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大人……?”他抬头看我,眼睛是和鹤丸一样地极为透澈干净的浅金色,承载着被崩塌粉碎了什么重要东西后急切寻求肯定般的无助。
我点点头,把他拉到身后。
他似乎很怕姐姐……好吧,我很少见到不怕姐姐的人。
“好了,你可以和你的刀们回去了。”姐姐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可她的眼睛却没有看我,而是像之前那样看向了我的身后——大概是三日月在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是鲜少见到的挑衅。
三日月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笑而不答。
气氛顿时变得寂静可怕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由佳:还有这种操作?
姐姐:就是有这种操作。
三日月:我还有这种操作。
如果说姐姐也有等级,那姐姐的等级大概是200+,站在人类武力值颠覆的女人。
至于由佳的练度……大概还没有特化的程度吧。
今天坐了半天车去培训班报道,折腾了一天只码出来这些,因为很困所以可能有很多虫和语病,麻烦大家提出改正了QWQ对,对了,今天也是我生日,所以今天能不能多给我些评论嘛QWQ!想要评论想要评论!【打滚。
第35章
回到本丸被蹲守已久的乱和退抱住的那刻, 我感到有奇异灼热的从未体验过的情感在心脏中萌芽,并迅速以不可撼动的速度攀附满了我的整个心脏,令我略微酸涩的疼痛又仿佛被无数股温热水流淌过全身, 教紧绷的肌肉的瞬间放松, 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回家的感觉。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我曾在书中读到多次同时又并未体会过的陌生又熟悉的词组。
如此想似乎太过的想当然,且荒谬,且自信过头。我在大家的围绕中暗自拼命给自己要烧起来要上天了的心情泼冷水,想叫自己冷静一些别忘乎所以, 却仍是阻止不得胸腔中肋骨里的某一处在此时此刻腾地变成了颗被剥了糖纸的太妃糖,因拥抱的热度而不断溶出丝丝缕缕绵软甜蜜的快乐。
“主殿。”被鹤丸抱住脑袋, 又被清光勾住脖子的我微抬起头,从他们臂弯的缝隙中望见系着围裙的烛台切和端着油豆腐的鸣狐,还有笑着朝我说了句什么的石切丸。
距离有点远,耳边安定和清光日常般的互掐,以至于我并不能听清楚他的声音,只能眯起眼睛勉强地辨认他的口型。
‘o ka……e ri na sa i?’
“欢迎回家, 主公大人。”乱亲了口我的脸颊,说出来的话对应上了石切丸的口型,而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其他人也都对我重复了一样的。
欢迎回家,他们是这样说的。
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 我忍不住的像个傻瓜一样的把这句话在心底翻来覆去的念, 由此而生的那份炙热的欢快的喜悦,已经难以被任何一桶冷水所浇灭了, 或是说,我已经被这份温度冲昏了脑袋,整个人都变成了软绵绵的半融不化的糖果,早就没了提起冷水桶的力气。
从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我站在本丸的门口,被抱得有点喘不过气,踩在这片土地上的脚有点发软,感到不知所措,紧张,大脑几近一片空白,然而在那些熟悉的本能与情感与反应之间,我却是清晰触碰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安心。
我是真的站在这里的,那些拥抱,温度,对视的目光与贴在脸颊上的柔软,自手心传递来的温度也都是真的的。
“我回来了。”我小心翼翼又分明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说出这句话。
然后,得到了回应。
不是回声的回应。
“欢迎回家。”我克制着高兴到想哭出来的欲望,低下头对抓紧了我手的信浓和物吉说了石切丸他们对我所说的话。
物吉把头从我胳膊间抬起来,漂亮的浅金色眼睛湿润柔软,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是比发色浅淡的像是雪一样的颜色,有许多水珠凝在上面。
“我,绝对会给主公大人带来幸运的!”他有点惶惶不安又像是格外想要证明什么似的握紧了我的手。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也完全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所以我没有摇头让他不用担心和这样拼命,只是笑着点点头回握住了他的手。
“我是信浓藤四郎。是藤四郎兄弟中最被秘密珍藏著的孩子。”信浓松开我的手,有点无奈样子的看了眼几乎要挂在我身上的乱,接着脸上浮现出了像是小太阳一样耀眼的笑容:“大将的怀抱,我接下来会好好保护的!”
