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那么美——兰织
时间:2018-10-30 10:40:15

  金宇一下就愣了,连自己也模棱两可的心事、感情,还没来得及理清楚该怎么办,就被对方当面戳破并且施以冷笑,未免狼狈、鲜血淋漓。
  当死党那么久,看许罂虐草无数,但却是金宇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这朵罂粟的无情。
  什么叫,又爱又恨!
  “许罂,顾星沉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每天耍心术吊着你,你没发现你现在慢慢在变了吗?”
  “他在拔掉你的刺、他要拴住你,他玩儿你呢!”
 
 
第40章 矜持
  金宇吼完,许罂一时没反应过来。太阳晃得有些眩晕,她撇开头。
  “好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他玩儿没玩儿我那也是我们俩事。金宇,你如果不想跟我绝交,就请你闭嘴别插手!”
  许罂不耐烦地打断,转身就走。
  “许罂!”
  金宇喊了一声,许罂没有理,然后她手腕就被狠狠一拽。
  女孩子到底力气小很多,许罂一个趔趄就被扯到个男孩子的怀里,这个男生是她很熟悉的,但怀抱是陌生的。她根本来不及说话,唇就被很重地吻了一下。
  一触,即分。
  金宇呼吸有点儿急,额前乱乱的碎发被水珠沾湿,背后是晴空与烈日。
  他恶狠狠地说:
  “是喜欢你!盯你那么久,不亲一个怎么够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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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罂现在还在怔忪。
  手有点儿肿,打金宇那巴掌她用尽了全部力气。
  “怎么了?”
  地铁上人有点儿多,顾星沉把她罩在门边的角落里,保护得很好。他摸了摸她额头,以为是地铁上冷气太凉,就把自己校服外套给她披。“这样还冷吗?”
  许罂摇了摇头。“不冷。”
  地铁正跨江,背后有夕阳的光掠过远处城市高楼,穿过地铁的玻璃门落进来。
  顾星沉还穿着干净的校服衬衫,简单的深色长裤,周围的乘客热气黏腻、都是汗味,只有他身上干干净净的。
  他好像天生就不怎么出汗。
  当然,她也看过他,情动难以克制的时候,肌肤布满密密汗珠的样子……
  “晚上还要看书?”
  “嗯。”
  “期末考都考完了,还看什么书啊……”她嘀咕。
  顾星沉本来想说看书学习不是为了应付考试,然后看一眼许罂,还是改了个通俗易懂的话:“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结果许罂还是无语了,“没事做?好玩儿的事那么多怎么就没事做呢?”
  她说:“我只有在教室才会觉得没事做。”
  顾星沉笑了,他身上有些阳光也照不暖的冷色调,最近备考似乎累着了,略带疲倦,眼神有些懒。
  个子高,白净斯文,穿着校服,手里拿着几本书,这种书卷气真是要命了。
  车厢中部那团女孩子一直偷偷看他脸红,私语声不时传到许罂耳朵里。
  许罂想起金宇的话,抿抿嘴,隐隐有些不安,但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话想问,但临到嘴边又说不出。
  ——这个让她喜欢、让她心疼的男孩子,陪她一起长大的男孩子,被她甩过伤害过的男孩子……她狠不下心再去质疑他什么了。
  虽然过去几个月了,但许罂现在还能想起KTV那晚,他默默把她送走,然后一个人伏在路灯下难受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还有,他躺在床上,整个屋子里蔓延着钻心寂寞,他却安静睡着,脆弱又坚强的模样……
  不忍心。
  她心疼。
  还有……
  呵,挺喜欢他。
  “怎么了,这么盯着我。”顾星沉摸摸自己脸。
  她看了他两秒,笑,似骂似嗔。
  “顾星沉,你真浪!到处都有女生看你。”
  顾星沉顺着许罂目光。
  那几个女孩子被少年冷感的目光扫过,触电一样暗暗兴奋,不敢跟他对视。她们推推搡搡,像是讨论着要他电话号码,但又谁都不敢过来。
  顾星沉抽回视线。“我并没有理她们。”
  “那我也不高兴啊。”
  “你想让我怎么办?”
  隔得近,许罂听见了他说话时喉结轻轻颤动。
  这样干净美好、聪明端正的少年,许罂想,算了,管什么乱七八糟,她现在就想跟他在一起谈恋爱、玩儿,管那么多干嘛?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及时行乐吗。
  谁还纠结那么多……
  想通之后,许罂就眼神勾着人恶劣地笑,顾星沉有不好的预感,他从小不知看了许罂多少次这种表情,这种欺负人的表情里长大的。
  “很简单。就……当着她们面,跟我接吻啊。”
  --
  暑假变成了不良少女的天堂!
