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粒暴躁情种——丧丧又浪浪
时间:2018-11-05 09:39:16

  倒是金铮看他输得太惨看不下去了,示意他差不多收手了得了。
  吴勉不肯罢休:“输给儿子点钱怎么了?羊毛出在羊身上。”
  金铮嘴上骂他,心里却大概知道吴勉这么躁乱的原因,只不过下意识不想去承认。
  一顿晚饭后吴勉的脑子倒是清醒了,不想再当地主家的傻儿子散钱了,不顾大家的挽留先行告退。
  他这一走当然也带走了金铮和陈伟业,且他主动提议要去酒吧喝酒。
  吴勉一个酒精过敏、几乎滴酒不沾的人,去酒吧从来只有一个鲜明的目的,泡妞,说是去喝酒这是破天荒头一次。
  酒吧里,金铮和陈伟业坐在一起,两人向来是天南与地北的思想到达空前的一致,皆是忧心忡忡眼看着对面的吴勉像喝白开水一样灌下第三杯酒,他的脖子上已经起了一片过敏引起的小红疹。
  陈伟业被他这不要命的架势吓得咽了咽口水:“老吴,你别害得我们一会陪你去医院过夜啊。”
  几杯酒下去,酒量浅得一根小拇指就能探到底的吴勉已经开启了酒后吐真言模式:“安妮说让我把朋友圈删掉,可我就是舍不得删。”
  此话一出,陈伟业便听到旁边的金铮叹了一口气。
  于是陈伟业懵里懵懂地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吴勉还在继续说着:
  “我以前就没怎么在乎过哪个姑娘,读书那会你们天天情情爱爱寻死觅活的,我是一点都不懂你们,结果现在长这么大了,反而让我尝到为一个人牵肠挂肚是什么滋味了。我就寻思着,我找个新的人,说不定就忘记了。那种小学生身材,还一点都没女人味,以前要是有人跟我说我要栽在这么个妞身上,我一定笑掉大牙。”
  金铮又叹了口气,去拽他的胳膊:“你喝多了,别喝了回家了。”
  “我不回家,我想见她。”
  喝醉之后欲望能被放大到无数倍,胆子更是变身熊心豹子胆,平日里那点想干不敢干的事统统变得非干不可。
  分手后的这些日子,吴勉哪怕心里再惦记,到底还是所谓的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愣是没去找过沈何启,现在呢,别说什么自尊心了,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沈何启不接电话。
  醉酒的人固执起来也是要人命的,眼看四个电话过去了,沈何启还是没接,吴勉也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退意,愈战愈勇。
  本就提示低电量的手机在这一通折腾后是彻底扛不住了,顾不上主人正是要用它的时候,第五个电话打到一半的时候,它自动关机了。
  *
  沈何启奶奶家没去成,正在餐桌上面对父母声泪俱下的劝说,在她父母眼里,她天真可爱又无知,弱小可怜又无助,被一个上床不戴套又极度不负责任而且有重大群P嫌疑的渣男骗得团团转。
  百口莫辩之时,手机传来震动。
  吴勉?不接。
  一连五个电话之后,好不容易停歇了那么一会,手机又开始继续欢快地震动起来。
  明明心里猜肯定还是吴勉打来的,可不知怎么的,竟又鬼使神差偷偷低头看了一眼。
  来电显示上却是“他不会打来,你也别接”。
  可他打来了。
  而她也接了。
 
 
第34章 
  沈耀荣办事不周没把沈何启带去奶奶家,沈何启下午无聊,就自己出去闲晃了一圈。
  何令珍认定她被渣男骗出去了,打了个电话把沈耀荣骂了个狗血淋头,顺便把事情的严重性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于是何令珍下班以后,沈家召开紧急家庭会议。
  何令珍早都想好了,先礼后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第一步,如果还是行不通的话就以断绝母女关系相要挟,反正这对鸳鸯必须棒打,她决不能看着沈何启变成第二个裴艳。
  沈何启也表现得很乖巧,连顶嘴都没有一句,何令珍本来还挺欣慰的,觉得女儿还不至于彻底被爱情冲昏头脑。
  结果沈何启的电话开始响了,虽然只是震动,但是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沈何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没接。
  谁的电话,不言而喻。
  一家三口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听了好几分钟手机的震动声。
  后来手机安静下来了,何令珍给沈耀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打苦情牌。
  沈耀荣清清嗓子,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又来了。
  这一次,沈何启没有放任它响,看了一眼便站了起来,在二老“何启你干什么”的惊呼直接进了房间,顺道还落了锁。
  随着这一声落锁的“嗒”,何令珍脑袋里那根绷得老紧的弦终于不堪重负,断了,除此之外,沈耀荣的也未能幸免。
  沈何启此刻无暇去顾忌父母脆弱的神经,她站在窗前,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电话接通后她并没有开口说话。
  对面一时也没人说话,话筒里传来的只有一阵非常嘈杂的背景音乐,节奏感非常强烈,能轻而易举联想到舞池里五光十色变幻迷离的灯光和随着音乐律动尽情舞动的人群。
  僵持了两秒,对面传来如梦初醒的声音:“沈何启……”
  是吴勉。
  而且从声音判断,醉得不清。
  沈何启一怔,不过再仔细一想,前脚是吴勉的电话,后脚就是金铮的,也怪她自己,看到金铮的来电一时脑子转得不够灵活,什么都没多想就接了。她压下情绪,问道:“你喝醉了?”
