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说的都对——绿蜡
时间:2019-01-21 09:10:19

  然后便是狂风暴雨,永无休止。
  齐芦这才发现, 他以前在床上的表现是真客气,现在才算是暴露本性。不允许她反抗,不准她喊累,强势而直接地让她陷入狂潮里面。她的自我非常坚定,纵然在紧密交缠的时候两眼也清明。他显然就不喜欢, 无所不用, 直到她彻底没了理智才算满意。
  累, 身体很累,连跟指头都不想动;满足,精神上彻底的餍足, 别无所求。
  她起身拿开搭在腰间的手,然而没成功, 反而被搂得更紧了。
  这人, 到底是有多固执?
  齐芦强行拉开他的手,他醒了,半眯着眼睛看她。她道, “放开,天亮了。”
  他亲她一口,收了手,滚另一边睡去。她起床,穿好衣服,叫了客房服务,洗漱完毕后坐窗台边翻手机。微信群里已经闹翻天了,从昨儿晚上到今天早晨,赵先生和元先生两个不停地数落大房。
  大房刚开始还憋着劲儿不回嘴,被说得实在太厉害了才道,“老子才是被甩的那个好不好?你们为什么都骂我?”
  “那你说说你干啥了呀!”欧阳北问。
  伍苇开口道,“他跑我舞蹈室来玩,看见崔老师就走不动路了。”
  所有人发出六个点点,并俩字,“活该。”
  大房很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小姑姑在啊,看见了多看两眼怎么了?老子都还没来得及去打招呼,老崔就把我抓走,我还不是乖乖跟她走了?我没耽误事,她生什么气?”
  伍苇也不得不道,“活该。”
  然后群里再没人理大房了。
  大概是过了一夜,大房实在没找到人,大清早便来群里嚎哭,“家里没人,老家也没人,妈不知她去哪儿了,电话也打不通。”
  “你们出来,帮我找人。”
  “我TM要疯了——”
  齐芦看得发笑,正犹豫要不要提点一下的时候,王文远道,“你笑什么呢?”
  这才发现他把头枕在胳膊上,不知看了多久。
  她晃晃手机,“崔玉昨天把大房抓回海湾家里,睡了,然后跑了。他昨天晚上就很懵,今天早晨实在找不到人,在群里哭。”
  王文远翻身坐起来,露出后背上被指甲抓出来的痕迹。齐芦低头不看,继续翻手机。然而新闻推送居然推出来关于四海的消息,而且放在八卦娱乐版。多久没在这种板块见过四海的消息了?直觉和这次的事件有关,赶紧点开看了,大标题却是‘豪门争产,弑父疑云。’
  过于耸动,齐芦吓了一跳。
  外面服务员在敲门,王文远见她看得专心,慵懒地套上衣裤开门,拉进来一车早餐。他去梳洗,回屋见她还在看,干脆一把抱起来放外间的沙发上,“吃饭。”
  齐芦抬头冲他笑一下,“邱家几个儿子弑父?这是什么新闻?”
  他探头看了下页面,“哟,这么快就出来了?”
  王文远被召回海城,既定的一场大戏。幕布是由邱明松拉开的,但什么时候结束却是欧阳北说了算。他乘坐的飞机刚抵达海城机场,公司来接的车已经到。他没机会回家,直接被弄公司去了。
  大会议室里,邱家一系的代表十来个,欧阳北并他现在用的几个助理,再有监察部的老鬼。
  阵势摆开,证据放在桌子中间,仿佛只等他认罪了。
  欧阳北把牛皮纸袋推给他,“先看看这个,再给大家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
  王文远开了袋子,抽出三个巴掌厚的材料来。照片,录音,转账记录,各种齐全。他看完后点点头,“没错,是这些。”
  邱明松脸皮抽了抽,大概没想到他认得这么快,便看着欧阳北道,“既然这样,欧阳你怎么说?”
