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澹澹
时间:2019-01-24 08:57:21

  笃笃笃!
  敲门声急促而响,小僧们去开门,几个香客上前劝阻。不明身份,谁知放进来的会不会是歹人。僧人阿弥陀佛正欲辩解,只听门外喊道:“快开门!”
  清晓登时睁大了双眼,愣了片刻,转身便去和僧人一同开门。
  门扇开出一条缝,那人嗖然窜入,立在清晓面前
  果不其然,是江岘。
  “姑爷!”巧笙眼睛一亮,喜极而道。
  江岘抿笑。
  清晓瞪了巧笙一眼,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外面如何了?刺客抓到了?可有人受伤?你看到我兄长了吗?他在观音殿……”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江岘额角渗汗,曳撒有些凌乱,连鬓角的丝发都散出了几根,明显是打斗过。他身手不凡,她是见过的,但能狼狈至此,想必定是遇到了高手。她反应过来,小声问:“你伤到了吗?”
  他弯眉一笑,俊朗的脸透着满足,柔声道:“终于想到我了?”
  清晓错目瞥了他一眼,冷着语气又把哪几个问题重复了一遍。
  江岘解释道:刺客直奔上客堂,目的很明确,所以民众没有受到威胁。只是他追寻时,被三个刺客反逼,才闯入藏经阁。
  “这么说,我兄长没事。”清晓长舒了口气,提悬的心放下,好似身子都被掏空了。
  见她如此惦念,江岘敛笑,一脸的不悦道:“我只是说他们没伤民众,可保证不了他没事。”说罢,哼了一声,无视怒瞪他的清晓,沿着门口,将藏经阁东西两侧的禅房挨个查视了一遍,终了窜进最后一间,稳稳坐在了榻上,阖目打起坐来。
  清晓一直跟在他身后,见他坐下了,扯着他道:“你起来啊。”
  “干嘛?”
  “你快去救他啊!”
  “救谁?”
  明知故问。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却还得耐着性子。她咬牙道:“我兄长。请你帮我去看看,他不能有事。”
  “他不能有事,我便能有事?”江岘睁眼,朝凭几一靠,抱着绣春刀反问道。
  这问题怎么答啊。
  “你不是会功夫吗!那么厉害,连冯三爷那么多的卫兵都不怕,还怕几个刺客。”清晓声音不大,显然是没有底气。
  江岘淡笑,摇头,吐出四个字:“爱莫能助。”
  清晓愣了。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沉默许久,话都没说,转身便走。江岘赶紧一个跃身翻到她面前,堵住了禅房的门。
  “你哪去?”
  “你不去我去!”清晓推他。
  江岘英眉竖起,握住她的手凌厉道:“阮清晓,你当我和你说笑吗!外面多危险你不知道吗!我因谁又为何来藏经阁的你不清楚吗!”
  “不清楚!”清晓喊道。干嘛说这些,他越是说这些,她越难过。“我去找我兄长。”
  江岘无奈,叹道:“他就对你那么重要?”
  “废话!那是我兄长!我一脉血缘的哥哥!”
  一脉血缘?江岘有点怔,看着激动的清晓突然意识到,好似有些事她并不清楚。于是神情忽转,笑道:“好,既然你让我去救她,那你告诉我,我是你什么人?”
  还是那张俊得不像话的脸,依旧是那抹魅惑的笑,往昔那些想要忘却的记忆又被他挑了起来。真恨方才那一脚踢轻了,她抬起左脚便要踹,却被江岘轻松一个闪躲,避开了。怎知她左脚不过是个虚晃,收回,右脚一蹬,正踹在了他膝盖上。江岘疼得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正正把她压在了下面。
  清晓挣扎推他起身,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二人僵持,脸相距不过寸余,清晓盯着自己的鼻尖不看他。
  温软在怀,混着淡淡药香的气息扑来,甜得心都化成了水。日盼夜盼,终于将这刻盼来了。恨不能溺在这片柔情里,再不要从这间房里离开。江岘喘息由重到缓,最后停滞,他屏息道:
  “你还好吗?”
