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五楼。”
我握紧了他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去的是乱】
时空跳转的一阵眩晕后,我听见了许多人交谈说话的声音,睁开眼便看见了时之政府贴满了白色瓷砖的大厅与成堆成堆聚在一起的陌生人。
在本能的感到恐惧之前我被乱紧紧的握住了手,他的手从后背穿过环住我的腰,以一种半拥抱的姿势握住了我的手。
“别怕。”他的个子比我还要矮一点,声音也还是像平时一样清甜,可却透出了一股平日没有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依赖的可靠:“主公大人。”
我对上他那双清澈明亮的湛蓝色眼睛,眼泪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他眨了眨眼,忽然凑近过来,飞快的亲了口我的眼睛,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退了回去。
“我带主公大人一起走楼梯。”他似乎早将随信附来的地图记在心里,带着我绕了一会便绕到了一处楼梯前:“是不是很棒?想要主公大人表扬我呢”
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的安静,只是不到一分钟的路便远离了人群的喧嚣。
而一片纯白中他湛蓝的眼眸与明丽的橙发,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嗯,乱最棒了。”我笑道。
突发奇想写了个小分支,感觉是乱的话,气氛一下子就甜了起来。
一如既往的求评论呀~么么哒你们!
第21章
这一层楼与拥挤的一楼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样一尘不染的白色,因为没有来往的人群而显得格外空旷清冷,安静的氛围令我稍稍放下了些紧张。
我与三日月沿着走廊直走,按照着指示牌拐过两个转角又走了一段路后终于看见了信上所说的‘特殊行政A组101’。
“请问是三条小姐吗?”门口身着黑西装的女人打量了我一会,在我几乎要忍不住又躲回到三日月身后时候露出了极恭顺的微笑,将门打开退到一边,深深鞠了一躬:“失礼了,请您和您的近侍进来吧。”
无可挑剔的礼仪,□□的审视,恭顺中不带掩饰的轻蔑,我在和姐姐一起行动时常常会遇见这样的情况。
姐姐也在这里吧?
答对了。
我进去后怔怔地看了姐姐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这间屋子里除她之外竟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上次跟她一起来本丸的似乎也是付丧神的男人,另外两个则身着现代服饰,似乎是政府的工作人员。
“由佳。”她倚靠在窗边,妆容精致神情冷淡,本就高我很多的她今天穿着比平时还要高的高跟鞋,在这样不算近的距离下都带给了我巨大的压迫感:“伤口怎么样了?”
伤口?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缩在背后的手,现在我身上只有那里有伤,但是为什么姐姐会知道?我抬头看她透出些许不耐的脸,嘴唇蠕动了几下,急急忙忙地点了点头,但再抬起头时候她已经别过头移开目光,走到办公桌面前了。
“且不论由佳是不是我的妹妹,单是恶意泄露审神者出阵信息就足够你撤职了吧,岸山组长?”她说话的语气很平缓,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友好,我却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她生气到一个地步,才会有的反应。
“还有您那些关于金灿灿的小秘密,是迫不及待的想被公之于众了?”“三,三条部长,请饶恕我的失职,我,是我的错误,我以为,以为您是厌恶……”咔的一声脆响,我看见那个体型臃肿的男人被姐姐她干脆的卸掉了下巴。
“由佳,你上次去大阪城遭遇的意外的罪魁祸首就是那边那个渣滓。”她忽然扭过头再次看向我,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矜贵地指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连目光都吝啬给予:“你觉得怎么处置他比较好?”
我没有回答,她也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就像过去一样:“你的左手被伤到了,那就把他的左手和右手一起砍掉怎么样?”