  许罂彻底开启放纵模式,首先是衣着彻底放开,短裙飘飘,小高跟鞋踩了起来,漂亮张扬得耀眼,哪里像个高中生。
  领成绩单那天,许罂扛不住父母的催逼,只得把顾星沉带回了家吃饭。
  顾星沉以720,继续霸榜年级,最可恶的是,这厮领成绩单还背着书包、带了些书在里头,校服穿得整整齐齐的,跟她那一身超越年龄的社会潮人系打扮一对比,简直了……
  父母把她瞪来瞪去,嫌弃了一晚上,尤其还TMD,她这次考了年级倒数第二!
  跟顾星沉那叫一个首尾呼应……
  灾难般的体验。
  父母对顾星沉热情万分,吃了晚饭不算,还非让保姆收拾了客房,让顾星沉住下来,而且让他“多住几天”。
  许罂直翻白眼,悄悄瞪顾星沉:敢答应你就玩儿完!
  晚饭后客厅,顾星沉坐在单人沙发上,许父徐母笑容满面,一个给倒茶介绍着几种茶叶,一个给递水果嘘寒问暖。
  充话费送的许罂则被冷落在一边站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死死盯着顾星沉,就想吃人。
  “妈,爸,你们干嘛呢……”许罂把沙发上的大嘴猴一丢,重手重脚地坐下去,“人家顾星沉快被你们撑死了!吃饭就夹个不停、吃完还不给人消停喘口气,烦不烦啊!”
  搞得许父许母又尴尬又生气,迅速开启“唉你这孩子XXXX”模式。
  许父:“你这孩子真是,成绩不好脾气还差,跟人星沉好好学学。”
  许母:“让你换件衣服!到处破窟窿像个什么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垃圾堆捡的废品……”
  “废品???妈,你居然说这是废品!!!”许罂站起来,牵着自己裙子讨说法,“懂不懂时髦啊你们,这叫嘻哈风好吧!明星都这么穿,谁像你们只晓得穿貂穿皮的,土死了……”
  父母都懒得理她,许罂嘀嘀咕咕生气得不行,故意把拖鞋踩着啪嗒啪嗒响,去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喝,桌子杯子敲得咚咚响,父母混当没听见,倒是顾星沉看了过来,有些担心。
  许罂正嫉妒上火地喝着柠檬水,一下就撞进少年那双清而深的眼睛。
  心,颤了颤。
  轻轻放下杯子,许罂忽然有些羞涩漫上来,和少年抿抿唇、眼神交汇了下。收了收坏脾气。
  ——还是她的乖宝宝哥哥疼她。
  “我洗澡去了!”许罂没好气说,“妈,人顾星沉不喜欢吃酸的,你那青葡萄酸死了自己吃得了!别为难人家……”
  搞得许母瞪了她好几个眼神,唠唠叨叨训了好几句。
  -
  许罂洗澡磨蹭,洗完又要吹头发、抹身体乳、抹脸霜、瘦腿霜、瘦腰霜……一般人都搞不懂她那套,出来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许家房子大,不只一个浴室,顾星沉早已洗完澡,许罂出来也没看见他。
  倒是客厅里,她妈正拿着顾星沉的书和成绩单笑眯眯跟父亲在说话。
  “那样子,啧啧,跟参观恐龙粪便似的……有什么好看,不就是些数字嘛。”许罂没好气地小声吐槽。
  父母没听清,就指指外头说:“星沉在外头。”
  “多跟人家交流交流,看看人家怎么学习怎么处事的,啊?”
  “马上高三、马上毕业了,还跟个调皮小孩儿一样不成熟。”
  许罂听得头疼要死,赶紧逃出去。
  夜凉如水。
  顾星沉正背对她,坐在庭院的长椅上。路灯有些远,撒了一层稀薄的白光落在他背影上。
  他微微弓着背,坐姿有些慵懒,因为清瘦,偏大的黑色短袖T恤露着大片锁骨和肌肤。
  有一种……
  禁欲高冷解除之后,略微放荡的性感味道。
  他顾星沉抬头:“最近很喜欢看我?”
  许罂心慌慌地跳了一下,在他旁边坐下。“有、有吗。”
  “有。”
  两个人在一起,通常是许罂吵闹,她不说,就会很安静。
  过了一会儿。
  “我爸妈很烦吧?吵个没完。”
  顾星沉看着她笑。“没有,我很喜欢他们。”
  喜欢,真的喜欢。
  许罂,还有整个许家,都那样的美好。
  许罂见鬼了:“你居然还喜欢??”