什么呀,我有点不好意思的侧过头,然而却在转头的瞬间对上了另一对眼睛。
他站在大俱利和江雪的旁边,与我隔着许多人的四目相对,我想这是一个转头一个回眸的巧合,可还是升起了他也许一直都在看我的无可救药的妄想。
想被他……注视着。我在夕阳的暖光中再次坠入那方跨越了子夜与黎明的夜色,将千般心绪都系在了那轮新月上。
他忽然弯起眼睛,勾起嘴角,轻轻笑了起来。
仍是对着我,仍是注视着我的,轻轻笑了起来。
我感到那颗在肋骨下的太妃糖在这分秒的时间,不可挽回的彻底的变成一捧黏软的糖浆,在心脏剧烈的搏动下缠绵进了血液,充斥了四肢百骸,如同对他的心动,依恋,无法言说表露出的爱意。
……
回来后的第一顿晚饭丰盛得过了头,热气腾腾的咖喱炸猪排盖饭和飘着小豆腐块的味增汤这对完美搭配就已经能教人想把舌头吞下去,却还有层层叠叠摆得精美诱人的寿司生鱼片拼盘,一看就知道起码已经被炖煮了一下午的红烧肉,还有金黄香脆的炸鸡块们让人无法招架,就连饭后的甜点也比平时多出了三四样。
以至于我在久违的熟悉的床铺上感受到了失眠的滋味。
在粗糙的被褥上没有失眠,在山洞的干草间也没有失眠,为什么回来后反而失眠了呢?都是因为晚饭吃多了吧。我踢开被我抱住大半的被子,摸摸自己已经变得平坦的腹部,试图在其间找到一点剩余的饱胀感来增强这个理由的可信度。
找不到,我叹气,却听见自己小声含糊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三日月。”我在深夜寂静的房间中听见自己叫出这个名字,略略发疼的困倦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失眠的理由其实早就明摆在那里的,只是我在这翻来覆去的前半夜里都在潜意识的否认,去寻找其他理由的否认。
我在战国的那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养出了个危险的习惯。彻底意识到这一点的我,却没有应有的如释重负,反而只感到原本说不清道不明的围绕在失眠的烦躁边上的失落感一下子变成了某种可以伸手摸得见的有形的不安——为他没有在身边而感到不安,仿佛可以凝聚具现化的带着渴求意味的不安。
这样的想法太糟糕了。可我越是这样谴责自己的想,就越是忍不住地去回想他的气味,他的温度,被他握住手被他拥抱住的感觉,然后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这大概就是贪心。我从床上站起来,赤脚走在木制的地板上,在那丝丝缕缕传递过来的凉意中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初夏的夜风尚还有些凉,吹在身上略微的冷,再披上一件薄外套大概会好很多,可我现在只想继续向前走,去找个偏僻的地方好好坐一会,让这冰凉的风能让我被什么奇怪东西冲昏了的大脑冷静一下。
我没有任何障碍地向远处山坡走去,却意外地在庭院旁的走廊上看见了只穿着件白亵衣的物吉。
“主公大人!?”他回过头,脸上的警惕迅速变成了无措和惊异。
“……晚,晚上好,物吉様。”我本来也不是非要去哪个地方,但在这里遇上他也就这么顺势坐到了距离他大概有半米远的地方。
今天晚上的月亮接近于满月,没有云彩,于是清清淡淡的月光便洒了满庭院都是,我赤脚轻轻摆动着双足,看青蛙从塘中的一片荷叶跳到另一片荷叶上,没有再说话,他也一样,然而竟意外的不显得尴尬。
我好像变得不害怕相顾无言的安静了,又好像只是在这月色中失了魂。
“我……可以给主公大人带来幸运的吧。”他忽然开口,但我转过头去看时候却发现他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两只手都紧紧抱着脑袋。
“我,很高兴能遇见物吉様。”他的动作是我极为熟悉的最能够保护自己身体的那一种:“至,至于是否能带来幸运,并不是重要的事。”
据说物吉贞宗能够给持有它的主人带来幸运。——我从审神者内部网站的刀剑说明中有看到这样的说法,但对我来说不管这个说法流传得有多广,也都是只是没有根据的据说而已。因为这样没有根据的说法而对人抱以巨大期望,又因为没得到期望结果而对人施加以愤怒失望与伤害的事情……我觉得,是很让人难过的事情。
我没有资格去评判和阻止别人怎么样,也没有能力说这样事情是对是错,但是,让自己不去那样做的微小的事情,我想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或是,更多一点,就像大家对我所做的那样?可以做到吗?我按住口袋里的退所赠予的护身符,柔软的触感让我充满了决心。
我握住了他的手。
“我,觉得,那个我……物,物吉様饿吗?”我听见自己的决心啪的一声泄了气,慌乱之下前言不搭后语的来了这么一句傻气的问话。
他茫然地看了我好几秒,在我快要支撑不住落荒而逃的前一秒——歪过脑袋笑了起来。
“谢谢,主公大人。”他凑近我,整个人埋进了我怀里。
有温热液体渗过睡衣单薄的布料,浸湿了干燥的皮肤。
我愣了愣,抬起手抚上了他柔软的短发。