  吴勉倒不像有些都差点要当街撒尿了还要嚷嚷自己没醉的人。喝醉了酒喝醉了,很诚实地承认了事实:“不喝多,我都不敢打给你。”
  完了完了,真的又玩脱一把。原本分手后吴勉一次也没有联系过她,她还在庆幸这把没欠什么情债,幸亏他也是个玩得起放得下的人,合着是憋到今晚放大招。沈何启顿时头疼起来,额头磕起玻璃窗缓解症状,当然磕得并不重,毕竟是自己的额头:“那……你电话也打了,要不,早点回家睡觉?”
  如果那么容易就劝动就不叫醉鬼了。不胡言乱语、不固执得九头牛也拉不动、不给别人制造点麻烦,那简直就是枉费喝醉一场。
  吴勉在电话那头丝毫不为所动,只顾着自己大着舌头絮絮叨叨:“加四你怎么还是这么无情,这几天你一点都不会想我吗?我一直在想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说怎样就怎样,规则都你定,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见他一啰嗦起来没完没了,沈何启忙打断他,心里虽然着急,但是念着三年队友的旧情还是很有耐心地哄了几句:“好了好了,乖乖乖,是我错了,你忘了我这个无情的坏女人吧。我真的得挂了,你这电话可差点害死我了。”
  她没打算再给吴勉说话的机会,放下话筒准备按了挂断然后出去接受来自父母的狂风暴雨。
  话筒已经离耳朵老远,里头音乐又嘈杂无比,可她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传来的某道熟悉的声线,只不过是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短短三个字而已,可是她就是轻易分辨出来了。
  顿时无处发泄的怒火有了倾泻口:“金铮你他妈的,吴勉的电话我不接,所以试试你的电话我接不接?对啊我接了,这下你满意没有?”
  金铮一直没说话,半晌后沈何启听到他那边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渐渐变得遥远而不真切了,最后只隐隐约约偶尔有几声节拍重音,他又沉默了一小会,才终于开口了,显然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但是更显然他还是在努力压制了:“沈何启,你脑洞不要开太大,我没那么无聊。”
  “……”
  在她开口怼人之前,金铮先下手为强用最简洁的语句解释了前因后果:“吴勉的手机没电了,抢了我的给你打。”
  她没头没脑地接道:“他的手机没电到自动关机了么?”
  虽然不知道她这个问题的企图什么,不过金铮还是如实回答:“嗯。”
  “那我的号码,哪里来的?”她脑袋瓜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一把抓住重点。吴勉的手机没电到自动关机,却还能用金铮的手机给她打电话,也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吴勉背下了她的号码,另一个是金铮存了她的号码。
  原来她是为了这个。
  金铮这几天堆聚了满心的烦乱。父亲金甚飞往墨尔本的航班也眼见快到降落时间,收到消息后父子间一场腥风血雨不可避免;还有在友情与爱情中间的举步维艰,面临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两难抉择。
  人世间最重要的三种情感,门门亮起红灯,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可是此刻却豁然一身轻松,密布的乌云被吹散,连日来的烦恼好像都已不值得一提。
  “吴勉背得出你的号码。”这是实话,他没打算瞒她。当吴勉熟练地摁出那十一个数字的时候,他也是暗自一惊。说实话在这个座机快要灭绝的年代,在这个不再把情爱当作一切的年纪,连父母子女都未必能背出对方的号码,更别提改朝换代极为容易的恋人。
  吴勉比他想象中,更在乎这个女人。
  沈何启一听,顿时就要撂电话。
  他却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渣渣,别挂。”
  沈何启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这声久违的称呼所震慑,还是因为他话语间充满了带着点祈求的疲惫,总之她真的没挂,脚尖梳理着地毯上略显凌乱的纹路,洗耳恭听,看他能开出什么花来。
  “他背得下来,我也存了。”
 
 
第35章 
  “他背得下来,我也存了。”
  金铮说完这句话,是做好沈何启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准备的。毕竟此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雨水就泛滥,给个框框就下蛋。他这一句话足够直白坦诚了,她不顺着杆子往上爬上几寸,她都不像沈何启。
  而且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大概是不会小心翼翼问出“你什么时候存的”或者“你哪来的号码”,这不是她的风格,哪怕她心里想知道,但她一定会嫌弃问这太掉价。
  她应该是要贱嗖嗖地调戏他一句“哦?存我的号码啊?你存来干什么”。
  他猜错了,她问的是:“那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啊?”
