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尔顿达芙——那殊
时间:2019-01-24 08:53:55

  
  黎松单手架着玛丽,另一只手艰难地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西里奥?”黎松额角青筋直跳,“你给我滚过来,自己来接玛丽!”
  
  电话那端,西里奥小声说:“她也不总是这样的,主要是因为我一不小心告诉她,你有喜欢的姑娘了,所以她就变成这样了……”
  
  “我不听理由,你过来吗?不过来我把她搁这儿了。”
  
  “Dante!别别别,我马上过去!”西里奥连忙说。
  
  黎松报了地址,扶着玛丽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
  
  冰凉的夜风总算把他的火气吹散了几分。
  
  “Dante?”玛丽被冻得一哆嗦,似乎恢复了些神志,“我们就坐在这里吗?”
  
  黎松说:“对,坐到你冷静为止。”
  
  “可是我冷。”玛丽可怜兮兮道。
  
  黎松不为所动。
  
  大约十五分钟过去,黎松再度开口:“冻清醒了?”
  
  玛丽低头装死。
  
  “我知道你酒量很好,这点酒喝不倒你。”黎松缓缓说,“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玛丽不情愿地抬起头。
  
  “以后你不要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来找我了,我再说一遍,我有女朋友了。”黎松说。
  
  玛丽撇嘴:“她是什么样的人,漂亮吗?聪明吗?她作画的灵气能比得上圈子里暗恋你的姑娘们吗?”
  
  黎松抚额:“我喜欢上的人不需要得到你们任何人的认可。玛丽,你这招在我这儿行不通。”
  
  忽然,玛丽似乎想到了个好主意:“要不这样,我假扮你的女朋友,让她醋一醋,借此帮你测探一下她对你的感情。你觉得怎么样?”
  
  黎松蹙眉:“不怎么样。”
  
  “试一试吧,你就不想知道她有多喜欢你吗?有没有像你喜欢她那样,喜欢你?”
  
  黎松吐出一口气:“我对这些幼稚无聊的把戏没有任何兴趣。”
  
  “你不希望她吃醋吗?她醋得多厉害,体现你在她心里的地位有多高。”玛丽循循善诱。
  
  “玛丽。”黎松的耐心快要告罄了,“你这次到中国,请安分一些,不要搅黄了你哥哥的婚礼。我能力有限,就劝你到这里。一会西里奥来了,你代我跟他说声抱歉,就说我实在胜任不了说客这个角色。再见。”说罢他站起来,脱下被呕吐物弄脏的外套,直接丢尽了路边的垃圾箱。
  
  玛丽见他要走,忍不住又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黎松半侧过身来:“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耐心一向不太好。玛丽,别让你自己消耗了西里奥和我的交情。”
  
  玛丽的眼里有水汽氤氲。
  
  “Dante,你变了不少。”她说。
  
  黎松点头:“谢谢。”他就把这句话当作恭维收下了。
  
  玛丽又说:“可惜我没能在你观念转变的时候在你身边。”否则那个人就会是我了。
  
  黎松笑了:“你的这个假设不成立。变化总有诱因,这个诱因是她。”
  
  玛丽愣了愣。
  
  “玛丽,算我求你一件事。”黎松突然放低了姿态,“恳请你和你的那群小姐妹们不要来打扰我和我女朋友。”
  
  “我承担不起失去她的风险,哪怕一丁点也不行。”
  
  玛丽静静地瞅着他,蓦地笑了:“她真是个幸运的女孩儿。”
  
  “不。”黎松说,“幸运的是我。”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街角,西里奥从里头急急忙忙地钻了出来。
  
  黎松冲那头挥了挥手,就这么穿着毛衫和单衣离开了酒吧街。
  
  他走到泊车处,这才想起来为了避免玛丽在他车上撒野,他今天没有开车。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一听,是许丘白。
  
  “黎松,谢谢你家珂冬今晚帮我照看白白哈。”许丘白那边乒乒乓乓一阵响,似乎有骚乱未平,“我想着珂冬一个小姑娘独自留在酒吧不大好,你去接一接她吧……”
  
  许丘白话还未说完,那边响起一阵咆哮的女声。黎松听到许丘白捂着话筒对身边的人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安静一秒钟行不?”
  
  “不好意思啊兄弟,白白闹腾得厉害。”许丘白气喘吁吁地对着话筒说。
  
  “珂冬在哪里?”黎松揉了揉太阳穴。
  
  许丘白快速报了地址:“就先这样,我挂啦。”接着是一阵嘟嘟的忙音。
  
  黎松微一愣,而后转回身去看向巷子里的人间万象酒吧。
  
  珂冬今晚和他在同一家酒吧。
  
  ***
  A大体育场的天台上,葛名远嚎着嗓子怪叫。
  
  珂冬受不了地捂住耳朵,索性躺倒在天台上,仰面对着漫天繁星。
  
  “我订了下周六的机票,咱们提前去赛区踩个点呗?”胖子抱着手机看机票。
  
  “行啊。”王磬吊儿郎当道,“回程票可以买晚一些的,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到那玩一圈再回来。”
  
  葛名远转过头怒道:“啧,还没比赛呢,少说丧气话。”
  
  “看,星星。”珂冬笑眯眯地指了指天空。
  
  赵扬抬头,笑了:“A市难得能看到这么明亮的星空,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有没有觉得这个星星的组合很像我们的‘感应者’?”珂冬兴致勃勃地比划了一下。
  
  赵扬也仰躺下来:“诶,是很像啊。表层肽键,五六结构,环形咬合。”
  
  胖子挤过来躺到赵扬身边,神秘兮兮道:“我夜观星相,觉得此番我们初赛不仅会赢,还会赢得很漂亮。”
  
  珂冬和赵扬都笑了。
  
  “你们别笑啊,胖爷我认真的!”
  
