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澹澹
时间:2019-01-24 08:57:21

  汝宁眼神朝着见月一瞥,笑道:“没有,我们闹着玩呢!”
  夫人虽笑,却极是肃穆,她道:“当我没听清吗?你若有人家一半懂事,我也心满意足了。”说着,循视一圈,对视清晓。清晓知她身份高贵,福身揖礼。
  “方才的话可是你说的?”
  “是。”清晓应。
  夫人含笑:“倒是应了方才大师讲得那句‘若言处处受生,故名众生者。此据业力五道流转也。’众生平等,无贵贱之分。你说可是,景行?”
  作者有话要说:师傅:小姑娘,记得还愿啊!
 
 
第26章 世子
  “夫人所言极是……”
  妇人身后, 一熟悉的声音传来, 清晓猛然抬头
  隔着拱桥, 她终于瞧清了魂牵梦绕的那张脸,可没了平日的轻佻谑笑, 唯是淡漠清冷。
  清晓心骤停,随即一疼, 四肢软得撑不住,同样惊讶的巧笙赶忙上前扶住,却发现她一直在抖。
  怎能不抖,两次不辞而别, 清晓所有的怨、恨、愤, 一股脑地冲出来, 在心口咆哮。她真想冲上去质问他,你究竟为何要走, 为何一次次抛下自己!
  更想问问,你到底是谁!
  明明都说要放弃了,却有一股说不清的酸楚涌上来,她浑身发烫,眼睛热得要出汗,可偏忍着不流, 扬首和他对视, 精美标致的小脸,满是倔强。
  这股倔强看得江岘好不心疼,他想冲上去, 看着挡在二人之间,顾夫人的背影,只能默默攥紧了拳……
  沉默许久。
  顾汝宁瞧出的气氛有些不对,看了看清晓,又看了看母亲。
  顾夫人淡然依旧,含笑道:“我替小女道歉。”
  清晓突然回过神来,空了半晌。内心波涛一层层退去,她恢复平静,平静到冷漠。
  她垂目深吸了口气,平静福身道:“夫人严重了。方才妹妹任性,不关小姐的事。我姐妹二人失礼,请夫人谅解,若无他碍,我们先行一步。”
  “不知小姐还有何事要做?”
  素未相识,清晓没想她会问这个,脱口道:“还愿。”
  “嗯。”夫人点头,又问:“敢问姑娘姓甚?”
  “小女父姓阮。”
  夫人想了想,笑了。“既然阮姑娘要还愿,那不若一起吧,我还想和你聊聊经文呢。”
  ……
  清晓和月见随顾夫人去了,沿途得知她身份,惊讶得脚底直飘。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听说除了淳亲王,无人能与之抗衡。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前面那个跨刀的“林岫”……不对,他不是林岫,方才夫人唤他什么?景行?清晓苦笑,“同床共枕”多日,连他有几块腹肌都摸得清楚,竟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脊背挺拔,一身飞鱼云锦曳撒衬得他挺拔如松,还是记忆里那般英俊昂然,只是更多地带了些凛然之气,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拒人千里之外。
  原来他是首辅身边的人,那身装束,该是锦衣卫吧。
  清晓突然想通了……她终于知道冯三爷为何一定要抓他了。
  正瞄着,江岘偏头,余光扫了过来。清晓赶忙顿了一步,让身边人隔开了他的视线。
  上客堂里,波若寺已为顾夫人准备了斋食。夫人请姐妹二人入席,也邀他同坐,如此随意,那他身份可不止护卫那么简单。
  江岘看了一眼清晓,温雅淡笑,指着身前的交椅示意她入座。
  清晓看都未看他,悠然道:“谢大人。”便拉月见坐下了。
  江岘伸出的手僵住,连同唇角的笑,他默默收回手。
  瞧他尴尬样,汝宁差点没笑出声来。难得江大世子有殷勤的时候,这姑娘竟不领情,换了旁人,只闻他名都要脸红心跳的,莫不是她没认出来?
  顾汝宁挑了挑眉,道:“竟忘了介绍呢,这位是靖安侯府的世子,江岘。”
  清晓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呛得咳了几声。
  他是世子?靖安侯世子?
  清晓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见他淡定依旧,她突然明白了。
  清芷的话一股脑地从记忆中提出:世子,锦衣卫,名声,首辅……
  她冷笑一声,把汝宁笑愣了,问道:“阮姑娘认识?”