  心被狠狠地捏了一把,酸疼得不争气的眼泪又滚上了眼眶。她倔强地扭过头,不看他。只觉得一阵长而轻缓的热气打在脸颊,他额抵着她的头,声音低沉而压抑道:
  “我找你找得好苦,想你想得更苦……”
  两颗心朝彼此撞,清晓的泪终于含不住了,从左眼而出,越过她鼻梁沿着眼窝与右眼的泪相会,最后没于鬓发中……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人成各,今非昨。
  清晓心一横,咬着牙要推开他,却听他凌厉道:“别动!”身体紧绷,警惕地听着门外。大殿里僧人香客,加在一起怎也有十余人,方才还有声响,此刻一点动静都没有。
  清晓突然反应过来。“巧笙还在外面!”于是泪流的更急了。
  江岘心疼地把她抱起,扣在怀里,亦如往昔地安抚道:“别怕,别怕,有我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可越是安慰,怀里人哭得越是伤心,止不住地颤抖,泪把胸口的衣襟都打湿了。
  当初父亲被害前,也如今日,他抱着自己劝道:“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可结果呢,她一家遇难的时候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哪啊!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啊!”
  清晓贴在他胸口闷声道。那里是离心最近的地方,每一个字都如利锥,直直刺入他心头。
  江岘抱起了她坐在地上,一遍遍地柔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清晓越哭越伤心,从他离开到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清晓哭过,可从没有这般痛彻过。好似把积压了许久的情绪都爆发出来,她也伸手抱住了他,朝他贴得更近了。
  清晓哭得没有力气了,早上施的薄粉这会儿都抹在他胸口了,两颊虽红,唇色依旧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林岫想起了什么,一只手将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扶上了她的小腹。
  “可是肚子疼了?说了不叫你喝那凉汤,你偏喝!”
  清晓靠在他肩头,忙推开他的手。“我没疼。”
  见他诧异地盯着自己,她明白了,他果真还记得。于是窘迫道:“真的没事,不然不会来拜佛……”
  话未完,清晓蓦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人。
  不对啊。他可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岂会撇下外面的危险不顾?再说外面安静得有些过分吧,方才两人又哭又闹,外面会不知道他们在这?还有他身手那么好,会躲不开自己?以自己的那点力气能把他踢疼,以至于摔倒,把自己压在下面……
  “你又骗我!”
  清晓抹了把泪,蹭地起身,不顾他拦硬是推开了门。
  藏经阁大堂,空无一人
  大门外隐约有争执声,她匆匆跑去,推开了门。
  阳光洒入,只闻一声“清晓”,便瞧见两个侍卫正拦着怒气冲冲的清让和月见。见妹妹出来,他冲开二人,握住妹妹的胳膊问道:“清晓,你没事吧。”
  “我没事,大哥你没受伤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清让盯着她身后的江岘,切齿道:“放在才观音殿等你,听闻上客堂有刺客,我担心你便去天王殿找你,没找到,于是挨个殿寻,最后才找到藏经阁,可他们却把我拦住了。”
  清晓好似明白了,问:“刺客呢?”
  “都落网了。而且还是被世子爷拿下的。”清让冷道。
  原来从他进来那刻便在骗自己。
  见清晓一声不发,江岘慌了,上前一步拉着她歉意道:“清晓,我……”
  “别说了。”她推开他的手,“从清河骗到京城,你还没骗够吗!骗我有意思吗?”
  说着,泪又流了下来,看得江岘好不心疼。
  从见她那刻开始,他就想告诉她自己有多思念她,可她没给他机会,他方撇开了刺客便火急火燎地去找她了,可她一开口,问的确实阮清让。他想知道她的心意,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现在,他知道了。
  “我不是有意的。”他伸出手给她抹泪,她躲开了。冷漠道:
  “就当方才的事都没发生吧,你别来找我了。” 说罢看都未看他一眼,转头走了。半路却撞上了刚来的秦穆,二人左右挪动,想让对方过去却都拦了对方的路。
  清晓气得直跺脚,一抬头便看到了秦穆肩头的飞鱼,狠哼了一声,绕过他跑开了。
  江岘欲跟,被清让拦住。“清晓的话,你没听见吗?”之后便带着月见和巧笙跟上去了。
  看着跑开的人,秦穆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关我什么事,哼我干什么。”见江岘失魂地望着人远去的方向,秦穆拍了拍他肩膀。揶揄道:“真厉害,这么就弄哭了?”
  见江岘凝眉冷漠不语,又安慰道:“不过哭是好事,哭说明还在乎你。听闻你方才落伤了?伤哪了?”秦穆由上至下打量他,目光停在了他的腿部,曳撒沾了血迹,猛然撩起,膝盖处雪白的中裤已经血迹浸透。
  看来伤得不轻。“怎遇到故人,身手还退化了。一个人挡三个,对你而言轻而易举啊。”
  “不是‘挡’,是‘抵’,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包括那碗凉汤,也只有他的碗里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清晓:居然套路我!
