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再次凑近,吻了上来。
然后是……又一次的,又再一次的。
“喜欢吗?”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问。
“……喜欢。”不知道第多少次的亲吻,也是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提问,我揪着他的前襟,低低喘着气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喜欢……你。”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松开揪着他衣服的手,后退了一步。
他朝我笑了一下,忽然飞快地低下头来亲了我一下。
几乎是在他抬头的下一秒,乱和退出现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衣服带过来啦~主公大人快去换吧。”“啊,嗯,是,谢谢。”
“嗯?主公大人的嘴唇好像有点红?”“没,没有吧,茶,茶水有点辣。”
“这样吗?那我们快点走吧~”“那,那我给主公,主公大人拿凉水。”
踉踉跄跄地跟着乱和退走出五六步后我到底还是没忍住的回了头。
然后,便直直对上了三日月满含笑意的眼睛。
他看着我,歪过头,笑着抿了口茶。
……
直到敲响隔壁本丸的大门,我都还是有点魂不守舍。
三日月,也喜欢我吗?不不不不不我我我我怎么能这样想,但但但是他亲我了?他不是,不是会随便亲人的,的类型啊,所,所以他……还是感觉不可能。
为什么,会……所有纷乱的思绪在见到打开门的付丧神时停止。
这座本丸,也有一个三日月呢。我愣了愣,随后才几步退回到烛台切身后,看他和这座本丸的三日月交谈起来。
真的一模一样啊,我这么想着,一路以来的克制不住想的绮念却忽然被压了下去。
好像毫无理由,但好像理由又已经明摆在了那里。
他们是两个人,对我来说,他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短暂的交谈后,我跟着大家还有那个三日月宗近走进了这座从大体构造上和我们本丸也无甚差别的本丸,见着了和大家长得一样的这座本丸的乱,退,烛台切他们。
也是可以轻易分出来的不同。我拽着石切丸的袖子向前走,尽力将此行当做做客,却还是忍不住地小心翼翼,局促不安。
果然太,太突然太随便了吧?我这么想着,然后……一眼望见了那只于庭院中轻轻咬着小老虎的土黄色的狗。
是她。我忍不住松开石切丸的衣袖,小跑向了她,而她也在我迈出几步后松开小老虎抬头看向我,朝我跑了过来。
“爱丽丝。”我小小声地抑制不住喜悦的叫出她名字。
对此她的反应是抬起爪子拍了拍我的肩,又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
听不懂,但她应该是能听得懂我的话的,可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刚才还站在石切丸他们身边的这座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就走了过来。
“请问这位审神者大人,是在哪里认识得我们家主上呢?”他的语气很温和,和我们本丸的三日月很像,连尾音的微的上扬都像极了。
可我还是不敢和他说话。
虽然他也是三日月,可对我来说……他和陌生人没有差别。
爱丽丝又叫了几声,在我听来和普通狗没有什么区别的叫声,却让面前的三日月宗近露出了有点诧异又了然的表情,回复了类似于知道了这样的话。
这也是审神者和付丧神之间才会存在的联系吗?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了人之外的动物,大家也会听得懂那个时候我所说的话吗?可那样就不能和……打住,我有点尴尬的停下走向不对的思绪,将注意力重新落在怀中的爱丽丝身上。
她歪歪她那张极为可爱的毛茸茸的脸,跳出我的怀抱,轻轻咬住我的袖子朝后院的方向扯了扯,又对着这个三日月宗近和围过来的其他付丧神嗷呜嗷呜的叫了会。
是在让我跟她走吗?
