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可知今日他将你丢在射箭场外,他自己干什么去了?”恒老王妃想起那个红着脸的蓝衣姑娘就来气,黑脸道,“他去陪别的姑娘去了,躲在山下的一个小木屋里不知待了多久,出门时那姑娘的脸羞红羞红的,两人那依依不舍的样子……”
“后来母妃再一打听,你猜怎么着?陈俊竟然一日要去上三四次……”
恒老王妃说得很气愤。
萧玉筝一开始听说是去小木屋时,还想安慰母妃没什么的,那个蓝衣姑娘她知道。可后来听说“两人依依不舍的样子”,还“一日去上三四次”,萧玉筝的表情便开始不对了。
她迅速回忆起来,这两天陈俊在陪她时,总是被小厮匆匆赶来叫走,一去就是很久。
难道,每次都是去陪那个蓝衣姑娘了?
萧玉筝的心一沉。
“玉筝,你过来,父王问你一句话。”恒老王爷收起老顽童的面孔,面色凝重地朝女儿招手。
萧玉筝脸上再无笑意,她知道,父王一旦面色凝重,就是真的事情很严重。
“女儿,父王问你,若陈俊背叛了你,与旁的女子做出苟且之事,这个未婚夫你是要还是不要?”
萧玉筝望着一脸严肃的父王,沉默一瞬后,一脸坚定道:“父王,若陈俊真的背叛了女儿,女儿绝不辱没门楣,立即与他退亲,断绝一切关系!”
“好!”恒老王爷一拳打在扶手上,“有骨气,不愧是本王的女儿!”
“父王,您已经调查清楚了?”萧玉筝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是她青梅竹马十五年的未婚夫,没有足够信服的证据,她不愿意去怀疑他。
“过几日,你自然就知道啦。”恒老王爷说着这句话时,已经又变回了个老顽童,缩着腿脚盘在椅子上,叼着酒壶咕噜噜像个偷喝酒的小老鼠,眼睛还眨巴眨巴的。
萧玉筝:……
什么叫过几日自然就知道了?
“来来来,你听完你父王的,再听听母妃的。”恒老王妃见老头子又不正经了,忙拉过女儿去她屋,仔仔细细问女儿最近陈俊的不正常之处。
一件事一件事掰开来分析。
~*
十日后。
经过陈俊悉心照料,蓝衣姑娘的伤势大好,身上再无一处不舒服。实际上,她的伤已经好了四五日了,这几日都在装而已。
“姑娘,您要的茶。”陈俊派了个老婆子留在小木屋伺候她。
蓝衣姑娘半躺在木榻上,点点头。
待老婆子退出房门后,蓝衣姑娘悄悄从衣袖里摸出一小包锡纸包的粉末,迅速揭开壶盖倒进去,然后再摇一摇。
没过多久,陈俊来了。
“今日感觉如何?”陈俊照例对萧玉筝说有事,然后赶到小木屋来照顾蓝衣姑娘。
自然,所谓的照顾只是美其名的,实际上,这几日陈俊与蓝衣姑娘可是有说有笑,相谈甚欢。通过几日的接触,他很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子英气,偶尔还能听到她与众不同的看法和想法。
不像萧玉筝,永远都一副以他为天的样子,他随便说句什么,她都双眼亮晶晶,崇拜得不行,真真是没脑子。
他今年才十八岁,能有多厉害?
若每个人都像萧玉筝那样捧着他,简直就是在棒杀他。他宁愿所有人都像蓝衣姑娘这样,能时不时否定一下他,谈谈她自己独特的想法,让他吸收点不一样的营养。
萧玉筝那是不指望了,十几年看下来,就是个脑子不够使的郡主,若不是有郡主身份,他陈俊早就退亲了。
有萧玉筝那个死鱼眼睛在前,面前的蓝衣姑娘简直就是一汪活水,给他的生命注入了活力。
看着蓝衣姑娘英气的眉眼,陈俊不知不觉喝干了她倒的茶,夸赞道:“这茶的滋味好,又醇又香,还不涩,哪来的?”
蓝衣姑娘见他喝完了整整一盏,心下窃喜,脸上忍不住荡漾出笑容:“橘茶。”
“橘茶,这么特别的名字?”陈俊道。
蓝衣姑娘笑:“我自己取的,怎的,名字不好?”
不待陈俊回答,立马又道:“昨日见陈公子喝不惯这里的陈茶,今日清晨我特意去山里找了些野生的茶来,它刚好生长在一棵橘子树下,我就给它取名橘茶喽。”
“这里的老人可不管它叫橘茶。”
“哦?”陈俊立马来了兴致,“那他们管它叫什么?”
“野人茶。”蓝衣姑娘随意编了个名字,知道陈俊好新鲜,特意哄他的,还临时编了个野人采茶的故事来。末了道,“陈公子,那片茶叶所在地,风景很不错,你现在要不要去瞧瞧?”
