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就是她离开了得一宗,容舍才发现原来他是喜欢她的嘛。
“不行,我得去缓缓。”白得得可不想自己在容舍跟前笑得像个傻子, 现在该是她矜持的时候了。她将酒杯还给容舍,站起身,一溜烟地跑到了小屋后面。
白得得欢喜得向对着群山大吼, 又怕回音让容舍听见。可是求了那么久的事情,突然馅儿饼似地砸在自己脑袋上,让她怎么能不手舞足蹈?
当然手舞足蹈是有点儿夸张了,白得得索性跳起了天魔舞, 以发泄她那涌之不竭的欢喜。
“咦, 不对啊。”白得得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她明明是才突破的, 怎么这会儿感觉却像是到了孕神境巅峰的修为了呢?
白得得又蹦到了容舍跟前, “容舍,为什么我的修为突然就暴涨到了孕神境巅峰了啊?”
容舍道:“因为你的阴阳修容花修补完整了。”
白得得点了点头, 这个理由可以说得通。她随即便又乐得不能自持了, “那这样说的话, 我很快就能突破神桥境了?那在我这个年纪,能到神桥,天赋应该算是不输给练紫霓和苏彦璟了吧?也算是天才一流了吧?”
容舍道:“你对你的要求还真是高。”
白得得眼珠子转了转,觉得容舍说话的语气虽然依旧那么欠揍,但内容却不一样了呢。这是在变着方儿的夸她?说她比练紫霓和苏彦璟更厉害?
果然是不一样了呢,亲密交流之后,彼此就成了“内人”,这种感觉真不要太美妙了。白得得很自来熟地就挽上了容舍的手臂,另一只手摸了摸肚子,“我饿了,有没有凤凰蛋吃啊?”
容舍道:“不死凤这几天心情不好,不肯下蛋。给你清蒸一盘花蕊行吗?”
白得得问:“不死凤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因为被神龙占了便宜。”容舍道。
白得得完全没往歪处想,只“哦”一声,觉得那两只有可能是抢地盘什么的,不死凤输了所以不开心。
“清蒸花蕊行吗?”容舍又问了句。
白得得偏头想了想,看了看湖面,“清蒸湖鱼可以吗?”毕竟消耗了那么多体力,还是得吃荤才能补足。
容舍摇了摇头,“湖鱼都在产卵。”
白得得眨巴眨巴眼睛,“那好吧,清蒸花蕊就花蕊吧。”
吃花蕊的时候,白得得不自觉地就想起傻鸟来了。每次容舍做菜的时候,它不是都会出来跟她抢吗?
“咦,傻鸟呢?”白得得又问。
“心情不好,在树上睡呢。”容舍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
怎么一个、二个都心情不好?白得得放下筷子,她心情这么好,就不喜欢看其他人或者动物心情不好。“那我去看看它?”
容舍不置可否,白得得飞身就上了那棵参天大树。果然在浓密的枝叶里找到了傻鸟的鸟巢。
傻鸟正有气无力地瘫在草堆上,双目呆滞。
白得得折了一根树枝,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傻鸟的肚皮,“傻鸟,起来吃东西了,容舍做的清蒸花蕊。”
傻鸟白了白得得一眼,继续瘫尸。
“原来真的是心情不好啊?”白得得笑道,“能不能说一说啊,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傻鸟一听白得得还笑话它,立即猛地坐了起来,朝白得得龇牙咧嘴,扑扇翅膀。
白得得哪儿料到它来这一手啊,她今日心情好,防御力低下,居然被傻鸟啄到她鼻子上的喙给吓得往后一仰,就摔了下去。
虽说也摔不疼,跌落的过程中白得得自己也能调整姿势,但这都比不上容舍凌空接住她的甜蜜。
明知道她不会有事儿,却还担心地来接住她,白得得感觉自己被甜住了。
白得得将手圈在容舍的脖子上,甜滋滋地看着他,怎么看都看不够,就连容舍那张大众脸在她眼里都成了天上地下第一帅了。
容舍落地后将白得得放下,傻鸟却还在空中扑腾,“都是你害的我,都是你害的我,你居然还笑话我。”
白得得迷茫地看向容舍,“是我害了它吗?我什么时候害它的呀?”
容舍轻咳一声,“算是吧。”他话虽如此,却没忍住唇角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容舍说了句公道话,傻鸟这才没继续发疯,又回鸟巢瘫尸去了。
只是白得得的好奇心却被吊了起来,“它到底是怎么了?”
