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宠爱——青丝着墨
时间:2018-11-14 10:40:22

   《上等宠爱》作者:青丝着墨
 
  文案:
  1905年的南洋。
  他波澜壮阔的半生,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和男人,但是一直走到最后,能让他身体和灵魂颤抖的,
  也只有那么一个。
  为了那一夜,他愿奉上所有的神格和运气,只求诸神眷顾,让她重新出现,而他亦会以男人的姿态,再次拥她入怀。
  姜鹿尔:废话这么多,你确定不是因为那晚太快……
 
  食用须知:
  1、本文HE,非虐、非白,大约狗血,偶尔温情。
  2、真正的宠爱应如风筝烈鸟,而非牢笼桎梏。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传奇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鹿尔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活着就有希望。”
  深海像一只被激怒的怪兽,阴云狂风,巨浪拍上船舷,苦涩的海水顺着舱口的铁栅栏涌~入,三层的统舱下层浅浅伏了一层水,海腥气夹杂着窒息闷热的汗气压在人脸上,湿漉漉的异味从空中延续到水里的脚底,叫人窒息。
  一个巡丁擦了把眼睑上的雨水,大声吆喝下面的同伙快点将人拖出来。
  他一手撑着栅栏,就着头上的探照灯看下去,黑漆漆的舱底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并肩叠膝仰望着灯光处,蠢蠢呆呆,也不说话,只看着亮处,照射间瞳孔里的光像极一群狼,他心里一寒,退开了些。
  这些人都是抵押了身份到南洋卖苦力的“猪仔”。
  一个猪仔食宿盘缠50元,售价200元,到了南洋,在矿里或者种植园干上三年,用工资抵了债,三年一过,剩下的赚头都给自己,这样的美事谁不爱?
  自然,也有些来路不明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是“客头”和船长的私活外水,得的钱船上人人有份。
  所以,对于最后半捆半绑送上船的一批人,船工船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今晚不一样,今晚闯了龙风,这狂风巨浪是要将整个船都拍得稀巴烂啊。
  两个身体僵直的卖~身汉被拖了出来,巡丁一边骂着脏话一边使劲往舱里拖,一路吐舷颠仆,到了香公门口便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周香公眼下一双眯眯眼眯得一条缝,他搂着神像上半块红布,腿肚子靠在舱门上,义正言辞骂那大副夏烈:“晌午我可说过,叫你莫要乱说话莫要乱说话,你可不听,那龙王爷可是诈得的?你说要送人下海去,那就得下海去!”
  周香公说的是今天晌午,又有几个卖~身汉渴极了忍不住讨水喝,夏烈不耐烦拉了几个人出来好生鞭打了一顿,又下狠话要扔两个人下去喂鱼,才唬得一众蠢~蠢~欲~动的卖~身汉老老实实缩回去。
  但是谁都知道,这就是一句杀鸡儆猴的玩笑话。
  夏烈虽是船长的亲戚,深得他欢心,却也不敢去惹这远洋船上说一不二活神仙,只对两个巡丁虎着脸撒气:“听到没有,照香公的话,扔下海去。”
  “慢着!”周香公从香案上取了根铁钎,扶着木栏走到卖~身汉前,一人戳了一下,铁钎插~进肉里,硬~邦~邦,半点血沫子也没有,周香公气急,回身就是一棍子砸在两个巡丁身上:“到这时候竟还敢拿死人来糊弄龙王。”
  一个巡丁辩解:“刚刚拖出来还是有气的。”
  夏烈面色有点难看:“香公,差不多就得了。”
  “什么叫差不多就得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这是可以随便糊弄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舍不得那几个人口钱!”
  “您这一个娘娘神龛,我那一个关云长,船长屋里一个杨令公,喏,他屋里还一个顺风娘娘……这么多神护着,难道还不够跟龙王几句话?”他这一席话得罪一溜神仙,周香公气得面色发白,嘴唇哆嗦。
  “依我说,就是场风雨,真就有问题也不会是两句话的事?龙王受得了我们朝海里几泡尿,受不得一句话?”
