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婷怔住,一下反应过来,坐了起来:“我也想,可是,可是陆家真的不会……”
话未说完,徐迦宁已经往门外指了一指:“那就看他的了,其实这本来就不应该是你烦恼的事情,全看你们感情了,不妨就当做是对他的考验,你自己看着来。”
话音才落,苏婷一把将她抱住了。
非但抱住了,还捧着她脸左右各自亲了好几下,狠狠地:“太好了,妮妮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当局者迷,徐迦宁对着她笑,想必她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姐妹两个说了一会儿话,才从房间里面走出来,苏婷去一边打了电话,陆修远目光浅浅,看着徐迦宁,以目光询问。
他知道她和霍澜庭结婚的所有底细,不过,她也不怕他。
或许这么做,也是帮了他,走过他的身边,她毫不客气地要了个人情,声音低低的:“机会帮你争取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说着,回身对苏婷摆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
回到东园,苏谨言巧得要出门,二人走了对面都站住了,他以为她回来是要休息,侧身避过,让她先走。
她是特意回来找他的,徐迦宁拦住了他。
阳光很好,梧桐树下,年轻的女人还伸手抿了下耳边的碎发,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的肩头,她看着他,微微地笑,叫了声大哥。
苏谨言立即察觉出,她是来找他的:“什么事?”
徐迦宁长长地吁了口气:“有些事,不知道跟谁说去,今天和苏莹一起打牌来着,霍家的姨太太同很多人家的太太一样,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的爷们和儿子。那样的日子,如果就是结婚以后的日子,我不喜欢。我改变主意了,过两日上了学了,白天去读书,晚上回来,我要管账,怎么办,我现在好像还什么都不懂,所以还得大哥帮我。”
其实,这是理所当然的。
之前,在苏守信要处理他的时候,那个时候,如果她参与进来,伸手要那些权力,只怕他还心有不甘。
现在,他对她,唯有感恩之心,自然鼎力相助。
苏谨言代表着的苏守信的儿子,可苏守信的一切,都要给妮妮的,他知道,只不过突然对这个姑娘生了好奇心。
她当时拒绝,是单纯的不想要,还是真的懂得掌控人心呢!
他想了下,也是目光灼灼:“我能知道,之前那样拒绝了,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想管账了呢?我想知道。”
徐迦宁扬眉,似乎被他这句话愉悦到了。
她笑得肆意,在他面前抱住了双臂:“本该是我的东西,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要呢?”
他愣住,随即垂眸。
“说的也是。”
第108章 妮子的学习
新医院还没有落成,霍澜庭签署了承包意向书,剩下一些土建活,盯了没多久,又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苏谨言对药品市场的垄断,又有了新的对策。这个人真的是太贪心了,其实苏家涉足的生意不仅仅是药品,但他苏谨言很显然不想放手。
这可由不得他,霍澜庭即刻联系合作医院,这一去忙到了晚上。
他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未睡,快九点了,打电话回霍家,问了才知道,徐迦宁一直没有回去。再通电话到苏家,找到了她,她不知忙着什么,说太晚了,让他去休息,不用来接她了。不等他说什么,她就说了,今天晚上在苏家住下得了。
她说话的时候,电话当中还有男人的声音,很轻微,像是低吟。
之后,徐迦宁挂断了电话。
霍澜庭从医院开车到碧情园,一路疾驰,仅仅用了十分钟。到了东园楼上,佣人说徐迦宁在二楼楼上,他飞快上了楼。
楼上厅中没有人,他快步到了徐迦宁的房间门口,可打开房门,屋里只有红玉在逗着糖球,见是他连忙站了起来:“姑,姑爷怎么来了?”
这叫什么话?
什么叫他怎么来了?
他目光顿沉:“你家小姐呢?”