  江岘(跪):不然你不说真话啊……
  清晓:我以上说的都是假的!
  江岘(坏笑+不信脸.jpg)
 
 
第28章 书院
  “……所以, 你们是夫妻?”
  听了巧笙的解释, 月见呆问。
  “不是!”兄妹二人异口同声。说罢, 互望了一眼,默然叹声。
  “都是误会。”清晓深吸了口气, “我嫁的是林岫,不是江岘, 更不是世子。”清晓揉了揉方才哭红的眼睛。原主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自己这几个月流的泪都快有前世多了,
  见表妹仍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清让嘱咐道:“这件事还是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吧, 我们到京城的目的便是重新开始, 不要再让这些过往惹清晓烦心了。”
  烦心?月见不明白, 他们明明是夫妻,为何与江岘在一起就是“烦”。不过瞧着表兄神情严肃, 只得木然点了点头。
  把月见送回家,车上只余兄妹二人。
  “清晓,别想了,都过去了。”
  清晓捂着眼睛不看他,微微扬了扬唇,道:“我知道, 大哥不必担心我。”
  清让沉默, 半晌,他认真道:“经历这么多,我不会再让你过跌宕的生活了。”
  可妹妹遮脸的手依旧没放下, 鼻音极重地“嗯”了一声。
  “若他是个寻常人,哪怕果真是个不成器的秀才也罢。可他偏是靖安侯世子,皇帝身边的锦衣卫,首辅的爪牙,也是朝臣痛恨的对象。他背负太多的孽债,怕连佛祖也不愿收他……”
  “心地向善,佛祖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人。”这是方才寺庙的小僧说过的。
  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始终是放不下。清让明白让她彻底忘记很难,这一面,必然掀起巨浪波涛,难再平复。这也是为何几次江岘主动联系他,他屡屡拒绝的原因。
  “跟着他太危险,你可知今日的刺客便是冲着他来的。”
  清晓陡地放下双手,红肿的眼睛盯紧了兄长。“不是冲着首辅夫人吗?”
  “我眼见三个刺客从上客堂追他出来……”
  “那他受伤了?”
  清让摇头。
  清晓突然想到了他的腿,不怪会被她踢倒,还以为他是故意的……
  “清晓,别想了。他是活在刀尖上的人。”清让眉宇深拢,劝道。
  清晓看着心切的兄长,双唇翕动,问道:“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是吗?”
  看着兄长峻峭的眉渐渐凝住,清晓懂了。
  “我知道了。”她婉然微笑。“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更不会给家人惹麻烦,我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不管他是林岫,还是江岘,过去的都过去了。
  ……
  兄长归来,生活步入正轨。虽说清让只是翰林任庶吉士,但有话言: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故而他前途无量是毋庸置疑的。
  家里出了一个学士,也不能丢下另一个。
  清晓记挂的,仍是清昱的教育问题。
  为官的欲望是彻底没有了,父亲想要教书育人。不过南方的冤案还在雪洗中,这个制度趋于完善的时代,为官之人皆有系统的档案存于吏部的,只是效率不堪一提。故而父亲仍忙于此事。
  在京城落脚,家中大小事宜都由母亲经手,本就身体未愈,也不忍再烦她。
  所以,清昱便落在了兄长和姐姐手里。
  九岁了,按理应该送入社学。只是社学人员杂乱,教学质量实在一般,家人不得不犯犹豫。
  不止是现代,古代的择校问题也颇是重要。
  师资力量自不必说,当然是名师出高徒;其次要看是否有良好的学习环境及氛围;最后,若是能在读书起价结交良师益友自然也很重要。人以类聚,一个人的成功和他周围的朋友有很大的关系,这话放在何时都不会错。
  最后统筹下来,里仁书院是最佳选择。
  除去本就自带名额的名门贵胄,每年从书院考入国子监者,十之有八。百分之八十的升学率可是相当的高了。可以说,一条腿踏入里仁书院,那么另一条腿便迈入了国子监。
  可相应的,人家对学苗的选择也极其严格,像清昱这样的,难
  可清晓明白,弟弟只是基础差,他脑筋够聪明,假以时日一定能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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