容舍道:“这是傻鸟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可以自己去问它。”
“你才傻鸟呢,容舍,你们一家都是傻鸟。”傻鸟听见容舍这样说自己,又扑腾了起来。
容舍对白得得道:“不用同情它。”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傻鸟愤怒的尖叫,它俯冲下来,对着容舍吼道:“都怪你们,都怪你们。你为什么要把她拉进来?”
然后傻鸟又对着白得得吼,“要不是,我怎么会,我怎么会被个秃毛给,给……”
白得得总算有点儿明白了。这傻鸟平日除了跟她抢吃的,就爱理毛,比白得得还自恋爱美,如今失身给只秃毛,其难过的确让人能唏嘘。
傻鸟发泄完之后,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容舍已经大笑出声,它只能灰溜溜地回了鸟窝里疗伤。
白得得虽然也不厚道地笑了,但过了会儿还是道:“我去安慰安慰它。”
“我很怀疑你能安慰到它。”据容舍说知,白得得从来就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但这次他很难得的猜错了。
白得得坐在树枝上,轻轻替傻鸟挠着肚皮,“别难过了,这看男人啊不能光看外表。男鸟也是一样的道理。你看容舍,在鸟群里也算是秃毛那个级别的吧?可是相处久了,就发现他的好是没人能比得上的。”
“哈哈,哈哈。”傻鸟被白得得给逗乐了,“你说容舍是秃毛?”
白得得一把捏住傻鸟的嘴,“不是,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性质是差不多的而已,反正都不算好看。”
“哈哈,我要告诉容舍,你背后这样说他。”傻鸟恶毒地道。
“真是好心没好报。”白得得转身跳下大树,还是回屋找容舍玩比较有趣。
只是白得得才进门,容舍就乜斜她一眼,“你说谁是秃毛那个级别的?”
白得得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很有骨气地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咱们也不能自欺欺人是吧?”
容舍拎起白得得作势就往叠瀑图的出口走。
白得得只能求饶道:“可是看人不能只看表皮,最要紧的是心,心美才是真的美。”
可是容舍丝毫不为所动。
白得得大叫道:“容舍,你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哦,我真的要生气了哦。”
回应白得得的就是“高空坠物”,她直接就被容舍扔出了叠瀑图,然后又被他在空中接住,两人在外界缓缓落地。
白得得已经气得眼圈都红了,“你怎么能这样?我以为,我以为……”她都以为容舍不喜欢她了。毕竟喜欢来得太突然,那么它的消失也可能更突然。
容舍将白得得放下来道:“别瞎想。”
其实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白得得再瞎想和做白日梦了。叠瀑图的一切甜蜜得太过不真实,以至于白得得一直晕晕乎乎觉得自己肯定在梦境里。
但眼下出现在白得得面前的却是定军山塌陷之后的惨景,她才意识到恐怕一切还真不是梦。白得得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自己突破之前的事儿。
“啊,南草!”白得得惊呼出声,脸上立即就染上了焦急之色。
“她没事。”容舍道。
“得一宗弟子都没事儿吧?”白得得又问。
“都没事。“容舍道。
白得得抚了抚胸口,“那就好,啊,对了,那个跟着我进来的还有个人,叫费真的,他呢?”
“他死了。”容舍淡淡地道。
白得得虽然对费真也没安什么好心,可听见他死了,还是会有些内疚感。“是因为我降服了水睛火,神迹塌陷被砸死的吗?”白得得问。
“不是。我没救他。”容舍道。
容舍以一个孕神境修士的身份随随便便说出救魔尊这种事没让白得得觉得惊奇,但是容舍不救费真则让她有些诧异,“你怎么不救他?是来不及吗?”瞧瞧,心送给容舍了,就会自动给他找理由。
容舍道:“不是,他不是对你不敬吗?”
白得得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容舍淡然的神情,好似一个人死在他面前是极其自然的事情,就仿佛一朵花凋零一般,太过渺小,甚至不值一提。而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太劲爆了?
