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哼地笑起来,坐直身子,“原来你刚才真的在看电视啊?”
他幽幽道:“不学白不学。”
季蓝相信他的脑袋,一定一学就通,点头道:“那就吃这个吧,你去做吧。”
他没起身,想了想,看着她说:“还要出去买鱼。”
季蓝摆摆手,“去吧去吧。”
“你不去吗?”
季蓝把枕头抱在怀里,打定主意不愿出去挨冻,说:“快去快回,我在家等着你。”
最近温度骤降,季豐可没她懒,小时候替石曼和张阿姨跑腿都是他在做,说去就去了,抓了钥匙,披上外套出了门。
天来得格外早,已经提前一步入冬了。
她反身看向窗外,想看看天有没有黑下来,却意外地在玻璃外看见洋洋洒洒飘落的白绒。
初一见以为是柳絮,这个季节,哪里来的柳絮。
等她反应过来,便睁大了双眼。
欸?下雪了。
☆、第 54 章
季豐回来时, 电视已经关了, 阳台边上的身影正贴在玻璃上, 出神地望着外头无声的飘雪。
他拍拍身上, 掉落下盐一样的雪粒。
今年初雪来得早, 让人获了意外,但那就像还未成熟便坠地的青柿, 不是预想之中最好的结果。
冬天才刚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他把东西先放好, 烧了水放在炉子上,然后走过来站到季蓝身边。
窗台上覆盖上了薄雪,像早晨的霜。
季蓝在玻璃上哈了气, 又用袖子抹干净。
季豐两手插在口袋里, 一同俯视楼下。
是没什么看头的, 所以她很快失了兴趣,转脸问他:“你买的什么鱼,我能吃吗?”
“淡水鱼, 放心。”
等他快准备好晚饭的时候,季蓝也刚好饿了,她来到开放式的厨房, 季豐正在准备其它的菜。
她看见被玻璃罩盖住的藤椒鱼,热气蒸腾在盖子上形成水珠, 她掀开盖子,热腾腾的温度过着香味一同扑鼻。
卖相也是非常不错的,只是颜色看起来有点淡了。
于是她掂起醋瓶往里面加。
并没有住手的趋势, 被季豐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加了小半瓶了。
季豐抬起她手中的瓶口,像驱赶捣乱的小猫小狗一样让她靠边站。
他沉眉看着自己刚准备好的这条鱼,已由诱人的青黄色被她搞成了乌七八黑的鬼样。
他看看她,并无指责意思地说:“你加这么多醋做什么?现在好了,被你加工成醋溜鱼了。”
季蓝抄起筷子尝了一口,点点头,“可我觉得挺好吃的啊,不信你尝尝?”
她把筷子递过来,被他接过放到一旁。
酸气冲鼻,他连味道都闻不下去。
走到一旁,继续切那份青菜。
季蓝又满意地尝了几口,开始盛米饭了。
季豐背对她忙活,忽然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怀孕了?”
季蓝拿碗的手一顿,看着他宽阔的背。
他说得平静,问完了,没听见她回话,转身回来看了看她。
季蓝:“没、没有吧。”
他环胸倚在桌边,认真地说:“你最近……吃得有点多,而且还比较能睡,没发现吗?”
她自己是不会观察自己这些的,做过就忘了,更没往深的方面去想。
但她潜意识中,是不相信她会怀孕的。
她什么都没准备好,并且他们几乎每一次都有过措施。
但是,季蓝又想起了偶然漏掉的一次,还有那一次……另一次……
她愣了一道,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肚子,又即刻摇头否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季豐跟在她话后立即出声:“你不想给我生孩子?”
季蓝唯恐他误会,又连忙说:“想啊!”
还怕他误会,很狗腿地讨好了一句:“做梦都想呢!”
他笑了笑,扬扬下巴,说:“那好,去把房间第三层抽屉里的东西都扔了吧,以后都用不着了。”
季蓝干笑了一阵,很快逃离他面前了。
被她捣乱后的那条鱼果然不能吃了,季蓝起初新鲜,尝了几口就也不愿动筷了,嘴巴里醋味浓浓,不断地喝水,饭后又去刷牙,塞了颗口香糖放在嘴巴里嚼着。
他们今天吃得早了,新闻联播居然刚刚播报完。
现在正是街上更热闹的时候。
季豐问她:“还去不去商场了?”
