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书香——沈青鲤
时间:2018-10-18 08:53:37

 《盛宠书香》作者:沈青鲤
 
文案:
重生言情书网悠闲日子
 
前世盛元宁风光大嫁状元郎,却在大理寺身首异处。
重活一世,她忽然发现,上辈子带人抄了她全家的大理寺卿竟然上门提亲了。
上辈子把命折他手里,这辈子居然连身也搭进去了。
以为手握重生金钥匙就能安安稳稳过一世,却栽倒在同一棵树上。
好在这棵树够高、够帅、够有钱!
 
【提前剧透】不虐女主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宁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牢房
  “收碗了,收碗了,碗筷都放出来。”
  狱卒提着大木桶沿着走道吆喝着,走到盛元宁这一间时,捡起分毫未动的饭盒,冷笑着将饭盒扔进木桶里,骂骂咧咧地继续向前了。
  “进了大理寺,就算是王母娘娘那也是烂命一条!不吃不喝摆谱给谁看哪,改明儿裹床席子扔到乱葬岗……”
  待到叫骂声渐渐消失,监牢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盛元宁这才低下已经僵直的脖子,弯腰抱住了膝盖。
  这里是大理寺监牢。时人说起这大理寺监牢,比起刑部的天牢还要惧怕几分。
  只因这大理寺有一位人称白面阎王的大理寺卿,虽说他断狱如神从无冤案,却心狠手辣铁血无情,进了大理寺的牢房,即便能出去,也别指望能完好无损的出去。
  更何况,盛元宁根本没指望能出去。
  她头上顶着的罪名,是谋反。
  盛元宁抚平地上的沙土,拿手指在地上轻轻划了两个字。
  赵琰。
  “阿宁,这几日倒春寒,莫要急着减衣裳,等我回来,咱们就去江南。”
  这是赵琰对盛元宁说的最后一句话。
  讲完,他就匆匆出门了。
  盛元宁晓得他要去为上月被废的太子办事,一面在家里为他担忧,一面也为可能的江南之行做起了准备,拾掇行囊,准备干粮。
  可她没等到赵琰,却等来了上门抄家的大理寺官兵。
  她不相信,可大理寺的人拿出了赵琰通敌卖国的书信。她认得,的的确确是赵琰的字。
  大理寺的人说,赵琰逃了,他们要查封赵府。
  朱漆大门被贴上封条,她没感觉,赵琰不在了,那里也就不是家了。
  只是她不相信,赵琰会丢下她一个人跑了。
  可在牢里等了这么久,也没有等到一丝他的消息。
  走廊尽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进来了。
  盛元宁没有朝那边打望。
  时值多事之秋,牢中人满为患,每天都有人进来,也每天都有人出去,当然,大多数人出去的时候,身上都裹了草席子。
  她依旧呆坐着,没留意到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直到一双精致的绣鞋和水绿色的裙摆映入眼帘,她才微微抬起眼。
  “秋月?”
  秋月是堂姐元柔身边最亲近的丫鬟,从前见面,总要恭恭敬敬的喊她一声三姑娘。
  “大胆,秋月姑姑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秋月身后的小太监尖声尖气的怒斥道。
  也对,如今元柔姐姐贵为太子妃,她的丫鬟自然鸡犬升天。
  秋月拿足了派头,微微一笑,吩咐道:“把门打开。”
  门一开,秋月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便蹿了进来,一人架起盛元宁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提到半空,见她垂着头,猛然伸手抓起她的头发,拎起来面对着秋月。
  盛元宁哂笑:“我下月就要问斩,元柔姐姐连这么几日都等不下去了?”
  “娘娘怎么会把你这种贱命放在眼里,不过是顾着大家都姓盛,怕你当街斩首失了颜面,让我风风光光把你送走。”秋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发狠。
  明明盛元宁已经定了罪,偏偏太子却说如今不宜血光太重,要等登基时赦了她。
  盛元宁天生一副狐媚相,当初抢了盛元柔与赵琰的婚事,后来又招惹得太子对她念念不忘!
  不仅该死,连着那张脸也该毁掉!
  杀机一动,秋月的目光立即就变了,两个小太监登时会意,一人扣住元宁口鼻,一人往她嘴里灌药。
  片刻,元宁便觉得五脏都翻滚了起来。
  痛,止不住的绞痛。
  身体里的所有东西仿佛都绞在了一处,拧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以至于元宁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两个小太监将她往地上一扔,狠狠啐了一口。
  元宁自知大限将至,挣扎着提起一口气支起身子:“我……我爹娘如何了?”
  秋月莞尔:“二老爷名满天下,又是士林领袖,太子殿下自然不会为难,让二老爷和二夫人回乡思过。”
  她瞧着元宁脸上的表情渐渐松弛,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了:“只是可惜,二老在回乡的路上感染了鼠疫,无福消受太子的恩德。“
  鼠疫?
  元宁猛然抬起头。
  从京城回乡的路都是好山川,怎会感染鼠疫?
