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如此多娇(重生)——鹊上心头
时间:2019-01-21 09:19:37

  她隔三差五就要去御花园吃茶赏景,在自己宫里也经常侍花弄草,平日里不是读书就是挑好听的话本子安排乐司给排小戏,排好了就请太后太妃和宫妃们一起去听,她那时候跟谢婉凝相互看不顺眼,谢婉凝就一点都不顾虑脸面,从来没请过她。
  她知道贵妃娘娘吃穿都讲究,她愿意自己种养花草做花茶,也能亲手绣荷包帕子满身带,闲的时候就好好玩,忙的时候就认真办。这几次宫宴宫中都是有口皆碑,不仅菜品比以前要丰富许多,就是节目也好看一些,没有人不夸她的。
  最要紧的,其实还是陛下的态度。
  入宫这么多年,陛下眼里心里怕也一直都是她,现在宫里头都传遍了,说陛下日日都要去景玉宫,倒是不经常在乾元宫安置。
  倒是同人不同命。
  德妃想,说不定皇长子也要托生到她的肚子里去了。
  贵妃什么都有了,天时地利人和样样都占上,而她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便是太后姨母也偶尔会称赞谢婉凝几句,叫她心里头十分紧张。
  她自己不是能藏的住话的人,自己生了好几天闷气,还是忍不住跑去问太后。太后却笑眯眯看着她,仿佛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小少女一般,那眼神叫人特别不好意思。
  她记得太后跟自己说:“你能注意到这一点,说明你的眼睛往外看了,其实你同贵妃都是一样的直爽人,你多跟她接触接触,一起去御花园玩玩闹闹,说不定也能缓和关系。无论怎么过活,最重要的还是看你自己,我跟你说的再多都没用,得你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德妃回去后又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想往外走一走。
  说起来她对陛下其实也没什么感情,心底里还很不满他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如今彻底把他放开,不再去纠结那些盛宠和恩爱,却仿佛一下子海阔天空,就连头上的天都蓝起来。
  叫现在的德妃来说,男人什么的真的一点都不重要,还是自己把日子过踏实才重要。
  所以,在来来回回纠结了一个月之后,她终于迈开了第一步。
  谢婉凝见她脸上残留着些许别扭,知道她还是磨不开面子,不由轻笑出声:“我刚才那是逗那谁的,你难道没看出来?”
  德妃瞥了她一眼:“我看出来了啊,故意那么说的,她人我是不会惹,气一气总是可以的。”
  贤妃到底人品如何,德妃倒是看得清楚,谢婉凝想了想,便说:“等上元节过了,乐司那边排了新的折子戏,我请你看。”
  德妃眼睛一亮:“一言为定?”
  谢婉凝好笑地看着她:“一言为定。”
  德妃这才舒坦了,也不再跟她废话,自顾自吃起饭来。
  跟德妃这么聊了一会儿,谢婉凝倒是心情好了许多,正想一鼓作气把板栗烧鸡全部吃完,就听对面的敬太妃点了她的名儿。
  “贵妃,今日可真是漂亮,群青色的衣裳难为你年纪轻轻能压得住。”
  谢婉凝抬起头来,笑道:“太妃娘娘才是貌美如昔,远远瞧了还以为娘娘是二八少女,叫人想不到已经是个少年母亲了。”
  敬太妃未曾想她还能夸自己一句,脸上的笑容便敛了敛,还是说:“我刚回宫没几日,一直住在宫外的敬王府,倒是经常听闻贵妃的趣事,也好叫人心生羡慕。”
  谢婉凝挑了挑眉,她微微偏过头去看太后,却见她只是淡然吃果酒,便道:“叫娘娘笑话了,我哪里有什么趣事呢?”
