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少帅的金丝雀——后紫
时间:2019-01-16 11:03:12

  沈南瑗抬眼看去,那是一个身高笔挺的青年,瞥一眼她身后的匡珍珠,声音清淡地道:“人没事就好。”
  鹿家的人肯定是匡傲西通知的。
  不用问,沈南瑗也知道。
  一直到这时,沈南瑗才取下了匡珍珠眼睛上的眼罩。
  匡珍珠刚刚就听到了鹿鹤峤的声音,她的眼睛一能视物,就精准地发现了他之所在,矜持地道:“劳鹤峤哥哥操心了!”
  “无妨!”鹿鹤峤抬眼看了看她们身后的巷子,皱了皱眉头,“天色已晚,还请朗四爷帮我送人回酒店。”
  朗华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鹿公子了。”
  这就说定了由鹿家来善后。
  沈南瑗又抬眼打量了下那个鹿鹤峤,心里想着巷子里那血腥的场面,脑海中不由就出现了那种白衣胜雪,矗立沙场的古风画面。
  匡珍珠的这位未来丈夫,瞧着云淡风轻,实际也是个妙人呐!
  ——
  与此同时,大约隔了五六条街的距离。
  杜聿霖应约来到了洛阳楼大酒店。
  听说这里是天京最有名的酒店了,大厨厨艺精湛,就连孙委员长请客,请的也是这里的席面儿。
  今儿下午,龙家就让人上了门,请他务必这个点来这里吃饭。
  瞧瞧,龙家这下马威来的够快够急了。
  他人不过才到天京,人家就掌握了自己的动向。
  这个行为,让杜聿霖很觉不爽。
  他甚至可以猜的到龙家找他是为了什么。
  杜聿霖来的低调,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还别了只崭新的钢笔在胸口,戴了一个金丝框的眼睛,若旁人不知他的底细,还真当他是打哪儿来的什么学术派人物。
  龙浩康就是叫这低调闪花了眼睛。
  一时想岔,还以为传言有误。
  眼前这个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嗜血成性的少帅。
  龙浩康站在包间的门口,伸出了手,邀请道:“杜少帅,这边请。”
  杜聿霖咧嘴笑了一下,一抬脚走了过去。
  “龙少爷,久仰大名啊!”
  两个人同时进入了包间里头。
  不知内情的,还真当是朋友相聚。
  一张偌大的圆桌,席面上就俩人,主位空着,两人各坐了顺延的副座。
  服务生给两人斟茶,都下意识屏着呼吸,无他,实在是这气氛使然。
  “杜某初到天京,龙部长方面消息可灵通。”杜聿霖进了屋后,摆了自在坐姿,和旁边规规矩矩的龙浩康一衬,就不那么规矩正派了。
  龙浩康暗收眼底,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面上和善温润,“我虽未去过泷城,却对少帅之名早有耳闻,年纪轻轻,建功立业,想必督军也有意要将泷城的担子交给你,才如此磨砺。”
  如果这话,是在杜聿航没作妖之前,也许就是一般的迷魂汤了,而今这时机说,反而有一种阴谋调子。
  “是不是都承龙少吉言了。”杜聿霖当然也顺着他的意,表现出了几分意难平。
  “说来,我是一直欣赏杜少帅能力的,并且更相信,泷城有杜少帅这样的当家人才更牢不可摧,发展更好……今个请少帅,便是向少帅表达我们龙家这点的想法,若有需要龙家的地方,尽管开口,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不是么。”
  龙浩康在打官腔兜圈子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杜聿霖的反应,果然没两句,男人就显露了一丝不耐烦,他心底冷笑,这才很快把最后一句抛了出来。
  果然,杜聿霖挑了挑眉,“龙少可代表你们家家主的意思?”
  “这即是家主的原话。”
  杜聿霖哈哈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这喝茶可不带劲,来人,换酒!”
  龙浩康附和着笑,看着那上好的春茶撤下去换上白酒,不置可否。就一座小小城池,什么军阀,也就是土匪头子充了大,且看做派就晓得是里头是什么货色了。
  酒已上。
  龙浩康待时机成熟,遂问了道:“今天还有一事想麻烦少帅……”
  他停顿了一下,用口型说出了李肃的名字。
  此刻谈,无疑是水到渠成。
  然而杜聿霖表现得一脸懵,回头看了看许副官,问:“咱们泷城地界儿有这个人吗?”
