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界桥——甜蜜桂花糖
时间:2019-01-20 09:30:23

  埃里克一下子翻身坐起,这个大动作使他双腿移位,同时感受到了大腿处沾着裤子的冰凉粘腻——他不敢置信地伸手去摸,手指上是带着腥味的白浊。猛然间,自我厌恶和痛苦击中了他,埃里克栽倒在床上——但是这种痛苦比之前轻得多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强烈的不安与自我怀疑。“我怎么会梦见她?”埃里克自语着,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我怎么会梦见伊妮德?”
  ——是啊,怎么会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根据音乐剧歌词推测埃里克性无能,我觉得可能是心理问题更多吧。自我厌恶(我这样的人不可能得到女子青睐) 对他人厌恶(世人冰冷无情) 把唯一爱慕的女性克里斯汀放得太高(你会想上了自己的唯一光明吗?),所以我就设定悲惨的埃里克……自|慰失败,长久不撸?以及大家都明白埃里克为什么这一次觉醒了情|欲吧。
  *同前条,埃里克梦见的不是克里斯汀,因为他心里把对方放得太高。而伊妮德虽然温柔圣洁,埃里克却在梦中对她产生绮念,而且云朵的意象抹去了他之前对性的厌恶,过滤成完美的意境。潜意识里,埃里克知道伊妮德和他是同一种人,互相理解,适合相爱。但他不会承认的XD
 
 
第25章 公爵小姐(上)
  伊妮德出生北欧的一个国家,那是一个王国,而她则是一位公爵的女儿。伊妮德的母亲是曾经的巴黎贵族,因此她很小的时候便学会了法语。还有一些其它的语言,但那多是和宗教相关的了。
  伊妮德的父母关系并不好。她的父亲,虚荣、浮华,装腔作势。而她的母亲,在丈夫的长久冷遇之下,终于成了一个举动迟缓、笨拙、仿佛生来就是受折磨的女人。遭遇精神困境的人往往求助于宗教,伊妮德的母亲便是如此。
  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宗教中获得了永恒的平静,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那又是一种半死不活的生命——最终,他们在她六岁那一年一同早早地逝去了。双方都笃信自己将去往天堂。
  伊妮德并不相信这种说法,她体贴地给了生命尽头的父母慰藉,然后成为了偌大公爵府里唯一的主人。事实上,她以为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因为活着必须更加痛苦、更加难。
  当公爵夫妇双双离世,公爵小姐又尚且年幼的时候,老管家贝纳·沃德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公爵府的最高意志。这于他这并不是一种僭越,而是一种忠诚,因为贝纳坚信自己贯彻的是无数先人荣誉的意志——在公爵小姐的姓氏之前,曾被加上这个国家几乎所有的荣誉。
  尽管其中最近的也是半个世纪以前,而公爵小姐的父辈凭此沾沾自喜却并没打算做什么。可是老管家却忠心耿耿地追思,发自内心地怀念那些逝去的辉煌,试图模仿曾经的一切。
  现在他大权在握了。贝纳要求所有的仆人恭敬地对待公爵小姐,自己则冷漠严厉、处处挑刺。他希望年幼可塑的小姐能养成优雅精致的生活风采,就像他从前寄托在公爵夫妇身上、却无法使他们去贯彻的愿望一样。他秉承着这个信念抚养伊妮德长大。
  在这座腐朽华丽、沉醉于往昔旧梦的公爵府里,你会恍然觉得时光停留了一百年——那种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贵族生活,精致、优雅、迷人而可笑,散发着腐朽的味道。这里的一切,贝纳所迷恋、忠诚和执着的一切,对伊妮德而言都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他把她教养成了一副中世纪的仕女画——贞静、温柔而美丽,举止高贵、谈吐优雅。贝纳·沃德为此沾沾自喜,但他从来不会将这份得意表露在公爵小姐的面前,反而是更加严厉地要求着她。