  “也是可怜。二老爷清风明月了一辈子,末了染了鼠疫。听说二老浑身上下连一块好皮都没剩下,那死状,连验了几十年尸的老仵作看了都想吐呢!”
  盛元柔!
  元宁只觉得一股热气上涌,哇地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魂魄一般,瘫在了地上。
  小太监连踢了她几脚,见她不动弹,蹲下身试过鼻息,这才恭恭敬敬对秋月回到:“姑姑,已经没气了。”
  秋月面上并无喜色,反而戾气全出,“死这么快,真是便宜她了,把她的狐媚脸给我划了!”
  “是。”
  秋月只顾盯着元宁的脸,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已经来了人。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大理寺牢房!”
  秋月回头,便见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挺直的身量,只看得出轮廓的漠然俊脸,仿佛是一尊冰冷的石像。
  那人生得极高,比身后的衙差都要高出半个头,天生就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秋月虽然没见过他,此时一看就知道他是名扬天下的大理寺卿陆行舟。
  只不过远远打了个照面,便已经感受到他的目光传递过来的森然压力。
  她没来由地生出了一种恐惧,拼命压制内心的不安,“这位便是陆大人吧?久仰陆大人威名,我是太子妃娘娘身边的女官秋月,奉娘娘之命来牢中探视一位挂念的亲人。”
  陆行舟不动声色,走了过来,往牢里瞥了一眼,方才呵斥秋月等人的黑衣侍卫立即走进牢房,踢掉太监手中带血的小刀,试了元宁的鼻息。
  “大人,已经没气了。”说完,侍卫两道锐利的目光嫌恶地往秋月那方扫去。
  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人,身上的杀气自然不同常人,秋月被他一瞪,顿时往后倒退了半步。
  她强稳心神,道:“陆大人,奴婢是奉太子妃娘娘的懿旨行事,还望大人能够体谅。”
  见陆行舟没有说话,秋月心中稍安。
  不管什么狠角色,总不至于不给未来的皇后面子。
  “夜已深,奴婢还要回东宫侍奉娘娘,不打扰大人办案,奴婢告退了。”秋月说完,给身边的人使一使眼色,匆匆从陆行舟身边绕过。
  “大人……”黑衣侍卫小声问。
  “照规矩办。放他们进来的人,同罪。”
  “是。”
  黑衣侍卫得了命令,略一颔首,提刀便往外追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远了,陆行舟这才弯腰进了牢房。
  地上的人早已没了活气,脸上被小太监用刀横七竖八的划了许多血道子,看起来更像一个鬼。
  查封赵府的那天,是陆行舟亲自带人去的。
  他记得,盛元宁出来的时候,走路都不太稳当,眼中似乎有泪,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哭出来。
  等到他在大理寺提审一干人等的时候,盛元宁像个一个木头人。
  陆行舟没想到,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大人,已经妥了。”跟随陆行舟多年的黑衣侍卫没想到,向来高高在上的陆大人,竟然蹲在地上给盛元宁的尸体擦拭血迹。
  大概是大人在验尸吧。
  “死因是中毒,我已经查验过了,没有疑点。”
  陆行舟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用衣袖把盛元宁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脸上的伤痕依旧触目惊心。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大人对一个犯人如此留意,“大人,您与盛元宁是旧识?”
  陆行舟眯了眯眼。
  旧识,算不上。
  那时候的盛元宁,满心满眼都是状元郎赵琰,哪里看得到旁人?
  他却清楚的记得,在皇觉寺里的惊鸿一瞥。
  “前日查抄穆王府的时候,是不是有副寿材?”陆行舟收起回忆,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是,我找人看了,是上百年的金丝楠木做的。”
  “用那个替她收殓。”
  收殓?
  大理寺抬出去那么多死人,这还是头一次用寿材收殓的。
  何况从前的死人都是往城外乱葬岗一扔了事,这百年金丝楠木棺材往乱葬岗一停,当夜就能叫人扒得连颗钉子都不剩。
  想来盛元宁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或许大人曾经受过指点,有师生之谊。这样想,也就说得通了。
  继续问,“大人,属下该将盛元宁安葬在何处?”
  陆行舟眯了眯眼:“皇觉寺的后山有颗老榕树,葬在那里就好。”
  皇觉寺?
  这是本朝的皇家寺庙,陆大人竟然要将一个人犯葬在皇觉寺?
  不过,以陆大人跟皇觉寺的关系,方丈应该没意见。
  黑衣侍卫见陆行舟对盛元宁的身后事如此上心,心中不由得起了玩意,道:“大人,用不用请寺里的师父做一场法事?”
  “那倒不必。办完这些事,你带封信去西北。”
  黑衣侍卫心头一凛,正色道:“这就要接废太子回来?”
  陆行舟却是风轻云淡。
  “监国太子这个位置,该换人了。”
 