“主是在请您跟她一起去。”披着白布的金发付丧神说完这句话后就紧抿住了唇,一言不发地退回到了人群后面。
看来是这样没错,我局促不安地点了点头,几步跟上了已经跑出去一小段路的爱丽丝。
她似乎是在照顾我的速度,所以跑得很慢,甚至可以说是走,给我带来一种之前在幻境中所给予过的没有由来的安心。
最后她在一处有点眼熟的走廊处停下来。
嗯,这个眼熟的角度和日照的范围……和三日月惯常待的走廊,似乎是同一个,从那端正摆放着的坐垫和还没收起来的茶,点心看,这里的三日月宗近也是习惯在这喝茶呢。
她从容地咬住盘中三色团子的一只,并将一边还装着一串团子的盘子推向了我。
“多谢款待。”我忍不住有点脸红,却在坐下的瞬间一个不稳摔向了她在的方向。
熟悉的触感。
我慌乱地抬起头,对上了她那双纯黑色的格外漂亮的眼睛。
“下午好啊,由佳。”她懒洋洋地眯起眼睛,伸手像之前那样的摸了摸我的头。
然后,下一秒,我看见这座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出现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我反射性的捂住了嘴。
作者有话要说:
三日月:要想生活过得去…………
然后关于剧情……我实在忍不住了,我不管了,总之接下来开始谈恋爱,不过友谊线也会刷,毕竟同性友人是不可缺少的w
接着……宝贝们求评论啊QAQ来证明你们是包养了我的大款啊!让我来给你们亲亲啊!
第37章
短暂的沉默后, 面前的三日月宗近眯起眼睛,露出了让我有点不寒而栗的微笑。
“……当,当然是选择原谅我?”爱丽丝迟疑半响, 仰头对他说了我不太能理解的话。
“当然是选择原谅你了。”他回答。
这是文化差异吗?我跪坐在地上, 尚未来得及去分析他们的对话内容,就被这位三日月宗近从爱丽丝身边拉开了——或是说,他分开了我和爱丽丝,然后直接把爱丽丝从地上抱了起来。
一只手臂托着臀, 一只手臂环抱住肩,令怀中人不得不把头枕在脖颈间的抱法。我愣愣地看他们, 隐约觉得这抱法眼熟得很,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直到数秒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动作,似乎过于亲密了。
而且,无论是爱丽丝还是这个三日月宗近, 似乎都习惯于如此了。
我感到那份熟悉感愈发强烈,可又有什么在压抑着我去思考那一部分的事情。
“三分钟的时间,快到了吧。”他对爱丽丝说完这句同样意义不明的话后……低头亲吻上了她的嘴唇。
我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那个时候,三日, 我的, 我的三日月也是这样的……?这样的, 亲吻吗?这样的事情是正常的吗?对于身为付丧神的他们来说是普通的事情吗?还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呢?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 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样的意义吗?
我在原地怔怔了好一会,直到被爱丽丝按住肩膀才渐渐恢复清醒,将一时间纷乱成碎的思绪收拢成团。
“那,那个。”我低头看木质地板上疏疏密密的纹理:“爱丽丝,爱丽丝和这里的三日月宗近様是什么,什么关系呢?”
“这个,啊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呢。”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刚才的问题的确太突然和失礼了,如果不是爱丽丝是个性格很好的女孩子,现在一定生气了吧。
我嗯了一声,顺从地回握住她的手,跟着她慢悠悠地晃向了走廊的另一头。
也许,拥抱和亲吻也是有文化差异的吧。
……
因为我们本丸里只有烛台切擅长做饭的缘故,我们在临近晚餐时便辞别爱丽丝他们踏上了回去的路。
不过我没想到三日月会这么凑巧的过来接我们。
“我家主上承蒙各位招待了。”他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非常礼貌的对已经变成狗的模样的爱丽丝微微鞠了一躬,又抬起头和对面的三日月宗近相视笑了一笑。
这样面对面的看,真的是一模一样,无论是嘴角的笑意还是眼中的弦月,都是没有分毫偏差的相同。
但是,这样面对面的看也让我更明显的体验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同。
即使这里有很多很多个三日月宗近,我也还是能知道哪个是别人的,哪个是我所熟悉的三日月。——此时此刻迷茫着的我,忽然产生这样的自信。
对于本丸中的大家,也是一样的。
我投入思考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忘记掉目前在做的事情,所以,当我回过神来时候,我和三日月已经落后大家一段距离了。
“对,对不”这是我的错,我这么想着,然后抬起头想向他道歉。
却在抬头的瞬间被堵住了嘴。
时间好像在这漫天烟紫的霞光中被无限拉长,变缓,清晰得好像电影中的慢镜头,又好像被无形的手迅疾地翻过了一页。也许是一秒,也许又是一分钟,在我还没能反应过来又已清楚品尝到了一切的时候,他直起身,分离开了我们的唇。
像是错觉一样的吻。