不需要的啊,我很想这么说,然而如果我这样说的话她只会更生气,她一贯强势并毫不掩饰自己热爱暴力血腥的一面,在关于我的事情上尤其,她是热衷于用残酷的手段来对付她所知道的伤害了我的人的,即使我不愿意即使我不想看,她也会逼迫着我亲眼去看,绘声绘色的将我看不到的一面告诉我。
我的母亲说姐姐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在年幼时也坚定的这样认为,只是后来所发生的事情,所眼见的血腥,以爱为名的和伤害并无太大不同的对待,实在是让我动摇了。
如果说母亲和父亲所给予的爱可以用金钱来表示,那么姐姐所给予我的爱就好像是无数精致美丽又沉重的枷锁,让我安心又痛苦,仿佛终有一天会不堪重负而死。
“长谷部,把他的手都砍了。”姐姐那张远比我精致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了冰冷又艳丽的笑容。
“是,主人。”我如坠冰窖,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眼睛无力闭上的瞬间,我感觉自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朵也被略微冰凉的什么轻轻捂了起来。
好香。
大概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只是过了一秒不到的时间,我后退一步离开了这份温暖与宁静。
男人断断续续的凄厉的哭叫中,姐姐的声音平静理智:“好了,岸山组长,你觉得应该怎么补偿我受到巨大伤害和心理阴影的妹妹比较合适?”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男人颤抖着将自己的下巴按回去,殷切地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我,喘得厉害:“博,博多?小判,甲州金,稀有刀剑?资源?三条小姐您想要多少?请,请尽管提,这都是我们的失职。”
我拽住三日月的袖子,犹豫半响后在那人绝望的目光中低低道了两个字:“博多。”
去挖掘大阪城就是为了获得博多让一期哥和乱他们高兴而已,至于其他我并没有需求。
“只,只要博多就可以了。”我在他愈发绝望的目光中补充了这句,却见他面如死灰,像是对人生失去了希望。
但下一秒我就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绝望了。
“博多藤四郎一把,十万甲州金,二十万小判,所有种类的物资三万。”我的姐姐,以一种不接受任何反驳,绝对强势的语气敲定了‘补偿’。
对不起。我躲开男人祈求的目光,整个人躲到了三日月身后。
好想逃避,躲回到本丸里,躲回到没有人的黑漆漆的房间里去。
“刀剑,应当有身为刀剑的自觉呢。”姐姐在沉默许久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而我面前的三日月则回以了一贯温厚的笑声。
他们在说什么?不明白。我咬住下唇,眷念依赖地抓紧了三日月的袖子,把脸靠在了他的背上。
带我回去好不好?
离开这里。
就像那一天,把我从连绵的雨阴沉的天中带出来一样。
……
想要马上就回到本丸里的我最后还是和三日月一起去了时之街的万屋。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牵着我的手,也许是因为感觉我还在害怕吧,他总是这样不分对象的给予温柔。
太犯规了。
我收回停留在我们相握的手上的目光,假装专心致志的挑起了游戏光碟,决定私心的狡猾的装作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暂且的多留存一会儿这份属于他的温暖。
真想再多靠近他一点,更多一点。
但我并没有再要求更多的资格了。不受期望地来到这个世界的我,胆小无用的我,和三日月这样优秀美好的被多数人所喜爱的人是处于两个世界的。
我和姐姐不一样,没有强大到令人不得不折服的才干,也没有继承到母亲美丽的面庞,更没能像父亲一样有领导众人的能力,无论做什么都只能得到平庸,无药可救,糟糕透顶的评价和失望的目光,路边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比我要聪明,要优秀。
就连一直以为唯一可以算是特长的写作,也不过是我的妄想,不管怎么自欺欺人,我都必须要面对签下我的出版社是姐姐的事实。
在那个家里,我就像是透明人一样,最开始还有失望的目光,后面连失望的目光都没有了,只有姐姐会给予我沉重的关怀,但那份关怀也只会在我面对校园霸凌和被朋友欺骗利用后出现,而且必然带血,以至于后来我更愿意选择一个人承受。
所以能像现在这样,受到大家这么多的温暖的照顾,甚至还有认可和喜欢,我就应该非常非常知足了。
“……谢谢。”
“嗯?”
“谢谢,三日月様。”还有大家。
作者有话要说:
姐姐和由佳是两个极端……嗯。以爱为名的关怀,也会带有伤害啊。
今天状态很差,写的也不太好,欢迎大家多提意见和捉虫……不知道再说些啥了,就挨个抱抱吧!
