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房中的贵重东西,她翻找完之后又按原来的模样摆放到了原处。
至于下毒,全程那名护卫与另一名护卫,都一直瞪大眼睛盯着她。
她并没有拿出过什么东西。
“找东西?”
穆雨棠稍稍蹙起眉头,在她这里找东西,她这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人这般费尽心思。
药方子?
不可能,听那名护卫的意思是,那名婢女离开院子时,手中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小凌,你传一下信,让你家主子来一趟。”到底所为何事,她还是要跟闵应好好商量一下才行。
闵应听到消息之后,乘着一辆低调许多的马车,从侧门直接驶进了穆府。
闵应刚从宫中回来,椅子还未坐热,就接到小凌传来的消息,说是穆雨棠今日要他去穆府一趟。
他就连朝服都未换,直接换了辆马车赶到了穆府。
看到在垂花门那里候着他的尔竹,闵应悄声问道。“你家小姐怎么?”
虽然嘱咐过要引出李芫背后之人,让穆雨棠不必太过排斥李芫的示好,但是穆雨棠还是不放心。
“小姐没事,就是有些事想与您说一下。”
尔竹看到闵应脸上的担忧之色,心底不住的替她家小姐欣慰。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来了?”
尔竹直接将闵应引到了穆雨棠的书房。
这间书房连着一间小花厅,与平时府里待客的花厅不同。这里三面邻水,周围的屏风是穆雨棠亲自绘制的,这里也是闵应与穆雨棠常谈话的地方。三面邻水,若是想偷听,实在是有些难。
但是此次尔竹却直接将他请进了隔壁的书房,让闵应有些不解。
“她好像在找些什么东西”抬起头,看到进来的人是闵应,穆雨棠看了一眼尔竹,示意让她在门口守着。
“找东西?”
闵应走过去,穆雨棠已经站起。
“我的书房与卧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但是显然,她们应该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
因为李芫已经跟她隐晦的约定好下次小聚的时间,若是目的已经达到,便不需多费这些事了。
能同时放在卧房中与书房中,而且还是便于携带的东西。
能是何物呢?
能让人费劲心思寻的。
“你说……”
“是不是……”
两人同时开口,两双眼睛碰撞在一起,闵应脸上闪过惊喜。
“你先说”
“《广陵杂记》?”
穆雨棠试探的开口,她手中经过手的,最为神秘的东西就只有这本册子了。
当日她在黑衣人面前使了个障眼法,烧了一本复刻本。
原来那本已经被她秘密送到闵应那里。
“是与不是,看看就知道了”闵应若有所思的说道。
有了穆雨棠的及时诊治,又加上脚踝扭伤实在不是什么大伤。李芫的伤好之后,想要直接将穆雨棠邀到她家中。但是此次被穆雨棠给拒了,原定的日子穆雨棠因为有事耽搁,一拖再拖,日子到了穆雨棠母亲的冥寿那日。
循旧例,穆雨棠要去京郊的青山寺烧香祭奠。
所以只能又推拒了李芫的邀约。
“小姐,怎么办?那边催促的紧,可是这穆雨棠又屡次爽约。”
小倩看到她家小姐隐隐着急的样子,她也跟着着急。
毕竟事已至此,若是目的未能达成的话,她家小姐所有的期待和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她既然上山,那她院中人手会少些,你吩咐下去,选几个轻功好的,再去穆府中好好探探,这次,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上次时间紧,小倩虽然书房与卧房都翻找了,但是找的不会太仔细。
此次穆雨棠上香,怎么也得将近一日的时间。
“是”
小倩垂首回道。
若是再不行,便只能用下策,将人掳回去,到时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可是人毕竟不是个物件,稍有一招不慎,他们可能就会满盘皆输。
而且这个女子还是大梁最为得势的摄政王未过门的王妃。
以闵应平日里在民间和邻国间的名声,还是尽量不要正面跟他杠上的好。
上一次李芫寻衅,态度虽然嚣张,但是她也是拿捏了尺度的。
但是显然,闵应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与众不同,而多看她一眼。甚至连车帘都未掀起。
所以李芫至今都不知道闵应到底是何样子,只听说他常常覆着半张银制面具示人。
对于这个危险的男人,李芫心中还是没有多少底的。
所以在得到消息后,确定穆雨棠手中也有可能有那东西时,她毫无犹豫的选择了穆雨棠。
派去的几人身手都不错,他们又将前几日小倩搜查过的地方又重新翻找了一遍,但还是毫无所获。
穆府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
若是真的想要藏一件东西,他们这些外来人还真不好找。
那领头的蒙面人眉头深皱,看那模样,都能夹死几只蚊子。
“大哥,怎么办?”