容舍竟然因为一个人对她不敬就没救他?诚然这是对白得得一种极大的恭维和爱护,但她一时间还真有些难以适应转变如此巨大的容舍。
白得得发射性地踮起脚尖,开启法眼,试图从容舍的眼睛里看进他的神海,看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想象力别太丰富了。”容舍轻轻捏了捏白得得的下巴,拉着她开始往神迹外走。
“为什么那么做?”白得得问。
“不喜欢吗?”容舍侧头问。
白得得摇了摇头,“罪不至死吧?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人,你替我扇他二十个耳刮子,让他跪下来朝我磕头,大喊我错了,就行了。”
容舍看了白得得片刻,然后道:“我觉得费真会更宁愿去死。”
第160章
出了神迹, 白得得便和容舍分开了。她要去玉山书院找南草,而容舍却得回得一宗处理一些事务。白得得没缠着容舍, 因为她急需去找南草倾吐自己的心情。
南草见到白得得就眼前一亮,这是很久都没有过的感觉了。他上一次对白得得眼睛亮的时候,大概是第一次以草魔身份见她的时候。那是第一眼,觉得她生得美貌, 自然会眼睛一亮,后来看久了,再美的美人也就习惯了。
这一次却不同, 白得得就跟再生了似的,瞧着还是那个人,但是又好似不同了, 南草吞了吞口水,有些怀念自己当男人时的感觉了。
“你这样瞪着我干什么?不认识了?”白得得狐疑地看着南草。
南草则围着白得得绕了三圈,嘴里一直“啧啧”有声,“你不一样了。”
白得得那是心里有鬼, 所以被南草的话给惊了一大跳, “你看出来了?”
南草摸着下巴寻思了半天,终于找出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终于有女人味儿了。眼睛也……”
南草的话才刚说完, 白得得的脸就探到了他面前,“那是因为水睛火在我眼睛里。”
南草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被白得得眼里的那团火焰给吸去了心魂。
白得得看着半晌不动的南草, 伸手在他面前晃悠也没动静儿, 最后还是用在秋原域的莲花寺学来的“当头棒喝”才让南草回了魂。
南草一回魂立即就闪离了白得得身边,抚着胸口道:“好险,好险。”刚才他怎么就中了白得得的邪了呢?他现在可是女的,胸前两大包呢。
白得得看着咋咋呼呼的南草,不由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南草当然不能说自己差点儿被白得得给迷得元神失守吧?“就是觉得水睛火有些邪门儿。”南草一边道一边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下回魂。
其实邪门儿的不是水睛火,而是阴阳修容花加上水睛火之后的强强联合。
白得得也坐到了南草对面,托着下巴望向南草,南草立即一偏头,拿手挡在眼帘前。
白得得现在都懒得说古里古怪的南草了,因为她心里还有更大的秘密要跟南草分享,“南草,我跟容舍。”白得得一提容舍就忍不住脸红,毕竟两人还没成亲了,居然就做了那档子事儿。
白得得轻咳两声,这才红着脸继续道:“原来阴阳修容花突破时,必须阴阳双修,所以我的灵种一直缺了一半,这次在定军山下差点儿就没熬过来,最后是容舍救了我。”
南草立即挪开了手,瞪眼看向白得得的脖子以下道:“这么说你终于占到容舍的便宜了?”
白得得娇嗔道:“什么我占他便宜啊,明明就是他占我便宜。”
南草道:“管他呢,你得偿所愿不就行了。”
白得得摇了摇头,“可是我总觉得容舍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南草问。
“你也知道的,他以前对我不是横挑鼻子就是竖挑眼,可是从我们那什么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好得让我都……反正就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她在无边地狱里做梦时也不过就是指使容舍给她洗洗脚而已。
南草立即附和白得得道:“的确奇怪。根据我的经验,一般男的得手之后,就该闪人了,没道理还会对你越发好的。”
“诶!”白得得气呼呼地道,她虽然是来找南草分析问题的,但想要的结果可不是被打击,她心里本就不踏实了,她只是想让南草告诉她,容舍这样是正常的。
南草道:“跟你开玩笑的,容舍什么人啊?得一宗宗主,不管私下为人如何,但始乱终弃的事儿绝对做不出来。他既然用那种法子救了你,自然就是认定了你,所以才改变态度的。”
白得得迟疑地道:“你是说,容舍对我态度的转变,只是为了负责任?”
南草耸了耸肩,“或者他突然睡醒了,发现自己喜欢你?”
白得得嘟了嘟嘴道:“我问他了,他说是喜欢我的。”
“哦,他怎么说的?”南草问,“你把那情形一字不漏的告诉我,我帮你参谋参谋。”
白得得便说了情形。
“他‘嗯’了一声,你就觉得是喜欢你了?”南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