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位——狂上加狂
时间:2018-10-25 09:33:30

  琼娘此时倒是体会到了江湖儿女待人的赤诚,想起自己心内对他们的猜忌提防,不由得微微起了惭愧,当下一抱拳郑重谢过了无奕兄妹,便上车离去了。
  待得返回大营时,琅王也正好与众将士商议完了政务,返回大营。
  陪同琼娘去集市的侍卫,也把今天琼娘巧遇故人的事情提前告知了琅王。
  是以琅王一进来,看见琼娘低头正看一张水道河图时倒也不甚意外。
  琼娘低头看了一会,却不见琅王问话,便抬起头问:“王爷不想问我遇到的是何人吗?”
  琅王一并坐下,揽着她的腰道:“公孙无奕,前兵部侍郎公孙家的后人,先前落草为寇,江湖人送绰号‘激水客’。”
  这下,琼娘可唬了一跳,没想到琅王竟然知道的这般清楚详尽,于是便问:“这人难道是王爷的故人?”
  琅王却没有回答只说道:“你的胆子倒是甚大,三教九流都敢打交道。先前他派人在码头出手帮你,本王只当他是还清了与你的前债,此后便可再无瓜葛,所以也没有详问。没想到他竟然藏匿于此处,又与你遇上……”
  琼娘不由得呼吸一屏,想着那兄妹二人待人的赤诚,虽然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她不愿琅王借自己的手,让这两个人落入法网。
  是以,她便是微微抬眼,提防着琅王接下来的盘问。
  琅王怎么不知怀里女子的德行,便是斜瞥眼道:“幸而本王出手娶了你这胆大的,算是救你一命。不然依你的样子,便要在崔家过得无法无天,与那些个通缉犯为伍,不定是犯下什么滔天罪责!”
  琼娘心道:承让,小女子我再无法无天,也没有王爷你揭竿造反,弑君夺位来得有新意又潇洒!
  可心内腹诽,表面却只谦卑道:“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应酬罢了,王爷也知,行走水路,干着漕运的生意,需要黑白两道的畅通 ,若是王爷不喜,我以后自不必来往便是,不过观他兄妹二人倒是洗心革面,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眼看着这小娇娘瞪着明媚的眼儿,要给自己开坛讲义佛经,琅王只有用手点了她的樱唇道:“只要他没犯下勾引良家有夫之妇的勾当,本王也懒得管他……”
  琼娘觉得他是拿话点着自己,倒有点继续接续那改嫁话头的意思,不由得拿大眼儿向琅王狠狠一瞪。
  琅王最爱看琼娘这般光景,只笑着道:“他其实也算得本王的一位故人……放心,他既然改好向善,本王自有让他成佛之美意。”
  说到这,琅王便不再言,只悠哉拿起那张图纸,就着灯光细细看起。
  琼娘自去一边梳洗,可是当她将清水撩起时,心内突然闪过一个奇异的想法。
  观楚邪分明是一早便认识公孙无奕的,当初若不是自己遇到没有乱喊,还给他指明了逃跑的方向,那么公孙无奕本该在码头上锒铛入狱,最后在狱中被某个权贵救走。
  他若被捕,自然会震动江湖草寇,名声一倒,便没有人会趁他归隐时,借了他的名义为恶。
  可是前世里救下他之人又会是谁呢?该不会是……
  想到这,她不由得将目光调转向了灯光下的那个男人。相较于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幽禁皇寺的江东叛贼,此时的他远远没有那时的被囚之王阴郁寡言,浑身化解不开的阴霾邪气。
  现在的楚邪不过刚二十出头,倒是明朗大气,正是一位外疆大吏原该有的气韵风度。若前世真是他救下了公孙无奕,让这个亡命之徒成为自己的爪牙,那么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此时的他便已经包藏了要造反的祸心?、
  想到这,琼娘不由得后背一寒,心内隐约地觉得,也许自己并不是真的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待得晚上就寝时,琅王借口着胸口痛,让琼娘给他捏腿揉肩。
  他的娇妻的那双手也是妙物,软若无骨,只按在身上便觉得舒爽无比。琼娘觉得做一个好臣子的教诲也得是细水长流,润物细无声,于是便一边给他揉肩,一边任着长发倾斜,一边爬坐在他的后背,不时低垂下头,耳提面命一些“忠君,爱国,家天下”的大义。
  琅王虽然不知这小娘子今日是抽了什么风,总要开坛设讲。但是身后软波涌动,不时俯向后背的感觉着实不错,
  他不由得感慨:小妻子又长大了,吾心甚慰!
  至于那些个人间大义,全被软浪香波拍打在了不知名的沙滩上。
  最后便实在耐不住,拉着她下来道:“这些个道理尽留着,待有了儿子说给他听,你且替本王解解痒,几日不食,饿甚!”
  这般暖融融被窝的光景,琼娘岂不知他要食什么?只红着脸道:“怎么受了重伤也不老实,出来得急,又没有羊肠衣避子,还是……不要了!”