最后感谢我肿么变成女孩纸小可爱的地雷,么么哒。
第22章
回去的第三天,姐姐为我要求到的‘补偿’就被送到了本丸,但和物资一起被送过来的却是一封封面写着锻刀令的信。
将新来的博多算在内的话,本丸现在一共有二十一位付丧神,在我看来已经是非常多的人数了,可信上却说我所拥有的刀剑男士还太少,必须要再锻造两把以上……只是,我并没有学过打铁和锻刀啊?而且这样极为考验体力和力气的活,我也无法胜任。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大半天,最后还是去向一期哥寻求了帮助。
“……嗯,如果主殿允许的话,请将这份工作交给我来吧。”沉默半响后一期哥用一种格外温柔纵容的语气说了这句话,并非常难得的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不胜感激。”我脸一红,忽略掉那莫名其妙的微妙感,感激无比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告别前往锻刀室的一期哥后不久,我便在寻找和泉守的路上遇见了在庭院中打扫落叶的宗三左文字。
“主公。”因为和泉守的缘故,除去第一次见面我都没能和他有所接触,对他的了解也只限于他是小夜的哥哥而已,现在冷不防及被他这么一叫,我几乎是下意识的绷直了背,忐忑地应了一句是。
然而这似乎令他显得更加不高兴了,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整个人流露出一股冷淡又悲哀的气质来:“我……就和那笼中鸟一样啊。并不使用我,只是追求我的存在而已吗?”
笼中鸟?我怔愣住,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他才好,我并没有束缚他与束缚这座本丸任何一位的想法,也没有限制过大家的行为,但其中也一定还有我没有考虑到的地方,以至于在不经意间冒犯了他们。
“只是得手便十分满足,并不使用……一如既往呢。”他叹息。
“……非常对不起。”我惴惴不安的走近他,取过他手中的扫帚,却见他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紧了眉头,在我不安的注视下朝我伸出了手——捡去了我发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的落叶。
做完这个对我来说过于亲密了的动作后他并没有就此停手,反而又继续替我整理了一下领口才收回手,后退了一步,再抬头看他的脸庞,仍是冷淡的,带着病态的倦意的,声音也是如此:“任由头发沾上不净,衣服也乱糟糟的,您这个样子,我身为您的刀剑也会为此蒙羞的。”
“……对不起。”我羞愧得再次低头道歉。
“您是故意伪装得如此无害,还是本性如此呢?”我被他抬起下巴,不得不对上他异色的瞳孔:“但总是这样软弱的模样,也是会令身为您刀剑的我蒙羞的。”
“……对不起。”我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这个回答。
我不知道我的本性应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不过记事起我似乎就是这样软弱而无用,每一
天都如覆薄冰,忐忑不安,对不起是我说的最多的话,但说这句话并非出于希望得到别人的原谅,而是切实的对不起与真挚的希望能被少一分讨厌。
能为别人带来多少利益,别人才会多喜欢你,这是我的母亲对我唯一的教育。我一直铭记于心并抱着这样的心情去做,然而也一路应用不当,直到现在才多少获得了一点点宝贵的来自他人的喜欢。
“您有什么愿望吗?”而那宝贵的喜欢令我开始贪心,以至于如此迫切的想要获得更多:“我会尽力为您实现的。”
如果我令你感到能高兴一些,可以满足到你的一点需要,你是不是也可以稍微喜欢我一点点呢?没有任何特长,也没有讨人喜欢性格的我要获得他人喜欢的话,只能这样做。
其实也是有些害怕的,害怕开始贪心的自己。
……
一期哥锻出了堀川国广和药研藤四郎。
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只是……因为堀川国广接手了照顾和泉守的工作的关系,令我再度陷入了空闲,看之前有点依赖我意味的和泉守完全依赖上堀川国广的画面也令我有点失落。
想被人需要着。
一边低头发呆一边走路的我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
“哈哈哈哈,差点撞到了呢。”我下意识抬起头,看见来人面孔时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是三,三日月啊。
“走路的时候要小心点啊。”一眼的时间,那轮新月便又在我心上烙下一个印痕。
我绞了半天手指,感觉脸热的厉害,结果最后唯一能说出口的却只有一个简单的:“是”。
很奇怪,明明几天前是那样和他亲密接触了又那样依赖过他了,按照常理说我应该是会更依赖他的,可是我现在只感到无措和害羞,那种,感觉遥远又真切地被灼烧到的害羞,就像是直视太阳一样,只不过灼烧着我的并不是太阳,而是弦月,虽然比太阳更近但依旧是无法触及的距离。
拥抱也好,哭泣也好,都无法拉进的距离,我憧憬着他,但也正因为这份憧憬导致我无法稍微冷静一点的对待他,靠近他,并在靠近过后产生深深的不安与忧虑。
“主上是要去马廊那边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