  “嗯。”
  许罂扯扯嘴角:“那是你成绩好、人聪明,我每天水深火热都快被他们给嫌弃死了……我这辈子吵架最多次的对象一定是我爸妈。我论坛账号上一半帖子都是跟他们吵架后发的宣泄帖……”
  顾星沉看她,沉静温柔的眼睛有些寡淡的苦味。
  ——能吵架,何尝不是种幸福。
  “星沉。”许罂偏头问他,小声了些,“你猜我爸爸妈妈是不是知道我们谈恋爱啊?”
  她顿了下,“刚……他们让我出来找你。”
  “嗯。”
  许罂跳起来。“真知道?”
  他看着她,耐心地回应。“我推断的。”
  许罂眨眨眼,斜看他,不太相信的样子。
  顾星沉笑了一下,他手指很长,骨节也不明显,很漂亮,他抚摸她脸颊,然后指尖顺着往下,在她的脖子肌肤上流连。
  他弯腰,在她耳边。
  嘶哑的声音矜持,又放荡。
  “叔叔旁敲侧击地告诉我,不能让你怀孕。”
  --
  顾星沉回南方,要大半个月才回来。
  许罂突然失去了黏腻对象,短暂的两天不习惯,迅速被狐朋狗友邀约出去狂嗨!
  打牌、飙车、唱歌,还接了两个支模特广告,简直乐不思蜀,也不似刚开始两天,总电话短信把顾星沉黏着。
  舞池里,Jeo凑许罂耳边。“小罂,好久没见你这么跟咱们嗨了!你家男人不在?”
  是音乐大赛认识的一个刚出道进娱乐圈的男生,T大的。
  “回老家了!”周围吵杂,许罂只得大着嗓门吼。
  Jeo舔舔牙齿,笑得有点儿不正经,手就搭上许罂肩膀。许罂立马停下摇晃跳舞的动作,斜着瞟他,抽了下嘴角冷笑了下。
  “手,放下去。”
  Jeo笑嘻嘻,“别介啊,妹子。顾星沉那种斯文书生硬得了几分钟啊?还是哥哥这种,教你玩儿娱乐圈呗?”
  陈星凡和金宇、江寰正在沙发区喝酒,期末许罂和金宇闹了那场不愉快,此后渣小分队一起行动的次数不多,都分开来的。现下金宇喝着闷酒,江寰、陈星凡一左一右在调节他心情,劝他看开。
  然后,就听到舞池里有尖叫声。
  DJ发现不对,也把音乐停了,陈星凡几个赶紧过去。
  人群尖叫散开。
  场中央,一地碎玻璃渣,一少女手里提着半截啤酒瓶,脚下踩着一男的脖子,那男的头被砸破了,正流血。
  陈星凡几个当即傻了眼。
  许罂冷笑:
  “我男人的名字你TM也配提?”
  “傻逼东西!”
  -
  善后好酒吧的事出来,已经凌晨一点多。他们常去的都是朋友的酒吧,出点小打小闹善后很容易。
  路灯昏黄,江边的栏杆,许罂几个或坐或站,旁边歪歪咧咧横竖着些啤酒瓶,夜风吹散一些烟味。
  “小罂你可以啊,下手那么狠!”江寰跟许罂干了个瓶,“以前我还不相信你当过年级老大,这回跪服!”
  许罂瞟他一眼,嘁了一声。“可闭嘴吧,又不是什么好光彩的……幼稚死了。”
  陈星凡胳膊搭在许罂肩膀上:“原来咱们虐草无数的薄情罂粟花,宠起男友来这么给力啊!”
  许罂喝了一口啤酒,似笑非笑,漂亮妩媚。
  “你跟顾星沉在一起之后跟咱们玩儿得都少了。整天陪他不腻?”
  许罂随口说:“不啊。”
  其实会。
  但她不想让他一个人,就尽可能多在他身边呆一呆。
  金宇蹲在一旁抽烟,闻言斜瞟了眼许罂。许罂也正好冲他白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谁也不理谁。
  这时,父亲打来了电话。许罂看了下手机,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父母的。
  她心里有些烦,边接边往旁边走。
  刚接通,那边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夜不归宿到处胡混什么的。她好不容易她才插进嘴:“行了爸,我在顾星沉家里呢,别骂了,耳朵震得疼。”
  然后那边突然诡异安静了一下。
  许罂就听见父亲问:“一个房间?”
  她当即翻了个白,突然叛逆劲儿就上来了。“是啊是啊,一个房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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