  “靖安侯世子爷,谁人不知。”
  “那姑娘是如何知道的呢?”江岘看着清晓含笑问。
  清晓媚然而笑。“世子爷青年俊杰,相貌堂堂,不知是京城多少姑娘的爱慕对象,连我通州祖家的堂姐也极是倾慕您。今儿有幸见您一面,可是我的福气呢。”
  饶是恭维,可这话听着就这么别扭呢?月见悄悄扯了扯她衣袖。
  陆夫人微笑,汝宁却饶有兴致地撇着江岘,揶揄道:“江景行,你可听到了,这就是你的名声啊。”说着,给了清晓一个眼神,好似她二人联盟了一般。
  江岘淡笑,眉微不可查地蹙了蹙。“阮小姐说笑了。”
  陆夫人呷了口茶,继续道:“方才人多,不便问小姐芳名……”
  清晓识趣应:“小女名唤清晓。”
  “阮清晓?”汝宁重复一遍,忽而问道:“那阮清让是你何人?”
  “小女兄长。”
  汝宁兴奋,抚掌道:“真是巧啊。父亲经常提到你兄长,道他是个俊杰,殿试做祭祖之论时,他侃侃而谈,若非淳王压着,他名入一甲定是没有问题的。怪不得你嘴也这么厉害。”说着,对清晓微笑,目光又移向见月,见她小眼神隐藏着怨怒,撇嘴摇了摇头,没有恶意。
  清晓对这位小姐莫名有了些好感,笑应:“您过誉了,小女替兄长谢首辅大人赏识。”
  “小姐谦虚了,阮家名门,官宦世家,阮大人清正不阿。”江岘笑道。
  他还好意思提父亲!
  “父亲名不见经传,您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清晓反道。
  且不提言语冒失,便是这咄咄的气势也着实让人吃惊。月见也觉出今儿表姐不大对劲,她平日不是这样说话啊……
  江岘怔了会儿,随即一笑,“身为锦衣卫,为陛下稽核官员是我的职责。”
  “原来如此,公事而已。”清晓冷冰冰地扔出一句。
  他们之间,只有公事。
  饭桌上一时尴尬。这姑娘胆子忒大了些,虽无失礼之处,却觉得哪不对。
  此刻知客僧已将斋饭布置上来。波若寺的斋饭虽清淡,味道不错,不过陆夫人只是象征性点了几口。
  月见只顾着为表姐捏汗,哪顾得上动筷,而清晓更是没半分食欲。
  知客僧吩咐下去,几个小僧端瓷盅而入,摆在客人面前。
  盅碗精致,虽净色却透着亮,盅碗壁上还挂着水珠。清晓端起,触手冰凉,隐约猜到了是什么,方要掀开盖,却闻江岘一声喝:“不能吃。”
  清晓顿手,隔在中间的见月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汤汁溅出来。
  清晓不解,看向江岘,这是二人入堂后第一次对视江岘蹙眉盯着她,眸中迷雾尽散,峦峰再现,看清了他眼底的温柔,澄净得似有情意涌动,把人心都绕化了,那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过去
  她垂目看了看手里的碗,恍然想起了什么,脸登时红了。
  满室人皆怔,惊忡地望向江岘,齐齐地放下盅碗。齐得有点莫名其妙,连方才已经喝了一口的汝宁也不顾形象吐了出来。
  知客僧惶恐,解释道:“小僧见天热施主们胃口不佳,故而备了些冷食。不过您放心,这冰窖是今早才开的,不会有何问题。”
  江岘淡笑。“师傅多心了,只是六月方入夏,食冷食早了些,于身体无益。不若换些暖胃的吧。”
  知客僧连连点头,阿弥陀佛念了句便退下了。
  看着面前的瓷盅,清晓方才窘红的脸此刻沉沉。
  原来他是担心有毒,还以为是……她无奈自嘲。人家可是靖安侯世子,且说了清河的一切不过都是为公,岂会把自己放在心上,自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
  此刻,清晓憋得透不过气,只想离开。然门外来报:有位阮公子来寻妹妹。清晓猜到是兄长,既惊且喜,方欲告退。却闻陆夫人道:“请进来吧!”
  清让见了陆夫人,不卑不亢,淡定施礼,清晓第一次觉得儒雅的兄长别有一番气质。
  清让抬头,对上江岘,非但不惊,反而镇定得很。镇定得清晓心疑
  她看着清让笑盈盈地,眼神好似在问他如何来的。清让点头,对陆夫人道:“今日沐休,学生回家探望父母,得知妹妹在般若寺,便来寻她,竟不知被陆夫人邀来了。”
  “和令妹也是投缘。方才我们还谈到阮进士,说道你是个人才,首辅颇是欣赏你。阮进士若是不急喝杯茶再走吧。”陆夫人邀请。
  “过誉了。”清让睨了眼江岘,含笑点头,坐在了清晓身边。
  才一落座,汝宁突然凑在江岘耳边低语几句,眼神瞄向兄妹二人,窃笑。
  也不知她说了什么,江岘微微点头。她咯咯笑了,陆夫人乜了一眼,她忙噤声吃饭。瞧见面前的笋片,亲昵地夹到了江岘的碗里:“你喜欢的。”
  江岘举箸的手僵住,一抹余光投向了清晓,而清晓只当没瞧见。
  吃笋?他不是讨厌的吗!在清河他从不夹一片,整盘都要清晓一人吃掉。原来这也是因人而异的。
  本以为他是个侍卫才会跟着首辅一家,可他是个世子,堂堂身份高贵的世子爷会给人做护卫?扯淡,她想起了堂姐的那句话:首辅金屋藏“婿”,藏的便是江岘。
  他可是人家的良婿!