红玉往长廊的另外一端指了指:“她在大少爷房间,说是……”
话还未说完,霍澜庭已经转身,她追出了房间去了,只看见他匆匆背影大步到了长廊的另外一侧,然后,直接闯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红玉总觉得自己有点眼花,总觉得霍澜庭今天有些凶的模样,可她想不出来什么所以然,回身关上了房门。
另外一侧的,那个房间里,苏谨言就坐在床边,他伸着手臂,刚才给徐迦宁倒水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腕上红了一片,都有水泡了。
徐迦宁正低着头,给他擦着药。
吊灯下面,她就站在他的面前,扶着他手:“我是让你教我对账,查账,不是让你给我倒水嘘寒问暖的,我不冷不热不饿不渴,以后可不要再这么麻烦我了。”
刚才二人在厅中,她过去接霍澜庭的电话,苏谨言在一旁倒水,不知道怎么的,开水烫了他的手腕,她先打电话让佣人去叫陈医生过来。可老太太这会正检查身体,陈医生一时还不能过来,只得让人过去拿烫伤药油。
等人把药拿过来了,徐迦宁这才给他擦点药。
其实到他房间来,是来拿剪刀的,他袖口的衬衫被开水这么一浇,已经贴合到了肌肤上面,不敢轻易扯开,找到剪刀,仔细剪开了衣袖,简单处理了下,这才给他擦药。
果然,手腕处红了一片,徐迦宁最怕疼了,看着那水泡,简直不忍下手。
苏谨言抬眼看着她,勾着双唇:“的确是麻烦你了,对不住。”
她低着头,一手扶着他手臂,一手轻轻擦着伤处,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人特别大力粗鲁地推开了来!
撞了墙上,甚至还弹了回来。
一道身影闯了进来,霍澜庭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内响了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徐迦宁站直了身体,回眸:“什么叫我们在干什么?”
他也看清了,她手中还拿着药瓶。
可是,刚才的气氛实在太过暧昧,本来就是个假的妹妹,孤男寡女的,这个时间了还在他的房间里,怎么能合适?
霍澜庭看着床边的男人,语气不善:“即便是兄妹,也该有所避讳,这么晚了,为什么不送她回霍家?按着约定的日期,今日是该在霍家的。”
苏谨言从徐迦宁手中拿过了药瓶去:“去吧,你们回去吧,的确是有点晚了,既然和他约定好了,那就遵守约定,我自己擦药吧。”
若是洞察人心,自然是苏谨言更胜一筹,越是这么说,徐迦宁越是于心不忍。
嫉妒已差点冲昏了头脑,霍澜庭上前一步,牵住了徐迦宁的手,转身就走:“大哥说的是,真的有点晚了,我们该走了。”
出了门口了,一直走到厅中了,徐迦宁才摔开他的手去:“霍澜庭,你好像在无理取闹。”
他转回身来,看着她目光灼灼:“苏家有多少佣人,他自己不方便动手,也有多少人能给他擦药,为什么偏偏是你,要给他擦?”
徐迦宁迎着他的目光:“你真的在无理取闹,佣人都不在,我不过是帮了他一下而已。”
她走到沙发处坐下,方几上还放着之前的账本。
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什么都不懂,无处下手,她拿起笔来,继续纪录之前的铺子运营模式和一些要点,片刻之后,苏谨言也走了出来。
霍澜庭已经先一步坐了徐迦宁的身边了:“这是什么?”
才一低头,她伸手捂住他眼睛,让他到一边去等,说是苏家的产业,不让他看。因为其中涉及了太多的东西,的确不适合他看,霍澜庭匆匆扫了一眼,站了起来。
徐迦宁笔尖沙沙写着字,忽然想想到了什么,也未抬头:“霍澜庭,你该不是以为,我和苏谨言之间,会有别的吧?”
他也懊恼,其实进房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看清楚了。
只不过是帮他上药而已。
一沉默,徐迦宁立即明白了过来,她猜对了:“给我道歉,昨天晚上怎么说的,要彼此信任,你的信任呢,被狗吃了?”
霍澜庭自知理亏,低着眼帘,立即道歉:“对不起。”
徐迦宁翻过一页,没有说话。
她白天说了,回苏家有正事,想必一直是在忙这个,方几上面放着好几本账本账册,苏谨言的东西,他不方便看,别开了眼睛:“我信你,你有事你先忙,我等着你,一起回霍家。”
她抬眼看了他:“……”
他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转身走了落地窗前,到躺椅上面坐下了。
他走了,她这才回眸瞥了长廊那头一眼。
苏谨言随后走到,坐了她的对面:“这些东西,我收拾就好,你走吧,时间不早了。”
徐迦宁拿过自己的笔记,在上面圈圈点点:“这两个地方在哪里,明天有空带我去看看,还有这厂里,哪个郊外?平时做账都是谁来的?”
