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你怀中——扁平竹
时间:2018-11-02 09:13:59

  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后,林稚放下手,笑道:“那我等你吃完了再回去。”
  如此,宋衍抿着的唇才松开。
  周围的人皆是一脸震惊,这他妈还是那个性冷淡,连系花都拒绝的宋衍吗?
  于是那天以后,学校论坛又有人发帖说,法医系校草宋衍之所以一直守身如玉,是因为早就心有所属,对方还是个仙女。
  一时之间,帖子直接被顶成hot。
  宋衍不习惯和人一起住,于是单独在外租了个房子。
  不算太大,但是整洁干净。
  他洗完澡出来,湿发上盖了块毛巾,抬手擦了几下。
  林稚把饭盒打开,将饭菜用盘子装好,还不忘把吴妈托付给她的话说给宋衍听。
  “再忙也要记得吃饭。”
  握着毛巾的手收紧,染上湿意以后,触感也变了。
  见没动静,林稚回头,又问了一遍:“知道了吗?”
  她的性子,温吞惯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在撒娇。
  宋衍把毛巾取下来,点了点头:“知道了。”
  自从大学以后,见多了各种大体老师,他就不爱吃内脏了。
  吴妈不知道,每次都按照以前的喜好给他做饭。
  林稚事先帮他挑出来。
  宋衍说:“以后不用去解剖室找我的。”
  林稚:“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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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出一串钥匙给她:“这是我家的钥匙,你以后直接到这儿来。”
  林稚伸手接过,点头:“好。”
  宋衍吃饭的时候,林稚一直盯着他的头发。
  刚洗过还没有吹,只是用毛巾擦了几下,还保持着半干的状态。
  她鼓起勇气开口:“能不能……让我拔一根你的头发?”
 
 
第21章 
  宋衍握着筷子的手顿住。
  他抬眸看着林稚,眼中带着疑惑。
  林稚抿了下唇,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安静的室内,偶尔能听见时钟走动的声音。
  她低着头,声音压低:“我朋友说……”
  宋衍放着筷子。
  “她们说把学神的头发缠在笔上……就能考好。”
  其实刚听到的时候,林稚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
  她已经事先给她们说明过了,可能成功的几率不太大。
  毕竟宋衍好像不怎么喜欢别人碰他的头发,
  甚至于,他有点讨厌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林稚可能比宋如还要了解他。
  她原本是想拒绝的,可她们一再的拜托她,林稚便只能松口。
  答应帮她们试试,不过失败的几率很大。
  “不愿意的话也没事,反正……”
  她话还没说完,宋衍将脑袋往她这边靠了靠。
  柔软的黑色,还带着湿意。
  他轻声说:“拔吧。”
  林稚一怔,然后放下筷子,向他保证:“我轻点,肯定不会弄疼你。”
  宋衍的唇,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他点头:“恩。”
  林稚小心翼翼的拔下第一根,问他:“疼吗?”
  他摇头:“还好。”
  林稚又接连拔了两根:“好了。”
  她将头发放进自己的钱包夹层里。
  宋衍抬眸时,无意间看到了里面的合影。
  穿着舞蹈服的林稚站在最中间,抱着一捧花,左右是她的父母。
  眼角的笑意,逐渐消退。
  然后偏了视线,看向一旁:“还有事吗?”
  “没了。”
  他低恩一声:“那你早点回去吧,这里偏僻,晚了可能会不好打车。”
  林稚把饭盒收拾好,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恩。”
  她在玄关换鞋子,开门声轻响。
  再次传来动静,是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
  林稚不管做什么,都是轻手轻脚,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总是控制在不会打扰别人的大小。
  宋衍将目光从紧闭上的大门移开。
  还是没办法。
  没办法太过自如的去面对她。
  想了想,他还是开门跟过去:“我送你吧。”
  林稚拒绝道:“不用了,我就在前面……”
  他打断她:“走吧。”
  犹豫片刻,她点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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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学校,迟盏和苏茴就兴冲冲的过来找她:“怎么样,要到了吗?”
  林稚点头,从钱包里把头发拿出来,一人递了一根。
  苏茴眼尖,看到里面还有一根,调侃她道:“不是不信的吗。”
  林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反正也拔了,就多拔了一根。”
  迟盏连忙把头发缠在笔上,又问她们:“明天运动会,我们要不要翘课?”
  苏茴自然是一百个同意,她虽然是体育生,可是平时训练多了,难免会产生一点抵触情绪。
  林稚摇头:“我就不去了。”
  迟盏早就猜想到了,像林稚这种乖乖女怎么可能会做出逃课这种叛逆的事情。
  可是现在是高三,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年了,如果再不放肆一次,那就真的没机会了。
  而且像林稚这种高中三年都循规蹈矩,满脑子只有学习的女生,要是再不好好放松放松,就真的太亏了。
  迟盏企图说服她:“就逃一个下午,而且运动会根本就没老师管,就高三这种紧张压抑的环境,你再不好好放松自己一次,我真的怕你得忧郁症。”
  苏茴接下她的话茬:“迟盏说的对,你是该好好放松一下自己了,平时下课了都见你待在教室里看书,放学了也是直接去舞蹈教室,神经过度紧绷,是会起到反效果的。”
  可能是头脑突然发热,也有可能是被她们说动。
  运动会那天,林稚和她们一起从学校旁边的矮墙上翻出去。
  虽然说是矮墙,实际上也不矮,只是相对别的地方来说,稍微矮一些。
  下面有个木头桩子,应该是之前来这儿翻墙的学生放的。
  迟盏和苏茴两个人平时翻墙逃课惯了,动作也熟练。
  不像林稚,踩在上面,摇摇欲坠的。
  苏茴坐在围墙上,伸出手:“来,我拉你。”
  林稚有些害怕。
  同时内心一直压抑着的情绪跃跃欲试的跳动着。
  她也不是从小就听话。
  至少爸爸还在的时候,她也是仗着宠爱叛逆过一阵。
  只是因为突然寄人篱下,她只得让自己变成一个不会麻烦到别人的乖乖女。
  林稚深呼了一口气,把手递给她。
  下去的时候,脚底有些打滑,可能是上面起了青苔。
  林稚没太注意,才刚踩上去,人就摔下去了。
  苏茴急忙跳下来:“你没事吧,摔到哪里了吗?”