  “胡闹!你……你们竟然……”周香公连忙跪倒在地,念念有声,挨着给各个神仙道歉。
  “呵,与其说是说话得罪,不如说是船上藏了女人更靠谱哩……”夏烈的话突然戛然而止,想起什么似的定住了。
  夏烈以前是跟过洋海匪跑船打杂的,两者的远洋船上的都有个共通的规矩:不准带女人。
  开玩笑,远洋开航要祭祀,女人更是禁忌,要是船上有女人都没有人敢上这条船。
  这边静下来,外间的摇晃和巨浪声更加刺耳,夏烈一把夺过周香公那根长铁钎,晃晃悠悠折身就走。
  雷电斗呜,大雨似流中,陡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便是另一声,声音渐低下去,低到耳朵底下以为刚刚不过是一阵幻觉。
  渐到天明,雨才渐渐住了,整个船就像浮动的烂木,连炮位都歪了两个,打着哈欠抽了半宿大烟的船长走出来,伸个懒腰,阴阳头上的头皮冒着青茬子,他摸了一把头皮,大副夏烈正从旁边匆匆走过,船长喊住他:“咋昨晚两个都弄死了——该留个,还这么远的路哩。”
  “二哥是忘了从庙里请船出来时定的规矩了——几盒大烟就让二哥的记性变坏了?几个假里假气的土洋人,这回要女人,下回就是要咱的命哩!”
  “总之,那几个都是吃肉的主儿,既然得了钱,那就睁只眼闭只眼——现在两个都给你弄死了,他们今天还吵着呢?怎么办,我哪里有办法变出来不成?——还不是只有从你那些个宝贝“卖~身汉”里拣两个颜色好些的,充充数。”
  “二哥!”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这船都抵给别个半个了,我有什么办法?”
  “二哥,你那烟!早晚抽得连你自个都是别人的!”
  “呀,只要他们看得上,那也可以!好弟弟,二哥保准不动你的老婆本。”
  夏烈皱着眉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喊来一个巡丁,在他耳边叽咕几句,巡丁立刻瞪大了眼睛,半是不解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舱口的铁栅栏打开了,甲板上的空位置也敞得开开的,荷枪的巡丁分开几排站好,再有巡长喊话,叫舱底的卖~身汉们一个接一个出来晒太阳,二来正好淘空舱底进的海水。
  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卖~身汉们苍白的脸一个接着一个从舱口冒出来,阳光刺眼,天空湛蓝,白云飘荡,带着腥味的海风吹在身上,发白脱皮的脚底暖洋洋。
  夏烈更是叫人搬来半桶水,人人竟还有一小杯干干净净的水喝。
  舱底的人多,出来的慢。
  夏烈靠坐在高高的船舷上,手里拎了壶酒,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在出来的人群中来回逡巡,偶尔点点头,便有巡丁悄无声息拦下某个面容清秀些的年轻人。
  不知什么时候,周香公悄无声息踱了出来,不远不近站在夏烈身旁。
  啪的一声,夏烈半壶酒全扔进了海里。
  “可惜哩。”周香公吧嗒一下嘴,眼睛看着快速沉没的酒壶。
  “剩下半壶算给您的龙王老神仙道的歉。”
  “你可没对不住龙王。”周香公似笑非笑,一双眯眯眼转过去看着那几个年轻人,神色晦暗不明。
  过了一会,他突然问:“这一次有多少货啊?”
  夏烈报了一个数。
  周香公摸了摸鼻子,将手里的海针盘了盘,又慢慢踱走了。
  十多年的老船,跟喘不过气的老驴一样,少装了那么多水,竟又多加了这么多人,更不像话的是,竟然又带了女人上来。
  船长到巡丁都抽大烟,船客不敬神,这些人,就跟这艘船一样,从头到尾烂透了。
  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此刻舱底令人窒息的空气里,七八个年轻人面无表情坐在角落里,他们都是来自青州回龙镇的卖~身汉。黑暗的船舱里,并没有人注意到,卖~身汉们用来舀水的器具里面少了一个小瓷罐,四分五裂的瓷罐在两拨人轮换的间隙碎成了几片,分在几个身材剽悍的年轻人手里。
  为首的年轻人叫做冯减雨,他剪掉了鞭子,头发乱糟糟在头顶,冯减雨身旁是一个挺拔的青年,脸上看不清颜色,棱角冷峻,一双明亮的眼睛,漆黑温和,一眼望不到底。
  他的话不多,但说话的时候便是冯减雨也会停下来认真去听。但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坐在角落里,由着其他同乡人像海浪一样散开去,再聚合,汇合带来各种各样的消息,比如甲板上的防卫情况和他们的艰难处境。
  “哎……昨晚又渴死两个人。”
  “哼,他们这次来为了多带私货,水可少备了四桶——这是诚心要杀人!”
  “可恨!签了契约的人,他们收了钱就懒得管好赖,倒是那些夹带进来的人货,他们生怕死一两个!”
  “可不能再继续耗下去!阿昌已经开始发烧,这么下去,迟早撑不住的。”
  “砺哥,我想不通,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
  “昨晚?”程砺看了他一眼,慢慢问道,他的声音温和有力,带着天然让人信服的力量,“暴雨深浪,全员警戒,真要动手,对深谙水性的船工有利还是我们有利?”