季蓝没想到峰回路转,本来还担心着去晚了是不是都要被订完了,一听见他这话立即下去穿鞋,催他出门。
一顿饭的功夫,外头雪已经大了起来,洋洋洒洒地从高处飘落,像谁家在顶楼晒的鹅绒被散了架,一股脑全被风吹了下来。
手被他握着,季蓝却比他走快了几步。
雪花贴上了脸颊,冰冰凉凉,浑身都是惬意的。
她又伸手去接,一转身发现季豐黑色外套上的更多,她拍拍他的肩膀,又被他捉住了手,塞回自己外衣的口袋。
他似乎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说的。
趁着她高兴了,不愿上楼了,他便提出要求:“逛街之前要先答应我,去一趟医院。”
季蓝知道他什么目的,眼神飘到一旁,说:“现在肯定排不上号了吧,很多医生都下班了。”
“私人医院,我们随时都可以去。”
其实季蓝对此并不排斥,她只是单纯的害怕。
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也是人生中重要的大事,万一真的有了,她知道自己一定手忙脚乱,一下子就慌了。
还是弄个真相大白的好,否则自己一直胡思乱想着,太有心里压力了。
季蓝就答应他去了。
他们没开车,乘出租去的医院。
从商场出来后才去的医院,季蓝抽了血,两天后过来取结果。
回去路上,雪已经停了。
季蓝不过瘾地往天上张望,树上掉下的雪片落到眼睛了,她哆嗦了下,闭着眼往上揉。
季豊把手提袋换到一只手上,拿下她揉着眼睛的爪子。
她眼皮波薄薄的,已经泛了红,雪粒也早已化了,让她眼睛里变得水汪汪的。
他低头看看没事了,难得见到她的可怜样,又压下脖子,没忍住往她嘴巴上亲了一口。
亲完了就把她往怀里带,季蓝撸起袖子给她看手臂里侧的针眼,她表情讨债一样,说:“快要疼死了,说吧,怎么补偿我。”
季豊把她袖子拉下来,低声道:“回家再说。”
他们走在白色的行人道上,脚下的雪不厚,踩起来有点滑,周边格外得安静,车辆和行人都少了许多,像是一场小雪就把喧嚣掩盖住了。
季蓝把小半张脸都缩在围巾里,看着前方走路,忽然闷声问他:“你觉得会有吗?”
季豊没听清,鼻音问了声“嗯?”
她就把围巾拉了下来,看着他问:“要是真有了怎么办?”
季豊握着她的手指在手心捏了捏,浅笑着问道:“你不开心吗?”
季蓝诚实地说:“还好吧。”
他看着前面,呼了一口气,白色的热气在路灯下显现出来,又很快散掉。
“我会很开心很开心。”季豊说。
季蓝哼了哼,刻薄地说:“是啊,怀胎十月的又不是你。”
季豊唇角一笑,看着她,认真地说:“说真的,如果你不想,我当然不会勉强你,身体是你自己的,全凭你自己做主。”
季蓝被他的话吃了一惊,问:“可孩子是你的啊。”
“但我更在乎的是你。”
季蓝的脚步慢了一拍,此时已经走到了楼下,她又轻快地跳上楼梯,心情突然雀跃起来。
看着季豊按下电梯键,安静等待的样子,刚才出门匆忙,他在家居的毛衣外裹了件宽大的深色羽绒服,面料上沾了从树上落下的雪,她抬高手把雪拍掉。
季豊扭头看看她,又仰头看向电梯顶部的数字。
季蓝看他的时候,自然也是仰视的。
他的模样和她最开始喜欢上的样子有着些许的变化,但偶尔的一些角度,还会让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大男孩。
那时候幻想过能够这样站在她身旁,不过那是不可求的奢望,而现在,她的幸福就像这部电梯。
知道它在那里,是她等,也是它来,即将把她承载。
进去的时候,里面如她所愿,空无一人。
开合门还未关上,她已两手抓上了季豊的肩膀,迫使他弯下背,自己/踮起了脚,主动送上柔软的嘴唇。
她贴了一下就起来了,直直望进他眼睛,许愿一样得虔诚:“季豊,我想和你结婚,马上的那种。”
她闭上眼,启开唇瓣将他的唇形描绘了遍,再去深入,那里和她一样得柔软、湿润,像温暖的沼泽,一沾上就陷下去了,到时心甘情愿地不愿走出。
季豊观摩了会儿她的不请自来,他展开攻势的时候,季蓝眼皮颤了颤,就像在这片沼泽中发现了苏醒的鳄鱼,她往后退了退,他便又往前一步,无处可退。
主动变为被动,牙齿也碰在一起,两股不同的热气交融,她背上起了层细细的汗。