他细心给她讲,苏家的产业有一大部分在苏守信手上,还有一些已经在苏谨言的名下,其余都分开了,还有特殊的一部分在老太太管理下。
想要了解苏家,就得弄清那些产业,哪个能动,哪个不能碰。
徐迦宁虚心请教,通通将有用的情报纪录下来,她现在写钢笔字,已经和毛笔字一样秀美了,学习总是令人神清气爽,不懂就问,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墙边的时钟突然打了个半点,她看了眼时间,下意识看向了窗边。
窗边的人毫无声息的,九点半了,的确有点晚了。
她都习惯早睡的,收拾了面前的东西,将钢笔帽扣上了,徐迦宁略有歉意地看着苏谨言:“霍澜庭他今天有点失礼,实在抱歉。”
男人的心思,男人当然懂。
苏谨言随即失笑:“没事,今天这么晚了,不然就住下吧,我看他也很累了。”
徐迦宁说看看他去,将账册都拢了一起,让苏谨言收起来,拿了自己的笔记本,走了落地窗前去,躺椅静静一动不动。
阳台昏暗的灯光下,霍澜庭躺着躺椅上面,很显然已经睡着了。
她连忙弯腰,轻轻推了推他:“醒醒,醒醒……”
一推,他就睁开了眼睛,眸光一转,发现自己在落地窗前,一下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牵住了她的手:“忙完了?可以走了?”
他脸上还有疲色,的确应该是累了,不然不会这么快睡着。
徐迦宁任他牵着手,一手抱着笔记本,看着他:“要不,就住下吧,你好像很……”
话还未说完,他目光已沉,可能是才睡醒的缘故,嗓音略哑:“霍太太,希望你能遵守与我的约定。”
好吧,她点头,当然答应下来。
其实,只要她们在一起,住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回去,不过是他想回,那就当遵守约定罢了。
长披肩还挂在一边,霍澜庭牵着她手,走过去将披肩拿了下来,亲手给她披上了,与苏谨言客客气气打了招呼,这才半拥着她双臂,下楼了。
外面有点凉,冷风一吹,两个人靠得似乎更紧了。
上了车了,才暖一些,霍澜庭开车也快,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有心事。
回了霍家了,并肩而行,也是沉默。
芬姐还在楼上等着他们,见少爷少奶奶都回来了,依旧是先放洗澡水,徐迦宁打开了桌边的台灯,还有东西需要背记,整理,让他先去洗澡。
霍澜庭应了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放了她的笔记本上,他自她背后拥住她,呼吸这就到了她的耳边了。
“这是避孕衣,可以避孕的。”
轻吻落在了她的耳边,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已起身走了。
再回眸,霍澜庭挂了外套,进了浴室。
第109章 妮子的别人
擦着头发,霍澜庭穿着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
桌上台灯还亮着,徐迦宁还在奋笔疾书,她这会已经换了一件旗袍,分明不是早上穿得那件。他走到她背后,盯着毛巾从她背后轻拥着她。
自她肩头探头,他低着眼帘看着她的秀美字迹:“进步得很快,字写得不错。”
徐迦宁伸手过来,将他从肩上推开:“水滴滴下来了。”
果然,他头发还滴着水。
霍澜庭站直了身体,回手拿起了桌上的电吹风,之前他放在她本子上的避孕衣包装盒,早已不翼而飞,她依旧对照着之前纪录的账本要点摘抄默背着,一点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到浴室去吹头发,十分钟后再出来,头发已经干了。
十点多了,可徐迦宁似乎还没有要动的意思,他靠了桌边,低眸看着她:“去洗漱,十点多了,早点休息。”
她头也不抬,突然问他:“你猜,苏婷有了身孕,陆律师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霍澜庭仔细瞥着她的神色,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含糊其辞地:“这我怎么知道,陆律师和苏婷从小一起长大,想必青梅竹马,情深意笃,离婚也没有彻底分开的话,我想复婚是迟早的事。”
他没有明确回答,是还不是。
徐迦宁不置可否,依旧抄写着账目,头也不抬:“你可知道苏婷为何暴跳如雷?”
他不语,光只看着她。
侧颜精致,眉目如画,手腕随着写字些许移动,纤细的手指就连拿笔的姿势都那么好看……
可能是察觉到了他的沉默,她侧身过来,撞上了他的目光。
这件旗袍略长一些,腰肢更细,勾勒着她的胸型更有峰形,她腿一动,两条腿交叠在了一起,旗袍的开叉处,露出肉色的筒袜,更是要命的诱惑之姿。霍澜庭喉结微动,指尖微动,目光更沉:“为什么,我是说,苏婷为什么会暴跳如雷?”
徐迦宁手中的钢笔和笔帽咔哒一下扣上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看那笔帽扣进去,他都绷紧了身体。
她抬眼看着他,定定道:“有时候,男人的心思,女人能猜到,正因为猜得到,所以有些人欲拒还迎,有些人半推半就,有些人假装不知道,有些人顺水推舟。像苏婷这样的人,她和陆律师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