  葛名远正要过来看星星,忽而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会来显,没接。
  
  “谁呢?”王磬问。
  
  “松哥。”葛名远答。
  
  “那你怎么不接?”
  
  葛名远轻哼:“今晚陈珂冬心情不好,我猜就是因为他。”那丫头性子多呆啊,除了实验没做好,他就没见她那么伤心过。
  
  “我不接。”葛名远赌气似的说,继而掐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王磬的电话也响了。
  
  葛名远凶巴巴的目光瞟过来。
  
  王磬勾了勾唇角,只看了一眼来显,同样掐断了电话。
  
  “让让,我也来预测一拨星相。”葛名远乐颠颠地挤在珂冬旁边,“我看那颗星星就是我们的幸运星,如果一分钟内它运行到了左边那个肽键位置,就说明我们这次一定旗开得胜。”
  
  珂冬嫌弃地瞥了他一眼:“那不是星星,是飞机。”
  
  “陈珂冬你怎么回事?找打吶!”葛名远炸毛。
  
  众人乐得哈哈直笑,笑过了又不约而同掐着表看时间。
  
  三十秒,四十五秒,五十秒,五十三秒……
  
  珂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第五十九秒,遥远如星点的飞机穿过了星群构筑的肽键。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raki宝宝的地雷~
 
.露馅
  
  早上, 珂冬醒来发现手机里有五通未接来电, 无一例外全是黎松的。
  
  昨晚几个人闹腾到了深夜,她回宿舍后倒头就睡,并不是故意不接黎松的电话。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记录看了半晌,默不作声把手机收进了大衣口袋。
  
  宿舍里只有珂冬一人, 昨晚许丘白带走白白后,就没再送她回来。珂冬给白白留了信息, 挎上背包出了门。
  
  宿舍楼下, 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胡力士。不过今早, 胡同学旁边多了一个人。
  
  “陈珂冬!”胡力士兴致勃勃地冲珂冬招手, “你来瞅瞅我写的英文小作文,写得老认真了, 我写论文都没这么用功。”
  
  珂冬犹豫了一瞬, 还是走了过去。
  
  她低头看胡力士的作文。黎松安静地坐在一旁, 听她把作业本翻得哗哗响。
  
  “你帮我改改呗?”胡力士期待地看着珂冬。
  
  珂冬有些头疼地看着胡力士的呕心沥血之作,不说用词和逻辑, 单单语法和词性就错乱得一塌糊涂, 与其修改不如推翻重写。
  
  胡力士搓了搓手:“写得怎么样?”
  
  “想听实话?”珂冬觑他一眼。
  
  胡力士顿时垮下了肩膀:“还是不要了。”
  
  珂冬把作业本收进背包里:“我今晚改, 你明天来拿。”
  
  “好的好的。”胡力士点头如捣蒜。
  
  胡力士这边虚心求教, 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去瞟坐在一旁的黎松。他不记得自己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但这人频频把目光落到他身上, 令他有些害羞。
  他知道自己长得帅, 但是他一片丹心向白白,绝对不搞基, 怕是要辜负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了。
  
  珂冬三两句话交代清楚,转头就要走。
  
  胡力士快速收拾好东西,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朵玫瑰递上去:“呐,给你的。谢礼。”
  
  珂冬没大理睬。
  
  胡力士最不缺的就是韧劲:“要不要我再给你一首情诗,帮你升温一下你和你的……”
  
  珂冬眼皮一跳,为了阻止胡力士继续说下去,遂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玫瑰:“花我收了,谢谢。”话就别乱说了,黎松还在旁边听着呢。
  
  胡力士根本没指望珂冬会收他的东西,顿时喜出望外。
  
  “陈珂冬,我现在灵感挺好,现场给你写首诗吧……”
  
  珂冬扭头就走。
  
  正是冬日清晨,小林荫道上人很少。珂冬大步往前走,听见身后有人不紧不慢地跟。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你没有接我电话。”黎松走上前与她并肩。
  
  珂冬唔了一声没说话。
  
  他问:“昨晚你在酒吧街?”
  
  珂冬一点也不奇怪黎松会知道,许丘白大概已经告诉他了。
  
  “在人间万象里看到我了?”他又问。
  
  珂冬答:“看到了。”
  
  “和我在一起的是西里奥的妹妹玛丽,昨天刚到中国。她和玛丽莲关系不太好,西里奥让我先行一步去诏安。”黎松解释。
  
  他顿了顿,坦诚道,“西里奥让我去劝玛丽,大概因为玛丽曾经说过喜欢我,西里奥觉得我的话比较管用。我在酒吧里逮到了玛丽。她喝醉了,我把她抗出酒吧,等着西里奥领她回家。这就是全部经过。”
  
  “不管你昨晚看到了什么,我不想你误会。”他这些年悠游自在惯了,许多事都不放在心上,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又忐忑又紧张了。
  
  珂冬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她看着黎松。其实她信任黎松,直觉告诉她,他不会做这样遭人诟病的事情。昨夜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想着,其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可是,哪怕她知道他不会做这种事,当她看到酒吧里那一幕时,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刺痛了一下。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对他的感情可能已经超越了理性。
  
  黎松听她这样说,不由一愣。
  
  “我知道你不会乱来,但是我心里还是不好受。”她想了想,继续说,“我看到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心里就难受。别说你们有亲密的肢体接触,只要你们多说一句话,多有一个亲昵的眼神交汇,我就心乱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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