  “怎么说?当然是继续往下了啊——”
  王文远推开纸袋,将自己随身带的一个箱子打开,也抽出一叠资料来,“那么,大家看看这个吧。”
  监察部的老总看两个总裁的脸色,把东西简单翻看了一下,想递给欧阳北。欧阳北挥挥手,不太耐烦道,“我不用看,给大哥。”
  大哥俩字,咬牙切齿。
  监察部的老总便又递给邱明松,邱明松接了,只晃了一眼便认真起来。也是同样的照片,银行流水来往,以及各种财务上缴后签了崔玉名字的收条。
  邱明松便知道自己动手得早了,刚好落别人套里去。然而他并不能认输,只道,“把崔经理也叫回来,咱们得继续查。也以此为契机,公司内部整□□气,不然真说不过去了。”
  欧阳北笑了一下,既没同意也没反对。
  两份东西,便全给了监察部的老总,让他必须要在一个周内得出结论。两个老大打仗,苦逼的是中间的夹心,他只好接了,派了一个小组跟进。王文远也住进了公司指定的酒店,被俩小伙全天候跟随,虽然不至于缴手机,但基本的电话也需要过滤。
  崔玉抵达后,狭着大房的威风,将四海上下全骂了一通,最后丢出王文远交给她的各种钱物。意思很简单,四海的风气不好,贿赂王文远的并不止一家。这次招标报名的单位,只要涉及类似行为的全部踢出去,海湾项目必须保证风气,她要为房氏的投资负责。
  邱明松还是硬挺着,私下小动作无数。几天后欧阳北不耐烦了,直接请了个律师,将保存了快一年的证据甩出去,“我爸死得不太清白,当时忙交班就没来得及查。现在有时间,彻底弄弄呗——”
  次日,警察直接上了邱家的门,要找邱明松的二弟,涉嫌投毒杀死的邱家掌门人的嫌疑人。
  邱明松和他母亲当场便惊吓极了,立刻打电话找欧阳北。欧阳北关了手机,有点遗憾道,“好像用得早了点。”
  事情到这里便算告一段落,邱明松分身乏术,自然也没功夫来清理这事,只推说全权交给监察部负责。监察部见一方老大已经撤退了,自然不敢和欧阳北硬抗,也草草收尾了事。然而欧阳北则不想这么了了,请了各个分公司高管开了个小会,拎着那些资料道,“我知道你们和下面人合作都是什么规矩,根据合同金额按百分比返点嘛,也是行规了。平时不太过份,睁眼闭眼就算了。现在邱总既然提出这问题,咱们也不能含糊。监察部这边掌握了不少证据,哪些人收了钱的,自己给上缴了,公司不追究;否则——”
  否则的结果没说出来,但显而易见。
  后来,陆续有几位私下找欧阳北,如何解决的则是另外的故事了。
  只一件事,许多人把姓邱的恨半死。
  齐芦听完,“那邱明松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王文远点头,“去年继承股份大乱的时候,欧阳就拿到他们投毒的证据了 ,一直引而不发。就是在等个机会——”
  “不过有点遗憾,还是弄不死邱明松。”
  她递给他一杯牛奶,“这样后续工作会不会好点?”
  他想了想,“只能说好一点点,然而本地的关系企业也难打发。我尽量从外省找靠谱的新公司引进来,起码要形成一个内部竞争机制。不然被杨家人拿住,更惨。”
  齐芦眨了眨眼睛,“他们想招你做女婿哎,居然从没听你讲过。”
  来了,这才是要算总账了。
  王文远含了一口牛奶在口中,差点被呛住,“老婆,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人家杨勤半夜跑来救英雄,肯定就是这目的。老实讲,你是不是给她说过我不是你女朋友?”她手托着下巴,“她讲这话的时候,很可怜地看我,超同情的。”
  “你和她什么时候聊过了?她找你的?”他有点恼火了。
  “我找她的。”
  那还好。
  “就是酒桌上,人家问起来,我随口提了提。老婆,我这是听你话啊,你不让说的。”
  齐芦笑得眯眼睛,“王总,无缘无故人家怎么会问这问题?总该是桌上有美女在,想趁机卖个好,给你牵条线吧?杨勤当时也在,对伐?郎才女貌,配得很吧?”
  王文远放下杯子,忽悠不过去了,只好勉强道,“这个吧,只能侧面证明你眼光好,下手快啊。”
  “少来拍马屁啊。”她捡起一个小馒头,塞他嘴里,“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满身都是桃花?刘利就算了,中间来个吴洁,现在有个杨勤,以后还有谁?”