  清晓越发地觉得当初真是一场梦。
  即便当做梦,即便她告诉自己,放手吧,都过去了,可依旧对他怀有那么点欲望的火苗不肯熄灭。不然她会虔诚地跪在佛像面前祈祷再次相遇?她会去求那只姻缘签?
  不过如今好了,梦破了,碎成渣,碾成粉。再不用惦记不该惦记的。
  清让看着脸色发白的清晓,眉头紧蹙,握起她的手问道:“怎么这么凉,可是身子不舒服。”
  手突然被温热包围,清晓下意识要躲,然余光中见江岘在望着自己,没动,唯是颦眉浅笑,软糯道:“我没事。”话语柔得江岘的心都化了,可惜不是对自己说的。
  兄妹告辞,见清晓不舒服陆夫人也没再留,遣江岘去送。
  清让揽着清晓走到门口,见江岘跟了出来,她从清让怀里挣开。
  江岘迫切道:“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伸手便要去摸她的头。还未触到,便让清晓一巴掌打开了。
  她精致的小脸惨白,双眼水雾,却透着冷漠。她咬唇道:“我舒不舒服不必您操心吧。大人是不是搞错了身份,民女可受不起。”
  江岘心口闷疼,俊眉紧蹙道:“我身份从来就没变过。”
  闻言,清晓却笑了,笑意凉苦。“对啊,没变。都是吃软饭的,当初入赘阮家,如今招入陆府,您可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若非怨怒至极,她怎都不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来。清晓觉得这话足够激怒他了,既然想要放弃,那便索性来个彻底。可是
  江岘眉毛一挑,兴奋道:
  “清晓,你是在吃醋吗?”
  吃你个大头鬼!
  他竟还有心开玩笑!气得清晓狠踹了他一脚跑开了。江岘慌忙去跟,却被清让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
  江岘的脸瞬间凝冻如霜。
  只这一个眼神便知,自己对清让的猜测是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江岘:这回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跑了!追!
  一到期末事就多,忙。终于放假了,可以安心写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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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藏经阁
  清晓要去还愿, 让兄长不必跟了。清让想了想, 微笑点头, 遣月见去招自家马车,自己则留在上客堂前的观音殿门外候着他。
  清晓知道他是担心江岘会跟上来。
  月见还没有从方才的惊愕中出来, 盯着表姐嘴都合不拢了。方才那话……她和靖安侯世子,他们俩……月见迫不及待想要问个明白, 却被表哥拉走了。
  一路失神,清晓不知东西,一路沿着珈蓝殿朝寺里深处走去,最后入大殿, 才知到了藏经阁。头晌讲经, 极是热闹, 然此刻,除了扫院的小僧, 只有零散几个香客。
  藏经阁为五楹大殿,共两层。底层讲经,延两侧楼梯而上,则是藏经室。讲经大堂正北,是一座法相庄严祥和的大佛。
  看着他,清晓的心平静了许多。回想方才, 其实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总是对江岘抱有期待, 却不知他真的回来了,是否该重新接受。现在不必选择了,反倒是轻松。
  清晓跪地, 对着大佛拜了拜。愿佛祖保佑,让这一切都过去吧……
  正祈祷着,身后藏经阁的大门突然关阖。清晓起身询问,惊了一跳。
  “施主暂时不要出去了,上客堂方才来了刺客,想必是冲着客堂的贵客。歹人逃窜,不知躲在何处,您还是在这最安全。”
  清晓心慌。“不行啊,我兄长还在外面,就在上客堂前的观音殿。”说着,请小僧开门。
  一年岁稍长的香客劝道:“听师傅的话,姑娘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佛寺重地,外面有五城兵马司护卫,想必不会闹起来的。”
  “是啊,小姐。”巧笙挽住了清晓,生怕她一个冲动跑出去。“即便你出去了也无济于事,真遇到刺客,大少爷还得顾忌你。大雄宝殿的香客颇多,佛祖保佑,大少爷不会有事的。”
  说得在理,可清晓心急,她担心得何止清让一人。上客堂,显然是冲着首辅夫人来的,那里面还有一个他啊!
  清晓急得原地打转,干脆跪在佛前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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