我抬起空出的那只手,指尖抚上湿润唇瓣。
上面似乎还有属于他的气息与微凉的温度,丝丝缕缕地顺着指尖渡来,像是小小的电流,又像是吟游诗人自远方传来的歌。
我,喜欢,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虽然我并不能明白,这样做的原因,也不知道怎么样的回应才是正确的,就像是面对其他的很多很多事一样。
我与他手牵手前行,直到跟上大家,直到回到本丸也没有分开,如同之前,熟悉得像是习惯。
而跟随他的脚步,也好像成了我的习惯。
最后我们在他常待的走廊处停下,还是跟习惯一样的没有任何选择或是犹豫的,自然而然的。
相邻的两块坐垫,两个一模一样的茶杯,白瓷盘里两份装的海苔仙贝。我在他身边坐下,忽然想起最开始时候这里是只有一个坐垫的,也是只有一个茶杯和一份茶点的,因为会在这里久待的人只有他一个。
这里的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两份的呢?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好像不知不觉间就这样了,但怎么想,都是并没有多久的。
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总之是不长的时间。
可是,我却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这里,就像是习惯一个长达多年的习惯一样……不,不仅仅是这样,是,是有关他的其他事情,关于跟随和握手的事情也都是这样。
太奇怪了,奇怪得不得了,但是,是因为这事情奇怪得过了头的关系吗?我竟意外的不感到害怕,也不感到无措。
可也不是平静。
我感到迷茫。
习惯,稳定,长久,都是我喜欢的词语,这样稳固的事物让我感到安全,所以我曾经拒绝出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在固定的时间入睡也在固定的时间起床,每天做一样的事,养成一个又一个习惯。
可是。
我没有过类似这样的稳定的关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维护这份关系,怎么维持这个需要两个人才能维持的习惯,怎么让这份关系这个习惯继续稳定。
这跟当初困惑要怎么对待喜欢的人,又要怎么对待喜欢的人对自己做的事情时候是类似的心情。
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做,我所体验过的吉田奶奶的照顾大抵也不适用于我和三日月之间的关系。
“怎么做,比较好呢?”
“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来就好了。”
“如果,如果自己也不知道呢?”
我忽然想起之前在枫之村时,问他的问题。
“那么。”他那个时候,是那样回答的:“就听听老爷爷的意见怎么样。”
就像是神明一样,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现在也可以吗?我放下手中热茶,对上他半阖着的只能隐约能望见弦月的眼睛。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我能清晰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却又感觉灵魂像是飘离了身体,坠入了那方黎明与子夜间的深潭:“该做什么样的事情,该如何的回应,还有该做出什么样的回报,和三日月有关的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正确的。”
“我很害怕,我想要逃跑。”我揪住衣袖,忍不住的低下头紧闭眼睛。
“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像是在抱怨一样的,过分的说着,绝对会让人失望和生气的话。
“甚至,连怎么想都不知道,害怕到想要忘记,想逃到让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听见有水滴落到地板上,发出的声响又沉又闷。
熟悉的温度透过头发传递到皮肤,他的声音温和平静:“那么,讨厌吗?”
我摇头。
这是奇异又仿佛本该如此的,我压抑的情感中有害怕不安,有紧张无措,有想要逃避,却唯独没有讨厌。
我向往着他。
“喜欢吗?”
我无端想起下午的那一次又一次的亲吻。
“喜欢。”我哽咽着回答,又问:“可是,可是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这样的喜欢,恋慕?又害怕和想逃,不是很奇怪吗?而且,三日月的喜欢,和我的喜欢,又是一样的吗?”
读小说的时候,就感觉这样的情绪很奇怪啊,太过分也太容易伤害到其他人了,那个时候无法理解,现在也无法理解,可自己却变成了和所感觉奇怪的主角一样的人。
应该是去告诉,去面对,去坦然地接受的,那样才是正确的。
但为什么就是不能够面对呢?为什么面对想要的期盼的事物反而比面对痛苦糟糕事物更难呢?
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面对勇气都没有的人,真的有资格获得喜欢吗?那份喜欢的确是真的吗?不是有一个误会和自作多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