  金铮把手机放下来看了看屏幕上面明晃晃的两个大字。
  不禁陷入沉思。
  跟女人聊天随处是陷阱,哪怕这女人在玩游戏的时候会选择一个满身肌肉的光头,本质上她还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天生骨子里带着不讲道理的基因,看着平凡无奇的一个问题,谁知道一脚下去是地/雷还是沼泽。
  见他不说话,沈何启自顾自帮他把问题范围缩小成了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将军,还是我的名字?”
  将军和沈何启,不都是她。有什么区别?
  金铮把问题反抛给她:“你喜欢哪个?”
  她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这一声笑像一根羽毛,钻进耳朵痒痒的,也挠得心痒痒的。她的回答把他一下子拉回到多年前在Killers并肩作战的夜里,只不过从前屏幕上那冰凉的文字,头一次变成了一道真实的声音:
  “我喜欢你叫我爸爸。”
  *
  其实沈何启的号码,前一天金铮才刚存上。
  本来要查个号码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有的是门道可以去查她的信息,别说一个号码,就是她这些年来的经历,只要他想知道,什么都能翻出来。
  本来他差点就交给阿标了,结果突然就记起了高中的时候,沈何启给他发过一次短信。
  倒也不是找虐,非要自食其力翻出来,而是他太想知道那时沈何启和他说什么了。
  他已经忘了。
  高中时期已经过去太多年,先别说那时的手机收拾到哪里去了他不知道,连在不在都是个大问题。
  本打算问问保姆王阿姨,但是金铮看了看手表,时间很晚了,这个点保姆王阿姨肯定已经睡下了。这么多年来,几乎是王阿姨一手把他和姐姐拉扯大,在金铮心里王阿姨已经是他半个母亲,总不能为了翻个姑娘的手机号,大半夜去把老人家叫起来帮他找手机。
  打消这个念头后,他自己一通瞎找。
  先是把自己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连他中考时候的准考证都给他翻出来了,也没看到高中时代任何一部手机的影子。
  倒是找出了一大堆与舒怡维有关的东西。分手的时候其实他已经收拾过一遍,只是他和舒怡维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从懵懂的花季开始一路伴随,六年时间渗透了彼此生活的角角落落,所以留下的漏网之鱼还是很多。
  那些年轰轰烈烈爱过的人,分手也不过三年,居然已经陌生到像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他把东西都收进纸箱,拿着下了楼放到了客厅的垃圾桶旁。
  然后走进楼梯旁的储物间,继续找手机。
  他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是吵醒了卧室就在一楼的王阿姨,她以为家里遭了贼,心惊胆战地提了根棒球棒,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看到储物间里蹲在地上开柜子的身影是金铮,这才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阿铮,这么晚了,你在找什么呢?”
  金铮回头,看到王阿姨那抓贼的阵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姨,我吵醒你了?我想找旧手机。”
  “手机在你房间呢,电脑桌的抽屉里。”
  “不是,不要最近的,要以前的,我读高中的时候用的那些。”
  王阿姨“啊”了一声,“这么久以前的啊?那我也咬不准在哪了,说不定都不在了呢。”
  比起他无头苍蝇一样的一通乱找,有王阿姨的加持找手机的进程有了质的飞跃,王阿姨最终在二楼的一间书房里找到了一盒子的旧手机。
  “是这些没错,谢谢阿姨。”
  “没事,找到就好,不过你要那么久之前的手机干嘛呢?”
  金铮单手托过盒子:“手机里有点东西。”
  王阿姨一语道破天机:“为了哪个女孩儿吧。”
  金铮笑起来,也不隐瞒,点头。
  跟王阿姨道完晚安,金铮带着旧手机回了房间。年代已经久远,手机自然是电池耗尽了的,幸亏王阿姨理东西很井井有条,把充电线也都收拾在一块,倒是免去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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