 
第2章 花瓶
  一到十月,蓁蓁苑里就挂满了沉甸甸的金桂。
  盛元宁午睡起来,一直望着桂花发呆。
  院里栽的桂花树是本地不常见的柳叶金桂,香气比寻常桂花更清新淡雅,是她出生那年,爹爹从南方带回来的。
  回到这座小院,闻到这熟悉的香气,前世那些无比猛烈的画面更像是梦。
  她自小就是家里的娇女,万事皆如心意,十五岁嫁给状元郎赵琰,婚后夫妻恩爱,却不想他卷进了夺嫡旋涡,犯下通敌卖国的罪行,他逃了,自己身死大理寺,爹娘也被她连累得死于非命。
  没想到,再次睁眼,竟然回到了从前。
  “赵琰。”
  盛元宁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旋即闭上眼睛苦笑。
  上天既然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也是老天爷觉得她前世选错了路,
  这一世,与他不要有瓜葛的好!
  眼下她刚满十岁,还是盛府娇养的三姑娘,比起赵琰,更为担心的,是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堂姐盛元柔。
  元宁病倒在榻上的这一个月,盛元柔日日都来看望她。
  看着这个前世把自己一家置于死地的堂姐,元宁每次都恨不得拖着病躯扑过去,亲手掐死她!
  只可惜她在大病中,使不出一丝力气。
  或许,把盛元柔掐死,太便宜她了。
  唯有让盛元柔和自己一样家破人亡、肝肠寸断,方能解恨!
  “姑娘,把纱帘放下再看吧!”丝绦见元宁又站在窗户面前发呆,忙拿了一件青缎掐花的外裳给她搭上。
  小丫鬟心里愁得很,前几日姑娘意外落水得了风寒,险些熬不过去,若是又吹着凉风可怎么是好?
  看元宁依旧盯着桂花树不言不语,丝绦又道,“姑娘,要不我去院子里剪几支好的,装在花瓶里,咱们坐在屋里看,好不好?”
  元宁回过神,见丝绦一脸担忧,回过头抿唇一笑,“好是好,不过我房里的花瓶都不好看,咱们上大姐姐那去,问她要一个。”
  大丫鬟碧玉端着果盘走进来,忙放下果盘,道:“姑娘寒气入体,还是不要出门的好。若是有事,我去请大姑娘过来说话。”
  大姑娘元慈是盛府的嫡长女,前世元宁最怕的人便是大姐元慈,并非姐妹感情失和,只因元慈是个才女,胸有丘壑,见识境界皆不是一般闺阁女子可比。幼时跟随父亲在书院长大,跟着书院弟子们一同习武,颇有巾帼气概。
  偏生元宁是个不学无术的,元慈见着了免不得要敲打一番。
  元宁屋子里的四个丫鬟,原本一个叫胭脂,一个叫翡翠,一个叫珊瑚,一个叫宝钏,元慈嫌弃元宁取名取得俗气,元宁没法子,只好从架子上拿出一本诗集,挑了一首《咏柳》,给四个丫鬟重新取名,这才过了关。
  “不了,我想自己出去走走。”元宁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
  碧玉见状,转身去柜子里取了斗篷,给她披上,正欲随元宁出门,又听到元宁说:“丝绦跟着去就行了。”
  碧玉默然退回去,目送着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丝绦跟在元宁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神色,咬了咬唇,终于壮着胆子问:“姑娘,碧玉姐姐做错了什么事吗?”
  往日姑娘最喜欢的就是碧玉,去哪里都要带着,有什么事也都吩咐碧玉。
  可这次病好之后,姑娘看碧玉的神情总是怪怪的,说不上讨厌,可也绝对不亲近,有什么事,姑娘也是吩咐自己和别的丫鬟。
  “碧玉让你来问的?”
  “是我自己想问的,”丝绦急忙摇头,“姑娘,碧玉姐姐是真心为着姑娘的,这两天她连饭都吃不下,一直掉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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