  敬太妃清了清嗓子,声音却更亮了些:“哎呀,贵妃娘娘如今可是盛京的名人,就连我们那冷清的敬王府中都有所耳闻。说你可是荣宠东西六宫,叫陛下移不开眼睛看旁人,如今高坐贵妃,指不定他日还能再前一步了。”
  话说到这,就不是简单聊天了。
  谢婉凝脸上表情纹丝不变,她淡淡道:“娘娘听的肯定是府中下人的戏言,戏言又哪里当得了真的?再说,臣妾能不能再往前走,要太后娘娘和陛下金口玉言,可不是一个仆从能说的算的。”
  她这是摆明了说她多管闲事,敬太妃眉毛一竖,当即就要发火。
  倒是坐在她身边的庄太妃按住了她的手,笑道:“茶余饭后之间的玩笑话罢了,哪里当得了真呢,行了行了,吃菜吃菜。”
  她这会儿倒是和稀泥了,刚才谢婉凝看对面看得真真的,她低头跟敬太妃咬了好半天耳朵,到底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谢婉凝是涵养好,可她到底是太后和陛下亲自选封出来的贵妃,若是叫人打到脸上,不打回去也掉陛下和太后的脸。
  她正待张口说话,却不料太后娘娘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只听她慢条斯理道:“你也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么毛毛躁躁跟个小孩子似的,听个风就是雨的,还要拿到宫宴上来讲。再说,贵妃晋位以来上敬长辈,下礼宫婢,宫事处理干净利落、漂亮严谨,对外也是有礼有度端庄自持,坊间夸她一夸,也并不不妥。”
  太后这一连串话不仅把敬太妃说蒙了,就连谢婉凝自己也蒙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在心里头呐喊:太后夸的这是我吗?是吗?是吗?
  不过太后都夸了,她也得跟着附和,当即便娇羞地低下头去:“娘娘谬赞了,都是娘娘赏识,才有臣妾今日的一切。”
  太后就笑道:“你这孩子最是实在,你若是不好,我跟皇儿又怎么能喜欢呢。”
  她们婆媳两个突然开始亲密和睦,对面的敬太妃却沉下脸来,庄太妃看着她紧紧攥着的手,轻声劝道:“你何必说那些呢。”
  敬太妃咬牙道:“若是真叫她就这么荣宠下去,那往后……”
  庄太妃瞥了她一眼,心里头却笑,还不是听闻自己娘家也递了采选的相图,她这是见不得贵妃做大,他日再早早生下皇长子,那她们张家的姑娘路可不就难走了。
  太后这会儿也回过头来,淡淡看着敬太妃:“你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该颐养天年,家里的事孩子的事能不操心就别操心,你瞧瞧我,不就挺好的?”
  太后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叫她老人家这么简简单单两句话,敬太妃顿时老实了,还要给太后赔礼道歉:“娘娘说的是呢,也是我思虑过重,太过操心儿孙的事了。”
  “等咱们老八娶了王妃,你啊,就没那个闲工夫喽。”太后这么笑一句,气氛便又热络回来。
  德妃凑到谢婉凝身边:“还是太后娘娘厉害吧。”
  谢婉凝瞥她一眼:“是是是,你可得好好学。”
  德妃立即缩了回去,倒是没再吭声。
  就在一片觥筹交错之间,萧铭修领着一众兄弟进了宴厅,他今日穿着墨色礼服,显得人修长挺拔,很是英俊。
  “母后新岁吉祥,”萧铭修领着兄弟们站在堂上,对太后敬酒,“儿子祝母后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一串祝词说出来,太后脸上简直要乐开了花,萧铭修说完,他身后的王爷们也跟着重新唱了一遍,闹得整个宴厅里更是热闹。
  王爷们年年回来,就是为了给太后请安来的,他们陆续上来给太后敬了酒,围着太后就说开了话。
  谢婉凝坐在那,见萧铭修走到身边的御案前坐下,便吩咐宁多福:“给陛下把豆腐汤热热,省得吃了胃痛。”
  萧铭修脸颊有些红,他倒是没有吃酒,不过宴厅里头有些热,叫他熏着了酒气。
  斋戒三日,又不能用荤食,萧铭修看了看谢婉凝,又可怜巴巴盯着那碗豆腐汤瞧。
  谢婉凝忍不住笑了:“陛下先凑活用用,到了明日就可寻常饮食了。”
  萧铭修凑在她身边小声道:“朕知道的,就是嘴里没滋没味,总觉得饿。”
  年节祭祀前皇帝亲自斋戒三日,以感获天恩难得,体会众生疾苦,这是千百年来留下来的老规矩,可改不得。
  谢婉凝想了想,便小声哄他:“那这样,后日我试试给陛下做一道荸荠肉丸汤,里面加上小块冬瓜和香菇吊味,好叫陛下能吃顿饱饭?”
