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死出铁骨美感[快穿]——不言归
时间:2018-10-12 09:44:44

  “所以她死得很惨。”林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摁了摁自己略微僵硬的脖颈,“纵观她的一生,她一直在宽恕原谅别人的过错,试图以自己的善良去感怀他人。但是结果就是人性越来越恶,所有人都在得寸进尺,将她逼迫得走投无路。你们也说了,天道的那个窟窿是因为人间有失‘人和’,结果你们却在放纵罪恶的滋生与蔓延,无限压榨良善拥有的生存空间。我不认为善良就可以彻底感怀恶人,我坚持约束、秩序、克制与正确的引导,才是正道。”
  说到这里,林夕突然想起了道虚天曾经的所作所为,以及在患有抑郁症的那段岁月里见证的柳东旭的一生。
  林夕突然愣了愣,她想到缚灵地宫里发生的事情,当时那位性格可爱而又害羞的小道长,在最后对她说了什么?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固守本心,方是正道。”
  她轻轻地笑出了声,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爽快席上心口,束缚心灵的枷锁彻底生锈、破朽:“必要的时候,以暴制暴,也是很好的。”
  ——毕竟秩序有时候也只能维护“大局”而非“正义”啊。
  “……如果你现在选择放弃,那还有回头的机会。只要你将这份‘责任’丢给你身后的人。”
  “前来封神的人类并不仅仅是你,如果你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你可以将让对方继承‘鬼君’之位。”
  对方似乎绝对后退一步,但是这话在林夕听来,却像是威胁一样。
  “我说,你们能不能要点脸?”林夕顶着一张大写的冷漠脸,尖锐到近乎刻薄地道,“本来就是想找替死鬼,还要挑三拣四。我的确是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别人因为我而遭罪,但是你们拿这个威胁我,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其实并不希望我封神上位?”
  “我没记错的话,我是代表人间道的‘鬼君’吧?”
  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算什么神明,算什么君王?
  “别想对我要做的事情指手画脚啊。”林夕一刀斩出,将整片纯白的空间撕裂,“如果非要说我这个人有什么必须承担不可的义务——”
  ——那也只有……不想再让那个人伤心了而已啊。
  身为一只提线木偶的林夕无法回馈给叶青百分之一百的感情,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林夕,又怎能坐视一切都重归绝望?
  “开启试炼吧。”深紫色的魔痕浮于空中,化作光团的五行一点点融入林夕的领域。林夕思考了片刻,不免晒然,她摘下自己无名指上的银戒,投入到深蓝色的魂火中,“如果连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都坚守不住,又谈何而来的治理子民?如果一昧的良善能控制住罪恶的蔓延,人间又怎会有失人和?”
  “正是因为我深知人性本恶,才会肯定这是绝对不能纵容与放肆的。”
  “比我更适合成为鬼君的人?哈?”林夕摇了摇头,“醒醒吧,老古董,你们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如果自己的一生都活得不明不白,又谈何而来的引导与统治?不能让罪恶嚣张,也要教会善良强势,我不奢求天下大同,只希望人们能学会克制人性之恶,希望那些心有执念的人能挺直自己的脊梁,活出自己的铁骨铮铮。”
  “然后打爆坏人的狗头,教他们做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前世——
  佛女:我们要宽恕一切。
  道长:(砍瓜切菜)先宰了再说,反正量刑是缚罪天的事。
  佛女:噫!住手!我们要用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
  某世——
  柳东旭:这些人不杀,就不知好歹。
  林.进化未完全.小夕:……如果有人能唤醒人性的良知,或许不需要使用那么极端的手段?