  其他人不做声了。外间是持续响起的的镣铐铁链声,该轮到他们上甲板了。
  这时候,有人突然咦了一声:“你们发现没有,那边那小子从上船就一直没说过话,现在也没动,不会是留下的哨子吧?”
  其他卖~身汉们悚然一惊。
  顺着说话人目光,其他人都转过去。果然,他们都看见了,里仓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半靠着一个小小的个人,这样热的天,还带着一顶~破旧的风帽,一身黑布衣裳,两个肩膀小得好像捏一把就会碎掉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17年的文,首先向各位小天使鞠躬,感谢你们的支持鼓励,让我写完了这个故事,也正因为坚持,让我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和调整的方向。
  希望这一次天使们赏脸看看新的故事^_^单机太寂寞啦,既孤单,还冷…
  幻言新文《暴君不可能这么可爱》超肥待宰ing
  文案:
  穿越后的陆溦,来到基因匹配铁律的异时空;
  陆溦一心回家,大佬执意不肯。
  闭塞的飞船里,他捏着她下巴,目光灼灼:“给我生个孩子,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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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人都想起来了。
  角落里的瘦弱少年从上船被扔进来之后就没说过话,松开绑就跟没松绑似的,只蹲在那一个角落,都不带挪位,每一次吃饭,一盆盆吃食送进来他从来不抢,只最后少少喝点残汤。
  沉默不语、像一只低着头、怯生生的土拨鼠。
  舱底的人虽苦,但是免不了谈论未来的好光景、谈论家乡忘不了的姑娘,谈论南洋的婆姨们,听说她们一个个像蛇一样柔软,像蜜一样温柔,说的口干舌燥,浑身发~痒,任谁多说出一段风流韵事连吃食也可以抢先一个上去选位置。
  所有的形容词从他们贫瘠的想象中脱颖而出,描绘着种种迷人诱~惑的可能。
  但是那个少年除了在听荤话的时候掸了掸耳朵,其他时候连个正面都没露过。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去看看。”体型壮硕的同乡狄勇勇站了起来。
  冯减雨递过去一片锋利的瓷器,点了点头。
  昏暗的船舱里,污水虽已清理大半,但踩在脚底,滑腻腻难受。
  程砺抬头,不动声色看向角落里的少年。
  狄勇勇站在少年面前,像一座小铁塔,他伸出两根指头,像拎小鸡似的捏着他肩膀提了起来,少年毫不反抗,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
  “我问你,你刚刚都听到什么了?”臭烘烘的气息喷在他脸上。
  少年摇头。
  程砺的目光在他纤细的身段上滑过,少年连手都没有晃一下,没有胆怯,也没有畏缩。
  这样的态度,要么是心中无愧,要么是胆儿够肥、心够沉。
  狄勇勇不相信,肩膀上的手收紧,将少年拉近了些:“说实话,不然老子……”
  哗啦一声,单薄的衣料一声脆响,柔弱的肩膀从衣襟里落到了狄勇勇的手里,滑腻细致的触觉让他手心一麻,狄勇勇跟摸~到蛇似的顺手一甩,少年咕噜噜滚了出去。
  正好落在程砺脚下。
  安静的空气中只听得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他低头,地上的人抬头,两道没有多余感情的目光交汇,昏暗的舱底,抗拒而疏离的轮廓淡如月色。
  通道上猛地传来巡丁敲栏杆催促的喝骂声惊醒了众人,冯减雨立刻站起来,向预备故技重施的狄勇勇摇了摇头。
  程砺其他人一起走上甲板的时候,碧海青天,阳光正好,他眯起眼睛,快速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男人年轻的脸庞是和其他海边讨生活的人截然不同的白。
  冯减雨等走在前面,每经过一个同乡,都会悄悄拍一下胳膊。
  程砺转过头,看到那个少年温顺如一只小兽般跟在后面,他低着头,只能看到尖尖的下巴,脏兮兮的脸还没有他一个巴掌大,一手扶着被扯烂的衣裳,纤细的手指白~皙修长,因为长期没有运动,走路很慢。
  甲板上挤满了人,先到的已经坐在地上捉身上的跳蚤,哔哔剥剥按跳蚤的声音不绝于耳。
  几个巡丁肩上扛着大棒在人群中穿梭,看着略微白净些的便用棍子将人下巴托起,仔细看一看,这么来来回回拣选了两三个人站到旁处去。
  有人不解,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年纪长些的汉子深谙其道,低声唾了一口,说与身旁的人听:“干什么?昨晚杀了那两个妓~女,还足足个月的路哩。这没有女人,你们熬得住,那些洋老爷们能行?”见旁人不大信,他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海上什么龌蹉的事做不出来?就是有人杀人越货,干了抹脖子的勾当,又有谁知道?谁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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