一下一下的顺着头发生长的方向抚摸,就像是那个人过去对我所做的那样。
今晚不是新月。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一天的更新,这两天热伤风了感觉一直想睡觉qwq。
感觉还是好不能适应在寝室码字,人一多就卡文,只能趁室友不在码,被问是不是在写小说时候谜之羞耻【捂脸。
我有回家一定会嚎‘我回来啦!’的习惯,而且一定要嚎到有人应为止,碰上父母和妹妹都不在的时候就会特别失落——特别是听到回声时候,简直想要去种蘑菇。
第36章
喝下午茶的时候, 我从清光口中得知,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这处时空的缝隙出现了另一座本丸, 就在我们本丸旁边不过几百多米。
“嗯~说起这个, 隔壁的乱有跟我说他们的审神者是只狗哦。”我本不甚在意这件被他轻易带过的事,却因乱的这句话一时愣在了原地。
审神者是一只狗,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就像是个荒谬至极的笑话,却让我几乎是立刻的想起了在战国时代遇见的那个女孩子, 那个在黄色花朵所制造的幻境中救了我的因为亲吻从狗变成人的有着长长黑色头发的女孩子。
她那个时候告诉我,她的名字叫爱丽丝。
会是她吗?我略微迫切地想去问乱关于那个审神者的更多事情,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与原意完全不同的:“我们,我们现在就去拜访一下那座本丸怎么样?”
过于突然,也过于的任性,可切着草莓蛋糕的烛台切却停下手中动作,露出了像是听见了什么值得欣慰事情的笑容。
“是个好主意呢,厨房里的抹茶蛋糕卷作为见面礼应该也不失礼。”他稍一思索后, 给了我这个肯定的回答。
这明明是任性的事情,我感到困惑,却并不如之前他们做出相同事情时那样不安了,我是在习惯他们过于了的包容吗?可应有的那份戒心却无论如何也再无法在他们面前提起了, 或是说, 我甚至感觉那样像是一种背叛。
信任的快乐, 我为这种跃动于心的情绪取了这样一个古怪的名字,然后便鞋也来不及穿得被乱和清光拉着跑向了更衣室的方向。
又, 又要换衣服了吗?我回过神来时,心头便是猛地一惊,几乎是立刻便预见到了抵达更衣室后会发生的事情。
可,可拒绝不了。
“主上。”认命之际,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被乱牵着的手也被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转而握了过去。
是三日月。我喘着气儿的在他面前停下,怔忪地抬头看他,一时不知道是该感到得救了还是应该做点别的什么,好几秒后来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慌乱地擦了擦额间因小跑而冒出的细汗,亡羊补牢地理了下黏成几缕的刘海和凌乱的头发。
他轻轻一笑,毫不嫌弃地给我顺了顺翘起的左侧头发,转头用一期哥支开了乱,又以走廊的风能让指甲油快些干的借口支开了清光。
不过寥寥数语。
也许这就是大佬吧。
现在走廊上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在他笑盈盈地看了我半响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点。
这是我们从战国时代回来后第一次独处,距离上一次独处不过四天,可我却又紧张了起来。
“主上是要外出吗?”短暂的沉默后,他开口问。
“是,是的。”我差点咬到舌头。
“哈哈哈,那是去哪里呢?”他一贯地半眯着眼睛,语气很温和。
“是,是,是去拜访隔壁新搬来的审神者。”我低下头,看见我们的手仍握在一块。
我轻轻动了动手指,下意识地想松开,可他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一收拢,将我的整只手彻底包进了手心。
也许抬头会好一点,还是看边上能让脸上热度下降一点?我抬起头,却见他忽然凑近了我。
太近了……?
唇上传递来的柔软微凉的触感。
可以清晰看见的属于他的那根根分明的格外长的深蓝色睫毛。
大脑一片空白?并不是……但真实感也并不……?我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血管中汹涌澎湃,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心脏几乎要撞碎胸腔肋骨,又仿佛什么都不能听见,失去了感知其他所有的五感,只有他切实存于面前。
唇舌相缠,紧密相拥,不知是从尾椎还是从心脏腾起的快感,我置于梦境中般的清醒。
“喜欢吗?”我对上他的眼睛,有新月完全浮现,美得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