  萧铭修也不过就是跟她装可怜,却未曾想到她这么好说话,顿时喜不自胜:“咱们一言为定!”
  谢婉凝不由又笑了。
  这怎么今天这么多人要跟她“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真开心,哪怕吃着白菜豆腐汤,也仿佛是在喝蜜。
  贵妃娘娘:陛下您舌头没问题吧?
 
 
第98章 
  萧铭修也不过就坐下来吃几口热菜,略歇息一会儿就又得回前头去。
  谢婉凝照顾他的工夫还分心往太后那瞧,刚一抬头,就瞧见敬太妃对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嘘寒问暖。
  往年谢婉凝只顾着吃,没怎么在意各位王爷的品貌,今日这么一见,倒是微微皱了眉。
  先不说早就三十开外的二王爷和四王爷,便是只比八王爷大上一岁的七王爷也生生比他高上一头,面貌虽不说能跟萧铭修似的俊美绝伦,也是个响当当的男儿汉。
  萧家的男人就没有长得特别差的,萧铭修因为生母的原因更是胜出一筹,可敬王却跟哥哥们都不一样。
  远远看着,敬王是一脸的苍白困顿,身量也很是单薄瘦弱,跟敬太妃坐在一起,瞧着也不比她宽裕多少。
  萧铭修一碗热豆腐汤下肚,顿时觉得舒服许多,见谢婉凝漫不经心往对面撒目光,就知道她是在好奇敬王的样貌:“明个回去同你讲。”
  谢婉凝以前只把敬王当孩子瞧,如今端端正正看去,再拿庆王那么一比,当即高下立见。
  她点了点头,见萧铭修捡了个娇小玲珑的八宝包子吃,便又操心给他配了一碗粳米粥。
  “陛下刚才那么一说,臣妾就老惦记着您没吃饱,真是的。”
  萧铭修努力压着嘴角,才不让自己显得过分开心,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定是眉目舒展,心里头可是乐开了花。
  太后那边絮絮叨叨跟王爷们说了些话,见萧铭修这放下筷子,才道:“知道你们前头忙,赶紧回去吃酒吧,老二,你是年长的哥哥,可得管着些弟弟。陛下今日不得饮酒,你们还得多担待。”
  肃王赶紧给她行了大礼:“诺,儿臣谨遵懿旨。”
  萧铭修就利落起身,同太后和太妃们道了别,便领着兄弟们匆匆赶回中和殿。
  说来倒也是人各有命,如今已经而立之年的肃王虽是先帝二子,却因出身而妨碍了前程。他自己也是个闷葫芦,平日里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无,就连太后也叹:“没这个性子,也没这个命。”
  老四宜王倒是好一些,也只比萧铭修大三岁,如今瞧着倒也是一派的风流倜傥。可他却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只喜欢吃喝玩乐,一点正形都没有,如今他在封地还是由朝廷派遣的王府属官管事,他是半点不操心。
  叫谢婉凝说,这两位兄长倒是一个比一个精明,无论是何种样子,总不会叫陛下和太后吃心,能把这亲王稳稳当当坐下去,就够不容易的了。
  剩下的庆王和敬王年纪太小,还经不了事,便也就暂且不表。
  不过,谢婉凝扫了一眼对面的敬太妃,还是觉得敬王那个样子瞧着太不康健了。
  团圆宫宴,用上一个半时辰便也差不离了,待到下午金乌灿灿,宴厅里才热闹方歇。谢婉凝领着众妃恭送太后和诸位太妃,然后便打发各人回了宫中。
  今日再歇上半天,明日主位们可就歇不下,一整天都是事。
  等回了景玉宫,谢婉凝卸下钗环换上常服,这才叫了芳蕊来:“百禧楼的小宫人怎么讲?”