  今生——
  道长:(考试透题)咳咳,咳咳!天.理.昭昭!固.守.本.心!(突然暗示.jpg)
  林.史前霸王龙.小夕:天.道.爸.爸.都说以暴制暴是对的!!!(举起了大砍刀.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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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完美继承道长和柳东旭三观的林小夕已经进化成暴龙了。
  大家真的别太担心,毕竟对林小夕来说……天道可是她亲爸爸呢……
  大家可以重温缚灵地宫那一段=。=佛女想的是接纳别人的仇恨,但是道长是直接拔剑把人给砍了……(望天.jpg)
  还有叶大佬,你们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做吗?(被打死.jpg)
  恭喜林小夕从开卷守序邪恶进化到混乱善良(哪里不对?)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众生之巅(五)
  漆黑的房间内,陈设温馨的女子闺房,整洁干净的书桌上正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台套着粉色壳套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在黑暗中亮着刺眼的光。
  一道半透明的虚影静静地漂浮在电脑桌前,绘着精致妆容的少女凝视着屏幕上陈列的字句,眼神晦涩、扭曲、疯狂,尖锐一如淬毒的针尖。
  ——想……毁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打扮成那种勾人的样子,还在深夜叫的士,谁知道是不是出来拉客的□□?被强-暴也是活该好吗?!】
  【是现在的女生有问题吧?一个个嚷嚷着独立自主不愿意结婚生孩子,本来男女比例就很失衡了,找不到老婆的光棍把持不住不是正常的吗?】
  ——想让所有人……都去死。
  【呵,当女生多好啊,就算是国家爆发了侵略战争,男人都是被杀死,女人却可以凭借着身体活下来,这种先天优势真是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挣扎不就好了吗?就当出去约个炮,多大点事?要死要活的,结果真的死了吧?】
  ——为什么……这些人渣能活着呢……?而我却……
  “这个世界的口业好重哦。”
  稚嫩而又绵软的童音幽幽的响起,微微扬起的语调透着娇气的不满,几乎能让人瞬间想象出粉雕玉琢的孩童微微嘟嘴的模样。
  “毕竟是科技发达的信息时代,因为网络隐私权的保护,人类可以毫无顾忌地私下虚伪温情的皮囊,在网络上肆意展露自己丑陋恶毒的一面。”一个磁性低柔的女声附和着响起,那悠扬的语调透着令人不自觉着迷的魅力,“肆意诽谤、仇视、伤害他人,虽然死后会掉入拔舌地狱,但是君上很不满意呢。”
  南云从几乎要烧光她所有理智与思想的愤怒中回过神来,她猛然扭头朝着身后望去,下意识地出声道:“谁?!”
  话一出口,南云就忍不住自嘲一笑,她已经是地府都不愿意收留的孤魂野鬼了,即便住宅被人闯入,又有什么关系呢?
  天地之大,去没有一个能让她容身的归宿。
  “喂,叫你呢。你在看哪里?”嫩嫩的童声再次响起,同时,南云感觉到裙角微微一紧。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力度,却让她的心瞬间揪紧。
  她浑身颤抖着,几乎不敢低头往下看,她害怕那股拉扯的力道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她已经死了三天了,尸体早就四分五裂,沉进了水里。
  不管她怎么疯狂地抓挠踢打那些凶手,不管她多么渴望再伸手触碰一次父母憔悴悲痛的脸,她也已经做不到了。
  因为已经不是人了,是鬼……是地府都不接受的怨鬼啊……
  “别闹了。”
  南云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怨恨而产生了幻觉,一件厚重而又温暖的东西却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那伤痕累累、仅仅只有一件破碎长裙遮掩的身体温柔地笼罩了起来。南云低头,才发现那是一件还带着余温的卡其色风衣。那款式放在以前只会让她觉得土,但现在看来,却比得上世上最华美的衣裙。
  南云有些恍惚地回头,却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名马尾高束,眉眼俊气的少女。女孩素面朝天,清汤挂面的一张脸,明明有不错的资本,却似乎懒得打理自己,那模样和打扮顶多只能称得上“清爽”,绝对说不上“精致”。加上她严肃到一丝不苟的神情,干练果断得仿佛是要上战场的武士,放在生前,南云绝对会忍不住调侃一句“老干部”、“大闷骚”,当然,这是不带恶意的称谓,因为这样的女孩不管对男性还是女性来说,都挺讨喜。
  南云拢了拢风衣,用力地攥紧了风衣的衣领,她近乎贪婪地汲取着衣料上的温度,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然后,她就看见那马尾高束的少女伸出手,穿过了她的灵体,下一秒,从飘忽不定的虚影中取出了一本厚皮书来。
  少女哗啦啦地翻开了书页,一板一眼地念道:“顾南云,生于1993年6月19,死于2017年9月20,享年24岁,死因……奸杀。”
  少女语句末尾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让南云瞬间恨红了眼。她控制不住怨气的溢散,五官姣好精致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森而又可怖,指甲变长变得尖利,泛着死尸才有的黑青,獠牙砌在红唇上,仿佛择人而噬的恶鬼——哦,错了,不是“仿佛”,而是“就是”。
  这幅见鬼的模样,即便镜子再也倒映不出南云的身影,她也知道自己的面容有多恐怖。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少女依然沉稳冷静,平和得几乎有些异样。
  就在南云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暴怒的情绪时,少女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仿佛天籁。
  “想复仇吗?”