也是在那里,他拎满购物袋的手紧紧压着她的腰,季蓝推着他的胸膛,别开脸躲过他,担心地说:“不要了,又监控。”
这一声提醒对他很有用,这一栋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管家和物业能清楚准确地认出每一位业主。
谁在外都看不到他这种样子,季豊已经恢复回正人君子,整理了衣服,在电梯门前站定,等着开门。
季蓝不自在地摸着嘴唇,脸颊红红的。
到了楼层,季豊在她身后说了声:“开门。”
她按下密码,推开门先一步进屋。
手扶在墙上,她摸索开关,顺便蹬下脚上的鞋子。
身后门被碰上了,随着那声响,她心上也被重重地碰了下。
季豊手心贴在她的手背上,按下开关。
房间里亮了起来,而她眼前一黑,被他掰过了身子,又一次重重地吻下来。
大大小小的纸袋子摔落在地板上,横七竖八,季蓝没时间担心它们,先得担心担心自己。
他的手在外面遇了寒,风一样得凉,钻进她的毛衫内,在被蕾丝包裹着的沙丘上,寻找春天的种子。
他又伸向她的后背,解开他不满意的妨碍物,季蓝往后退,也是被他推着,贴到了墙上。
她动弹不得,像被钉在墙上的美丽的蝴蝶标本,咬着牙克制,又想到这是他们的家了,没必要在电梯中为了别人忍耐。
她狼狈地喘了起来,面前的男人身上衣物纹丝不动,却已扒下她的外套、她的围巾,她的毛衫被推到脖子下方,皮肤遇冷颤栗,不过她又很快就被温暖起来了。
现在她全身都陷入了沼泽,被他露骨地舔舐。
而他的手也没闲着,轻车熟路地落下她牛仔裤的拉链,扒开最后的一块遮羞布,搅弄了一池的春水。
☆、第 55 章
承受他所给的压制, 化软了她的骨头, 那也是让她愉悦的, 胳膊勾着他的脖子, 缠绕在他肩上。
臀也早被托了起来, 上半身腾空,她岌岌可危地把腿缠紧他的腰。
季蓝又紧皱了眉头, 咬住牙关。
是因为他的长指把她的秘密全部抖落,那部分似乎不属于她了, 她的大脑掌控不了,颓靡极了,还将她的神经俘虏, 迫使嘴唇轻启, 邀请道:“快、快一点……”
季豊咬住她耳垂, 沉声地笑:“盛情难却。”
他的手退出去,解向腰上皮带。
歪着脸,吻住季蓝张开的红唇。
唇齿交融, 她的声音被他吃去一半。
一下一下地撞击让她的身体随着抖动,后背蹭在墙上,硌着骨头。
季豊把她放下, 手臂一抬,轻松扯下她的毛衣, 季蓝自己蹬下裤腿,又被他安排扶住漆黑的鞋柜。
鞋柜上摆了只白瓷的花瓶,和她一样得无暇。
他从后面进来, 把她的脸按在桌面上。
花瓶里还插了一束花,花瓣震落,飘在她脸旁。
季蓝水润的眼看着那束花,咬唇,动情发声。
季豊紧按她的腰,低目欣赏花一样的人,炙热的长指顺着背沟下滑,动作间,她身体抖动,软了双腿,无力地趴伏在桌面。
他便把她横抱起来,扔进虚软的沙发。
季蓝头发散开,在沙发上染了墨,半合双目喘息,瞧着他慢条斯理地退去身上衣物,腿间狰狞。
他跪在沙发上时,她就闭上了眼,随着他的深入,无力地念了声他的名字。
季豊伏在她身上,这一次他动作慢了些许,脸在她上方,问她:“我这称呼……是不是该换一换了?”
季蓝看着他的胸膛,故意问:“换成什么?难道你要改名字啊?”
她可说不出那两个字,咬着指关节,双眼水雾迷蒙,被他折磨得晃乱满头的发。
*
到了去拿孕检结果的日子,季蓝先去了医院。
乍暖还晴,碧空如洗,前天的雪早已化得了无踪影了,天气好的时候,温暖拂面,比那天稀少的白雪更让人心情惬意。
季蓝拿着报告在一家咖啡店坐了会儿。
她原本想点一杯浆果冰沙,服务员记下的时候,又被她更换为一杯温热的鸳鸯奶茶。
喝了半杯的奶茶,季蓝拎包起身,打车去了季豊的公司。
她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处于百忙之中,她只想见见他。
从来都进出无阻,季蓝等在他的办公室,秘书告诉她,他正在开会,几分钟后就会结束了。
过了会儿,季蓝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走到门口靠墙站着。
听到外面的谈话声逼近,小江助理推开了门,首先发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