  许副官表现的比他更懵,一跺脚,汇报道:“报告少帅,没有听过,我这就致电回泷城,命人彻查。”
  杜聿霖点了头,转而便和顿时阴沉下脸的龙浩康道:“龙少,我这儿大约三天后给你回复。”
  龙浩康闷哼了一声,一把拍翻了桌子上的水杯,道:“孙委员长一纸通文招来了少帅,少帅可有想过,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故土?我也不同少帅兜圈子,龙家是有诚意的,少帅应当好好想想自己后面的日子要怎么过!”
  同他耍滑头,这杜老头家老二还当这地儿是泷城呢!
  杜聿霖被人赤|裸|裸地威胁了。
  想他威胁过的人无数,这被人威胁,还真是头一回。
  怪新鲜。
  他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眼皮,假装不懂地又道:“那往后还要仰仗龙少爷的鼻息了。”
  看来这人是敬酒不吃罚酒也不吃,龙浩康站了起来,倒是不失大家的风范,高声道:“今日杜少想吃什么尽管点,全都记在我龙家的账上。毕竟,洛阳楼的酒菜虽好,但少帅往后还能不能吃到,可就不一定了。”
  撂下了最后一句狠话,龙浩康一扭身,走了出去。
  龙家的人全部都撤离了洛阳楼,包间里只余下了杜聿霖和许副官。
  许副官给自家少帅斟了杯茶,“少帅……”
  杜聿霖整了整衣领,一口饮尽了茶水,道:“走。”
  “是!”
  无尽的暗夜里。
  龙浩康的汽车开着车前灯,将将开出了两条街,一个黑影子突然从暗巷里窜了出来。
  司机都来不及反应,只见一个冒着烟的□□包扔进了车里。
  紧跟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的同时,滚烫的热浪迎面扑来,随后就是身体的撕裂痛感袭来。
  他的惊呼声还来不及脱口出来,整个世界就变成了黑暗的。
  这是龙浩康活着的最后一个感觉。
  这一夜,龙家分别折了一位挂名的少爷和二十几个好手,可谓伤亡惨重。
  却没人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两日后的那场赔礼宴席,也被龙家声势浩大的葬礼遮盖了过去,再没有人提起。
  世人都在猜测,到底是哪个敢在老虎的嘴巴上拔毛,这勇气啊,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敬可佩。
  而这时,世人也才知道,那位龙浩康龙少爷,不过是龙家的挂名少爷。
  真正的龙家大少另有其人。
  龙家发了丧。
  发的是义子龙浩康的,而这个龙浩康,实际是管家的孩子,念着管家大恩,将孩子收作义子,所受教育、待遇和少爷一概等同。
  又可以说,是龙二从小培养,给自己儿子充当影卫这么个角色。
  俗称替死的。
  也是,龙家缺德事做得多了,怕遭报应。
  尤其怕报应在孩子身上。
  龙家的子孙单薄亦可印证这点。
  “阿福,是我龙家亏欠了浩康。”龙二面向龙成泽的灵牌,面向管家打扮的男人道。
  “二爷千万别这么说,浩康,浩康,这些年都是承蒙二爷照顾……”老管家悲戚,说不下去。
  龙二一手搭在了老管家肩膀上,重重一压,“你且放心,这事我必然追查到底,一个会给浩康一个交代。”
  “有、有二爷这就话就够了!”老管家不住拿袖子抹眼泪,“有人要对少爷不利,少爷那……”
  “我会让浩泽先出去避一避。”
  龙家内宅里。
  一名穿着白西装的年轻男人坐在全红木打制的沙发座上,撇了撇面前的茶盖子,表情冷漠,“我才从大不列颠回来,你又让我走,那我还不如不回来。”
  “你也看到浩康怎么死的,那杜聿霖不是善茬。他带来了那几十个兵,就是他的赶死部队。”龙二拧着眉头,额角一跳一跳的疼痛,显然是没有想到那个兵痞子简单粗暴到了这种程度。
  倒不是害怕,而是和这种豁出去命的人打交道,即使手段再高,也难以全身而退。
  他韬光了数年,在天京这个地方,早就忘记了前线的那些血腥。
  年轻人似乎是不大在意,“那是他自己没有防备,杜聿霖这个人,可绝非表面上那样。”他顿了顿,迎上龙二不大认同的神情笑了笑,继续道:“有一种豹子,在狩猎时,会选择在利于自己颜色相近的地方来掩藏,以此狩猎比它体积大过双倍及以上的猎物,通常,都是成功的。”
  龙二皱起眉头。
  “了解透你的对手,又或者是合作伙伴,要把主动权,永远握在自己手里。”龙浩泽又说。
  龙二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不少,认同地道:“在外面学得不错。”
  “愿意为你效劳,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红包
 
 
第70章 心尖尖 ...