  琅王哪里肯干,只说道:“活人还能被这个憋住?一会你配合着,便是掌握着锋机,待得灵便些,甩在地上便是。”
  琼娘上辈子成的是个假亲,自然闹不懂琅王话里的意思。
  那狼王不耐,一边解着裤带,露出壮硕的腹肌,一边贴附在她耳边细细地讲解。
  只听得帐篷里又是一阵羞愤的莺语阵阵,不一大会的功夫,便是被春帐浓情取代……
  帐内是琴瑟和鸣,水乳交融,帐外却是有人失意漫步,无语萧索。
  何若惜快入夜时睡不着,便一时踱步到了主帅的大帐附近,虽然不曾挨近,可是时候已然甚晚,周遭安静,便是依稀能听见那等子羞煞人的轻吟低吼。
  何若惜的手都被自己捏得紫青了。这算得什么正妻?简直便是吸人精血的狐媚,明知道王爷重伤在身,却不知怜惜,反而生怕失宠似的吸食王爷的精气!
  王爷怎么就看不出,那个女人压根就是心里无他,却对真心爱他之人置若罔闻……何若惜不由得眼角发酸,泪涌出来,几步便走到了自己的营帐内。
  到了第二日,琼娘倒是想起了正事,只跟琅王说起了自己在集市药店的见闻,并说出了自己初步的想法,看看能否解决当前的草药问题。
  毕竟商人逐利,若是一味地逼迫他们拿出药材,难免有鱼目混杂,以次充好的现象,到时牺牲的便是那些个受伤将士的安康。
  所以这事,还得按些章程来。
  琅王知道这小妇人在生意场上的本事,自然是叫她放心去做。
  于是琼娘坐在马车中,由丫鬟翠玉在一旁相陪,侍卫们依然打扮成保镖护院分散在马车周围,又去了昨日的集市。
  琼娘准备先前往吴掌柜的药材铺子,想来有了上次公孙二姑娘的陪同,吴掌柜给自己的价格不会太过离谱。
  等进了集子,琼娘挑开窗户布帘向外张望,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公孙二姑娘。
  公孙姑娘依然是昨天的打扮,身后跟着的也是昨日的那几个高猛大汉。
  只见二姑娘抬头挺胸,神采间顾盼飞扬,走起路来真是八面威风,在集市上宛如鹤立鸡群一般,比琼娘见过的许多军官都更有男儿气概。
  若不是已经知了底细,琼娘绝想不到的有如此气派的居然会是一个女子。琼娘抿嘴一笑,暗道这公孙二姑娘也不知为何对装男人这般乐此不疲。
 
 
第110章 
  琼娘有心再多问些购买药材的门道底细, 喝住马车, 对着公孙姑娘说道:“二少,可有闲暇一晤?”
  公孙姑娘抬头望见琼娘,脸上不禁一喜,哈哈一笑倒是装起了斯文模样道:“固所愿也, 不敢请而。”
  今日琼娘可不愿让公孙二姑娘再破费,下了马车, 引着公孙二姑娘前往昨日发现的集市中另一处气派的酒楼——谪仙居。
  公孙姑娘对于琼娘不肯进自家酒楼, 却是笑着无奈摇头, 进了谪仙居, 伙计喊道:“哎呦,二少到了,今日怎么得空光临小店?”
  看来这同行相见都是分外眼红。
  琼娘粗着嗓子道:“来你家吃饭, 多甚废言?你家拿手的四盘八盏全尽端来,爷要招待朋友,若无招呼莫要进来。”
  待菜饭上来, 公孙二姑娘倒是吃的专注, 抹了抹嘴道:“吃久了自家的酒楼,不知为何, 反倒觉得外面的饭菜香甜。”
  琼娘作为饭菜行家, 想起在公孙家酒楼吃到的菜品, 还真是不太好吃。
  但她也不好多言, 只将自己打算做药材生意的想法说了, 说完问道:“公孙姑娘似乎对药材行情很熟, 可否指点迷津我该如何去做?”
  公孙二姑娘听了这话,眼睛一转道:“买这么大量的药材,可有销路?”
  琼娘心知也瞒不住这种闯荡江湖的机灵之人,便指了指江北大营的方向:“趁着时局,做些出手快的买卖罢了。”
  公孙二姑娘了然一笑:“没想到崔小姐竟然这般有门路,既然是卖给军营,倒是不用从奸商的手里进货,那般利少,药材也不一定上乘。我知道一处药市,每年开市,天南海北的客商都会来此互通有无,千年的参,成了精的灵芝,各色药材一应俱全,走的是大宗的出货,价格也公道。只是这药市离江北远些,不过你若有船倒也方便。”
  琼娘听得眼睛一亮,便又细细打听了药市开市的时间,还有要注意的事宜。
  二人聊得正火热时,映在二楼窗边的身影,却被有心人看个正着。
  何若惜原本是带着婆子和侍卫出来散心。
  楚归禾念及亡妻,对这个妻族的亲戚向来宽和。见她闷闷不乐,便是给足了银两叫她去街市买些胭脂水粉还有布匹,这样回转了江东,也好给何家人见礼,算是没有白来京城一趟。
  何若惜知道,这是姨父暗示自己离开的意思,心内更加苦闷。可是没想到在街市上走了一会,看上一家布行的布料,上了二楼看他家的珍品库藏,却一抬头有别样的收获!