  他不仅自己逼迫她,甚至要求她身边的所有人一同逼迫她。那种压抑近乎可怖的氛围沉沉地笼罩在公爵府里,数十年经久不散。身处其间的人要么被同化,成为这可怖压抑里的一份子,要么坚持着清醒,却无法反抗,只能处处压抑直至崩溃。
  伊妮德就是在这样濒临崩溃的边缘度过了她前十七年的人生,而书本则是她唯一的慰藉。每当她无法拒绝现实——贝纳掌权的时候她实在太过年幼,无法反抗,稍大之后又害了病,染上了心疾,孱弱的身体甚至连活下去都是一种奢侈,她的双腿甚至无法支撑她离开这座笼罩着阴云的公爵府——伊妮德的心灵便会避居往书本中的世界。
  那些优美的诗歌韵律,那些明达的人生哲理,使她饱受折磨的灵魂一日一日明净开阔,又一日一日愈发痛苦。
  书本安慰她,使她看清自己和周围的一切。但书本给予她的心灵力量并不能化为实际,这便加深了她的痛苦。雨果说,一个独眼人和完全的瞎子比起来缺点是更加严重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缺什么。而这就是伊妮德生活的真实写照。
  她日复一日挣扎在自己绝望的宿命里,看不到尽头。她愈发的美丽,也愈发的沉默和苍白。贝纳不停地询问她出了什么事,她的身体为何如此糟糕,但他不会关心她读书时面容上奇异的闪光——那是当智慧遭逢痛苦的灵魂时迸溅而出,预兆着最深沉的那种悲剧,就是看着自己如何死去。
  人们在遭遇精神困境时往往求助于宗教,伊妮德的母亲便是如此。但年轻的公爵小姐却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心灵之路:她所渴盼的,是由内而外、最为纯粹的精神自由。
  她希望摆脱公爵府腐朽的空气,去嗅闻花草的清香;她发自内心地不在乎金钱和荣誉,而甘愿要贫苦和健康红润的脸庞;她想要在人的脸上和眼睛里看见最为生动的灵魂,但围绕着她的都是一些傀儡……伊妮德并不轻视他们,她真诚同情他们的不幸,相信如果用心地读过书许多人的情况都会有所改善,但她的确品尝够了那些麻木渺小的灵魂。她只想要一份与自己的深沉博大相衬的奇美瑰丽——那在未来将会是何其的幸运,又将是何其不幸的一次相遇,遇见那个名为埃里克的男子。
  然而在那之前,她先一次地在书本以外的地方看见了生命的光芒——那并非是从花木里得到的细小感动,而是别人同样的感动与领悟回馈,化为歌声与琴声在天地间飘荡。
  伊妮德几乎立刻便被击中了,当她注视着那个红围巾女孩蹦蹦跳跳离去的时候,内心是何等的不舍与欣羡。
  公爵小姐很喜欢音乐,这是上流社会都知道的事,但是她的心疾使她无法开口高歌,并且她的喉咙也有一些小问题。从她那对总是吐露温柔言语的嘴唇中,永远无法流淌出动人的歌声,而只能是破碎的旋律。
  她沉默无言地坐在钢琴之前,任由贝纳挑剔地丈量她的坐姿,手指却灵巧地弹奏。那是整座公爵府唯一能感受到生机焕发的时刻,但所感的也唯有伊妮德一人罢了。
  音乐在恰如其分的时候出现,引领她抒发内心。而口不能歌的病情则埋藏在心底,成为无法忘却的遗憾。
  伊妮德无法喜爱自己的生活,但她又无法抗拒这种生活。她知道自己有一个未婚夫,是比她大了三四岁的艾格蒙特大公。尚且是少年人的对方活泼、英俊、轻佻,有着上流社会的通病,却依然有几分任性的可爱。但伊妮德清楚对方迟早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像她见证过的无数个事例一样——她并不讨厌艾格蒙特,但她无法爱他,正如对方对她的好感也纯粹出于容貌和遥远的美感而已。
  伊妮德并不至于因为自己厌恶这段婚姻关系而迁怒艾格蒙特,不是他也会有别人,但是当贝纳告诉她一年后就将举行婚礼的时候,伊妮德还是无可抑制地感到了慌乱。
  这不仅仅是从一个牢笼走进另一个牢笼,而且意味着能够一眼看到尽头的生命——她永远无法摆脱这种生活。她会嫁给一个不爱和庸俗的人,生下孩子,然后日渐沉默,就像是母亲那样。