  刘利是谁?吴洁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然而他不敢开口,只笑,“老婆,以后都只有你。”
  齐芦看他那谄媚的样子,偏头,略有点脸红,“以后不准做这种事情了,就算欧阳开口,你也别去。”
  他咀着馒头,“他是我老板啊。”
  “我是你老婆,我还是他姐,你是他姐夫。他要逼你,你让他来找我。不是有那么多新助理吗?总有人愿意干这事,总之,你不许。”
  “好,都听你的。”他看着她笑,伸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老婆心疼我,我知道。”
  齐芦终究是不习惯,一把将他推开,然而又忍不住笑了。她没想过,自己居然有真心要对一个男人无理取闹的时候。
  两人一边吃早饭,一边笑得跟对傻子一样。
 
  ☆、第四十一章
 
  王文远重新走马上任第一件事, 废掉了两家投标报名单位,重新制定章程要求招标部再挑选合适的, 不拘地区。所有人都辗转听说了总部的变动, 晓得这次风波里自家老总不仅没吃亏,而且欧阳北还借着这一波光明正大地打起了廉洁牌, 已经有几个老家伙中招了。
  不说欢声雷动,起码王文远的根基又往下埋深了一米。
  他开完会后第一件事便是对杨勤道,“上次的事情多谢你, 是我太紧张误会了。希望咱们以后能好好相处——”
  杨勤滋味复杂地看着他,再看看立在旁边的年轻男总助,知道现在能维持的也就是面子情了。也好,当晚她回去后便挨了老哥一顿训,“你既然都准备要和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心软?这一软咱们有多被动你知道不知道?中间发生变故, 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你说你, 大好局势,全都毁了,还得罪了邱家人——”
  她没法为自己开解, 只是哭,末了大哥说, “算了, 他们既然不撕破脸,那还是有忌讳。你好好在那边上班,能呆多久呆多久, 我再想办法。”
  所谓的再想办法,也是未雨绸缪。前几个标段四海或者还卖杨家的面子,若是他们在本地站稳脚跟,和所有关系网络都混熟了,哪里还有杨家的事?
  “王总,我以后会认真工作。”杨勤也按照大哥的意思表了个态,事情便算是暂时抹了过去。
  王文远便觉得心应手起来,撩起袖子准备开干,然而怎么也没想到会马上面临和齐芦的第一次分歧。
  那是台风过境之后的第一个晴天,大房失魂落魄地来了项目现场。他呆王文远办公室里,既不做事也不打电话,连平时最爱玩的手机也不宠幸了。只翻来覆去一句话,“她怎么这样?”
  崔玉不见了三四天,到处找不到人,没人知道她的行踪。
  王文远不理他,只去安排自己的事。有了之前打底,招标部的工作陡然顺利起来,已经邀请了几家新单位,重新确定了考察时间。这一次,他得亲自带队出去,没功夫管他的破烂事。
  他不管,大房也不找他,自然去找齐芦。
  齐芦目前的伪装基本完美,苦逼小设计工程师,每天埋在图纸的海洋里,猛一抬头便见大房幽怨的脸。她略慌张地四望,果然已经引起了关注。
  大房和欧阳北风格不同,若说欧阳北走的是内部张扬外部低调的路线,那他则刚好相反。顶着房家的名头,手里掌握着父母给的大几十亿所谓初创资金,到处找新兴项目投资。举凡院线,实境游戏,户外,真人竞赛或者电玩,他都插上了一脚。走到哪儿都是管家助理自己,前呼后拥,偶尔还会被跟拍。
  如此一个名人,站在齐芦面前,就是给她招事儿的。
  “你——”干嘛? 
  齐芦用眼神问他。
  他全身没力地趴在格子间的挡板上,“我完蛋了,她真不见了,工位被一个陌生人霸占了。”
  什么陌生人?那是新上任的财务经理,好伐?
  “家里没人,老家没人,朋友都没和她联络上,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大房想不明白地问,“我查她手机号了,最后一个短信联络人是你。”
  他还不算太混,说得听小声的,旁边人都听不清楚。饶是如此也吸引了许多目光,特别是刘利的,她带着一半的嫉妒一半的果然如此,悄悄冲她竖起了大拇指。齐芦知道,这姑娘脑子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黄色废料。
  她无力道,“对啊,你说她不见了,我给打了个电话试试。”
  “怎么样?”大房立刻激动了。
  “没接,回了个短信说自己没事,让以后别联系了。”
  大房充满希望的目光死亡,脸也透着点白,无精打采地站起来,不知该干什么。
  齐芦可不能让他继续呆这儿耽误自己,道,“你走吧,再回去找找。”
  找,当然得找,大房整个人都丧了。她走就走,也带走了他的各种银行卡,他身上基本没钱了,简直寸步难行。
  齐芦不知真相,见他离开后松了口气,继续埋头处理事情。然而刘利却悄悄挪过来,蹲她椅子边,“哎,是房太子哎。”
  “对啊。”
  刘利两眼放光,“你们认识?他居然跑来找你说话?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找好下家了?”
  她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利。刘利耸肩,“只是八卦一下,而已。”
  “你这不是八卦,是无中生有。你觉得他那样的,可能吗?”
  刘利看看齐芦不太修边幅的样子,再想想大房平时身边跟的网红妹子,果然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她耸肩,有些无趣地走开,“确实啊,能捞着有个小王总已经很不错了,总不至于有钱人个个眼瞎啊。”
  这些都是生活里的日常小事,不值得齐芦挂心,然而她没料到小时也会变成大事。特别是当她看到自己住的那栋民房楼下居然站了伍苇的时候,头皮都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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