  那个摘下纱帽坐在酒楼窗边作男儿打扮的分明就是崔琼娘!而她的对面则是个面色古铜的年轻男子,二人形状亲密,那男子竟然还夹菜给琼娘,又附到她的耳旁低语,这……这便是私会奸夫的场景!
  何若惜心内隐隐竟是激动,直觉得崔琼娘背着王爷做出这事儿来也不出奇。一个女子偏偏抛头露面,整日追逐铜臭钱利,加之市井出身,言行又不检点,说不得便是生意场上结识的年轻男子,贪图新鲜,一时勾搭在一处大有可能!
  江东琅王是何等性情?若是被他知琼娘红杏出墙,私会年轻男子,只怕会勃然大怒,那妇人不被立刻沉井,只休妻驱逐出府都是好的!
  只这么想着,何若惜的心里愈加兴奋。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同样入店买货的男子却开口道:“敢问是江东何家小姐吗?”
  何若惜抬头一看,却是个陌生男子,并不认识,可是那个男子却一笑道:“我乃朝中四品从员尚云天,但自幼便通晓些玄学,小姐面带凤鸾腾云之相,将来必定贵不可言,就是不知小姐肯否听我一言?”
  何若惜听他说得玄乎其玄,只当是个疯人充作朝中官员,到自己面前卖弄,可是谁知那男人却在她背后道:“若是何小姐肯听在下一句,必叫你心随所愿,得伴琅王,若是不听,只怕今世缘浅,你终究心愿难成……”
  这话正说在了何若惜的心坎里,她猛地转回身,惊疑不定地看这眼前这个沉稳儒雅的男子,心道他怎知自己的心事?
  尚云天笑着接着道:“前缘怎么样,便要看小姐您一念之间的选择了。”
  何若惜知道,这男人句句意有所指,绝非疯人,恐怕也不是有嗜好做月下佬,白白要做好人,但是他提出的诱饵却是自己渴求甚久的,便是纵身一跃,也在所不惜。
  尚云天在她思索之时,转头望向了对面的酒楼,借着窗棂遮掩,他清楚看见琼娘与年轻男子含笑攀谈的样子。
  崔将琼,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那个放荡荒淫的王爷养坏了你。
  不过转念一想,又是释然,当初琼娘的那一嫁也是被逼无奈,不可违抗圣命。待得成婚后,依着琼娘的性情,哪里会真心爱上那种不知体贴冷血的男人?
  这便是婚内空旷,便要在外面寻些安慰。
  可是琼娘如今也太是堕落,就算找也找得称头的,观她对面那男子,虽则模样俊俏,可是满身的江湖气,一看便不是个好人,八成是生意场上结识的,只凭几句甜言蜜语讨得了妇人的欢心。
  这么想来,琼娘与自己成婚多年,却从来没有与人幽约私会之时,最是谨慎守礼,由此可看,她与自己还是有着真情的,只是当初崔萍儿的事情太叫她心伤,今世重活,一时意气用事,才会做了错误的选择,只怕成婚之后便是后悔不迭,无处慰藉,却不知她午夜梦回时,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抉择?
  他这边胡思乱想,何若惜那边也是心中有所定,只抬头问向尚云天:“不知尚大人有何建言,且说来听听……”
  一时二人如何商议“缘分的续接”暂且不提。
  琼娘与公孙二姑娘告别后,只觉得心情颇为敞亮。
  也算是上苍相助,药市开市在即,算上船程和采买的时间,来回折返比朝廷周济要快上许多。而且药市药价普遍较低,算上船程费用,琼娘就算比药店低的价格售卖给江东大营也有的赚。
  至于要先抵押货款的事情,琼娘觉得给自家男人一时垫付也是应该的,最起码琅王不会如曹家军一样,克扣了她的药款不是?
  回去之后,她便将自己打探到的说给琅王听,琅王原本并无异议,可是听说她要亲自去选购,立刻不同意道:“那路程说近也不近,你亲自前往,若是路遇匪徒怎么办?不准去!”
  琼娘犹自争辩道:“此番进货关系三军将士的安康,我怎可不去,万一出现纰漏了该怎么办?”
  琅王伸着胳膊将她拽归来,摸着她的嫩颊说道:“你能想出药材的出路,已经解了三军的燃眉之急,哪里还需要你去亲自奔波,难道你嫁本王时,便是做了鞠躬尽瘁的准备?要你做生意,是因为你爱闻那铜臭,不摸着钱银,便睡不踏实,是以让你可着性子的玩玩,难道本王还真不济到要让妻子四处为本王打点前程?”
  琼娘一怔,其实在她的固有认知里,为丈夫打点前程,乃是应当应分的,就连前世里的尚云天也是从未有阻拦过她为他的前程百般张罗,只不过感动时,会许下承诺——来得他日富贵时,绝不辜负娘子的一番苦心云云。
  现在想来,自己日夜操持,以至于尚云天后院空虚,有了纳妾的借口,而自己的一双儿女也疏于爱护,以至于感情减淡,还没有奶娘来得亲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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