  哀泣的悲乐回荡在城南龙家, 而相隔数十里外的湖心公园一侧,驻扎了一马戏团, 大人小孩欢声笑语, 呈现的是另一片欢乐气氛。
  人实在太多, 沈南瑗和银霜不得不随着人流一块进了五彩的圆顶帐篷里, 里面一个头戴高帽的男人正表演魔术。
  白鸽扑棱棱从空无一物的他的帽里飞出来, 然后是漫天的玫瑰花瓣雨,他接了几瓣, 攥在手里一晃,嘴角就叼着了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 缀着悬而未坠的水珠。
  他拿着走到了沈南瑗的面前。
  沈南瑗一个现代人, 看这个还是挺淡定。
  玫瑰花递了跟前,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接受了。
  在喧闹的环境里,魔术师的表演也如同一出默剧, 沈南瑗和银霜一下秒就玩了一把大变活人, 直接穿越到了后台。
  里头是个画着兔女郎妆的女人, 并不见毛团长的身影。
  兔女郎在卸脸上的妆粉,一边头也不回道, “按照一个人十根金条算。”
  “死了二十多个,岂不是要二百多?”银霜惊呼。
  女人瞟了她一眼, 目光重新回落在一直没发声的沈南瑗身上, “我们这边的,八个,十根一个。”
  八个, 小丑,魔术师,驯兽师,两名兔女郎,一个统筹,一个杂工,还有这个马戏团的毛团长。
  按金条算,其实也不少。
  但沈南瑗给得心甘情愿。
  “我愿意付双倍,你们能再帮我打听个人?”
  “什么人?”女人狐疑,并不先应下。
  沈南瑗伸手把银霜拉过来,往前推了点示意,“她。”说完就在观察女人的反应。
  女人打量了银霜片刻,似乎觉得这是个玩笑,“人都在,打听什么,只管问就是了。”
  “她失忆了。”
  “那就得找大夫了。”
  统筹的在外头喊女人快点儿,沈南瑗结清了钱,就不留在这碍事了,临了道了一句希望还有下次合作的机会。
  惹得换完老虎皮的女人多看了她一眼,似乎牵动了下嘴角。
  沈南瑗也不管在外人看来自己凶残不凶残,她见识过这些人的本事,八个人挑了龙家一个打手团,无声无息,比凶残绝对是更胜一筹。
  在来之前,她曾怀疑过银霜是其中一员,但看成员的反应又似乎不像。
  沈南瑗心里仍对银霜的来历存疑,心想也许也曾雇佣过。
  但无疑,这样的团伙,令沈南瑗心思痒痒地动了重金挖掘的心思。
  “杂技卖艺都是糊口饭吃,如果,我出重金,你说他们愿不愿意让我入个伙。”
  银霜:“……小姐你要买下这个马戏团吗?”
  “对啊,天天搁家里头唱堂会似的。”
  “……”
  沈南瑗本来就是逗银霜的,再看她认真思索安排住宿这块去了,直接笑出声儿了。有一会儿,才收住了笑,看着无奈的银霜正了神色道,“让人打听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遗忘的是很重要的事。
  如果真和龙家有关,如今我们在天京地盘上,又和龙家有了冲突,我担心最后让你吃亏。”
  银霜抿住嘴角,听她语重心长忽然很是触动,“小姐……”
  说着就去捶了脑袋。
  沈南瑗连忙一把按住她的手,“医生都说了慢慢来,不要去勉强自己,能想办法尽量想想别的办法。事在人为。”
  银霜凝视沈南瑗久久,‘嗯’了一声。
  沈南瑗回过头看这马戏团,帐篷旁偌大的空地上摆了个巨大铁笼子,一头狮子正在里面沉睡,铁笼附近插了警示木牌禁止靠近,有小孩想去靠近去玩耍,被大人拽走了。
  温顺背后是狩猎的本能。
  就像是这个马戏团。
  在两人离开后,马戏团侧边的帐篷里,走出来一个男人,凝望着银霜离开的方向,陷入沉色。
  沈南瑗回到朗公馆没一会儿,朗华也回来了。
  谈到的还是龙家的事。
  龙家这一下死了明面上一颗棋子,还折损了二十来号人,这些死者的家属在朗华派人去‘打点’过后纷纷找龙家去要说法。
  起初,这事情还闹挺大。
  不到三天就没生息了。
  到最后听说还是被摆平了,用钱,用权。
  龙家就像个能吞人的死海,激不起一点水花。
  而但凡说起这次的事,沈南瑗面对朗华就心虚。
  “舅舅,吃饺子!”沈南瑗讨好地端出一盘饺子上了桌,饺子煮的白白胖胖,很是喜人。
  “鲅鱼馅儿的,我自个包的,自个煮的。”
  献媚得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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