  ……
  “这种人,已经没救啦。”
  南云神情恍惚地站在监狱门边,看着那粉雕玉琢宛如仙童一般的男孩爬上了自己仇人脑袋,伸出漆黑的小犬牙,一口啃上了对方的脑袋。那细小可爱的犬齿在触及对方头皮的瞬间化作了尖锐的毒牙,毫不留情地将瞬间致人死亡的毒液注入到对方的脑壳中。南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前几天不管她如何抓挠踢打也伤不到对方分毫的男人睁大了嘴巴,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一副痛苦得随时都可能咽气的模样,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算将他们做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他们也不会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过,只会恼恨——哎呀~怎么被发现了?应该藏得更好的才对~!”南云眼睁睁地那个名叫“梦归”的孩子一口一口地啃掉了男人的脑袋,或者说,是啃掉了脑袋中的某种东西。明明长着那样一张天使般可爱的脸蛋,手上却做着恐怖无比的事情。他那理所当然的态度以及语气,让内心饱含憎恨的南云愣怔了一瞬,但是随之汹涌而来的,却是释然一般的松快。
  即便是化作怨恨厉鬼的南云,心中依旧被社会的秩序以及法律道德所束缚着,偶尔也会萌生出“多可怕,我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念头。她心态的崩坏以及道德底线的无限拉低,早已让她自暴自弃的认同自己恶鬼的身份——甚至开始憎恨那些能活下去的人、那些没有遭受跟她同样惨剧的天真少女。
  南云是个爱漂亮的姑娘,所以有时候从怨恨中清醒,她会那样错愕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何等丑陋的人。
  太难看了,这样的自己。
  “妈妈,你觉得呢?”
  幼童的一声娇嗔唤醒了南云的神智,她回过头,却见那马尾高束的少女神情沉静地抱臂倚靠在墙壁上,微微偏着头,仿佛在出神,也仿佛对眼前的场景感到了无趣。一名容貌绝美身穿白裙的女子正娇柔地跪坐在她的腿边,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明明以容貌来说,白裙女子要远远胜于马尾高束的少女,但是南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怪异的感觉,那少女明明只是简简单单地靠在那里,那通身气质都让人忍不住跪服,亦或是,忍不住想要依靠。
  幽冥一样的深邃,海洋一般的浩瀚,天空一般的辽阔——那是包容万千,心有山河的,君王。
  “啊。”听见孩童的问话,少女冷淡至极地移回了些许视线,只是那双眼睛就像是蒙了纱衣,并不清澈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不是很喜欢也不是很讨厌。”
  就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吧。
  那种深山幽谷,寂寞空林里死水一般的——平静。
  眼前血腥残忍、恐怖恶心的施虐场景根本没映入少女的眼中,那个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断挣扎抽搐的男人就仿佛是卖力演戏的小丑,被人作为祭祀的羔羊宰杀,不为入腹,只为了用他淋漓尽致的丑态来搏得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一个清浅的笑。这仿佛就是对方存在的唯一意义。
  “妈妈,爽灵吃掉了,然后呢?”孩童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蛋,明知故问地扯着话题。他并非不知事,只是想故意说些什么,让少女开口罢了。
  被称作“妈妈”的少女眼神倦倦,没有答话,反倒是白裙女子偏头,无辜地勾了勾唇角。她生了一张极为纯美的脸蛋,却一笑生媚,眨眼间便成了魅惑人心的妖娆尤物,眼角眉梢都透着旖旎风情,连带着声音都变得魔魅:“小主子,胎光归天路,幽精下地府,您可别一不小心,吃了另外两魂呀。”
  叶梦归眨眨眼,皱着眉头有些不悦:“还有七魄呐,吃几个又没关系!”
  “胡闹。”一直心不在焉沉默着的少女突然回过神来,向着胡作非为的鬼婴伸出了一只手,“你将他变成疯子,却吃掉他的喜怒哀乐,倘若不知喜乐哀苦,受这份罪的意义在哪里?回来,一会儿还有其他的工作。”
  叶梦归欢快地抛下了垃圾一样瘫软在地的男子,宛如倦鸟归林一般投入了少女的怀抱,嗓音甜滋滋地撒着娇:“可以把喜和爱吃掉啊,剩下怒哀恶惧欲这些东西,不是很好吗?”说着说着,便打了个饱嗝,孩童红艳娇嫩的嘴里飘出几缕薄烟,又很快被他一口吞了回去。
  “已经足够了,没有到需要他魂飞魄散的地步。”少女抱起孩童,抚了抚他的后脑勺,淡漠的眼神却移到了南云的身上。
  “魑魅。”
  “我在,君上。”被称作“魑魅”的白裙女子娇柔轻笑,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顾南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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