“那地段很隐蔽,一般人寻不到。”
陈俊听说很隐蔽,立马答应。将蓝衣姑娘藏在小木屋,是在萧玉筝跟前过过明路的,就算萧玉筝撞见了,他也能解释清楚。可带蓝衣姑娘外出就不同了,他怕撞见人。
陈俊哪里想得到,蓝衣姑娘领他出去就是个陷阱,他喝下肚的茶水,一踏进那片林子就药效发作了。
“你过来,离我那般远做什么?”脸颊通红的陈俊,胆子陡然增大,下了马车一把抓住蓝衣姑娘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扣。
陈俊的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日里只敢想想的事,今日一伸手就做了。
胆子大得很。
“你的手,我很喜欢。”摸腻了萧玉筝的柔软的手,陡然触碰到蓝衣姑娘这样带着厚茧的手,陈俊很兴奋,拿起来仔细看,“你平日里也练剑吧,连手都这般与众不同。”
蓝衣姑娘手臂一抬,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
她的皮肤很白,常年习武练就了一身肌肉,小臂上的曲线也很美。
她见陈俊的双眼明显发亮,似乎连她的胳膊都想亲一口,顿时一把将他推开,笑道:“陈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有什么授受不亲的,你身上的各处穴位我都摸过了,也不差这一两次。”中了药的陈俊,说话格外大胆,真真是心底怎么想就怎么说,完全不过脑子了。
行为更是大胆,一把上前搂住蓝衣姑娘,就捧着她的脸吻起来:“我喜欢你,跟了我,我会待你很好的。”
“不要拒绝我,不要。”
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蓝衣姑娘挣扎了五六次,推拒了五六次,可每次推开他,陈俊下一次只会搂得更紧。
很快,陈俊扯掉了蓝衣姑娘的裙子,压在了一棵橘树下。
“啊……”
两人正颠鸾倒凤,难舍难分时,不知谁家的姑娘误闯了进来,大声尖叫。
很快,寻着尖叫声,一大群公子哥和贵女全都看了过去。
萧玉筝听见别的公子叫着“陈俊”的大名时,也连忙策马过去看,看到的便是蓝衣姑娘身子裸.露在外,拼命抓住裙子往身上遮掩的狼狈样。
而一旁的陈俊,正着急忙慌地套外袍,长袍下头的腿光光的。
这对男女做了啥,不言而喻。
围观的公子哥纷纷吹口哨,各个看得眼睛都直了。姑娘们则四散逃去,一个个都捂紧了双眼,直呼“不要脸”。
萧玉筝坐在马背上,身子僵硬。
“你,很好。”良久,萧玉筝盯着陈俊的双眼,笑道。
猛的一拉马缰,掉头就要走。
“玉筝!”陈俊很慌,裤子也不穿了,光着腿跑过去堵在萧玉筝马前,“玉筝,你听我说,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你听我解释……”
“啊……”陈俊一声惨叫。
竟是萧玉筝一马鞭打在他脖子上,噌地一道血印子,力道之大,直接打得他歪倒在地。
“陈俊,咱俩的婚事就此作罢!”萧玉筝甩下这句,一马鞭抽在马屁股上,长发荡漾在马背上,嗖的一下,骑马而去。
父王说过,几日后她就知道了。
如今她还真是知道了,原来陈俊那般不要脸,骗她说蓝衣姑娘中的毒很独特,寻常郎中毫无办法,只有他府上的药和按揉穴位的方法才管用。
呵,真真是管用,管用到连裤子都脱了,这是连带要治愈蓝衣姑娘的不孕不育症吗?
骗谁呢!
萧玉筝激动地走后,一直策马陪在她身边的宝铃也紧随其后追出去,宝琴则闭着眼大骂陈俊:“不要脸,亏得玉筝那么相信你!”
“你真真是猪狗不如!”