  芳蕊凑上前来给她轻柔额头:“那小宫人站得不近,也没怎么听真切,只隐约听到庄太妃跟敬太妃替了几句敬王的事,之后又似是说敬太妃的娘家张家的姑娘,来回说了好几句,最后敬太妃才忍不住同娘娘叙话的。”
  谢婉凝半阖着眼,显得有些困顿,脑子里却一点都不含糊:“我记得今年的秀女里,被登了名的就有南广护国将军张家的女儿,按照辈分来说,应当是敬太妃的表侄女。”
  她这么一说,芳蕊也立即便回过神来,她同谢兰对视一眼,这才道:“如此,便可知了。”
  谢婉凝身居宫中,哪里能跟远在燕东的敬太妃打龌龊,想来刚敬太妃那咄咄逼人的样子,是觉得她挡了张家女儿的路,还想跟萧氏再续前缘不成?
  “笑话,”谢婉凝轻声笑笑,“太后娘娘都没让盛京王氏女入宫,张氏女儿能被登名,看的是敬王的面子,可跟她敬太妃没甚关系。”
  登了名字就一定能入宫了?谢婉凝眯起眼睛:“且看她们家如何活动了。”
  她说着话,最终把眼睛缓缓闭上,芳蕊给她脖子底下垫了软枕,便跟谢兰一起退了出去。
  谢婉凝只是小憩一会儿,倒也没怎么睡着,不过两刻工夫就起来,又背一遍明日的祭祀章程,这才觉得放了心。晚上她提前一个时辰用了晚膳,然后便早早歇下来。
  兴许是白日累着了,她很快就沉入梦乡,直到寅时正,才被谢兰轻声叫起。
  谢婉凝揉了揉眼睛,大大打了个哈欠:“妈妈,我好困。”
  谢兰一碗薄荷茶送到她嘴边,叫她含一口在嘴里:“娘娘可先眯一会儿,叫宫人们伺候你洗漱。”
  话虽如此,谢婉凝却还是很快便下了床,等洗漱净面之后,她便捏了一个豆包小口吃起来。
  这豆包是用的红豆沙,并不过分甜腻,却有豆子的清香味,很是宜人。
  春雨和夏草在跟着绫惜给她收拾大礼服,如今她的头面妆容便由芳蕊带着秋雨和冬雪忙。
  今日一整天都要戴冠,除去最正式的九翟四凤冠,后面的家宴也要换成六翟二凤冠,所以谢婉凝一头乌发根本不用梳髻,只编成一条粗粗的长辫子盘在发顶,用玉簪固定便可。
  头发弄完,秋云又给她细细上妆,今日可不能含糊,脸上的妆要比往日要更重一些,否则外面黑咕隆咚的,她们一个个白着脸站在那也不好看。
  “今日就用正红色吧,显得气色好一点。”谢婉凝道。
  屋里头看着忙,实际上却是有条不紊,在秋云给谢婉凝上妆的时候,冠服、夹衣和鞋袜都已经准备妥当,春雨和夏草就出去先用些简单的蒸点,冬雪则给她喂百合南瓜粥。
  “娘娘,步辇已经在外面等,时间还来得及,要不要再吃个豆包垫垫?”芳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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