其他蒙面人也有些无措。
“继续搜,将范围蔓延至整个穆府,但是切记,一定不能暴露行踪。”
那领头之人还是不死心,吩咐完其他人之后,他又回到了穆雨棠的书房。
小心躲避过刚刚出去的洒扫丫头,他整个人倒挂在房梁上,俯瞰着整个书房的布局。
一处临窗挂着的画,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书房的窗户是半开着的,刚刚那名洒扫丫头出去的时候,窗户没关,门口与窗口正好形成一股比较强劲的过堂风。
桌案上翻开的书本都被风翻的哗哗作响。
但是那幅画却一直稳稳的挂在雪白的墙壁上,纹丝未动。
待到那名婢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之时,那名蒙面的黑衣人一提气,整个人轻松的从房梁上跃下。
他走到那幅奇怪的画前,这幅画确实有些古怪。
通常挂起的画作,只会在上面的主轴上绑上挂绳,好来固定。
但是这幅画却将底部也固定在了墙上。
若只是一张普通的画作,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此画蛇添足。
小心的看了眼身后,那蒙面人将那画作从墙上揭下。
“这是!”
看到明显跟墙其他处不同的一处地方,那蒙面人眼中满是窃喜。
将那处的砖块小心的移开,里面赫然放着一个方形的盒子。
将那盒子打开,那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本不薄不厚的册子。
上书:广陵杂记。
这四个大字一映入那蒙面人的眼帘,他的双目顿时就亮了几分。
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东西确实在这里。
将册子揣进怀里,他从半掩着的窗口轻巧跃出。
“辛苦了,你们先下去吧”
李芫看着那蒙面人手中的册子,又看了小倩一眼,小倩了然的过去将册子接过。
“小姐”将册子递到李芫的手中。
这里面的内容,倒是与她所了解的所差无几。
有古封国时的奇怪文字。
将整本书仔细翻看了一遍,这本书显然是刚刚誊写出来不久的。
上面的墨迹还新的很。
墨香味儿也未曾消散,非常浓郁。
“小姐,会不会是假的?”小倩犹疑的看着她家主子手中的册子。
“不会,将它包好,着人快马加鞭送到东郡去。”开镖局的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运送东西,这是一层极佳的保护。
“是”
小倩看她家主子的模样,也不再多嘴。
……
穆雨棠回来的时候,已经金乌西垂,她回去之后,先去看了穆修齐,又与穆雨兰和三姨娘多聊了几句,才回到自己院子。
“小姐,东西有人动过了。”
尔竹看着书房里的东西,桌案上的摆放虽然跟先前一样,但是还是能看出细微的差别。
她们临走之前,吩咐过洒扫的丫鬟不用动书架上与桌案上的东西,所以应该不是丫头们动的。
穆雨棠则是走到临窗的那副画跟前,将那画掀起,果然,里面的东西已经空空如也。
时间回转到几日之前,闵应与穆雨棠碰面之时。
说完话之后,闵应从穆雨棠的书架之上寻了一本空白的册子,厚薄大小都与那本《广陵杂记》差不多。
那本《广陵杂记》闵应也基本上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了。
不说内容,就是上面的字体也都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他的脑海中。
蘸饱了墨,闵应先找了几张纸练习了几遍,最后在那本空白册子的封面上一气呵成‘广陵杂记’四个大字。
至于其中的内容,闵应与穆雨棠按着原书中的原内容,照着誊写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最为重要的图案释义,他都是随便写的。
图画都是原图,但是内容却已经变了。
与原来书中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南辕北辙。
将墨迹吹干,也就成就了李芫如今手上的这本可以以假乱真的《广陵杂记》。
当时穆雨棠还担心伪造的这本实在太新,怕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不会甘心上当。