  她现在能够理解母亲的痛苦,尽管她并不完全认同她。可是尽管伊妮德的智慧远超她的母亲,她同样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个人的力量在社会规则面前何等弱小,何况她的身体条件连离开都做不到。那时候,伊妮德是真切地动过死亡的念头。
  但是她并没有选择死亡——这个世界不爱她,但她爱着更遥远的世界。伊妮德不愿意放弃自己,哪怕代价是余生继续挣扎在痛苦的宿命里……多少人怀着绝望与孤独就这样度过了自己的余生,或沦为平庸,或讷口不言、默默死去,不是每个人都能等到改变命运的那个契机。但伊妮德是幸运的——她等到了那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在她即将嫁给艾格蒙特大公的前夜,巫婆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并且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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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公爵小姐(下)
  巫婆是在黄昏出现的。
  她走过残破的夕阳,披着余晖的光,来到了公爵小姐的玫瑰园。园里种的是白玫瑰,象征着天真与纯洁的爱情。这片玫瑰园正对着公爵小姐卧室的窗口,而公爵小姐便在床上安睡。她侧躺着,刚好面对玫瑰园的方向。巫婆很耐心地等着她醒过来,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
  她矮小的身子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是属于乌鸦的黑色,但比那还要更缺一些光泽,夕阳的余晖都不曾使它镀上些微暖色。没人知道巫婆裹了这身黑斗篷多久了,就如同没人知道巫婆从哪里来。这一次她赶了很久的路,黑袍浸润过风霜雨雪和星月交辉,终于在临近黄昏的时刻到达了公爵小姐的窗外。
  巫婆贪婪地吸了吸鼻子,她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必要的时候,她可以比谁都有耐心。
  卧室内,公爵小姐突然被什么东西惊醒了——也许是一阵风。她从床上坐起来,拢了拢她的金发,然后披上一件斗篷,推开了房间的门。外面很安静,什么都没有。伊妮德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心悸,她顺着过道走到尽头,转了一个弯。迎面是一阵风,扬起了她金色的长发和白色的斗篷,伊妮德看见那个巫婆了。
  “下午或者晚上好,小姐。”那个巫婆这样说道。
  她的神色很谦卑,又或者是做作。兜帽压得很低,低到鹰钩鼻,阴影里藏起了眼睛,也藏起了一丝诡谲的光。她的声音很沙哑,像是金属的摩擦,没有牙齿的嘴巴开开合合。她的蛊惑是并不掩饰的,又或者是不需要掩饰了——因为她本来就是个巫婆。
  伊妮德披着那件白色的斗篷,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遥遥与巫婆对视。她的头发灿金,眼眸湛蓝,面容雪白,神情忧郁而高贵。尽管有些偏瘦,她站在那里,依然是极为动人的。她散发着一种即使在人群之中也是鹤立鸡群的气质,安静而忧伤地凝视着巫婆。
  巫婆费力地弯起她扭曲干瘪的嘴唇,伸出一截色泽黯淡的舌头舔了舔。她对这位小姐愈发地感兴趣了,那个明净的灵魂是多么纯粹——但这是个对自己灵魂非常执着的女孩,她绝不会接受交付灵魂的选择,巫婆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又好像又没那么遗憾。她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巫婆是什么?没人说的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目的,因为她本身就没有目的。她可以是一些荒诞的欲念的化身,也可以是亘古长存的智者,她是什么都可以,只要还有一个人类,巫婆就会存在。因为人肯定会有求而不得的东西。巫婆不是一个迫害者的角色,尽管她的确对那女孩的灵魂感兴趣。但更多的时候——她古怪而模糊地发出一声笑,巫婆感兴趣的是交易的本身,或者说,是交易中的人。