宝琴的骂声引得围观的公子哥纷纷笑。
陈俊这回算是丢脸丢大发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半个时辰前,靖王殿下突然建议隆德帝来一场寻宝游戏,来到行宫的公子哥和姑娘们全都参与,这就导致围观的人数众多,想遮掩都遮掩不过去。
第144章
宠妻为后144
陈俊爆发出的丑闻, 让寻宝游戏中断了足足半个时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后来的因没看到最开始的狼狈样,悄悄儿问那些看到的。
别人的丑事,围观者总是乐于说道,尤其还有几个平常就爱说八卦的, 更是说得口水四溅,绘声绘色的,连那些压根没听到的呻.吟声都学了出来, 更别提动作有多激烈了,激情的场面瞬间装进每一个打听者的脑海里。
脱衣服的样子,拽裤子的样子。
趴在姑娘身上像狗一样一耸一耸的样子。
“啧啧啧, 真恶心,要与姑娘那啥, 也不挑个隐蔽的地。”
“你懂什么, 这叫野合,看来陈俊很懂嘛,床都看不上, 直接来野外寻求刺激了……”
“哎呀呀,恶心死了, 咱们快走。”不小心听到那些描述场景的姑娘,一个个嫌弃地跑开。
至此, 平日里籍籍无名的陈俊可谓是“艳名远播”,一下子出了名了, 出名到什么地步呢?随便哪个嘴里提句“陈俊”,野外媾合的一幕都能跑进其他人脑海里的地步,可谓是臭名昭著。
~
萧玉筝一鞭子抽过陈俊,也狠狠喊出“咱俩的婚事就此作罢”的话,可这些不足以解气,那是她信任了十几年的未婚夫啊,在她心底是世上最最正人君子的人,背着她竟是那样一副不堪的样子。
打着救人的旗号,干着诱.拐小姑娘的事!
偷人,还偷到野地里来了!
恶心!
无耻!
下作!
萧玉筝内心的痛苦喊不出来,风驰电掣的马速、马匹的剧烈颠簸都没法冲荡掉她心底的难受劲。
“玉筝,你快回来,别再往前跑了!”见萧玉筝神志不清似的一个劲策马往前直冲,追在后头的宝铃急得大喊。
“快停下!”
前面是一条大河。
水深不知道。
萧玉筝不管不顾地纵马跳进去,“哗啦”一声响,马匹和萧玉筝刹那间被四溅的水花包围。
还好,水不是很深,只堪堪到马肚子。
个子不高的马匹勇猛地在河里冲,迎着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萧玉筝衣裙全湿,依然倔强地往前冲,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冲到鼻子里,呛得直咳嗽。
宝铃骑马沿着岸边追,一路狂喊“玉筝你快上来!”喊到后来,声音都快哑了。
一刻钟后,不知藏在哪的暗卫突然现身,跳进河水里,强势将自虐发泄的萧玉筝往岸上抱。
“不要管我!”萧玉筝猛地挣扎。
“要自虐,方法有的是,不要连累了你的马!”强势的暗卫连人带马一块拽上岸。
这时,萧玉筝才看到前头不远是高高的瀑布,再往前骑行一段非得粉身碎骨,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玉筝。”跳下马的宝铃,赶忙跑过去抱住萧玉筝。
“给你!”暗卫递给萧玉筝一把东西。
萧玉筝愣愣地没接。
宝铃一看,竟是一把洗净了的草根,疑惑问暗卫:“草根有什么用?”
难道用来擦干身体?除了这个,宝铃想不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萧玉筝拿草根有何用。
问题是,草根能吸水,擦干身体吗?
暗卫直接拿草根塞到萧玉筝嘴里,声音很冷:“自虐的方法多得是,嚼草根就是一种,难嚼又苦涩,但对身体没害处。”
“发泄,很不错。”
丢下这句,暗卫就不见了。
浑身淌水的萧玉筝,还真的使劲嚼了起来,苦得她眉头紧皱,好几次蹲在河边吐。但吐完了,再接着嚼,如此发泄一番,吐得胃里都空了,心底的郁闷才算完。
待宝琴赶来时,林子里已经生起一堆火,原来是方才那个暗卫拾来干柴,生了火。
宝铃宝琴赶忙拉着萧玉筝过去烤火,火烧得很旺,才刚刚靠近,就一股热浪袭来。
“向附近村民借的,先换上。”暗卫拿着一套干衣裳,本想直接抛给萧玉筝,可她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没得再次弄湿了干衣裳。于是丢给宝铃,再次一个飞身消失了。
宝铃抱着干衣裳没多想,催促萧玉筝去大树后换上。
与宝琴一块等萧玉筝换衣裳时,宝铃才琢磨出不对劲来,方才那个暗卫行动力真真是一流啊,但是……活了两世,宝铃从没见过这般能做主的奴才,简直就跟他是主人,她们才是那一群该听他话的奴婢似的。
完完全全的尊卑颠倒,她们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暗卫宝铃似乎从没见过?
萧玉筝穿好衣裳出来了,布料有些粗糙,但看上去不像是村妇穿过的旧衣裳,崭新崭新的,还有折痕,很可能是村妇放在衣柜里还未穿过的新衣裳。
萧玉筝人美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
就连一身布裙,都别有韵味。
看得宝铃眼前一亮。
“宝铃,方才那个是你的暗卫吧,替我谢谢他。”萧玉筝抱着双膝坐在火边烤火,看着身上的布裙,不可避免地想起方才的救命恩人。
宝铃还是觉得方才那个暗卫很奇怪,连忙打个手势将所有的暗卫全都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