但是闵应却告诉她,原来那本《广陵杂记》,既然已经在那些人面前烧了,那如今他们手中只有复刻本也就不足为奇了。
毕竟原本已毁。
说不定还会让那些自诩聪颖的人多上几分信服。
……
“好了,传令下去,就说本小姐有东西丢了,让人在府中找一找。动静不能闹的太大,但是也得让人知道我们院子里丢东西了,对了,派个人到荣王府上禀报一声。” 从回忆中抽回,穆雨棠冷静的吩咐道。
做戏就要做全套,这是闵应告诉她的。
……
这一头,闵应命人打听的关于那本册子的事情,也终于有了点线索。
在一些野史上记载,古代封国有一位富可敌国之人,这个人是如今各种调味品的鼻祖。
他姓祝,是祝家调味品的祖先。
如今的祝家虽然早就已经分崩离析,调味品,如酱油醋等物的酿造方法也已经传入寻常百姓家,是如今各家各户最为常见的调味品。
但是毕竟曾经辉煌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听说那祝家家主临终之前,将一笔极大的财富藏于一处,连他的子孙都未告诉,里面到底是什么。
他只将如何找到那里,绘成了两本子母册,里面的文字被称为‘密码字’,是他自己所创。
他曾经将那种‘密码字’,进献给当时的封国君主,用于各种加密信件。
每个人都可以给那些图案添加自己的释义,所以这种图文,就可以随着使用人灵活变化。
可以说,每一个使用它的人,都是它另外一个创造者,他们在使用的同时,给予它专属的意义。
但是这两本册子最后却不知流向何处。
这是闵应手下之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搜集整理到的秘辛。
听了那描述,那所谓的‘密码字’,可不就是他手中这本册子上所绘的这些奇怪图案吗?
这本册子应该就是那两本子母册中的一本,因为上面只有释义。
另一本,闵应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就是全部用那些图案绘制的简单图形。
要用闵应手中的这一本,来破译那一本,才能完全解读那位祝姓前辈的意思。
☆、第一百一十四章(捉虫)
这几日,闵应一直在与那大越的使者周旋。
他们越国战败,想要用几座与大梁相邻的城池作交换,让大梁退兵。
但是具体割让哪几座城池,双方还未谈拢。
今日那越国使者又带来他们越国皇帝的最新消息,表示可以答应大梁的要求。
闵应与众位大臣的心情才松快了许多。
这耗了许久,终于能拿出个章程来了。
先去检查了下小皇帝的课业,闵应就被太皇太后请去了泰康宫。
“王爷,太皇太后娘娘等您许久了。”
狐疑的望了两眼那名说话的宫女,但是因为他脸上覆着面具的缘故,那名宫女并不知道闵应正在看她。
太皇太后有何事?
乐湛在殿门外候着,闵应被一名宫人扶着进了主殿。
“哈哈,你们这些丫头,嘴倒是甜的很。进宫前都在嘴上抹了蜜糖不成。”
刚刚踏进殿门,闵应就听到殿内传来女子的欢声笑语。
“摄政王到——”
听到那小太监的通报声,殿内的声音瞬间熄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摄政王来了,你们就不说话了,他又不是怖人的怪物,哈哈哈”太皇太后看了一眼进来的闵应,又笑着望着座下的诸位世家小姐。
“皇祖母还是这么爱说笑。”
闵应无奈的笑着,嘴唇难得弯成一个温和的弧度。
“王爷安好”
“王爷安好”
众位小姐礼数都极为周到,她们见闵应挺拔的站在她们面前,有些人已经双颊泛红如桃花般,时不时的偷偷瞄上闵应一眼。
闵应对于那些偷偷摸摸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这么多年,他基本上都是与男人打交道的多,如今在这殿内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姑娘,他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好在还有脸上的面具作遮掩。
“起来吧”
闵应不在乎这些虚礼,挥了挥手,那些行礼的小姐都回到了座位上。
“应儿,你过来坐。”
太皇太后指了指自己左手下手的一个位子,那个地方离着太后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