  很少有人能抵抗巫婆的诱惑,更少有人能在接受交易后不后悔——而巫婆的乐趣就是注视着这些和她交易的人,同时接受冥冥中命运的感召,去奔赴下一个能给她带来乐趣交换的地点。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往什么地方走,也知道什么地方有着熠熠生辉或者扭曲痛苦的灵魂在等待她。她行使着命运,自身也是命运的一部分,毫无目的,又乐此不疲。她期待着与这位年轻公爵小姐的会面许久了,她饱经风霜的眼看清了命运的旨意,巫婆知道该从自己的口袋里拿什么出来了。
  “让我们做个交易吧,小姐。”巫婆苍老干枯的手上,萦绕着一团幽幽蓝色的光,那是许多美丽跳跃的光点,聚合又分散,奇异地令人觉得有生命。巫婆说道:“这是海王最小的那个女儿,小美人鱼爱丽儿公主的歌声。”
  “让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小姐。”她再一次地、充满把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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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妮德最终同意了巫婆提出的交易。
  黄昏已尽,黑夜来临。在清冷的月光下,白玫瑰散发着幽香。伊妮德将要回答巫婆的问题,她能用什么来作为交换,换得小美人鱼的歌声——她的勇敢与热情,她离开自己的国度去流浪和冒险,并且追逐自己的爱情。伊妮德要用什么作为交换呢?
  歌声是一个隐喻,是一个象征,也是一个执念。它不仅仅是歌声,同样代表了很多的东西。巫婆将会给她小美人鱼的歌声,把那幽蓝色的光点送入她的喉咙与心脏,修补她孱弱的病体,使这人类的身躯能承载海的公主的歌声,与未消亡的精神。到那时候公爵小姐将不复存在,活下来的是一个崭新、截然不同的人。
  “用我的生活。”思考了很久之后,伊妮德这样说道,“用我从来不想要的生活,去换你口中的一切。我的爵位、财富、名誉,什么都可以拿走。这些东西自然没有美人鱼歌声的珍贵,但人间可以媲美的珍宝本就寥寥无几。我想你要取走的,是对我来说等价的东西。”
  “聪明的女孩。”巫婆赞许地笑了,可是她接着说道,“但你怎么知道我会同意呢?你并不想要那种生活,你等于让我再送给你一样东西,那就是你想要的自由。”
  “我并不想要这种生活,但它代表我过去十七年的全部。”伊妮德安静温存地说道,“它形成我,支撑我人生里所有的回忆,包含我所有的社会关系……而我将与这一切彻底割裂,永不回头。”她的眼眸明亮而坚定。
  巫婆若有所思,吃吃地笑了。
  “如你所愿,公爵小姐。”那些幽蓝色的光点飞舞着,环绕着她,然后慢慢地进入了她的身体,那并不温暖,却十分舒适安详。巫婆的法杖轻轻一挥——
  “要记住,公爵小姐已经死去。”她低语,“你借助我的魔法约束自己与过去一刀两断,以此为契机开展新的人生。于是,你的代价是——你将不能享有自愿放弃生活里的一切。”
  “这是我们的第二个交易,小姐,关于歌声上附着的那些精神,以及您借这个约束达到的目的。你将永远流浪、永不停留、永不回头;你不能接受面包与清水之外的食物,你不能以任何途径为自己聚集财富;你不能用美人鱼的天籁为自己谋取名声利益,只能接受仅供生活的施舍;你不能使用过往的名姓,也不能和曾经的朋友亲人见面……你会得到美人鱼的歌声,以及被这歌声与精神洗涤过的身体。在修复你的歌唱器官时,我同样治好了你的心疾——小姐,让我们看看你会走上一条怎样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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