  林稚捂着胳膊,额头直冒冷汗,疼的。
  “好像……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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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衍接到电话,直接从学校赶去了医院。
  林稚躺在病床上,胳膊已经打好了石膏。
  宋如坐在一旁给她削苹果,不知道在说什么。
  宋衍下车以后,一路跑过来的,气都还没喘匀。
  站在门口,确认林稚没什么大碍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旁边有护士进来检查,看到他了,轻声问道:“是来看病人的吗?”
  护士年纪不大,样子有些羞涩。
  听到病房门口传来的声音,林稚抬眸,看到宋衍了。
  宋如站起身,把果皮扔进垃圾桶里:“不是让你好好上课吗,这里有我。”
  “没事。”
  宋衍说,“不是很重要的课。”
  他走进来,看着林稚,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林稚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衍大概已经从宋如口中知道了事情原委。
  翻墙逃课,结果摔断了胳膊。
  宋如看了眼时间:“既然你来了那你就先陪林稚一下,我有点事要回公司处理?”
  “恩。”
  宋如走后,病房内就只剩下宋衍和林稚两个人。还有同病房的另外一个女孩子。
  林稚心里愧疚更多。
  所以一直没有开口。
  宋衍拖出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喝水吗?”
  她摇头。
  “饿不饿?”
  还是摇头。
  这个季节住院的人多,病房紧缺,林稚住的是双人病房。
  和她同一病房也是一个小姑娘。
  看上去也没多大,十四五岁的样子。
  可能是他们两个的对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放下手机问:“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内,格外清晰。
  直接而大胆。
  宋衍没有说话。
  林稚轻声解释道:“不是的。”
  小女孩不信:“那是什么关系?”
  林稚话头顿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和宋衍的关系。
  “哥哥。”
  小女孩有些愣住:“啊?”
  他又重复了一遍:“是哥哥。”
  “喔。”
  原本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一句哥哥直接将她的好奇给迎头浇灭。
  重新拿着手机刷微博。
  虽然宋衍平时就很安静,可是今天越发的话少,甚至有些反常。
  林稚知道他是生气了。
  “对不起。”
  这次本身就是她的错。
  错在不该逃课。
  宋衍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过冷,没说话。
  林稚又说:“我以后再也不逃课了。”
  闻言,他的动作停下。
  良久,似有若无的叹息声。
  他低声说:“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林稚点头:“知道的。”
  “你知道我有多……”
  到了话尾,又及时止住。
  林稚疑惑的看着他,似在等待他将后半句补齐。
  “我就在外面”他站起身,“有什么需要的,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林稚不太想麻烦他:“你回去吧,我没事的。”
  宋衍似乎跳过了她的这句话:“你先睡一觉。”
  语落,他把门打开,出去。
  霎时,四周又静了下来。
  隔壁床的小女孩索性直接从病床上下来,坐到林稚跟前:“你们真的是兄妹吗?”
  林稚想了想,点头:“恩。”
  她和宋衍的关系,似乎只有这个词最恰当。
  “可是怎么看怎么有猫腻啊。”她双眼一亮,“难道是德国骨科?”
  ……
  晚上的医院,也不一定全是安静的。
  外面总是有病人家属打鼾的声音传来。
  林稚翻了个身。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睡不着觉。
  她骨折以后,学校里的门卫发现了,苏茴和迟盏两个人把逃课的罪给揽了,被罚了一下午。
  刚刚才有空过来看她。
  两个人愧疚的不行,提了一大堆零食过来嘘寒问暖。
  她们走后,顿时静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医院的气氛太过压抑,她又想起了妈妈。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一直掩着的情绪,突然爆发。
  想忍的,可是实在忍不住。
  她将头缩进被子里,担心被人看见眼泪。
  身子却因为抽泣而颤抖着。
  病房门被推开,声响放到最轻。
  宋衍手上提着给她买的宵夜,刚刚她什么也没吃,宋衍担心她饿着。
  隔壁床那个小女孩嘘了一声:“在哭呢。”
  宋衍顿住脚步。
  白色的棉被之下,她的身子轮廓显得单薄又瘦小。
  提着熟料袋的手,逐渐收紧。
  就连掌心都被勒出一道极深的红痕来。
  那个夜晚,林稚做了一个梦。
  梦到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参加舞蹈比赛,结果只拿了第三名。
  她难过的一个人蹲在场外哭,林河在外面哄她,告诉她第三名也很棒。
  在他眼里,林稚就算是拿了最后一名,也是最棒的。
  那个时候的林稚也没多大,说话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她伸手随意的去抹眼泪,哭的喘不上气:“可……可我答应了妈妈,她……她给我买了小蛋糕我就拿第一名。”
  林河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妈妈已经给你买了好多小蛋糕了,她还把你沈叔叔一家给喊过来了。”
  他的指腹有茧,刺刺的。
  “沈琰哥哥知道我只得了第三吗?”
  “对啊,你沈琰哥哥还说你厉害呢,说等他放假了,就带你去游乐场。”
  林稚逐渐止住哭意,半信半疑的问:“真的吗?”
  “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林稚眨了下眼,刚哭过的眼睛还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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