不想回答,因为她的父亲在她上初中时得了重病去世了,母亲为此背上高额负债,一个人打两份工才勉强支撑她上了大学。
她不是耻于说出母亲的工作,只是不想把心酸的经历告诉一个陌生人。
女人等了一会儿,好像明白了,这样的女孩,家庭条件能好到哪里去,攀上苏瑞还不都是为了钱。
她也不打算再问下去,转头看着苏瑞说:“我问过医生了,你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不过注意饮食,少喝点酒。”
“……”苏瑞玩着手机,把她的话当成了空气。
女人没再多待,转身走出了病房。
“叮”苏瑞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他打开微信,是平头男发的,他扫了眼内容,才恍然想起昨晚的赌约。
他看了眼地上的碎玻璃,微微蹙眉,昨晚对她太凶了。
为了尽快完成赌约,他决定马上行动。
他站起来,从门后拿了扫把,走到小茶几前,“把脚拿开。”
程雨茉没想到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会扫地,愣了一秒才移开脚。
苏瑞默默低头扫地,这些碎玻璃又小又碎,他扫了半天都不见干净。
程雨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我来吧。”
苏瑞抬头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客气,把扫把塞给她,悠哉地坐到沙发上看她扫地。
他一边看一边琢磨,怎么才能一周搞定这个女人,想了一会儿,突然有了主意,他淡淡地说,“帮我收拾家吧。”
程雨茉扫地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这又是什么整人的招数?她没理睬继续扫起来。
苏瑞看她不接招,开出了诱人的条件,“我会付钱。”
程雨茉倒还真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抬头问,“多少?”
苏瑞还没想过,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给你现在时薪的五倍。”
现在时薪是二十元,五倍还是很可观的,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逗她玩,她又试探,“你们家多大?”
“两室一厅,我一个人住。”他看出她有些动心,补充道:“我不会提无理要求。”
程雨茉没马上答应,把地上的碎玻璃都清理干净才抬头说:“需要今天打扫吗?”
苏瑞“嗯”了一声,站起来拿过她手里的扫把,放回门后,拍拍手上的灰,回头说:“走吧。”
程雨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到了缴费处,等他办理完出院,拉着她出门打了辆车直奔公寓。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一片高档小区门口,程雨茉跟着苏瑞下了车。
她留心记下小区的名字,拿出手机查好路线,方便一会儿坐公交回去。
她跟着苏瑞走进公寓大楼,坐上电梯来到了七楼,苏瑞在门上按密码,他也没遮掩,程雨茉不想知道,刻意转过头回避。
“咔嚓”一声门开了,苏瑞推门走进去,程雨茉往里探了探头,她原以为他的家里会堆满垃圾,到处都是脏衣服,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可是房间干净整洁,完全没有需要打扫的必要,她有些纳闷,开口问,“你确定需要收拾吗?”
苏瑞看了眼时间,把手表摘下放到柜子上,回头说:“嗯,现在是下午两点,你可以开始工作了。”
程雨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不到任何可以干的活,她又忍不住问,“我该干什么?”
苏瑞想了想,“会做饭吗?”
程雨茉点点头,“会。”
“那就做点吃的。”
程雨茉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还好,有新鲜的蔬菜,她拿出西红柿放到水池里,拧开水笼头仔细清洗。
突然一双手扶上她的肩膀,把她转了过去,她微微抬眼,苏瑞清淡白净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动作自然地把围裙套到她头上。
程雨茉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他,身后是“滋滋”的水流声。
苏瑞双手环过她的细腰,下巴不经意地蹭过她的头发,这个动作像极了拥抱,程雨茉巴掌大的小脸,瞬间染上了夏日里的蜜桃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